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神 你若是我的英雄【至】非嫁不可(1) 文 / 猫卿

作者 : 猫卿

你若是我的英雄文/猫卿-

久也的心跳在这一刻停止了。手被抓住,腿被定住,她的反抗就此终结。她顿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受着英式教育,活在开放的日本,这不意为着她是奔放的女子。她的父母家人都对她很好,但她仍然孤独。她需要的不是草丛来承接,而是一个人的陪伴。

她的一生,只要一个就够了。

她侧过头再次回避他的温,眸里有着不甘,有着绝望,没有神采和泪光。

喂,伊塔图,如果有机会,我就不跟你吵架好不好。如果你不那么欺负人,你就爱我好不好?

她莞尔,那笑容凄绝。短发女人,也可以美得倾动人心。

伊克兹激烈的动作骤然停止,他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没了光泽,空洞地看着不知何处。她嘴角的弧度令他难以呼吸,她不是黄金白银,只是一块玉,只有懂才会看得出那美。

“做我的妃吧。”伊克兹居高临下,表情十分认真。

久也轻笑,无神地摇摇头:“我不爱你就不会嫁给你。”

“那么说你爱他?!”她的话伤到了他,理智又一次崩盘,“那我们试试看,他有多爱你!”

他狂乱地吻她,她的甜美曾经也被那男人占有过吗?她的身体那男人有没有这样抱过?伊克兹愤怒地扯着她的埃及衣服,真是碍眼的服饰!

不多时,她遮蔽身体的亚麻布已经零碎,隐约见得到腰线和并不丰挺的双rǔ。

夏原久也颓废地闭上眼,她不是女神,她只是个平民。她为了追求自由交换条件做了诱饵,如今,失去了自由,更将失去宝贵的身体。

对不起,我未来的那个人。

她睫羽间划出了一道泪,任人鱼肉地不作反抗。她不是故事里的那些天才少女,更不是什么女超人,她没法逃走。她没能力动作,又谈何抗拒?

伊克兹的手没预兆地罩上她的凸起。

她内心苦笑,胸上的手却什么都没做,甚至身上的男人完全停止了动作。

为什么?他为什么停下?久也不解地睁开眼,视线犹豫泪水的润湿不太清晰。但她逐渐看清,男人脸上惊和怒的神色。

发生了什么事吗?

久也试着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很远的金属相击声。这……这是……?这会不会是……?!她尽管没有笑,可面颊上的惊喜早已出卖了她。

“怎么会?不是说还有一天的距离么?!”伊克兹低吼道。他的眼杀重重,顾不得久也和情yù,离开了她,离开了床,在腰间拔出了短刀。

她该趁现在逃么?久也看看自己衣衫残破得连蔽体都不得的形象,苦涩地抚了抚红肿疼痛的唇。逃又如何,这个样子,就算出去,也只会被他们误会。她,躲起来就好。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再想办法离开。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可是,很快地,某尚未知道伊克兹离开的小兵在帐篷外面外大喊:“殿下!是埃及军!是法……”他那个“老”字还没说完,血溅声起,换成了痛苦至极的呜咽。

帐篷的帘子被粗鲁地掀开。

她慌乱地抬头,同时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减少走光。

背着光,她肯不太清那人的脸。

只是,她不会分辨不出那头纷飞的长发和纤长却健壮的身型。她还没来得及流泪已经身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火热的麦色肌肤沾着点点血花,腥味和他惯用的香乳味编织在一起,即使是这样的搭配,也没有影响到久也的心。

“久也。”伊塔图叫她的名字,也只叫了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的妙如天籁的声音毫无悬念地惑住了她的心智。用的,是如此温柔如水的语气。

他来了。亲自。

他救她了,她看见她这样,什么都没问,只叫了她的名字。

他的黑发散开,搭在她肩上,她可以看得见他金色头饰下的刘海因为汗水而湿润。他的唇色依然是美到极致的浅红,他的眉眼没有半点装饰就足以倾倒众生。这样的男人,是个法老。他有着惊世之貌,才智卓绝。他的地位无与伦比,他的宏大政治万民称颂。

而她,一个未来女子。一无是处,仅有那点医术知识在这个时代根本形容虚设。她却是他的侧室。且不论未来,至今她是他的唯一。

足以。

伊塔图腾出一只手,久也只觉紫色的影子划过,她就被他用他的披风将她包住,“伊……塔图……”她眼红红地嗅嗅鼻子,纤白的玉手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消失一样。“我……”

未等她开口解释,下一刻,久也被横空抱起。

不是第一次公主抱,但是第一次有了那样不规律的心跳。

“伊塔图……我……”娇艳酡红,她有些慌张地打算再度开口,告诉他她还是干净的,并没有受到侮辱。

一只手指停在了她唇上。

久也疑惑地抬眼望他,那双黑宝石般的眸除了温柔和疼惜,再无其它。“别怕,有我在。”他的话仅止于此,再未多说一个字。

她感觉得到他怕双手太用力会让她不舒服而尽力控制力道,却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微微多了半分力气。

别怕,有我在。

别怕……

有我在……

有他在,有他在,她不害怕。

原来,有他的地方,她就不会害怕。为什么,她无论怎么强迫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排斥这个认知?他,给了自己安全感吗?

久也静静地看着距离不过二十几公分的天颜,满月复胡思。

拯救与回归文/猫卿-

等到久也被抱出帐篷,暴怒的埃及军早已把这个驻扎地彻底包围。反抗者死。仅剩的只有团在一起的十几个鲁比士兵和满身是血的伊克兹。

他俊俏的脸似乎没有由于血滴而变得邪恶,只是眼里的忿恨和戒备隐隐透露着他的心里根本不想认输。

好一个瓮中之鳖。

伊塔图抱着怀里的纤细人儿,在士兵让开的道路上一步一步定定地走,不疾不缓。心理战术,大概鲜少有人可以用得比他更娴熟。他与他的目光从法老出现就未分开,就宛若两道电光,不停地搏击于空气中。

三世面无表情,僵硬如死尸的脸上仅那双眼涣着神采,那是……愤怒么?

“你的脏手碰过她哪里?”他停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像是身陷北极寒冰之中发出的。然而两人身高相当,没有居高临下之意,但很显然,落魄的败者和从容的王者之间的落差不只如此。

这个问题出乎久也的意料,水蓝的眼瞬间睁得极大,紧张地抓着他的脖子,有些委屈地开口:“伊塔图……没有……他……”

“久也别说话。”法老对侧妃的语气就仿佛是哄骗要吃零嘴的孩子。

“伊塔图……”她还想说,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他需要发泄口,她懂的。所以不管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放过他的。这已经不是解释不解释误会不误会的问题了。

伊克兹冷笑着用染血的手擦了擦脸颊,适得其反地在面颊上抹上了更多猩红。“法老,你来得太及时了。害得我连让你伤心的机会都还没有就把自己搭进去了。”他猖狂地低声笑着。

“我会为此感谢拉的。”三世看上去并不那么在意对方的了无怯意。他的玩笑开得极自然,但同样地,很没温度。

儒雅男子被对法老的完全平静惹弄地微恼:“法老,我没有输给你。”

“伊克兹,你输了。而且一败涂地。”

“谢提!”伊克兹被触了痛楚,大吼了一声,随即又冷静下来,“我想,赢我的不是你吧?”

伊塔图不再回答,哼了一声转身欲离开。

“王,怎么处置?”有法老在,活口的处置都要经过询问。

法老顿了顿步,往后瞥了一眼,淡淡地说:“不留活的。”

“不行!——”夏原久也极力挣扎着月兑开了他的怀抱,满脸恳求地看着他。

伊塔图不悦地皱眉,他不喜欢她离开他。“久也,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她嘟起嘴,紧紧抱着自己来保证披风不会月兑落,快步走向战俘的方向。

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你难道还要亲自动手么?”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只是她的行为实在很怪异。对方可是刚刚还想占有她,要不是他快马加鞭正巧赶上,她就完了。居然现在屡次阻止他……她怜悯伊克兹吗?还是……她喜欢他?

“怎么?”伊克兹见到她回来同样是满月复疑问,不禁想逗弄她一番,“觉得法老的侧室不好当决定跟我一起死么?”

“去你的一起死!我也想狠狠地让你知道被威胁是什么滋味。”她说完还伸出雪白的柔荑——狠狠地送了伊克兹一记暴栗。“这是我报的仇。我放你走。”

“久也?”法老不解。

“什么?”皇子惊异。

“女神!”埃及兵惊呼。

“啊?”鲁比残将更是难以置信。

“我说,我放你走。”久也没管众人的费解,又重复了一次。

伊克兹仔细打量着眼前可以说是狼狈不堪的传说中的女神,“条件?”

“鲁比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埃及。整个鲁比都要迁移,并且不得主动与埃及发生任何矛盾。完全开始新的生活。”她自信地莞尔,这不算是个太过分的要求。“另外,埃及不会主动跟鲁比发起任何形式的挑衅和压迫。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对于鲁比来说,伊克兹就是鲁比未来的一切。杀了他和放了他都有隐患,还不如借此机会做个人情,更能免除后患。

法老沉默下来。

伊克兹看了看左右受伤程度各不同的手足或子民。屈服于她来换鲁比的安好么?可不可以相信她?这个女人……

他摇着头笑了,“女人,你果然聪明。”与她对视,“我同意。回避和迁国,我都答应。一旦埃及下后手,我哪怕变成魔鬼也会拖你同葬的!”

