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穿越后与重生帝 第十五章 梅花落幕了

作者 : 恋茶留香

雪如这辈子魔障重重,对什么都不肯放手,丈夫、儿子、女儿、亲情、爱情、地位,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抓住,退而求次,只想要儿子、女儿,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让她反悔。卿婷不明白这种人,明明知道这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却还在痴心妄想,明明已经决定牺牲一部分换取另一部分,可总不知足,想什么都要,又想把当年的事全然抹去,自己做个完美无缺的大善人。这样的人弱点太多,不怪别人给她下陷阱,她自个赶着往里面跳,拦都拦不住。

卿婷和兰馨下着围棋,卿婷执黑,兰馨执白。卿婷神情淡然中透着威严,兰馨屏气凝息,秀眉紧蹙,手里捏着一粒白子,正在苦思冥想之中。

“围棋是圣贤留下的至宝,求的是修生养心,而不在于胜负。昔日谢安执子下棋,看过谢玄捷报亦可不动声色,并非装模作样,而是心不净者,参不透这围棋中的奥秘,既不大喜也不大悲,既不大怒也不大哀,永远心澄神净,方可运筹帷幄,胜不会得意忘形,败也可东山再起,谢安精通棋道,已得其味。”卿婷见兰馨太过执意输赢,便开口说道,兰馨跟她一段时日后,也清楚她的性情,所以不用苦心积虑求败,意欲求胜之心反而过了。

兰馨捏着棋子,两只手指不停地在棋子上摩挲,听卿婷这么说,便放下棋子,笑道:“多谢皇额娘教诲,女儿受教了。”

“不急着这么说,这副棋你拿回去,没事自己多琢磨琢磨,下棋,执着输赢,便失却棋道的真谛,因小失大。”

卿婷的这副棋是唐代留下的犀角象牙制成的珍品,与常见的扁平棋子不同,两面微微鼓起,是她收藏的棋具古董之一,宫中多数人都知道,皇后深喜这副围棋,今日她能将这副棋送给兰馨,可见她对兰馨颇为看重。

兰馨起身谢皇后赏赐,并笑着说:“皇额娘既然把这么珍贵的围棋给兰儿,大可放心,兰儿绝对不辜负皇额娘一番心意,更不会糟蹋这么好的东西。”

卿婷端起宋代汝窑菩提杯,细细抿了一口,待口中茶香散尽,才说:“日后嫁妆里也多了件宝贝。”她的语气淡然,轻描淡写间说的兰馨面红耳赤。

兰馨低着头,玩着衣角,一言不发。

卿婷浅浅一笑,这次硕王府没和兰馨牵扯上关系,让她神清气爽,看看现在纯妃那副难堪难过的样子,这还只是有些风声,要是兰馨和皓祯被指名道姓拴在一起,坤宁宫要比如今乌云密布的翊坤宫更为惨淡,而乾隆那渣,竟然对四格格不待见,想必觉得看到四格格就忆起自己的尴尬事,这有点出乎卿婷的意料,继而想到乾隆就是这幅德行,亏四格格还是亲女,换了兰馨这个养女,毫无疑问会更惨。“不逗本宫的兰儿了。崔嬷嬷,把这棋具收好,日后本宫会陆陆续续让你收些东西,省得到眼前再手忙脚乱。来,兰儿,咱们娘俩换了衣服,到院里练箭去。”

“嗻。”兰馨自然不会拒绝。

卿婷招过小东子,吩咐道:“去叫人立起箭靶,到内务府都虞司给本宫要两张弓,几袋箭来。”

众人连忙去取了皇后素日所用的翡翠扳指,又挑了个小一些的翡翠扳指给兰馨,去都虞司取弓和箭的也忙去都虞司,服侍卿婷和兰馨换衣服也连忙取衣服伺候母女二人,不一会儿,卿婷和兰馨各换上一身适宜活动的旗装,换下花盆底,穿上短靴来到院中。

兰馨看着院里的箭靶,毫无惧意,她在齐王府时,也曾随父亲做过练习,虽说数月未碰,但自信自己底子还是很好的。她见卿婷左手握弓,右手从箭袋里取出一支箭,搭弓上箭,神情肃立,拉起满弓,羽箭离弦,射在了靶心偏下的地方。

“兰儿,你来试试。”卿婷说道。

“遵从皇额娘的话。”兰馨拉弓射箭的本事要比卿婷强些,虽不正中靶心,却可见此女非娇柔弱女。

卿婷正要说什么,见坤宁宫的太监总管赵安听一个小太监说了些什么,垂首立在自己身边,想必有什么事情,便说道:“兰儿,自个先玩会儿,皇额娘有事情要处理。”

容嬷嬷跟着卿婷进了房中,卿婷这时候才问跟着进来的赵安和小太监:“怎么了?”

