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了师兄不要告知其他仙友我们曾是师兄妹,倒也不是旁的什么,我虽爱八卦,但不喜八卦的主角是我。
此次继位是师兄的大事,和我聊了一会儿,师兄便又去忙了。我想着现今府内仙友众多,一不小心就极易惹个麻烦,朔悦也不在,怪没意思的,就索性在师兄屋里躲闲了。
可惜小白没在,如若他知道堂堂南域仙帝居然是大师兄,定会吓一跳的,然后大怒,念些什么不公啊势要超过师兄之类的言语,接着闭关修炼。
大师兄从小就是小白的假想敌,凡是师兄做到的,小白也定要去做一做。譬如师兄是我们全师门最有天赋的,除师父外修道成就最高的,小白一向也是他们派天赋最高的,在师兄修道突破一个瓶颈后,小白毅然决然地闭关修炼数日,令我十分之无聊无趣。
我算是个酒鬼,极是贪杯,师兄却是不怎么喝的,见我喝多了也要拦一拦,但在靠着字画的橱柜里总藏着几壶好酒,我头一天偷偷喝完了,第二天仍是一壶不缺且都是满的,所以这几壶在我年轻时候是个顶神秘的物件。
师兄后窗向来是对着池塘,在凡间时,待到荷花开时,倚着窗头,配着新鲜的女敕菱肉炒荷叶酌清酒,赏雨后荷塘,是件极风雅极有趣味的事。每每这时,师兄也陪着我喝点,却并不搭话,风送荷香来,很是闲静。每每彼时,我总是不太容易醉,反倒更清醒,师兄似乎也如此,望着荷塘的眼睛异常清明。
我开了师兄的橱柜门,果真有几壶酒,我拔开酒壶塞子,一股清冽的味道扑鼻而来。虽池塘无荷,也无风,但无妨。我开了窗子,倚着窗栏慢慢地酌。
估模着差不多是开宴的时辰,我偷偷模模地溜出师兄的屋子,这猥琐的动作真是不符合本仙一贯洒月兑的性子,哎,奈何师兄桃花太盛,若是被哪个小仙女看到了,我在华桦上仙仙府就不用混了,天天被烦。幸而彼时珑梓公主全部注意力都在师兄身上,我也充当背景十分称职,算是过了个关。
前厅摆宴,我从侧门溜到华桦上仙的桌子后,低眉顺眼不着痕迹地坐在华桦上仙的左手旁。彼时华桦上仙正一个人在独斟,见我坐下,眼皮也没抬,倒是轻轻问了一声,“来了。”
“是。”我答道。
刚开宴,我寻了个白玉荷花的杯子斟酒。此酒不如华桦上仙的陈酿纯,也没小白的桃花酒清甜,但回味是极佳的,我将将喝了一壶,放下,倒是难得类了回佳人的呵气如兰。
刚要倒第二壶,便觉一个极炽热的视线,徘徊于头顶久聚不散,我硬着头皮顺了视线望过去,果真是师兄。我自觉极讨好地朝师兄一笑,放了要斟酒的杯子,专心看小仙女在大厅中央跳霓裳舞。
据说霓裳舞是上古的舞曲了,只能在某种重要的场合跳,一般不能见到,不知怎得我看得极是无聊,将将要打个哈欠,便见华桦上仙转头似笑非笑地朝我看了一眼,我的哈欠打到一半顿时停住,保持着嘴大张的样子许久,一直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才回过神。只因为华桦上仙那一眼太过销魂了,我自幼是爱美色的,天地间表象好的我都要多看两眼,而华桦上仙彼时已不能用好来形容了。我沉溺在那一眼美色中,许久许久。
霓裳舞终于跳完了,换了一个柔媚的女仙边唱仙曲边谈琵琶,旁边是衣着轻纱的女仙甩着丝带子跳来跳去。通常新晋的仙君总是意犹未尽,而在上位千八百年的老仙君则是一脸看腻了的表情,所以在宴席上区分新晋仙君极是容易。