久也尚未来得及为自己的功德得意地回话就被揽回某个怀抱,只听耳旁传来的动听男声:“以拉的名义发誓。”仰头便是一双深情地望着她的诱人瞳孔。

久也脸一红,又垂下首,没了半点刚才那谈判时候的气度。该死啊,她怎么被他一看就控制不住了?自己难道变成了花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呼吸困难么?她企图偷偷地瞄他一眼,谁知对方根本就一直低着头盯着她看。

偷偷模模还被抓到的感觉很不好,她慌乱地扯紧有着他味道的华丽披风,佯装无碍地把目光不知撒到何处游弋去了。

“久也……”全然不顾广大群众还在场,他以暧昧至极地姿势附到她耳边,轻轻地吐气道,“你脸红了。”

“我!我没有!”被拆穿的某女困窘地不再看他,还试图挣开他自己走人。

伊塔图大笑:“亚尔塔,接下来的事情你负责吧。我带侧室先赶回皇宫去了。”言罢,揽腰提起久也,就像是用手卷着一个包袱一样,心情大好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小情画文/猫卿-

因为女神被劫,埃及狂热的子民们甚至组织了民兵团轮流在皇宫附近,使得亚尔塔不禁感叹道:“女神的魅力啊……这比征兵还方便啊。”

由此可见夏原久也在埃及人心中的崇高地位已经未必低于法老了。伊塔图还问过自己,要是自己敢对久也不好,那他的子民会不会把他推翻了让她当女王。

他的心月复——亲爱的宰相大人很严肃地回答:“放心吧王。他们顶多把她当女神供起来。至于您……呵呵呵呵呵……”那张白净的脸完全挂不住威严的模样,笑了个彻底。

三世因此找了个借口赖在久也的寝室一夜,让她无语了半天。

其实谁不知道这法老爱惨了有女神之名的侧妃殿下呢?那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融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咳,好吧,没这么夸张。至少这两人之间的斗嘴还保持着之前的频率。

久也趁着下午没事,叫人备纸笔想学写埃及文字。因为很奇怪的是,所有楔形文字她都认识,但是不会她写出来的还是日文。

还以为玛尔会拿一堆黏土板过来,不过拿来的只是一些很粗糙的纸张。她想起来了,这是古代埃及平时用来写字的莎草纸。至于每次看到伊塔图看黏土板因为那些都是类似于奏折的正式记录。

她郑重地将纸放在大理石地上,内心还不禁还埋怨着这纸真是没手感。

在玛尔的教导下,她开始了楔形文字的初步学习。

至于学习的效果,呵呵呵——她彻底无语。

埃及文字可以横写也可以竖写,可以向右写也可以向左写,到底是什么方向则看动物字符头部的指向来判断。玛尔说在一个字的部分上则怎么匀称美观怎么写,只要不影响意思,上下左右都是随便她安排的。这未免太难明白到底该怎么写……

难怪楔形文字被称作圣书体,不是那么好学的东西。久也扔开对她来说长得非常诡异的笔,很自暴自弃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玛尔十分尴尬地说不用太急,今天就练习她教导那些。久也羞得脸都红了——她到现在才学了五个音的写法。玛尔叫她练习,她就又忘记了两个。

莎草纸散在周身,歪歪扭扭字不成字的埃及的偏旁散在至上,还写得巨大。久也总觉得像是回到了当初学写字时候。

当她再抓起笔打算写的时候,已经只记得两个部首了。她窘得一塌糊涂,就在莎草纸上随便涂涂画画起来,竟因此有点想画画。

她突然笑了笑,趴在地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握着笔在最大的莎草纸上轻轻重重地画起来。笔色肯定是没有彩色的,她选择了类似素描的画法。

“这是什么?”男人的声音几乎把她的七魂六魄都吓飞。

“你……你……你怎么来了?”尽管他一向都是这样,但是她做贼心虚啊!往前一扑用身体遮住自己的画作,仓惶地撩了撩两个月来长得垂到颈间的头发。

伊塔图挑眉,“给我看看。”他看到了好东西。

“没!别看!”她抱住有着她墨宝的莎草纸,弹跳起来,在四处奔逃躲避某人抢画的魔爪。这要是让他看到那还了得?她这么想着更加没命地逃。千万千万不能让他看到这个!

脑子看似变傻的久也貌似忘记了在房间里玩老鹰捉小鸡是最大的忌讳。

于是,意料之内,她被伊塔图一个探手揪住了后领,整个人都被拎起来,看起来相当凄惨。手里死死护住的莎草纸在他的手挠了挠她的腰之后就被顺手牵羊带走了。这个猪头竟敢挠她痒痒!

目的达到的某人将久也放下来,在她杀人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欣赏着让他惊叹不止的精美画作。与埃及的画不同,整张纸上只有两个人。只有脖子和脑袋,看得出是在亲吻。眼睛闭着,还画着睫毛,左边一个是黑色的长头发,跟他一样的。跟他一样?!

伊塔图登时把眼睛睁得大些,另一边,虽然看不出发色,但是头发的长度和模样……这是,他和她?他浅浅地弯上了唇,将莎草纸扣在胸口,揽久也入怀,“笨女人……”

“啊!你别误会啊!”久也满面通红地大声辩解,“不是……”

然后。

她被吻了。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可以听见男人轻如棉絮的呼吸声。温温的气息呼在她的侧脸,酥酥麻麻的。他的睫毛真的很长很翘,拂在她眼角,软若无物。

事实上,他吻技高超。只是之前她没有那么耐心地体会过。?!

她瞬间撑大了美眸。

该死!她在干嘛?!

赶紧扭着身子,挣月兑束缚。用责怪的眼神,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色……色鬼!我都说了不是……”她才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根本没产生想反抗的心思。

“久也,你是世界上最能诱huò到我的女人。”俊美的法老舌忝了舌忝嘴唇,意犹未尽的样子令她又气又羞。这个家伙满脑子都是那些不纯洁的东西!

她防备地抱住自己,警告道:“你自己理解错误好不好?不……不许你再未经允许就吻我!”说着还使劲擦擦自己的嘴唇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有点信服力。

伊塔图却毫不在意地摊手回答:“那样我得等多久才能再吻你?”他知道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而且是很大的感觉,只不过她仍不屈服。

虽然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不愿开口,甚至仍然要与他保持距离。但他很肯定,她会的,会像他一样,沉迷得不可自拔。

久也羞愤地用拳头打他:“不许!你给我走!不许你欺负我!”

被顺势搂入怀里,然后是蛊惑的声音:“就欺负你。你是我的侧室,难道还要让别人欺负吗?”

小情话文/猫卿-

这样悠闲,日子过得极快。

“久也,”他玩弄着她的发,旁若无人地享受着纤细发丝的柔软质感。指缝间流淌的发丝实在是神的恩赐。“你有着世上最美丽的头发。”

此语没有得到任何甜言蜜语该起到的作用,唯独招来了一阵白眼。

久也用类似于鄙视的目光斜眼瞪着某法老。至于他自作主张的亲密举动,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反抗无效,而且他一向只是行为骚扰,也没有太过分的行为,她也懒得次次发脾气了。

但,有件事让她极度疑惑。那就是头发。

她平时没有常照镜子的习惯,由于短发,就算起床的时候头发乱成草窝也只要随便帅甩两下就自然成型。早上起床有人送来干净的湿毛巾擦脸,漱口水也只有一口,生活中根本不太需要镜子这种东西。

然而当久也被救回埃及之后的宴会前,特别打扮之后她发现自己长(zhang)长(chang)的头发竟然依旧是蓝色的。这是为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明白。顺其自然吧。

“王今天无事可做么?”她每天必问这个问题,因为他总是看起来如她想象中的忙碌。

法老慵懒迷人地侧卧着,没有停止把玩她美丽的发:“有。”

她第N次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有忍不住要喷血来祭奠自己理智的感觉。

明明就有事,干嘛还赖在这里?她想他来那就算了,问题是,她也没有很欢迎他啊!好吧,她心理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他来的,因为他天天来都让她成了习惯了。若是某天没来她反而要担心会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真的不是喜欢他才想他来的!真的不是。

可是,谁知道呢?她想否认的那些究竟是不是事实,除了她自己,大家都很明白。

久也瞄了卧美男一眼,差点就又失神了。假咳一声,“喂,你……你不是过两天有客人么?快……快去看看工程进度啦!”