赵安跪在地上,心里揣摩此事定然坏了皇后娘娘的心情,而且皇后严厉易怒,听了这个事还不气坏身子。做太监的也讲忠心,只是他们的忠心与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不同,太监不懂江山社稷,只要能让主子开心,多吃上一碗饭,那这是忠心,不好的事能不报给主子就不报给主子,要说也得说的好听些,所以后来洋人打进了天津,太监也能不及时报给皇上,太监不是没良心,而是太监哪懂这军国大事,只知道这事能让主子生气,让主子吃不下饭,至于天津在哪儿,说不定他都不知道。因此赵安斟酌着用词,说:“回主子的话,说是宗人府那边,硕贝勒的妻子又闹腾起来,这次闹得有些大。”

雪如那边出什么事,就算是乾隆不让人告诉卿婷,卿婷这边也能听到消息,她见赵安这么说,知道雪如肯定是折腾大了,便说道:“不用隐瞒,跟本宫如是说,一字一句都不差。”

赵安嗻了一声,这才细细说出事情缘由:雪如在宗人府大喊大叫,说什么皓祯不是她儿子,说她有个女儿什么什么的。

原来硕贝勒强忍着心烦,又让人宗人府看雪如,顺道继续带话让她老实些,去的人说了硕贝勒要说的话,又跟雪如说了另一件事:有个大娘找到府上,四处托人说情,想求雪如让她把她女儿的卖身契赎回去,估模着也是看往日王府宅心仁厚,想着能不要一个子就把卖身契拿到手。可是府里管家愣了,贝勒府哪有这号人?该不是想来讹诈的,就算这府里不如当初,王爷也从亲王降成贝勒,可架子还在,平头老百姓也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大娘急了,赌咒发誓说她女儿的确是雪如买的,就安顿在某处某处,听女儿说要先学规矩再进府,还有,雪如喜欢吃她女儿做的食物,还常常把女儿做的糕点什么带回府给自个的儿子吃。管家想了想,找来雪如房里的丫鬟、老妈子询问一番——平时雪如有什么事都和秦妈说,但现在秦妈被赶走了,剩下的人对雪如的事大半不明白,可是还有一半明白的,好像听说过雪如在外面买了个丫鬟,而且好像正准备把她往府里带,估模就是这个丫头。雪如还在宗人府关着,但皇上爷没下旨休妻,雪如还是女主人,谁都不敢擅作主张,管家跑去问硕贝勒,硕贝勒心里对雪如的恼怒劲还没过去,随口说道:把卖身契给了就是。可是卖身契在哪儿呢?众人面面相觑,丫鬟们翻遍了雪如的东西也没见到那张卖身契,末了管家一句话:过两天去宗人府的时候问问吧。

那张卖身契早就随烟而去,雪如哪能让自己的“女儿”为奴做婢呢?她根本没有把槿然入王府的奴籍,她正打着主意,要把槿然带进府,和皓祯相处培养感情,皓祯已经听她提过很多次槿然,心里已经有了个温柔可人的形象,她想着见着真人,两个人应该很能合得来,过上两三年,她就做主把槿然给皓祯做屋里人,等她有了孩子,立刻升为姨太太。可惜她的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她一听有人说槿然是别人的女儿,还要要走卖身契带走她,当即发了狂,在宗人府里叫嚷起来,说什么那是个骗子,说什么有人要拐走女孩,最后疯了似的喊出:那是我的女儿,不是别人的,当年我就是用皓祯换走了那孩子……

卿婷听了赵安的回话,一言不发,拿着茶杯盖扒拉茶叶,旁边有容嬷嬷替她问话:“这可是真的?要是欺骗皇后娘娘,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奴才有几个胆子,敢欺骗皇后娘娘,句句都是大实话。”

