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纪妈妈声如常,身微抖。
“是我将路钧笙救出海的。”海域无际海水暗沉,如果两人都是旱鸭子早已去见了如来佛。
纪妈妈端详着她,斟酌好用词,“是,瞒着你是因为钧笙曾经就差点被淹死过一次,如果你记得自己会游泳,依你的性子,定会常央钧笙带你去海边。”
答案无懈可击,纪念却无端升起一种怪异之感,拧成一团的麻索捆缚着心脏,沸腾叫喧。
“就为了这个,我的喜好就成了随便丢到回收站里的垃圾品吗?”
“纪念,端正你的态度。”纪妈妈板起脸,“我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失去兴趣又怎么样,你可知全国有多少人挤破头皮、耍尽心机想要攀上钧笙。”
纪念不想和妈妈吵架,只能抚额暗自头疼。傍晚,罪魁祸首来电,她的态度难免能不殃及池鱼。
“想吃什么?”兑着笔锋划过纸张的声音传来。
“随便。”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电视。
“豆腐?”
“随便。”
“纪念!”声音拔高。
将电话离耳寸许,再收回,纪念溜平气道,叫屈,“我想吃随便雪糕,路先生,你买不买?”
“雪糕热好了,再给你带过来。”
纪念囧,连她本人也没察觉到的笑散开在沉郁了一天的脸上,“路钧笙,你很有幽默细胞。”说完,她几乎可以想象出某男轻挑眉梢,极尽得意的模样。
“嗯。”纪念的补救恭维,抚顺了他的皮毛,路钧笙看看行程表,想了一会儿,说:“明晚,有个家宴,我,妈让你一起过去。”
感觉到他言语中的僵硬,纪念闷了好几秒才出声,“路钧笙,你妈妈很爱你。”
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呼吸声清晰可辨,正在纪念等得快要睡着时,传来路钧笙轻快如昔的声音,“我知道。”
去路氏宅邸前,纪念先回家换了身清爽的衣服。
上车后,纪妈妈的唠叨告诫犹在耳,纪念觉得妈妈今天晚上有些心神不宁。
“怎么了?”路钧笙交扣着她的五指,在真皮座椅上轻叩。
她摇摇头,自己多心了罢。
车靠着石阶,在一座气势非凡宅邸前停下。庭院草木花修剪得美好,雨雾涟漓,将几株常青树叶涮得脆绿晶莹,巧夺天工的喷泉吐溢莹莹清泉,乌漆抹黑的天际更衬出别墅的灯火通明。
路钧笙携她进了屋内。意大利羊毛地毯怒放着红色的花朵,大块的仿古纹砖细琢着金色莲花和卷叶草的图案,在流光溢彩的光线里缓缓绽放,墙面上挂着色彩浓重的江南风光水墨画,长形的红木餐桌排放着整齐的餐具,一束火红的玫瑰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