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路上,不迷不行。美猴王都迷得不行呢,孔老夫子也为了事业而终年跑官呢,你就更不用说了。孔子也许是中国历史上跑官的鼻祖,不过,他的目的是宣传他的思想,施展他的政治抱负。孔子心里比谁都清楚,以他当时的社会地位,他仅仅是一个有思想有主张的知识分子,头上没个像样的乌纱帽,到底寸步难行。他不位高权重,王侯将相谁听他的话呢。没人听他的话,他就不可能把他的思想和政治主张施行于统治者,就不可能实现他“克己复礼”的政治目的,也就不可能达到用他的思想治理社会的目的。为了改变“礼崩乐坏”的局面,孔圣人不厌其烦地拜国君、会权要,苦口婆心地宣扬自己的学说和政治主张,虽然去于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但他从未放弃他的理想他的追求。你不过背靠了个叶廷峰,得了个芝麻官,就沾沾自喜起来了。嗨,人人想当官,当官都一般。至于一般不一般,当上了再说,感觉了再论。不当官儿没感觉,没感觉便没有发言权。当了官,有了权,感觉就是不一样,天地为之一新。你看人,新了;人看你,新了;面子新了,里子也新了。这种新的变化,首先表现在称呼上,原先在你姓氏前面总要加上个“小”字,红头文件一下发,一转身别人便会在你姓氏之后冠上你的官称,这种感觉太好了,太美妙了。这种氛围,这种气场,不身临其境,体会不到。身在其中,身不由己,也由不得自己,人人都得遵从这种规则,要不然,当事人心里准不舒服。他不叫你官称,是不是对你不服气有成见?你要不痛快,看他不顺眼,很可能逮住个机会先给他小鞋穿。想要一双合脚的鞋子,对不起,没有的,还没生产出来呢,该得到的东西不会给他,不该承受的先叫他承受,一切皆有可能。嫑以为谁有多超凡月兑俗的,谁有多伟大的,谁有多高尚的,都是凡人,都是俗人,凡夫俗子,概莫如此。你一当上副处长,便有了一种虚幻的感觉,不过就多了个一官半职么。对,就这一官半职,叫你心理状态一下变了。在下属面前,你不由自主地翘起了二郎腿,脚尖儿还不时地踮来踮去,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神情。这种以形体语言确定彼此地位的动作,应该是下意识的吧,也没谁教你,便无师自通,神奇得很。面对上级,你不由得谨小慎微,毕恭毕敬。坐着,不敢翘起二郎腿,身子远离座椅靠背,身体尽量前倾,眼耳不敢走神;立着,身子站得端端儿的,腿不敢打弯儿,不敢指手画脚,不得太近,亦不能太远。要把这种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调整到最佳状态,成了你悉心学习的一种官场素养。在“官本位”的氛围里,理当如此。一个人心理上的优劣态势,不是你所能决定的,而是由你头顶的“乌纱”决定的。你头顶“乌纱”的力量,决定了你自身人格的力量。悲哀吧?悲哀。你无能为力,谁在其中都无能为力。你只能随波逐流,眼看着悲哀实实在在合理存在着。你不能月兑俗,超月兑不了这种存在,除非你是圣人,是神。即便伟大领袖毛泽东也概莫能外,他在天安门城楼上看着百万顶礼膜拜的群众对斯诺说:中国需要个人崇拜。个人崇拜,不就是对神的崇拜么。圣人有俗到时候,神也有俗的时候,神喜欢个人崇拜就俗。个人崇拜说到底是对权力的崇拜,手握重权者一旦大权旁落,便想方设法将游离出去的权力拽回来。权力是最好的*,有了权,便有了雄起的*,有了*,便有了与对手决一雌雄的物质基础,这种雄性激素断然是不可或缺的,谁缺失了这种雄性资本,一天到晚萎靡不振,软不塌塌地坚挺不起来,一家伙便疲软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