“容嬷嬷,赏。这事可是大事,要是追究起来不得了,外头可不要乱说,这宫里谁都不容易,你们吃顿安稳饭也难,本宫如今,谁都不想难为。”卿婷山平水静地说道。

赵安和那个小太监从容嬷嬷手里接过荷包,捏一捏,起码有十两银子,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听主子的口气是生气了,心里忐忑不安不说,赵安还要担心主子会不会又犯心口痛的病,虽没什么大症状,可是皇后做西子捧心状,着实让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受惊吓,不是说皇后捧心是东施效颦,而是怕主子有个好歹,真心为皇后担忧也有几分,不全然是怕皇后倒了,这些人都要去喝西北风。

卿婷倒没什么气可生,她却想着这次能不能把事情闹大,把那帮家伙彻底灭掉,从外头听来的消息,还有人拿乾隆夸皓祯文武双全做文章,听得她真想掐死乾隆:说话不要钱,可你能别随便给人定位“文武双全”吗?文武双全,哼,卿婷想把皓祯跟宫里的太监放在一起对打,说不定太监更厉害。别小瞧了清宫的太监,清宫不允许太监识字,可没禁止他们习武,当年康熙擒鳌拜用的就是会摔跤的小太监,这宫里面的太监习武强身的大有人在,或者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比某些花架子要强。

卿婷现在就等着乾隆那边的消息,平心而论,硕王府一伙人虽然有些小心思使些小把戏让人恨,可卿婷把人家玩的也够狠的,选额驸已经轮不到他们家了,可是卿婷本身就不是那种见人落难就掉眼泪的主,要是自己厌恶的人,恨不得一次性打压的永生不得翻身,永远都不可能再出来碍眼才好,硕王府这帮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们就能跟杂草一般冒出来。

春风吹又生啊,卿婷端着茶盏,却没有喝,事关血统,乾隆还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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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确实坐不住,雪如在宗人府那一嗓子的风情虽然没让外头听到,但也在宗人府里面惊天地泣鬼神,乾隆是个疑心重的皇帝,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让他演绎出忠与不忠的桥段来,何况这明明白白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得,皇上本来心情略有好转,正不想难为身边伺候的人,结果一听到这话,心情更是一落千丈,然后就让人去搅扰皇后的好心情。

卿婷其实也挺怨念,等着雪如闹事是一回事,但她在自己正要和兰馨玩乐时闹事,则是另一回事。

雪如跪在皇帝皇后面前,倒清醒了几分,一个劲磕头说自己当时糊涂了,说的全是假话。“求皇上明鉴,奴才都是抽那东西抽的脑子糊涂了,满嘴乱说,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乾隆冷笑:“前个不是还一个劲喊冤,说自个是被人陷害的,根本没碰过那东西?现在怎么肯认了,还是想在朕面前玩花样。”雪如在宗人府说了什么,乾隆比卿婷清楚,赵安见卿婷和兰馨正在兴头上,怕说得太多太坏卿婷的心情,又怕卿婷气出个好歹,有些话能简洁的说就简洁的说,能不说的就不说。“皇后,外命妇的事归你管,你来问。”

卿婷这才开口道:“他他那氏,你说你说的都是假话,可是这假话听起来也太真了,说的有凭有据,什么立侧福晋,什么你姐姐出主意偷龙转凤,什么梅花簪,难不成你自个演绎出来这么多事?你真是比说书的女先生还厉害,你把别人当傻子?皇上,要本宫说,也不要问,怎么问他他那氏也只会否认,直接查,滴血认亲,审问他他那氏提到的每一个人。本宫记得,他他那氏的姐姐是都统夫人,都统可管着旗下秀女等事,大意不得。”虽说不如乾隆知道的清楚,但做样子吓唬雪如也不是难事。

乾隆其实也就想到的,要不然也不会冷着脸把皇后找来,听雪如可能的疯话。此时富察家的面子也要往后搁一搁,事干血脉宗嗣,有一就能有二,其他王爷可姓爱新觉罗;还有雪晴之夫,想到那些秀女可能因为此人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乾隆就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这个时候,在乾隆看来,不就是滴血认亲嘛,滴,是亲生的,好,完事大吉,顶多料理了雪如,不是亲生的,那就是在天下人面前丢整个大清朝的脸,丢他这个皇帝的脸。乾隆岂是好糊弄的,让他丢面子,他不但让人没里子,还要剥人三层皮。只不过,滴血认亲这四个字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万一错了,他这个皇帝因为几句疯话而疑神疑鬼弄这一出,太难堪,可要是真的也不行,他总觉得这事得别人开这个口。所以他貌似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认同卿婷的主意。

