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雷乔装打扮成一个土里土气的三轮车夫,趁着夜幕蹲候在歌舞厅门口阴暗处。一拨又一拨的红男绿女成双成对地往里走,这一切都没逃过傅天雷鹰隼般的锐眼。过了一会儿,一辆特大号的摩托车突突地开来,骑车的是凌虎,后面还带了一位打扮时髦的应召女郎。
凌虎威风凛凛地指使人将车子支好,门口的保安认出他正是自己的头儿,对他连连点头哈腰。凌虎头都不抬,牵着女郎,目空一切地走进歌舞厅大门。
傅天雷瞅准机会,恰到好处地飞身下车,用锐器将摩托的前胎后胎扎了又扎,直到全部泄了气,复又若无其事地坐上三轮车守候。
此时,妻子桂巧云正在客厅教儿子认字,桌上的小闹钟指针已到9点。平平天真地问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桂巧云猜儿子累了,就抱起哄他睡觉。可儿子执意要等爸爸回来再睡。桂巧云只好从里间搬来录放机,让儿子听傅天雷专门买的磁带。儿子拍着手叫好,指名要听那个百听不厌的警察抓小偷的故事。平平听着听着,倒在桌上就睡着了……
夜半的钟声早已敲过,路上的行人非常稀少了,傅天雷依然一动不动地在原地蹲守。目标终于出现了,只见凌虎搂着那个时髦女郎醉薰薰地走出,一边走一边还在缠绵。凌虎歪歪倒倒地去发动摩托,等到两人坐上后才发现车子根本动不了。凌虎笨拙地从摩托上滑下,一看两只轮胎全瘪了,气极败坏地狠踢了车子几脚,边踢边骂:“真他妈的,晦气!”
傅天雷在不远处慢悠悠地骑着三轮,车子渐渐摇晃进凌虎的视野。
“三轮车!”凌虎横里横气地喊道。
傅天雷用破帽遮住脸庞,一声不吭地把车子骑到两人身旁。
女郎将凌虎扶上了车。
傅天雷捏着嗓子装假声:“去哪里?”
“解放街!”
“知道啦。坐稳了!”
三轮车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飞奔,沿途的路灯唰唰地往后倒去。凌虎和女郎仍不知羞耻地在*,还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婬笑。傅天雷旁若无人狠命蹬踩三轮车,车上的一男一女被摇晃地不自在起来。
三轮车穿过街道直驶公园。凌虎发现后破口大骂:“你这是往哪走?想找死啊!”
傅天雷不予理睬,车子越骑越快。凌虎恼羞成怒地站立起来想掐傅天雷的后脖,却被傅天雷挥手一挡,震得他手臂像抽了筋似的直甩。
三轮车七拐八扭地来到了雁鸣湖边。傅天雷跳下车子,反身将凌虎提溜下车来。凌虎这才知道遇上劲敌,牙齿不由的上下打起架来:“你你,是谁?想想干什么?”
那女子一看这阵势,早已吓得两腿哆嗦,掩着脸尖叫起来。可是四周空无一人,女子的声音即刻就消失在茫茫旷野之中。
傅天雷手指着女子厉言警告:“放老实点,再喊就对你不客气了!不过今天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当一个见证人就行。听清楚了没有?”
“是是是……”那女子连连点头。
“凌虎!睁开你狗眼看看老子到底是谁?”傅天雷摘下那顶破帽子对凌虎厉言喝道。
“啊?是你!”借着路灯灯光,凌虎看清了傅天雷,像一堆臭肉似的瘫倒在地。
“算你说对了,老子今天既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只是一介草民,但我傅天雷明人不做暗事,先让你看看清楚,然后吃老子三拳!对你这样无恶不作的小人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傅天雷正义凛然地说道。
“别别别别——”
凌虎伏倒在地,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想伺机逃跑。傅天雷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后肩,举起拳头:“这第一拳,是为张靓和黄子华打的,你欺霸民女,滥伤无辜,罪有应得!”说罢。照着面门猛击一拳。
凌虎就地转了两圈,歪着身子倒了下去,嘴里却嘟嚷着:“打得好!是我混蛋,我混蛋!”
傅天雷一把将其拽起,再次举起拳头:这第二拳,“是为我的战友打的,你这个杂种指使手下刺伤了两名现役军人,不但没有认罪,还钻空逃月兑法律制裁。你说,这一拳该打不该打?”
“该打该打!哎哟——”凌虎满嘴是血衰嚎道。
傅天雷照胸一拳擂过去,凌虎像面袋一般地卟通倒地。
“起来!有种的给我站起来!!”傅天雷发怒了。
凌虎用力撑地,但身不由己地倒了下去。
“这第三拳,是为我——”傅天雷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凌虎口吐白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雷雷子大大爷,别别打了,再打,我就没没命了——”
傅天雷收回拳头:“这一拳不打也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都答应,我认认栽,行行了吧。”凌虎哆嗦着,昔日的威风一扫而光。
“好!”傅天雷一板一眼地说:“从今以后,不准再干伤天害理之事,要是再让我发现,见一次暴打一顿,听到没有?”
“听听听,到到了——”凌虎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痛,嘴里一个劲地在告饶。
“你再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你我恩怨两结,井水不犯河水!”
“是,是。我再也不敢跟跟大爷作作对了……”
凌虎只求过得眼前这一关,当王八孙子都认了。
“滚吧!”傅天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欲离去,又发现那女人还在三轮车上筛糠一般的颤抖,于是喝令她滚下车来。女子战战兢兢下了车,跟烂泥一般的凌虎偎到了一块……
“老伙伴,永别啦!”
傅天雷双手将那辆三轮车高高举过头顶,用力抛进了湖里。水面上溅起一个巨大的浪花,眨眼间三轮车就沉入了湖底。
教训了凌虎之后,傅天雷只身在街上行走着,当走到一个电话亭时,他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并且打电话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欧阳。
第二天凌晨,欧阳来到桂巧云的宿舍,把傅天雷连夜乘火车离开家乡的消息告诉了她。桂巧云当即就破口大骂起来——“傅天雷啊傅天雷,这个混蛋东西!你也太不我当回事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糊弄我,这下又来个不告而别,远走高飞,你到底要死到哪去了啊,啊……”
面对桂巧云责骂,欧阳没法多说什么,只是转告了傅天雷临走前的一句话:“我已经选择了新的目标,这辈子不混出个人样,决不回来!”
稚气未月兑的平平见母亲又哭又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地用小手摇着桂巧云的臂膀:“妈妈,爸爸呢,爸爸怎么啦?”
“你爸爸不要我们了,这个黑良心的!他死啦!以后再也别提他了……”
桂巧云无法遏止地再次嚎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