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颗血珠在水里晕染开,形成一朵好看妖艳的花,云烨霖却是盯着她指尖的血珠发愣,好吧,确实有那么点心疼,需要血,就跟他说一声嘛,他来!.
“你看我手干嘛,看这里啊。”湮儿露骨的言语让他颇感一丝尴尬,又糗了!
“你的血晃的朕刺眼,快把它擦了。”云烨霖收敛了神色,摆起了扑克脸。
“不行,还没滴够呢。”
“还需要多少,朕来滴。”
“你的龙血这么金贵,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呢。”湮儿忍不住又贬了他一番。
“你的血也贱不到哪里去。”云烨霖冷然的推开她,兀自的将指尖咬出血,挤压着向水里滴去。
呃……这句话听着有点怪,到底是在骂她贱?还是不贱?
好吧,她承认,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是在犯贱了,潜意识下被他耳濡目染的自动的将自己归为贱人一党了。
盯着信纸过了十秒,终于有点变了样,湮儿在一汪“血水”中捞起信纸,神奇的是,纸上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迹,字迹倒是模糊了开,只是不是一般的被水浸湿过后的模糊,而是呈现了双层字迹,而红色印章也是上下交错叠成了明显的两块。
仔细看去,便是红色印章是夹在两层字迹中间的,双层字迹尽不相同,因着覆盖,已看不出原来的字迹如何。
“看到了吧,所谓的敌国印章呢我随便去找个胡萝卜也能刻得出来,至于我爹的笔迹,用心模仿一下也不成问题,这封信纸,明显就是在栽赃嫁祸!”湮儿手上平摊着信纸,胸有成竹的指控。
“君王的印章不是你想刻就能刻得出的,没有人可以做出跟它一模一样的图案。”
“那如果是他们皇帝亲自授意的呢,也就是说,通敌卖/国的人并不是我爹,而是另有他人,为了不被发现,所以将这满门抄斩的重罪嫁祸到我爹身上,既杀了忠臣,保了自己,还能为国家获益,这一石三鸟之计,皇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湮儿咄咄逼视着云烨霖,以他的聪慧才智,难道真的看不出吗?还是另有隐情,譬如说他原本就想要她爹死……为了那个叫萱萱的女人…诔…
“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想,这封信也不过是众多证据中的一个,既然你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就别提要为你爹翻案。”云烨霖同样冷视着她,他讨厌她那种淡漠视他为敌人的目光,动作熟络的挑起她的下颌,“还有,这件案子是朕亲审亲判的,你要翻案,便是在挑战朕的权威,挑战这至高无上的皇权。”
“那又如何,我不怕。”湮儿倔强的目光让他有片刻的失神,“皇权至高无上又如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让人信服才能稳坐皇位高枕无忧,不然,谁都可以覆了你的国!”
“好大的口气,覆了朕的国?你是说你的哥哥乾无洛吗?”云烨霖大拇指覆上她的下巴,捏的她一阵刺骨的疼。
“我只是做个大概的猜测。”湮儿别过眸子,掩饰着浅浅的心虚,顺便打掉他的手,语重心长的搭上他的肩,“还有,人无完人岂能无过,皇帝不是圣人,犯点错也是难免的,只是你一犯就要了我们乾府二百十八口性命,死则死矣,再怎么说他们也活不回来了,但是他们身前死的悲怆,身后你就不能还他们一个好名声吗?翻了自己定的案又怎么样,天下人只会说你是个知错就改的明君,而不是一个枉判冤案的昏君。”
湮儿的一席长篇大论足以让云烨霖听的愣怔了数十秒才缓了过来。
貌似真的挺有道理!
只是,
“说够了吗?朕还需要你来教训吗?你还是收敛好自己的品行吧,别总干些偷偷模模见不得人的事。”意在所指湮儿入阁盗书的事。
“你别扯开话题,我说了是它自己掉到我跟前的。”本来就是司雪衣交给她的,子荨又没条件去偷,继续不依不饶的追着说,“刚才击过掌的,你不许反悔。”
“朕累了,睡觉去了。”云烨霖不再搭理她的话,径自开溜钻回被窝里去了。
“喂,堂堂一国之君,答应别人的事怎么能耍赖。”湮儿气愤的拉扯着他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云烨霖侧过身子,背对着她,正在她要发狂的时候,冷冷的抛过来一句,“放心,朕不会食言。”
呃……
身上的动作顿时停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食言?就是说同意翻案喽?也就是沉冤昭雪有希望喽?
这个好消息得快点告诉雪衣大哥才是,唯一在意的正事儿终于有着落了。
随着房门的一开一合,湮儿风也似的奔出去了,云烨霖则是半眯着眼睛搭着双手仰躺在床上,静下来的他,黝黑的眸子心事重重,难道真的是他疏漏了?当时定案的时候因有着对他害死萱萱的偏见,看了所谓确凿的证据,没有细查,也便草草的结了案,如果真是他错了,那么叛国的又会是谁?继而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乾瑾瑜的案子,确实有许多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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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跑着出了沁若宫,湮儿就觉得有点气喘不上来了,总感觉,这具身体越来越虚弱了,难道是中毒太多的缘故?只是也才中了两次啊~~(PS:湮儿,你还想种几次毒才觉得不少啊??)
由小跑改为快走,再由快走改为慢走,继而渐渐演变成了散步……
这身子弱的,满头大汗那叫流的一个畅快啊。
转过一个宫道口,募的听到紫竹和宸妃的声音,捂着跳动过快的心脏,在红墙后附上耳朵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