滴血认亲,卿婷知道那是糊弄鬼,可雪如不知道,一听到这四个字,当即三魂飞二。

很快,该宣进宫的宫都宣进宫,槿然母女本来只是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踏进皇宫一步,可是雪如在宗人府扯着嗓子喊,她肩膀上有个梅花烙,是当年她亲手烙上去的,于是乾隆很“大度”让她们进来了,两个人哆哆嗦嗦,头垂的极低,深怕一不小心冲撞到哪位贵人,其实她俩到宫里半天,也就是见到几个太监,皇上皇后的金面哪有那么容易让她们见到,偌大的皇宫,自有让他么呆的地方;皓祯也没有立刻面圣,卿婷对乾隆说,这还是个孩子,若此事为假,他听到自然心里不好受,若是真的,到时候怎么处置都是皇上一句话,其实是卿婷不想听他咆哮,咆哮不分年龄,他现在才十二、三岁,但咆哮肯定是无师自通了。

不知道傅恒有没有听到些风吹草动,他最好听到,他该恨死硕贝勒一家,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偏偏碰到这么一个不省事的亲戚,经过这些事情,富察家还有面子可言吗?

卿婷面前设上帘帐,她透过帘帐看跪在地上的硕贝勒、雪如,心里冷冷哼了一声。

雪如早瘫倒在地上,滴血认亲是什么结果,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很,她想进行最后的努力,声音沙哑地说:“皇上,皇后,奴才该死,奴才说的全都是假话,疯话……”

“到底是假话,疯话,还是真话,明白话,一会儿就都清楚了。”卿婷看得出,乾隆现在不想出头,想由着她把事情弄个明白。她向乾隆这位当甩手掌柜的家伙说,“爷,还是先看看那丫头身上的梅花烙和他他那氏的那根梅花簪,看看是不是能对上。”卿婷要是一开口就咬死要滴血认亲,他们定会借此反驳,暗喻自己这个继后有意要让元后孝贤皇后娘家出丑,元后富察氏是乾隆不能碰的逆鳞之一,就算硕贝勒和孝贤皇后娘家亲戚关系再远也没用,而让一个和他们没有关系的女子去验肩头的伤疤和雪如那支烧过的梅花簪是否相符合,卿婷能更好的反驳他们的话。

硕贝勒果然开口说道:“皇上,皇后,奴才有话要说,还请皇上允许奴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乾隆阴着脸,说:“你要说什么,朕准你说,但是,你必须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硕贝勒叩头谢恩,道:“奴才的拙荆近日神情恍惚,胡言乱语,所言皆不能当真,试问天下岂有心智清明的母亲能说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假的,而说一个买来的丫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外命妇乃是皇后娘娘责任所在,娘娘按规矩办事,本无可厚非,但要是此事为假,传扬出去,恐怕有损……还请皇上明鉴。”

乾隆向帘帐后的卿婷略望了一眼,卿婷看到他的头向这边略侧了侧,便知道他的意思,便开口道:“硕贝勒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他那氏在宗人府闹得实在过分,她满口说的那些‘疯话’条理清楚明白,假的也让人信三分,况且要是什么都不印证一下,就把此事掀过去,不是留人话柄吗,这样不明不白反倒让人怀疑,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可这世上有多少事,没风也能起浪,本宫想你家也不想不明不白让人议论,而且这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你不怕议论,本宫也要想着,不要连累到其他人凭白被吐沫星子淹了。硕贝勒,现在只是瞧瞧这个丫头肩头的伤疤是否能和梅花簪对应的上而已,你又何必紧张。皇上,您看是否可以让宫里的嬷嬷瞧瞧那个丫头肩头。”把自己当枪使,他倒是落得轻松。卿婷心里冷哼。

“就照皇后的意思,来人,遵从皇后的意思,去查看清楚,对照仔细了,看看是不是一样。”乾隆说道。他说是皇后的意思,就是说,表面上来看,这不是他的意思。

既然皇上都发了话,那就没有什么可说,当即有宫里的嬷嬷去验槿然肩头的伤痕。不一会儿,指派去验伤痕的嬷嬷进来复命,雪如顿时浑身颤抖,如同见鬼一般,但嬷嬷的话让她既松了一口气,又大吃一惊。嬷嬷说,槿然肩上的伤口只是和梅花簪相似而已。卿婷原本想让槿然肩头的伤痕跟梅花簪完全一样,但是当她拿到那根梅花簪的复制品时,心里生了另外的主意,槿然这丫头也是个聪明人,让雪如看了个大概,不明不白之间,在心里作用下,雪如就以为是一样的。