她娇嗔地推了他一下,害得他一个不稳就摔趴在床上,墨色缎般的发一下子散了,连黄金头饰都歪了半边。那模样……很可爱……

或许对他这样的男人,可爱一词实在太折损他那绝世俊颜。但她的确觉得他困窘的样子可爱得让人想要捏捏他看不见毛孔的皮肤。这再次使得久也确信了一件事:这家伙身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认真的时候最美”,“自信的时候最美”之说,他就是个妖孽!祸水蓝颜!好吧……他称不上祸水,他的地位已经是极致了。“侍女。”他扶正了额冠,微皱起眉,一副思考的样子。

久也深知,一般来讲,他叫她侍女就意味着他要下达皇令了。对她来说,他那些命令都是荒诞无礼压迫辛苦民众的蛮横语言而已。“请叫我久也小姐,谢谢。”她很有礼貌地笑着看他。

伊塔图当作没看见她迷人的笑容,执着地说:“侍女,我要沐浴。”

“难道还要我帮你抹香乳?”她没再计较他屏蔽自己的提醒,咬牙切齿于此人的厚脸皮。沐浴就沐浴,关她什么事?是不认识路还是不会洗澡?她白他一眼以鄙视他。曾经某人的无耻她还没算账呢,调戏加上骚扰,她非得找机会狠狠教训他。

法老好笑地撩开垂下的长发,“你在记恨我。”

“不敢不敢。”她虚伪得很直白。

“陪我一起洗吧。”他坐起来,顺手将她一把拎起。

“喂!色魔!快放开我!”危机意识让久也立马开始奋力反驳,天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这家伙的心思不循着一般人的思路,什么奇怪的事都做得出,她才不要让他又想趁机占到便宜。“放开我!谁要跟你去沐浴?色魔!放手啊!……”

抗议再次陷入无效境地——久也还是被拖到了浴池。

她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他随意就带来带去?自己是不是太轻了?一会儿被拎着,一会儿被抱着,一会儿扛走,一会儿圈毯子似的环走,她每次都那么无奈。那种造型要她怎么好意思还大喊大叫?而且就算她大喊大叫,他也不会放开她。

他就是一死猪头!久也内心泪奔。

他却屏退了四下,也没有对她再做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但是……

事情好像更严重些。

他背对着她,抽开腰间的黄金配饰,取下等同于皇冠的额饰,又摘下了颈间的脖环。至于常常在外的上半身她屡见不鲜了,脸红心跳那种羞涩早就在埃及磨光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纯粹地欣赏美而已,本无其他念头。不过当年轻男子连腰间唯一的遮蔽物都褪去的时候,她还是小小地遐思了一下。

他古铜色的肌肤很好地遮掩了精致的外表,背部线条流畅得宛如艺术极品。结实但不累累的肌肉很好地收敛了蛮横之气,匀称的四肢形体像是经过测量而生的。啊……人间为什么有这种人类的存在?

可他转身那时,这遐思也随即消散。

这是一个时代的领袖。睿智,精明,勇敢,善战。

伊塔图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呃……除了性格。他那张脸啊!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嫉妒,怎么看怎么想打他!明明女人脸,男人身材,怎么在他身上就那么配?明明自己是女人脸女人身材,怎么在自己身上就连女扮男装都没人发现?

久也痴迷而哀怨地凝视叫对方有点哭笑不得。“怎么表情那么复杂?”

她忿忿地撅嘴:“我嫉妒!我妒忌!我恨!你洗澡拉我来观看还不许我有想法吗?”

“你那样看我,有想法也该是我有,你难道也……有——想——法?”他很暧昧地挑眉,然后恍然大悟状的着重了最后几个音。

欠扁!她立刻想到这两刻字。“少来!洗你的澡去。”

“可是我很不安啊~”伊塔图的语气充满了流氓味和调侃。

久也嘴角一抽:“放心吧。我不会‘有想法’的。”这个色魔居然还敢诬陷她?真是贼喊捉贼。他抓她来的她也没强迫他也没要求他;他自己月兑的衣服,她离他三米远;他自己卖弄风sāo,还怪她看他?谁要看他?!他以为自己多好看啊!

不就是身材比别人完美一点,地位比别人高贵一点,皮相比别人俊美几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很心虚地在心里暗暗谴责他。不过很显然,她的辩驳意见十分无力。

一张俊脸突然在视线里放大了5倍——他几乎就要贴到她脸上了!

“那你就别用你盯上猎物般的眼神看着我呀。”

前兆文/猫卿-

“我只是在证实一件事。”夏原久也淡定无比。

天神般的俊挺男子**着身子也无半点羞怯。微笑着进入水池,停在池岸看着她。“想说什么?”

“你的外表的确是上天的恩赐。”她很肯定地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如果我受伤毁了面容,断了肢体……”法老忽然地开口。他想知道,她在乎的是什么,是不是……仅是外表。不得不说,他在乎她的想法,在乎得无法正常思考关于她的很多事情。

久也一扬手,示意水池里的男人停止说话。

她的表情很认真,那种让他隐约不安的认真。没错,身为太阳神拉的孩子,主宰世界的骄傲的法老,伊塔图仍不能控制好感情线的起伏——他在害怕!害怕一个女人给他的回答。

“尊敬的王,”她的语气生疏至极,“如果那样……”

伊塔图的笑容早就消弭无形,她的反应让他感觉到空洞的左胸腔里传来了一阵疼痛。

没预警的一个莞尔,“那我这个女神不就白当了?”她可是医生啊!虽然能力有限,但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这么个神安排的杰作毁掉的。

那可绝对是种罪过。

法老愕了愕,随后现出了一种现代称之为无语的神情。他突然抬头望她,深情专注的墨色眼瞳像是要吸走她的灵魂,“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怎么办?。我会很危险。”

久也有些失神地回答:“危险你也活了那么久了。没事的。”

“久也……别逃避我的问题。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她闪烁的眼光让他微恼。她难道还是想离开么?究竟她的心里他排在哪个位置?

被问题压回了魂的久也立刻明白了对方所指。他要她留下,留在他身边。但,这又怎么可能?他是王,是古代埃及伟大的法老。她只是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的异客,时间一到就会离开。

“这里不属于我。”她坦诚地回答。没错,不是她的故乡,不是她生活的地方,不是她该在的二十一世纪,更不是她该接触的人。

3500年前的法老,夏原久也爱不起。

她最近太过松懈了,他的问题反而提醒她,自己不该这样随他的感情。他的生命里不该有她出现。他越是爱她在乎她为她做得越多,她欠他的就越多,伤他也就越深。

夏原久也,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能爱他的,不能爱伊塔图的啊!你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柜子会在几年后带你离开。你要让他用一生来纪念你还是怎么样?爱他又如何?你放得下父母亲人吗?原美呢?未来的一切呢?省省吧!

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扯走,硬生生拉入水中!

伊塔图几乎暴走着将她的唇摄住,肆虐地夺取她的氧气。任她惊恐失措地挣扎,他还是紧紧地拥她在怀,不给她逃走的间隔。

胡说!他是埃及的法老!他可以拥有埃及的一切!她在埃及的土地上就是埃及的子民,就是他的所属!他怎么可以放她离开?她让他的生命再次出现了生动的画面,出现了各种意外和快乐。她竟说她不属于这里?她说她属于,她就属于!

他爱她啊!

她明明也是爱他的啊!

伊塔图霸道的吻几乎夺去怀中人儿的生气。久也只觉得头晕目眩。对氧气的渴望让她更加拼命地挣扎,那充满力量的手臂却紧紧锁住她,叫她囚月兑不能。

也许是感觉到女人的力气在流失,法老终于带她浮出水面。

再度曝光于空气中使得久也一下子活了过来。顾不得艳红的唇瓣上渗出的鲜血,大口呼吸着周遭暧昧的稀薄的空气。氧气这东西,果然是失去了才知珍惜

但,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的仅只是空气么?

伊塔图的神情阴冷决绝,好像是从地狱吹来的风,几秒就能将人的灵魂冰冻粉碎。他感到自己被背叛了。虽然他知道她不曾允诺过什么,她不曾做对不起他的事,但是他还是这么觉得。那种被背叛的暴怒在他的极力压制下才没有害他掐死她。

补给氧气中的久也哪里管得了这个?她不断拍着胸口使大口呼吸不至于让肺部呼吸压力太大而疼痛,连亚麻衣衫变得**地贴在身上也未察觉。

然后,又是没有预兆的行为——她被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她尖叫。湿长裙的水顺着衣边淋淋而下。他刚强的身体穿来的火热温度都要灼痛她细女敕的肌肤。不安,她头一次在他身边感到了这样强烈的不安和惊慌。

该死的!他最近太过温柔的对待竟令她忘记了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法老没有看她,更别提回答,他不疾不缓地走出浴池。一脚踢开了厚重的大门,在众目睽睽下丝毫不顾忌自己身无片缕,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向前看。

他的愠怒含蓄到明显。

久也完全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分明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成了这被踩到尾巴的反应。她只觉得危险。巨大的危机感驱使她轻而柔声道:“伊塔图?”