两个女仙一步三撩发,摇曳生姿地退下了。接着一个打扮利落的仙女持了剑上来,想必下一个节目是剑舞了。我是不爱看那文文弱弱,袅娜妩媚舞姿的,剑舞却是很合我意,剑气似有似无,身姿爽快,宛若游龙,此女深得剑舞精髓,兴致间华桦上仙递了一壶酒,我接过一饮而尽,不觉一个“好”字月兑口而去。华桦上仙哑然大笑,并一壶酒直直地饮尽了,也道了一个“好”字。两相无言,继续赏舞。
“你可知为何南域仙帝至今没有心爱之人?”听着是师兄的八卦,我回头一看,乃是一个一个少年模样的小仙。
“听说是南域仙帝原先是喜欢仓兰神女的,隔天个就捧着个珠子去见神女,可惜神女一心在峥上仙身上。南域仙帝伤心欲绝,又值飞升历劫,便悲戚戚地去了凡间。后来仓兰女神受劫重创,南域仙帝便提前历完劫,急匆匆地回了仙界,只是奈何明月向沟渠,仓兰女神闭门不见客,渐渐地南域仙帝也收了心,变成了如今冷淡的模样。”旁边白长胡子的仙翁倒是煞有其事地说着。
小仙似是惊道:“竟是有如此往事?”
在旁的另一个仙友也答道:“是啊,我听在仓兰神女处当差的仙友也谈起的。”
有仙友问道:“仓兰神女可是修得上仙道,法术是极高的。听闻仓兰神女容颜绝世,冷艳绝俗,极是淡漠。”
“可不是,我上回去找仙友,将将见了一个背影,真是······”说完似是沉寂那一眼中难以自拔。
小仙倒是作出一个惋惜的样子:“哎,难怪乎南域仙帝这些年对各类女仙都不假颜色。”说罢伸手喝了一杯酒,另几个仙友也取杯饮酒,摇头叹道。
现今仙界风气极是闲散,几个仙友凑在一起难免说些闲话,我竖着耳朵,果真听到了不少。我就晓得师兄这个样子定会有不少八卦,以前在凡间时师兄的八卦更是丰富。
隔着几桌的仙君也凑过来:“你们这消息可是陈年八股子了。”
前几个讨论的仙友纷纷放下手中的杯子,请教道:“噢,不知这位仙友有何指教。”
“你们可知珑梓公主?”
“知啊,就是东海水帝的嫡女,听说珑梓公主极受宠爱,又是美人,现今因着伤了,在南域仙府修养,这份待遇在南域仙帝这里可是头一份。”
“可不是,我原也以为仙君终是从情伤里走出来了,谁知又有变动了。”
仙翁道:“仙友此言甚是有深意,可否具体讲讲。”
“那是自然,就今个的事,珑梓公主的贴身婢女绿蝶在南域仙府伤了。”
少年小仙道:“这可是极不寻常的事啊,东海绿蝶的法力是出了名的,一般仙君是断然伤不了她的。而南域仙帝向来是从严治下,府内私斗的事是断然不能的。”另几个仙友也纷纷说道。
“是啊,据说从伤势看极可能是南域仙帝的伤的。”
“南域仙帝?南域仙帝虽是天界法力无双,却从来不大肯出手的,又是珑梓公主的婢女,仙友怕是听错了。”
“仙友这就不知了,南域仙帝是为个不出名的女仙,还亲自带了去,听说倒是个清秀佳人。”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忽闻这一段,惊得差点摔了杯子。碰着珑梓公主那段,我是尽力当了背景了,凭我多年融入背景的经验,想来是称职的。莫不是出师兄屋子被人看到了,应当不会,师兄的屋子从来是不喜欢其他人靠近的,且凭我细眼看着,师兄府里的仙童也不是那喜欢嚼舌根的。哎,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透,索性丢开了,管他的,我一个新飞升的仙,又没什么出彩的,再怎么招也不会想到是我。师兄啊,你历的劫定是情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