雪如还没有想明白,硕贝勒就连忙说道:“皇上明鉴,既然伤痕不符,就可说明奴才的拙荆确实说的是疯话,是无中生有。”

卿婷双眼微眯,当她这个皇后是空气,声声都是皇上如何如何,想说她这个皇后无理取闹。卿婷只是直接问乾隆,现在可否能滴血认亲。“皇上,要是想把此事彻底查清,就非要如此,不然,让人落个疑惑,说不定有人会想,只不过是这个丫头不是而已,说不定,这事还是真的,再则,他他那氏要是真得疯病,时好时不好,说不定哪天在外头又胡言乱语,听说,要治这种疯病,就要下猛药,让她亲眼看看,自个的儿子是真是假,看清楚明白了,记忆深刻了,也就省得日后乱说。”

乾隆心里也有他的思量,仅仅看一个伤痕是不是和一根烧过的梅花簪就说这事全然是假的,他心里也有怀疑,皇后说的,他也想得到,而且皇后之前的那句话,不要连累他人正说到他心里,硕贝勒虽不姓爱新觉罗,但曾经到底是个王爷,凭白连累其他姓爱新觉罗的王爷,说不定能编排到皇室,宋朝的狸猫换太子虽说还是皇上的亲儿子登基,可有了这一个故事,怎么着都嫌丢人,别说皇室,就是普通人家,都不愿自个家被别人看笑话。硕贝勒暗指皇后难为富察家他知道,皇后说这样会连累孝贤的娘家人和自家宗室受人闲话他也明白,所以他才不动声色,看皇后怎么做,要是皇后的做法符合他的心意,他基本不说什么,要是皇后的做法有些过分,他就不介意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度,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都会显得皇后气量不够宽大,但是乾隆断然不会为皇后分辨几句,顶多说一声,皇后是按规矩办事而已。

所以滴血认亲还是要继续,雪如已经瘫倒在地,她的举动让乾隆多了几分怀疑,所以他更加允许皇后的行为。硕贝勒的血,皓祯的血,没有相融,雪如的血,也不会和皓祯的血相融,就算他们血型相同,卿婷也早有准备,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要不然,她来这么一出有什么意义,她又不是没事自个演戏玩。

乾隆看着水中那明明白白未相融的血滴,反倒笑了,用满语快速说了几句话,他说得太快,卿婷一时也听不太清楚,只能大概知道,是骂人的话,而且骂的挺脏,皇上也是人,也会骂人的。

乾隆到底是皇帝,又招进槿然母女,他一定要问个明白。那个所谓的母亲一口咬定,槿然是她亲生女儿,当年夫死,母女无依无靠也无钱,寒冬腊月却无处容身,一时想不开,把女儿装进木盆放到溪水里,跟着自个就投河自尽,哪成想跳到水里被冰水一激,反倒拼命想活下来,但是装女儿的木盆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是以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亲生女儿的下落。

槿然也口口声声说,这个女人说的一些事正好和养父母临终前告诉她的事相符合,而且当日相认也是因为她们用了滴血认亲的法子才母女相认的。至于雪如,就是个非常非常仁慈的主子,仅此而已。

卿婷没有仔细听她们讲些什么,那些话她早就知道了,甚至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肩头的伤,一个是发誓绝对没给婴儿烙纹身,另一个摇头三不知,最后“恍恍惚惚”记起听养母提过一次,大概两、三岁时不小心烫的。

乾隆这时候充分显示他的仁君的一面,和蔼可亲要她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别再死呀活呀的,临了还赏了些银子,就让她们走了,当然,自然会有人教导她们,不要乱说话。

但是对另外三个人,乾隆可就没那么仁慈,他开口第一句话,则是让卿婷回坤宁宫休息,卿婷听他语气很不好,估计是把她当枪使完了,又埋怨枪弄出的事让他龙心不悦。

卿婷答应着,扶着容嬷嬷的手往外走,经过那三个人的时候,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可是,她刚从他们身边走过,突然身后一声大喊吓了她一大跳。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阿玛,额娘的孩子,这不是真的。”