对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就保持着冷峻刚毅的姿势,步伐却在不经意间越发迅速。

泣离文/猫卿-

夏原久也心都微凉了。

伊塔图之前虽欺负她,救她,疼惜她,利用她,但他生气时大多都会换个方式欺负她,或者骚扰她,还有……吻她。

现在的冰冷就像……就像那时候他看伊克兹!那样的冰冷和生硬。

久也的声音近乎哀求:“伊塔图……放我下去……”

俊美如神的男子头也没有低半点,垂眼看她,仅一秒便收回眼神继续向他的目的地前进。

能让久也感到视觉震撼的从不限于美型的外表,而是他内外兼修的气质。可,此刻,又是另一回事。他漆黑如夜幕的眼空洞得仿佛宛若失去了魂魄,他这一系列的行为就像是身体本能。

“伊塔图……”她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收了一下,疼得可以逼出眼泪。她不知怎么地竟念出了自己难以想象的娇软呼唤企图又一次引来他的注意力。

应该说,这举动成功了。

法老顿足,迟缓地垂首。

他的眼神又变了。久也呆呆地对他对视,隐约从他深邃如海的眼底看到了那抹浓如稠墨的怒意。几丝若幕的黑发由于受到水的滋润而服帖在他的颈脖上、脸颊上、肩上……原本该是那么性感,她只觉得可怕!

那种不显然的情绪,她潜意识就想要逃避。她很明白他的能力,但……她还不够清楚,他的恐怖。身为帝王的狠辣她还没见识过。虽然她知道他在外面都收敛起一切情绪,但常言道怒极不显,久也非常明白,他现在极度愤怒。

久也低声下气地恳求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伊塔图……放我下去……好不好?”她想抓他的手臂,小手刚抬起,就又放下了。

男人冷然的注视持续了超过十秒,终于扔出几个音:“妄想!”他又恢复到平视前方的角度,淡漠地前进,直到——到达寝室!

久也被无情地扔到床上。

她来不及揉被摔痛的,心思全在法老身上。他对她向来还算不错,至少吃穿用度都没有委屈她这个有名无实的侧室。他深知她这女神也只是胡乱的名号,所以断不会为此优待她。

他是爱自己的,她也知道。就如伊克兹所说,他也不曾强迫她如何如何,除了吻她,他甚至没做过更加暧昧的事。

现在……为什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提三世只是漠然地站在床边。两人以极诡异地形势对视着。

突然,他开口了。“你要离开么?”

看得出来,刚才未完待续的几句话伤他至深,愤怒改变了他的气息。以致五官精致堪比绝色佳人的他现在居高临下般地俯视都不见一丝柔美。

久也犹豫地绞了绞湿着的腰带,“我……我……我不能留在这里太久的。”她猛然惊觉自己全身湿透,款式本就颇贴身的埃及服装现在几近与皮肤完全贴合,身体线条完全显露。

不止腰身……胸口的红梅和她舍弃不得的三角小内内都直勾勾地被勾勒个清晰。

急忙地抱住自己,得到的是身上递来的灼热温度。

“伊塔图!!——”

她的娇呼源自于惊吓。原因不二,自己已被囚在法老身下。

他的乌丝垂在她脸侧,他弯曲膝盖,跪停在她上方,距离不过几十公分。“说你不会走。”他命令道,“你是我的侧室,整个埃及信奉的女神,没有我的命令你无权离开我。”他霸道地宣布着。

“伊塔图……我有我的故乡,我的家人,我的生活……我在你的身边能呆的时间不过几年,我不能夺走你的未来。你是法老啊!埃及不容置疑的统治者和神啊!你要埃及的子民恨死我么?”久也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

她与他相伴,等她离开,他和他各自会过着怎样的生活?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让他好好过,就她一个人在未来念他一生。

由于手腕被握住,她的手臂直展过头顶。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在他眼前。

“住口!夏原久也,你该知道的!你离开就意味着夺走了我的一切!为了不让埃及的人们恨你,你就要我恨你念你到我死去的话,你就错了,他们会更加恨你!为了自己抛弃埃及和法老的女神,不配被人民所爱!你想试试么?”伊塔图强劲的手力几乎捏碎久也的腕骨。

骨裂般的疼撕破了久也的理智和畏惧:“放开我!”

“休想!”他的吼声像极了咆哮。

“你!”她死瞪着他,他的蛮横永远让她无法抗拒。细汗在女乃白的皮肤上密密地集结,疼痛使得她往日的强硬和个性都软了下来。久也咬着牙,忍住痛,死也不松口。

“说你爱我!”他不耐烦地月兑口。

“凭什么?……凭什么叫我说?……”她很疼,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虚软颤抖。疼得她的心霎那间安静下来。她早就不该再逗留。

疼么?身体还疼,心不疼了。

身上的男人不假思索地吼道:“凭我爱你!”

“爱我什么?我的与众不同?我的神奇能力?还是我能给你带来的利益?我不是埃及人,蓝发蓝眼白皮肤,是个稀奇玩意。我可以召唤鳄鱼来为你震慑四方。我救了宰相救了你,有了民心。你爱的是我的心还是我的特别?如果我只是普通的埃及女人,黑发黑眼,不会召唤鳄鱼,不会救人治病,你还会爱我么?不!你不会!”她苍白地笑着,看清,真的是让人很心痛的事情,“你爱的是新鲜感。帝王的爱太昂贵!我负担不起!”

一字一句,戳得伊塔图脸色发白,到最后柔情黑瞳双瞳彻底被苍凉的深红浸湿。他不否认,她给他带来的不仅是心动,还有利益。但是——“你是这么想的?”

“我果然没说错。”她的笑如冰如寒,冷的何止她的言语……她的心,还有他的……

他松开手,放她自由。呆了一阵之后,也笑起来,笑得如此苍白。眉间的风采顿失,就仿佛“你错了。帝王之爱非但不昂贵,还很廉价。既然你拒绝接受,那现在就滚出皇宫!”

“求之不得!”久也甚至没有立刻去处理疼痛,倔强地与他对视。他像只负伤的野兽,粗喘着用大口呼吸来缓解伤痛。她心疼……心疼又如何?

本想握拳给自己一些勇气,手指却根本不合作。且不谈发青的手,腕处的红痕与她的凝脂玉肤狰狞地相映。他的痛她怎么会看不到?她的难他又怎么能明白?她的心在滴血啊!

她摔门而去,头也不回。

不知第几条走廊的尽头,久也听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

未言语,泪已下。

对不起,伊塔图。

对不起。

通知文/猫卿-

今天生日,17周岁。会办大型cosplay派对来庆祝。

会疯到很晚,又得很早起来……当作生日礼物,这宝贵的一章咱赖掉了……(T.T别抽我)

另外,学习亚历山大。加上家庭旅行,可能不能及时更新,干脆放自己大假。HOHO~

7号回来补发2章。以表忠贞!

(介于排版要求每章字数至少1000,决定灌水。发点我朋友文文的片段。)

“夏培文!你不要太过分了!”女人的声音,很激动。

被叫做夏培文的男人扯了扯笑,这个女人他腻了,保守得要死,还很野蛮。虽然很美,但他的耐心已经泯灭了。

这个正在大叫的女人就是我,秦暖兰。而这个负心的男人是我目前要分手的男友夏培文。

这个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害我一度为他的谎言所骗。若不是前天亲眼看见他在跟个女人么么,我可能还在被他骗。

他直言不讳,也顺着我说要分手。“我烦了。”他用云淡风轻的陌生语气说。

我早已知道结局,却放不下心里那团火,忿忿地接下一句:“可以!”

然后我伸出手在这个贱男人脸上甩了一巴掌,怒道:“还给你!”

“贱货!敢打我!”夏培文骂着抓住我。狠狠地回了我一个耳光。我本想骂他,但是不知道是他下手太重,还是什么原因,转了1080度的我竟晕了过去……

我好像很久后才醒过来……

脸不疼了,头也不晕……或者说根本没有过那种感觉?!

而此刻,我坐在一个石堆,树林中。就像是……在山里?

一切对我来说,大得有点奇怪。打量自己,不会是撞见鬼事了吧?

现在,当下,如今的我,竟是一副婴儿身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到了什么地方?这,这是什么怪事?

掐了掐自己娇女敕的脸,手感不错,不愧是小婴儿的皮肤。

但——会疼,而且非常疼。

用还没可以操控自如的手捏自己的脸,下手没轻没重。

虽然是18、9岁的智力,却连这身子都还控制不了呢。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往往做出的事都非意愿。所以不会熬住不哭。

“哇————”哭声响遍山林。

貌似哭了很久,声音算是小了。

把我累的啊……

现在,可以确定一点。我不是我自己,而现在所呆******子是属于人烟稀少的。可能我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可我身上的锦衣玉袍,搞不好还是个富贵人家的私生子。身上挂着玉佩,成色好不好,不敢断言,只是晶莹剔透,玉光流溢,应该不是个烂东西。很可能……

不错,一身古装,这里绝对是古代!

而身为饱经现代泡沫剧的折磨的我,断定这块玉很有可能是个信物。

正当我遐思得正有头绪,周围不晓得哪里的长长的杂草中传来声音。窸窸窣窣的拔草声。这荒郊野外的,我只身一人不说,还是那么小一具身体,怎么躲?怎么逃?心跳不禁减慢。

近了,近了!

