周冲接着喊:“妈,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多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赶快出去,出去!”
周冲妈这才觉得不妥,关门,还不忘贴在门上说一句:“你们要注意,年轻时候不注意,中年以后很麻烦。”
周冲第一次对着母亲发火,爬起来,飞起一脚踢向房门。
两人都很沮丧。周冲直勾勾地躺了很久,转过身搂住苏亚:“亚亚,对不起。”
苏亚拍拍老公的脸:“没关系的。以后,我们记得锁门。”
周冲果真遇到麻烦。不过,不是中年以后,而是那晚之后。
自从被周冲妈惊扰,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对此事提不起兴趣。苏亚每晚都要反复检查门锁。锁好,打开,再锁上。要折腾很多次,才算放心。某一天的半夜,她突然爬起来,越过周冲,模索着穿好拖鞋,接着冲向房门,推拉几次后,才迷迷糊糊爬上床。周冲不知道她是没睡,还是潜意识里的梦游,没敢叫她,直到她发出均匀的鼾声,才确定她已睡着。周冲这才回头紧张的看看苏亚的脸,睫毛低垂,睡态安详,他悬起的心这才算落地。
周冲对苏亚充满歉意,他知道妈妈的专断给苏亚的心灵造成很大的刺激,却不知如何才能开导她。同时,他也很怕妈妈再次发动突然袭击,安分地过了一段和尚的素食生活。
周冲妈可能觉得那天的行为很过分,不再给周冲煲汤,并且对着苏亚赔小心,连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许多。
苏亚想,也许婆婆真的担心儿子的身体,对于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的婆婆,她尽力保留一点敬意。慢慢尝试不再纠结那晚的事情。
等到阴云渐渐从每个人头顶散开,苏亚和周冲终于有了共赴云雨的兴致。站在山腰勇攀高峰的当口,苏亚却感觉门外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她一把推开周冲,跳到地上检查门锁。门锁得很结实,客厅也空无一人。虚惊一场,苏亚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
等苏亚重新上床,那厢周冲已经从山腰回到山脚,郁郁寡欢地用手遮住眼睛。
苏亚感到很抱歉,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怕门没锁好。”
周冲淡淡地说:“我知道,这不怪你。”
这次中途失利之后,又是很长时间的断粮。苏亚感到很苦恼,偷偷把这事告诉了最好的朋友陈瑾。陈瑾是她同事,两人无话不谈。
作为一个饱经丈夫冷暴力摧残的女人,陈瑾听到苏亚的诉苦,大吃一惊:“你们……你们怎么也会……”
苏亚只能苦笑:“是啊,以前我还劝你,现在我们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唉。”
陈瑾叹气:“你们跟我们不一样,你们这只是暂时的,还可以调剂。而我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现实,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两个女人面对面的唉声叹气,互相慰藉。
03
近来案件不少。苏亚对着一堆案卷感慨:“如今公民的法律意识提高真快,看看这案子,真是芝麻开花年年多。”
书记员小张忙着整理庭审笔录:“这就叫公民意识的觉醒,说明中国正在进入法制社会。走吧,到点了,开庭去。”苏亚看看卷宗:“哦,不公开审理。”
一个膀大腰圆的黑汉坐在原告席,旁若无人地抖动着双腿,脖子上挂着根明晃晃粗溜溜的少年闰土式金“项圈”,左手手指上戴着三个戒指,个个彰显着不菲的价格。
黑汉坐在椅子上,鼻孔朝天:“我和我老婆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性生活,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黑汉鸟门洞开,露出里面的红色不明衣物,苏亚嫌恶的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