卿婷捏了下容嬷嬷的手,快走吧,留乾隆一个人面对他的咆哮去。只不过,后来开口说话不仅是皓祯,还有雪如,哭泣自己的不得已,说自己有多么爱恋硕贝勒,不想失去他的爱,为了挽留他,才不得已偷龙转凤。卿婷心里暗道:到底谁是穿越的,这么不把皇上当回事,阿有毛病的来。

这次乾隆到没有怎么有毛病,没有被感动,被宽容仁慈之类的大帽子盖昏头,一叠声的下命令,该抓的抓,一个不饶。底下人办事,只要逼得紧,什么事都办的快,办得好,雪晴和她夫君,连同贴身下人都入了大牢,正在街上要饭的秦妈也被找到了,古人留下诸多智慧结晶,在大牢里被体现为满清十大酷刑,这些酷刑在清朝前就存在,一代一代被发扬创新,在清朝的牢狱里集大成,想多少表现铁骨铮铮的人都在酷刑下屈服,更何况他们,很快就有人把当年的事托盘而出,连皓祯的亲生父母家住何处都抖露出来。

秦王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此时没有敢庶人之怒,该杀该剐,该贬该流放,这是朝廷的事,卿婷不再管,呆在坤宁宫中出奇的安静,在皇太后和其他妃子面前,能不提那日的事就不提。

容嬷嬷奇了怪,私下悄悄问她:“主子,这事可是混淆血统的大事,怎么说娘娘也是立了功,怎么娘娘反倒不欢喜。”

卿婷冷笑,说道:“咱们那位爷,心里正恼得很,别人倒还罢了,偏偏跟富察挂上钩,本宫还有什么欢喜的,再说混淆血统的大事,哪是能随便拿来说的,还是早早忘了的好,别再给那些闲言碎语添砖加瓦。”

容嬷嬷恍然大悟,不太敢相信,道:“难不成皇上能因为这件事怪上主子?这,也太……皇爷圣明,不会那么想的。”

“别忘了咱皇家的格格跟那个西贝货牵扯上过关系,皇上是不为这事怪本宫,可把这事说出来的,可是皇上的心尖尖,纯妃还想办法打听过那西贝货的消息,皇上什么性子,嬷嬷还不清楚。”卿婷指了指脸,“这个最重要。总之,以后这些事情咱们坤宁宫要把嘴闭紧了,别人说什么也不要多嘴。”

乾隆恨流言蜚语不是一般,自从入关后,满清政权建立,流言蜚语就一直环绕着清朝皇室,之前的太后下嫁也好,顺治出家也好,雍正夺位也好,其他还有大大小小若干流言,虽然常有人说,习惯就好,可是习惯了心里也有根刺在那里,你说当年康熙见幼年时的乾隆聪慧过人,因喜爱此孙而传位与雍正,他没什么话说,但是你传他不是雍正亲生儿子,而是掉包的,这不是找死么。乾隆非常痛恨这个谣言,不比他祖父恨朱三太子这四个字少多少。

让人说嘴的感觉很不好,乾隆光想想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当然,他不会蛋疼,蛋疼的那是太监,但他能让别人心疼、身疼,就等着别人往枪口上撞,卿婷就是傻也不会犯这个傻。

另外,正如卿婷所言,明明确确说四格格和皓祯的事的是令妃,之前还能怪怪她,现在,再怪她,乾隆舍不得,再说那位泪珠子不断,这事又牵连前朝,怪她乾隆觉得太委屈她,冷落她几日的同时自己也难受,所以乾隆宽厚大度原谅了令妃,而且,不允许其他人“欺负”她。

容嬷嬷为卿婷委屈:“怎么主子日子过得这般艰难,明明主子做对了事,给万岁爷排忧解难,可是……”

卿婷打住容嬷嬷的话:“容嬷嬷,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们受着就是了。兰儿呢?”

“兰格格正跟晴格格、四格格一起,在院子里射箭呢,主子,要不要去瞧瞧?平时老奴瞧主子您拉弓搭箭,那弓真的跟满月一般,那箭射出去,那个准头,整个后宫,独主子您才能有这番水平。”

“瞧你说的,容嬷嬷,让他妈小女孩玩去吧,省得有本宫在,她们不自在,派人去纯妃那里跑一趟,说本宫留四格格用膳。”

“嗻。”容嬷嬷叫过一个宫女,动着胖胖的身体,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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