草被拨开。竟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

她穿的是山野村姑的衣裳,青蛾红唇,肤白眼秀,顶多25、6岁。

她看到我,很惊讶,四下看了又看,才走近来抱起我。

她的身上有浅浅的脂粉味,但让人很安心。

她用她美丽的眼睛怜爱地看着我,似乎是看出我遭人抛弃了。

“好可爱的女圭女圭!怎么到这来了?是不是没人要呀?”她把玩着我乱挥的小手。

我极力挤出可怜的表情。

这美人心软了软,又那么喜欢我,盈盈一笑:“有个小孩陪陪宝宝,想来也好。”便抱了我慢慢地走向她的住处。

这是个极精致的小屋,竹林里的洞天。

小屋里有个竹制的摇篮,里面好像躺着一个婴儿,明显住了没几天,人还很小,比我小。

突然身体又很不受控制地感到饿,继而不禁又一次大哭。

美人想来是那宝宝的母亲,孩子的想法也有几分了解。于是毫不犹豫地解开衣衫,将我扣上她的胸。

我的思想上是坚决抵制的。无奈,这个身体终究只是个小宝宝,吃到女乃便松不了口了……

于是,我在这个仅有一女一娃的家里落下了根。

美人娘对我和弟弟一视同仁,在她的庇护下,我长到了15岁,也生生地郁闷了15年。

因为现在的我,是个男人!

未走便回头文/猫卿-

久也带走了Sea。

她没有回到办公室,策马狂奔,一路向东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身无半金,她根本不可能找地方寄宿。她的头发太过显眼了,Sea的色彩也很难遮掩。抱着自己,窝在两块岸边的大石间。

埃及的夜很冷。

眼泪早已流得双眼红肿。心里念的却仍然是对不起。久也抱着小腿,小脸埋在腿间。

Sea很主动地靠近她,为她挡住寒风。可,心都冷了,身体又怎么暖得起来?

“Sea……”她抚着它柔顺的马鬃,绕指间尽是深邃如海的蓝,看来它受到了他下令给的极优的待遇。“我们走……好不好?”

Sea似乎感到主人的颤抖,用脸偎了偎她。

“我们……走得……好远好远……然后不会再看到他……好不好?”由于抽泣,她的话断续得难以成句,“让他恨我一辈子也好,恨也算是记住了对吧?嗯……他恨我成全我,我就走了……然后,以后就……不会再有瓜葛了……呵呵……”她突然笑起来。

“再也不会了……不会再被欺负,被骚扰,被害得要连命都搭进去……呵呵呵。多好!”自言自语地抹了一把脸颊的残泪,那表情怎么可能会是开心呢?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好痛。

果然,笑声渐弱。

寂静。

呜咽声弱弱地传来。

“Sea……他是法老啊!19王朝的盛世明主,怎么可以为了不会有结果的爱情而纠缠?我有原美,有妈妈爸爸,哥哥,女乃女乃……我有我必须回去的理由,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留下,几年的担忧我已经不能负担了……”久也轻轻抱住Sea优美的颈脖,埋首于马鬃中,话语不无心碎,“我们走……走了就不会难过了对吧?……不会了……”

哭月兑了力气,久也竟睡了过去。

并不安眠的夜。她好像梦到了他抱着另一个女人在对她笑,她苦苦笑笑,那是应该的,他应该很快乐的。本来就该快乐的。

等她醒来,自己正挂在Sea的背上,随着它的脚步慢慢往东方行去。

“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差点让久也直接从马背上摔下去。

她顾不得之前悲伤之类的情绪,用诧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怎,怎么可能!“哥……哥?”

虽然装扮不太一样,但是跟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如月双瞳和父亲的紧致嘴唇,这样耀眼的长相,绝对是产自夏原家的骄子——夏原太。

“啊?”帅哥似乎未料到这个女人会是折半反应,表现出了一脸愕然。

陌生的表情告诉久也这绝不是自己的哥哥。因为那个外人看来认真踏实的夏原太在家就是个二傻,在她面前毫无形象和脸皮可言。

于是神色瞬间淡定下来,静静地翻身坐上Sea,道:“没什么。”她很迟钝地开口,“你是?”

“在下莫比卡,一个商人。看你一个女人睡在河边就先把你带走了。谁知道你的马很倔,只好让它背着你跟着我们走。”莫比卡笑着解释,她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

“谢谢关心。但是我想我并没有意思要与你们同行。”她淡淡地道了谢,拍拍Sea的脖子,示意它掉头回去。

“作为好心人,我不太建议你回到坦尼斯。”他看来毫无挽留之意,却一语惊人,“我尊敬的女神大人。”

夏原久也猛地回头,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带她走了。看似无意留她,又说这话……“理由。”她知道对方也是聪明人。这一点其实跟夏原太十分相似。

莫比卡轻笑:“心软如女神,你不会想要看到有人因为你的离开而遭到灾难。为了避免女神大人心疼,在下还是希望你别回皇都去。”

久也心下一惊。难道有人为她受罪了么?是不是玛尔?还是那个胆小的宫女?还是……怎么会?他不该是那样的人啊!“是谁?”她开始担心。仓皇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显得那么突兀。

莫比卡忽然想到一句话:她是个不适合有任何负面情绪的女人。他仍然表现得十分正常,耸耸肩道:“总之都是为你受罪了,是谁有什么区别呢?”

久也确定自己讨厌他的这种事不关己的神情。人性的自私丑陋在这种神色下会被夸大到难以言喻的地步。不过此刻没有那么多空闲来计较这些。“告辞!”两字一丢便欲离开。

“等等!”

久也一回头迎头便是一样东西直往她身上飞来。下意识地接住,一看是假发。她不解地抬头看他,他的回应是似有若无的笑。

手忙脚乱地套上黑色假发,她感激地看了他一样。一夹马肚招呼着Sea前进了。

莫比卡看着对方离开,眼神淡淡。直到久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噙起一抹笑自语道:“哥吉你找到了个好女人。兄弟只能替你做到这里了。女神小可爱,祝你好运。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似乎嘲笑着自己多管闲事,莫比卡抹抹脸,侧转马头跟身边的其他商仆说:“戏演完了。”扔出一袋金子,“你们继续上路吧。”

埃及看来要为她经历变革了。他何曾为了谁动摇过?真不知道他知道哥吉的想法会不会气死。哈哈,他等着,有好戏可看了。

为首的胖商人默不作声地收下袋子,挥手示意商队继续旅程。

莫比卡没多看他们半眼,驾着马便追了过去。那个方向,似乎,就是久也消失的方向。

哥吉垂危文/猫卿-

一切都出乎久也的意料——

整个坦尼斯都似乎空荡了许多。她上次逛过的热闹集市上除了几个打盹的商贩和路过的妇人,甚至连游历的商队都不见了。这种冷清是绝对不该出现在首都坦尼斯的街道上的。

久也觉得奇怪极了。随手拦住一位老妪,“大婶,为什么街上都没有人?发生什么事了么?”

被截住的妇人看着眼前肤白如玉的女子,闪了闪神才回道:“前两天有人私自将尼罗河女神逼回了哈比神身边。王气得直将那恶人授之以刑,又介于女神的温善才未处以极刑。”

对方的名字呼之欲出。久也仍不死心地企图保留答案:“那那人怎么样了?”

老妇神色复杂,“那小伙子现在被挂在城门口示众。已经第三天了,所有人都在城门下等着看这恶徒的后果。”她吐了口气,叹,“尼罗河女神那么好的人竟被这恶人逼走,大家都恨透他了。唉……女神不该会抛弃我们的啊。她走了,听说王这几日也都没参加议事。埃及是要堕落了么……?”

妇人摇摇头,抱着怀里的药草篮子继续前行。

三天了!缺水曝晒了三天!

伊塔图!你就是这么对待哥吉的么?

久也极力奔回办公室。虽然Sea早就自行回到这附近,但她不想暴露自己才打算偷偷打听。现在看来,事情的变数大到她没空去想暴露不暴露。她抓起饮水机旁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出了办公室就翻身上马,“Sea去找哥吉!你记得他的味道的。城门口!快!”

通人性的Sea一扬前蹄,撒腿疾驰起来。

快,快!快一点!“Sea,再加油,要出人命了!快一点!”她扶着马脖顾不得颠簸。

伊塔图,我看错你了么?你怎么会这样对待哥吉?他明明是你的朋友,你的下属啊!(分析所得)你怎么会这么做?栽赃嫁祸,无中生有?卑鄙!无耻!久也觉得自己气得肺都快炸了。伊塔图并不是那种分不清事理的人,更不可能把私事的过错转到他人身上。何况还是哥吉!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哥吉了!

自从之前回了皇宫,她只见过哥吉一次,还是误打误撞见到的。看起来哥吉身份不低,但是问女婢和玛尔,她们都不知道他是谁。无关的人也能在皇宫里四处行动吗?看哥吉面对法老的自然态度像是一般人吗?不——可——能!

久也猜测过哥吉的身份,他会沦落为奴隶让她推翻了贵族之胄的理论,而他看起来实在也不像长年锻炼的体质,连暗卫这种低调职业也不太可能。她不知道哥吉到底是什么人,但显然他跟伊塔图关系不浅。

他难道是你的棋子么?久也咬咬编贝玉齿,疑惑和愤怒的烧灼使她有些失常。

城门口。

这里的人流绝不亚于她被突然册封为侧室的时候反而拥挤。

有人被拷挂在石头城墙上。久也离得太远,只可以勉强看见破烂得难以蔽体的衣服。待她再靠近,竟还看到他身上不该出现的杂物垃圾和某些甚是猩红的伤痕。

愧疚和关心让久也吸了口冷气。纤纤素手及时捂住嘴才勉强没让自己呼出声来。

泪气凝在眼眶。她害他为她担负了与他全然无关的责任。

“看!是女神的坐骑!”

