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过地说:“石力,我见一个家长痛哭流涕地说,她娃小学毕业之前精神恍惚,总像被吓着了似的。小学毕业以后才逐渐恢复过来,学习成绩也上去了。家长说他们一直以为娃们小不懂事,老师打学生是为了学生学习好,学校对家长负责才管得严。你说谁会朝那上面想,真是罪过呀!”
你感慨道:“其实不能怪家长,哪个当家长不都是教育子女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这在无形中树立了老师的权威,同时也叫学生以为所有的老师都是不可反抗的。师道尊严么。受凌辱的女娃既不敢反抗,又不敢对父母讲,只能把耻辱埋藏在心底。她们的身心健康遭受到极大伤害,花一样美好的童年过早的离她们远去,留下来的只有恐惧、自卑和脆弱。”
她越说越来气:“护花使者成了残花恶魔,太残忍了。陪同被他强暴过的女生做妇科检查的警察,看着那么小的女娃被残害到如此地步,禁不住暗自垂泪,长吁短叹。在这十几年里,这狗畜生在一种疯狂状态下,肆无忌惮地发泄着他欲壑难填的*。该千刀万剐!”
你摇头道:“明月,我知道,你宁愿相信他是护花使者,而不愿相信他是恶魔。你从正面看,他是护花使者;从反面看呢,他是恶魔,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人咋就那么容易看走眼呢!?”
“人啊!”她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窗户,像是看见窗外有眼似的,只见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窗户拉开,又重重地关上,栓紧窗栓,尔后,又回过头来傻傻地看着你。
“明月,嫑怕嫑怕,有我呢。”你把她揽回怀里,哄着她,接着说,“用*都不足以准确表达这种疯狂的*。因为所有动物大都有发情期,可人没有,他是人,自然也不会有,所以也就不会受发情期的束缚,不会受年龄大小的限制,不会受季节变换的制约,甚至不受环境的约束,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学生娃的面,胆大妄为,难以想象,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她猫在你怀里,乖得跟猫似的,她听你在说,听你的胸腔在共鸣。你在说别人,说话之间也许也是在说自己。他是人,你是人,人非神仙,孰能无过,过倒不怕,但不能太过了,太过了,便过不去了。他过不去了,你倒过去了,都是人,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有多大呢?天壤之别?彼时之差别,此时能差多少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是啊是啊,也许就差了这毫厘之间,便出大问题了,便屙下了。他屙下了,该他擦他自己的*子才是,但屙得满*子都是屎,擦不匀了,顾了东顾不了西,成了稀屎*子,只好等别人来擦了。自己擦不干净,哈哈,别人一擦,那就永远也擦不干净了。真的?真的。
她又开口说话了:“要不是这回他弄大了肚子的学生家长不同意私了,谁知道他还要糟蹋多少女娃呢。早先,他把他班女娃肚子弄大,都是给人家塞些钱私了的。家长都怕把丑事张扬出去,怕张扬出去了女娃长大了难嫁人,所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这畜生抓住了人的这种心理越发欲壑难填,逍遥法外了十几年。”
她说得对,他抓住了某些人的心理,惟其抓住了某些人的心理,他才会有恃无恐,贻害无穷。那某些人为啥不抓住他的心理呢,就那么傻不叽叽地光叫人家抓自己的心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他当何属?你一开始就质疑,不得不质疑,质疑着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独独保护不了那么多的女娃。保护不了女娃,迟早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迟早的事。你想着你的质疑,合盘端出了你的质疑:“明月,我也在想,十几年,这么长时间,学校领导,学校领导的领导,学校老师,学生,学生家长,难道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不可能吧。明月啊,你说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了呢?谁该承为此担责任呢?只可怜那些娃了!他给他自己经营的天堂,活生生是娃们家的地狱,在这个地狱里,那些过过他手的女娃,终其一生大概也走不出笼罩在她们心里的阴冷和恐惧。学校一叶障目,看得见教学成绩,看不见品德高下。在教室里猥亵*,在土炕上摧残花朵,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岁月啊,十几年竟然发现不了。娃们家迷糊了十几年,家长们迷糊了十几年,学校迷糊了十几年。他不迷糊,他独醒,奖状照给,奖金照拿,先进照当。”
她*的话说:“发现不了,当然是奖状照给,奖金照拿,先进照当了。谁叫人发现不了呢?”她说得对,不对也对了。
你说得更文学更艺术了:“发现不了的责任在学校,在领导,在老师,在家长,不在他。既然发现不了,他就把女娃过他胯下这一关的内容编进他的教学计划,列为必修课,特色小灶,女娃专供。教学目的:让她们在他的雨露滋润下成长。”
她打断你的话高声说:“石力,你这太夸张了吧!?”
你敲击着炕沿儿道:“咋夸张了!?就是这结果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学校领导换了几任,老师也换了几波,学生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他当班主任,这个班的女娃他都不放过。嗨,要是按他带过的班来算,何止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