“是个白皮肤的女人!”

“她肯定是戴了假发了!那是女神,一定是我们的女神!”

人群因为几个人的领头开始骚动,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到久也身上。不知不觉中间就让开了一条道。

她没法转移注意力去关注别人,她只知道哥吉再被这么挂着曝晒就要性命堪忧了。

但虽然这骚动没影响久也不代表没人受到影响。城墙上被晒得严重缺水的人昏昏沉沉地抬起头,久也甚至怀疑他的眼睛现在是否还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但哥吉似乎笑了。然后——

毫无预警,他的脑袋重重垂下。

“哥吉!”久也失控地惊叫,“快放他下来!放他下来啊!”她焦急地左右呼喊,人们却至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相觑半天也不敢动作。

没有法老的命令,除了不要命的,谁敢随便私放这死刑犯?

久也绝望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管不了对那使用能力的自我原则,吹了自认为最响亮的口哨。

两分钟不到——

城门上空盘旋起为数不少的苍鹰。

“请你们帮帮我的朋友!救他!请你们救救他!”她对着天空几乎是哭喊道。

鹰儿接收到讯息开始啄击铐住哥吉手腕的石头。

久也自知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但她认之为朋友的人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对他们好。哥吉虽然跟她相处时间甚短,但在这举目无亲的古代他无疑是她第一个愿意结识的友人。而她的朋友,被法老拷在几米高的地方几十个小时,唯一的着力点只有手腕上的两个铁环。

该死!哥吉的手!“Sea,去接住他。”她利落的翻身就下了马,一拍马臀,Sea就配合地在城门下准备接应。

然后,石块在鹰啄下碎成块。昏迷的哥吉软软地摔了下来,直接掉在了Sea的背上。“唔!”裂骨的痛只生了他嘴里细碎不能闻见的呼声。

所有人都在等待久也的动作。

再见伊塔图文/猫卿-

夏原久也走向Sea,旋开瓶盖,毫不怜香惜玉地摄住哥吉的下颚,对着他的嘴直接灌了下去。

“咳咳!”哥吉贪婪地汲取着水分直到自己气息用尽,随后剧烈地咳起来。他觉得喉咙里像是有把刀,即使是他自愿受这罪,但身体的反应是他不能控制的。嘴唇已经干痛得失去感觉,浑身没力。

久也收回水瓶让他有空隙缓一缓。这个纤细少年身上的伤势不算太重,都是皮外伤也没皮开肉绽,只是缺水和曝晒让他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哥吉,撑着,我带你回去。”她拍拍他的脸颊,提醒他保持清醒,这种状况睡着就很可能长眠了。

偏偏正此时,好死不死的悠悠一声高呼:“法老陛下到——”

这几个音初起时,久也承认自己失了失神,但几乎同时满腔的愤怒升腾在她不太宽阔的胸中。来得好!也许事情就不该那么草草结束。他是法老,没错,她知道。但是他如果对这件事做不出解释,她绝不善罢甘休!绝不!

更宽的路被让开来。

黄金制的榻上垂挂着薄薄的素纱,隐约可见榻内那个侧卧如美人的身影,虽知是法老,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但面对强烈的视觉引导,人们绝对无法控制自己不对那模糊的玲珑曲线产生无限遐思。

伊塔图的本身从来都是个祸水。这是久也内心不再有争议的认知。

人们纷纷下跪行大礼。不过十几秒,数千个头颅汇成了一片头发形成的黑海。

抬榻的人越来越近了。离久也不足3米时,他们将金榻缓缓地垂放下来,当手自然垂在腰间的位置时便定住位置,连晃都没晃半下。

“罪犯呢?”纱帘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慵懒无趣却仍极富魅力。

“是尼罗河女神……”人群里不知何处传来了小小小声的回答。

“久也?”拗口的音节在他念来就仿佛说了成千上万次一样自然流畅,加上他得天独厚的演戏才能,其中的情愫更是让它听起来犹如魔音般勾人心魂。随后而出的简单问句让人心痛:“她在哪里?”

这算不算是装傻?

久也确定他可以一眼看出自己,不是出于她的自信,而是他本身就是犀利之人。他的意思是,要形同陌路么?那哥吉……?

群众自然有人很傻很天真地认为法老因为女神带了假发便真的认不出“和他滚过床单”的侧室女神,好心地解释道:“女神就在马旁。”

素色纱帘里的人影动了动,麦色的纤长手指从帐中探出,微掀一小块,仅露出了半张倾城之面。(能不能想的出那场景?就是交叉垂下来的帘子从一边抬起一点点==好吧,描述能力不行,大家自行解决场景想象问题。)美眸流转不到两秒,帘子就被放下。

生怕还不够惊骇世俗一般,法老平静至极地扔出了一颗大炸弹。

“她不是。”

伏在地上未被下令可以起身的平民们沸腾了。又碍于法老在场,只敢轻声私语。霎时间,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迷惑和惊异之中。除了久也。

没错。

除了久也。

夏原久也本不觉得自己是那么容易被左右情绪的人,但是她现在非常十分以及极其肯定一点,她讨厌他的生硬态度,他的绝情语句,而且是非常讨厌。于是,她生气了。并且一如她平日的发火,她首先指明了对象——

“伊——塔——图——!”久也娇躯微颤地大吼道。甚至她也不知道问什么,她的怒火就那么没来由地就升级了。

谁知纱帘里的人儿更有爆发性,没等她说出什么破坏性责备先抢过话语权,凌冽的话语如冰雹般砸了下来:“放肆!假冒女神,直呼法老名讳,居心叵测,无礼至极。处以极刑!”

久也愣了愣,然后笑起来,笑了好久。

然后,似乎在自语:“极刑?好……好你个极刑。”又忽然抬头看向金榻,目光宛若透过纱帐与里面的人相对,“尼罗河女神是我放走的。放了这个无辜的人!极刑也好,凌迟也罢,我不反抗。”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

她唇角的弧度拉得更大。那笑凄美如画,几乎灼伤了伊塔图的心。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只听得帘帐外的女人淡淡的话语:“不是谈条件。贱民没有资本跟王谈条件。只是王若明知他无罪还不愿意放过他,那只能证明……”

笑容瞬间在她脸上消弭,深蓝色的眼里迸出了堪称慑人的冷冽,“女神一开始就看错了人,你,便是昏君!”

一语惊四座!!!

此话一出,人们的反应只剩下两种。一,承受能力差的已经晕了。二就是石化。他们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反映他们的内心受到了多大的震撼了。

“放肆至极!来人,抓入死牢!”榻中人不可遏止的愠怒即使只是声音也叫人听得胆战心惊,纱帘十分配合地狠狠颤抖了几下。

久也心冷地认人缚住她,将她推走,始终未再有半字出口。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看了一眼纱幔中横卧的身形,苦涩弥漫。

这就是说爱她的男人吗?是她记得的那个英武果敢,睿智公正的伊塔图吗?是吗?没了爱情,他对她就是这般对待?之前的温柔是假象么?对!他是个骗子!他是个最大的骗子!

枉她担心他做出不明智之事……

枉她心疼他如斯,恨不得杀了自己让他不要恨她……

枉她现在还会无法遏制想要撩开纱帐看他容颜的冲动……

枉她听到他的声音还会心跳加速……

枉她……

够了。

死牢也好,极刑也好,无所谓了。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这个地点的,本不该认识他认识哥吉认识玛尔的,她死了就一切恢复原状,她死了那柜子也不用烦心再过来带她离开。

死,解月兑了她和所有人。她也该让大家解月兑了。

Sea眼见主人离开,便急急跟了上去。它的责任从来不是救人,主人如何它就如何,听她的话就是他存在的意义。至于背上的伤患作何处理,就不是他能帮得了忙的了。

你是我的心脏文/猫卿-

皇宫死牢

久也被这样钉铐在墙上已经整整两天了。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人看守她。明明其他死牢的其他地方传来过凄惨的哀嚎和嘶吼,但她的身边从没有人经过。

在沙漠国家,缺水是最大的忌讳。夏原久也来自岛国日本,即使呆在英国,湿气重的雾都伦敦也不曾让她的身体离开过水的滋润。仅仅两天,这个不怎么man的女人已经被折腾得面无血色。

她浅睡着。

苍白的唇映衬着惨白的雪肤,身上很脏,干燥的尘土飘浮粘合到她的衣服上让她看起来像刚洗过沙浴。

有脚步声。

很轻,但足以吵醒她。

是谁?送饭的走卒,还是……他不会来的。她该死,“直呼其名”,“冒充女神”,她的罪足以死好多次了不是么?就算他来,也只会笑她不自量力,笑她以为她可以在他心里留下多大的阴影,笑她恬不知耻地又跑回来多管闲事。呵呵,还是别来了。

久也扯给自己一个敷衍的笑,又垂下脑袋缓缓地呼吸着死牢中血味弥漫的腥臭空气。真是恶心的味道。她这么想。

脚步声近了。

更近了。

她在看到地面上那双鞋子的时候立刻知道了对方是谁,有点意外,但她没有动容,甚至头都不抬一抬,尽管她深深明白自己还没有完全放得下内心的感情。

伊塔图看着她。她本来就不胖,现在更加纤瘦了。才多久不见啊?两天吗?为什么就像过了两年……她两天前戴的假发不知何时月兑离下来掉在了地上,耀目的蓝色碎发乱成一团。手臂在外,蹭到的多多少少的脏处看起来像受了伤。

无力垂首的她看上去就像一朵濒死的荷花。

伊塔图还以为自己可以狠心的,可他心疼了。他还是没办法恨得下心处理掉这样一个必定会成为他弱点的女人。而他也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就是出于他对她的担心。

这个傻女人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

他安排了人全天站在外面观察她的动静,下令她说的每个字和她的状况都要随时报告。但是两天来除了她的醒和睡,风声全无。

她怎么可以比他更狠心地未语只字,他等不及了,他太害怕时间再拖下去他会疯掉,会为了她脆弱的陨灭后悔一辈子,或许还不止一辈子……他会带着歉疚和悔恨到另一个统治的世界,再经受灵魂的折磨。

拉!你怎么忍心你的孩子受到这样的折磨?让她爱他,留在他身边让他保护她竟会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么?

伊塔图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不显得那么疼惜。“痛苦么?”

久也试着开口,但根本发不出声。喉咙干得很疼,试了几次才吐出几个软绵绵的音:“不……这里……挺好的……”

法老又愕又恼地盯着四肢被铐狼狈不堪的久也:“好?你觉得好?”

“为什么……不好?……哦,是……是不好……”她越说话嗓子越疼,但她忍不住,“你来了……就不好了……”

久也发出的每个虚弱音节都让人感到垂死的无力。

伊塔图被她激得抓狂。暴怒地摄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对视,但是在他这么做时候,他的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她白皙的脸整整瘦了一圈,以往荷花般红润的馥郁芳唇白得摄人。眼下还肿着,看来是哭了很久。宝蓝色的眸子与他相视,却没了当初的奕奕光彩,可怖的血丝让她看上去憔悴到了极点。

伊塔图必须承认,这一刹那他有多么后悔自己当时要抓她来这里受罪。天知道他那天有多想冲出纱幔拥她入怀狠狠地吻她!

他伸手想抚她的脸,她却侧头躲开了。

手僵在空中。面对她更甚初见时的排斥。他似乎有点明白,自己的冒险举动不光让他痛恨自己的妇人之仁,更让她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他伤不了她。他不能,因为他的心已经被这个女人偷走了。

“久也……”他唤她的名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字眼。

久也按捺住心里的混乱,侧头向下看,不愿正视他。看他她就会投降,他的魔力能让她毫无立场地屈服。

不该再有瓜葛了。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久也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法老不悦地命令道:“看着我。”

她垂眼,莞尔:“囚犯……不听话,大不了……就是死……”

她以为他会生气。依他的性子,她这话一定会让他生气。

没有喝骂声回应她。

有的,是剑出鞘的声音。

伊塔图利落地抽剑,两次挥动。锁住久也四肢的铜铐直接断成了两节!

在她近乎惊异的目光之里,脚一触地立刻软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已经跌进了某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不会死。我不允许你死。”是她熟悉的霸道。

久也直勾勾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随后,在无声的惊呼中,他用她已多次经历的公主抱将她抱起。

他这是?

久也更加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由于缺水而产生了幻觉,但男人身上灼热的体温和他有力的臂膀无一不在告诉她,她确实是被他抱着。他的怀抱,她此刻不想也不足以挣月兑。

伊塔图又一次没有看她直接带她离开,眸子一样深邃,双唇紧抿,面无表情。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周身的气势不像上次那样阴冷。

他带她走着。迎着路上各色的目光,坚定的步子止在了她曾经的寝室。

用脚推门而入。

什么都没变,干净整洁,就像她在时一样。

非要说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床头花瓶里五支或开或败的荷花了。

喂,女人,当我的皇妃吧文/猫卿-

夏原久也被放在床上。伊塔图的动作已经极其所能地轻柔,生怕怀里虚弱的人儿会随时碎成片。

“休息一下。别乱动。”他为她理顺刘海。

她费劲地点点头,然后看着他出门取了一抔水,又回到她身边。

她伸手想接过杯子,伊塔图却举杯一口饮尽。然后,最多两秒,她被吻了。突如其来的吻使得久也惊异得瞪大了双瞳,紧紧注视着对方的诱人瞳仁。

水从他的嘴里被慢慢渡向她的檀口。如玉的温暖渐渐滋润了她干渴已久的喉咙。她需要水,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她她有多么渴望。在那对睫羽下眯得几乎成了一条线的眸子炽热的目光叫她灵魂出窍一般,竟……竟自然地探出丁香小舌去诱他给予他更多。

伊塔图眯起的美眸一瞬间放大到极致。

她在回吻他!她竟然在回吻他!

他间接gou引的方式居然让他如愿地受到了某女人的主动反应。他十分享受地撬开她的贝齿反被动为主动。

水?他当然可以给。只是……给我你的芳唇!

一番所谓的舌吻。

在绵长的甜蜜之后,法老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他迷恋至极的女人。她就像一块无法完全挖掘的矿脉。

久也失神地抚了抚刚被润过却仍显干燥的嘴唇。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唇瓣上传来红肿之后的微痛,甚至齿颊还残存着他口中的甘甜。

第一次他吻她。他气疯了,扇了他一巴掌。

然后,第二次,她拒绝了。

第三次,她不想再理他。

第四次,第五次……

现在,她连反抗的想法都不存在了。

她抬眼,重新审视这个男人。意气风发的青年法老此刻戾气全无,那双漆黑的闪烁着丝丝如缕的疼惜和歉疚,以及……爱。

他瘦了。尽管不是那么明显。

他眉眼间的疲倦让她觉得他憔悴了很多。突然想起什么,便抬手去触他的脸:“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么?”

听说他几天来都没有召开议会,是因为她么?

“久也……”伊塔图磁性的嗓音里有着心虚和抱歉。

她却用手指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言辞,深邃如海的眸里渗透着点点微光,几乎将他的灵魂也带进她的世界,她的生命。他是个王,但也无法抑制此刻甘心为她一笑而付出性命。

两片薄唇翕动:“伊塔图……”他爱她念他的名字,只有她才可以这样叫他。法老着迷得看着心爱的女子,然后在她两句简单的话之后变了脸色。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夏原久也语出惊人,不死不休,“我来自3500年后,东方的一个岛国。几年后我就会回去。”

说出实话之后,久也仍不觉都多轻松。因为她告诉他真相的理由不是为了解释,而是为了警告他,自己不是什么女神,如果爱她,就要经受离别之痛。

对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变化,只是僵着。眼里有一点讶异,也仅仅一点。

这样的反应叫久也很是受伤,“如果你怕了,我现在就离开。”她淡淡的语气显得缥缈。

正欲抽身而去,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回头,迎上的,竟是伊塔图乞求的目光。

“不,不要留下来,陪我。”

她坦白地承认,这一刹那,自己的罪孽感让她将要杀死自己来解月兑。她微窘地粗声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对方的回答令她生生地雷出二两血。“把我们的孩子留给我吧。”

于是——

女人暴走了。

顾不得自己身体虚弱,操起枕头被子就砸了过去。尽管,男人身手敏捷,她的攻击完全没有命中率。“我还没说嫁给你呢,就先说起孩子来了!你这个色魔,自私鬼,去死去死去死!……”他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为什么对于有些事情喜欢钻进去呢?

似乎抱恙的身子吃不消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脚下一软,又被那个怀抱接了个正着。

对上双眼,法老静静地看着她:“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谁是你的了?我是我自己的!”她红着脸,狡辩声无力至极。

“你是在责怪我没有行过夫妻之实吗?”他眯起眼,挑衅之意顿生。

久也无语地摇摇头,有些事情,闹下去反而会让局势失控,她爱他。但若把自己交给他,她深知自己也将失去离开的勇气。“伊塔图,我只答应陪你。陪你而已。”

法老静默了片刻。“久也。”

“嗯?”

“当我埃及的第一皇妃吧。”

“什么?!”

男人完全忽视了女方的意见,开始思考起结婚的事情。

被无视的久也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好不容易让它回了原位,就开始闹腾:“我不嫁!!抵死不嫁!!休想我嫁!!”当个侧室已经被人劫走了,要是当了皇妃,埃及之母的地位怎么可能容她有半点随性?

伊塔图毫不在乎地回头一笑,看着他的女人恢复生气真是件幸福的事情。“我要娶你,就这么决定了。”

这是伊塔图至今最高兴的一天。

据说有士兵回忆起来,都说,那天的王像是刚出笼的小鸟,比打了胜仗还高兴。路上一脸笑意,他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怒极而笑胆战心惊了一整天。到后来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对王那天的行为有了一种绝不敢说的评价,那就是:王那天就像个傻子。

如果被伊塔图知道这事,估计会挑着眉让该士兵该死哪死哪去。

如果被久也知道,她必定会笑上两天,直到某个人满头黑线脸色乌青地瞪她才会有所收敛。

待定皇妃文/猫卿-

久也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跟好不容易争到一个名额去踢世界杯,但是比赛前一天脚折了一样凄惨。明明听到消息说有个什么大人物反对自己,她那叫一个高兴,走路都是跳着走的。谁知道第二天就被元老院公开召见,议题就是关于法老王娶女神。

所谓开大会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大殿里,左右分别都有阶梯式的坐台。对面正中是手撑着头戏谑地看着她的罪魁祸首。不出意外的话,他旁边坐着的美人就是传说中的埃及第一女性——珂娄芭特菈王妃。当然,是前任法老的王妃。

面对这样惊心动魄的美女,久也这个小清新的货色就相对完全不够看了。珂娄芭特菈有这古铜色的肌肤,肤色甚至比伊塔图更深,但也因此,她绝妙的乳gōu美得令人屏息。鹅蛋脸,柳叶眉,两道眼线勾勒出慵懒的魅惑。那种妖娆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就这样赤,果果地缠绕在她的周身。

久也顶着对方的胸部看了许久,直到对比的强烈让自己感到羞愧才讪讪地咽了口口水,别过脸去。

“关于王要迎娶尼罗河女神的决定,我表示反对。女神虽高贵,但毕竟庶出,血统上难以服众。”一位爷爷级的老者站起来挥舞着手。

法老10度角抬头,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难以服众?辛撒,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使用这样低劣的理由?”

“王!”老者被他一句话气得满面通红。

年轻的统治者却依然如故地继续自己的说话:“她身上的民心已经几乎与托瓦尔宰相平起平坐,甚至更甚。这样的人不能服众?辛撒,下次让他找个有头脑的理由。”伊塔图一边警示着辛撒,他背后的势力早已掌握在自己手里,一边强调着众望所归,也同时巧妙地避开血统的问题。

有一个威武的大叔站起来,一脸正色:“我同意王的意思。”

久也只觉得对方十分面善,看了半天也猜不出是谁。回望伊塔图,对方微笑地对出口型:亚尔塔。

原来是亚尔塔的父亲!

难怪了会支持他。亚尔塔对伊塔图的忠诚她是亲身经历的。绝对是武士道精神。她很尊敬他,尽管她被暴力对待的事件都有他一份。

一旦看到了伊塔图,就在他身边的珂娄芭特菈也会顺带进入视线。久也突然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极尽怪异。怎么说呢?有不满,有不屑,有……忿恨?

忿恨?她恨她?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没有交集哪来的恨?交集……她跟她能有的交集……

难道,她喜欢伊塔图吗?

久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纠结,眼神都在不觉间变得戒备和不善。这个女人被她从潜意识里排入了敌人的行列,而表面上她还沉浸在对方的美色里可耻地不能自拔。不过,这个敌人嘛,情敌也是敌。

唧唧咋咋的争执闹得久也头疼不已。事实上这种会议作为当事人的她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只不过是一呆在这里听这些中老年男人们念叨她的好和不好。

至今唯一的看点终于在她快要睡着之前亮了出来。

——!

同意和反对的票数相同。最终决议权落在了端居高位的那位传说一般的第一女性身上。

几十双眼睛眨都不眨得盯着那位美人,对方雍雅地拂着羽扇,看来常年的锻炼使她在众人面前也不会太过慌乱了。

“你觉得呢?”所有人都在严肃无比的时候,某个迷人的嗓音划破沉寂,有如柳叶落入平静的湖面,掀起微澜又不扰宁静。

伊塔图的语气不温不淡,这样的口吻连久也都未曾见过。(细心的孩子应该发现,久也是见过伊塔图不同状态最多的人了。)这甚至都说不上是他从政常用的态度,也不是待客的那种客套,就是不温不火,清淡如水。

伊塔图对她是不一样的。她感觉得到,他不是在尊敬她,而是在保持距离。

没错!

就是保持距离。

聪慧的久也很快理出了头绪。原来如此,难怪珂娄芭特菈会不喜欢她。她喜欢伊塔图,而伊塔图这个可爱的孩子一点都不想她喜欢她。很好!哈哈!她很高兴,她也绝不否认自己现在顿感心情愉悦。她承认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当然也不希望他有任何形式上的出轨诱因。

被问到的女子泰然自若地微笑。那笑意味深长,久也觉得,她若要下黑手,接下来的话就是巨大的诱因!

全场屏息等待着那个答案。支持还是否决,就在这个女人一念之间。

“我同意。王的决定代表着我的决定。”

珂娄芭特菈巧笑如花,脸上看不出虚假,但也称不上高兴。完美地伪装起她真实的情绪,让人难以琢磨。她的答案显然有些出乎久也的意料。

迷茫的不仅是久也,还有十分忠诚于伊塔图的亚尔塔父亲等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前王妃对法老陛下有意,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她毫无脾气的同意会不会是暗藏了什么阴谋?

关键的句子让这疑惑瞬间消弭。“但是我有个条件。”

她果真有什么条件!

几双犀利的眸子又一次凝视上深棕色的瞳孔。

女子仿佛事不关己,轻松地吐气:“前提是,女神也要爱陛下。我们的王要把侧室扶正,王宠幸她不可非议。但是女神对于王也要同样关爱才能服众。”

伊塔图侧过头去,那气势的压迫力十足:“所以呢?”

“所以呢……”她侧首,看向久也,满目星光,美丽年轻的脸庞上没有半分阴险戾气,“女神是否有意与王结合呢?”

被问到的女主人公霎时间如遭雷劈。

显然她本意并不想嫁给他。这一点无关爱情,实在是在这样的时代,爱情根本一文不名。她和他相爱,就这够了。嫁娶只是个形式,她根本不用担心悠悠之口,因为她早已经成了他的侧妃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一望向自己,那种勾魂夺魄的感觉又死而复生?该死的,他为什么总是那样子看她?!

非嫁不可(1)文/猫卿-

伊塔图卷翘的睫羽翕动。他突然微微垂下首去,使得那长长的小扇竟掩住了他的眸子。看得出来,她的迟钝使他非常不悦。

龙颜不悦的后果通常都很严重。

久也跟他斗嘴是不害怕的,但是她也很清楚,关键时候链子可掉不起。不管自己想答应还是不想答应,如果这时候说句否定的话,她恐怕踏出这大殿就要与世长辞了。

某女于是十分明智地决定,“爱。很爱,非常爱。”

很简单的话引起一方吁气声。

她又看到了那双墨色的眸子满含温情和爱惜。心跳错乱的久也俏脸一红,别过头去。这个男人就是祸水!她无数次强调这一点。她保证他如果长得没那么倾世月兑俗,她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投降于这个男人的魅力之中。没错!肯定就是这样!

不过反过来说,这皮囊似乎不是他自愿生成的……严格追究起来,该怪的不是他而是他父母。呃,一种理屈的感觉不知从哪里好死不死地冒出来,让她羞愤无比。

于是,她忿忿地撇撇嘴,虽然话是这么扔了出去,内心那点小小的反叛心理依旧大造旗鼓地叫嚣着那一丝丝的不甘心,便趁着乱子向他白了一眼以示抗议。

反观被白眼的男人就淡定多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伊塔图顿时觉得世界正泛滥着甜蜜的泡泡,空气里洋洒着若有若无的粉色,她的怒视比平时更加可爱动人。他果然看中了一个好苗子,这个女人闹起别扭来都比别人美上千倍。

当然,这种想法是久也无法得知的,否则必会吐掉两斤血之后,操起所有能触及的物件往伊塔图身上砸过去。真不知道她是确定她接得住还是真心想砸死他。

轻声的议论中响起了缓慢而清亮的击掌声。

嘈杂声消了下去,所有目光循向声源。珂娄芭特菈正挂着她的招牌式笑容,从容的鼓掌。“很好,”她朱唇轻启,“那么我表示同意。”言罢便看向伊塔图,见对方根本无意应付自己,又失落地收回目光,不知在想着什么。

久也呆呆地试着随大流顺应事情的发生,直到自己忽然察觉时,已身在寝宫之中。

“啊……嫁人啊……”一声似是而非的浅嘘,令人说不上来是幽怨还是无奈。这么一个遥远的词语,对于刚满17岁的久也来说,实在来得太突然太匆忙了。她在21世纪连成年都还差些,现在都要嫁为人妻了。唉……(还是没有早就嫁过人的觉悟,这是个很矛盾的女主)

妈妈,女儿要嫁人了啊。

久也心理暗念,想象着母亲若是知道了,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那肯定是十分精彩的神色。估计父亲会嘴角抽搐两下,然后正色地问她她嫁的人怎么样。哥哥就更不用说了,百分之百会跳到椅子上惊呼她竟然会这么早就找到男朋友还神速就嫁人了。

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应该都还好吧。

不知道她失踪那么久那个世界的朋友家人们怎么样了。是一切照旧还是因她失踪而混乱了生活。

那所有的事务,现在看来都是那么令人怀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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