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神 仪式(2)【至】被劫走的夏原久也(2) 文 / 猫卿

作者 : 猫卿

仪式(2)文/猫卿-

久也登时淡定不得了。美女啊!这个绝对是她见过的所有女生里最美的美女啊!原美在她面前只能是小巫见大巫。在这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之下,她的惊艳会被顿时秒杀。女王(应该可以那么叫吧?或者叫公主?)身上一袭白色精编的亚麻祭祀装,乌丝垂在周身,那种不比她差到哪里的雪白皮肤甚至叫久也怀疑她是不是埃及人种。

伊塔图笑了笑,介绍道:“久也,这是神殿的第一神官,我的亲生王姐谢米提卡莉。”

女主开始揣测。估计谢提二世是个惊天大美男,娶了个显隐性基因都是变态天姿的绝世美人,然后生出了这种妖颜惑众的子女。还是第一神官!!神官啊!在埃及人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啊。心中又闪出一点小小的疑惑。在崇尚血统的古代埃及,明明是亲生的为什么没有结婚?

先不管了。久也模了一把垂下来的涎,神魂颠倒地说:“王姐好。”

谢米提卡莉用十分温柔的笑容回应了久也的问候。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指久也,然后指向池子。

法老细心地解释:“把衣服月兑了进圣池。”

“王姐她……不能讲话吗?”久也会意地望向伊塔图。

伊塔图利落地褪去自己的衣衫,浅浅颔首,看了谢米提卡莉一眼,见她笑意依旧才回答:“王姐十岁时因为沙尘入喉毁了嗓子。”他惋惜的表情显示这位王姐曾经有着天籁般迷人的嗓音。

“王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婚礼之后我就帮你看看吧。”久也思躇了一下,“喉管损伤应该可以治得好的。”

伊塔图的眼里泛出了热烈的精光。他居然忘了久也有奇妙的医术。“好。”若是有机会能治好王姐当然是件好事情了。

谢米提卡莉很快明白,这位蓝瞳蓝发的美丽少女并不是信口开河。自己的王弟如此欣喜的反应便是最好的证明。纤白如玉的长纸缓缓抵上白玉般的颈脖。她也可以再度开口吗?随后,一抹笑意浓郁而绽。她的王弟找了个好妻子。

被美人儿的笑勾得魂不守舍的久也不好意思地绕绕头。

被忽视的伊塔图不悦地打断了她们之间那种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他可是在赶着结婚的人!这两个家伙在做什么!“快点月兑衣服!”

某女抱着自己的胸部戒备甚至是仇视地瞪着这位正在结婚的男人,“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月兑衣服啊?你们都是变态么?”后一句她只敢嘀咕。

伊塔图解开腰间的围腰白缎,然后交给了谢米提卡莉。转头看见自己的小妻子叽叽咕咕地念叨个没完却不见她有半点要月兑去那层薄衣的时候,微微有些恼怒:“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要我来吗?”他作势扬扬手。

纸老虎的久也立马怂得跟见了老虎的狼一样老实,愣是不敢说半个不,却仍然不做什么反应。

法老无奈地塌下眉头:“泡过圣水才算是受到神的祝福。你是打算穿着衣服来玷污神圣吗?”

“你没告诉过我!”早知道鬼才会来举行这什么狗屁仪式!泡水也就算了,还要月兑光了泡,还要跟这个男人一起?!关键的关键,他也月兑光!这是什么?性感沐浴写真么?开玩笑!她不要!想都别想!

谢米提卡莉玩味地笑着。看来王弟治不住这个可爱的弟媳妇呢。

仪式(3)文/猫卿-

伊塔图咬牙切齿了:“没告诉你?我在告诉你的时候是谁睡着了三次?!是我还是你?”他都已经亲自教她了,她居然还敢给他睡着?早就告诉她没学好自己负责,这时候给他闹别扭!“我问过你两次有没有问题,是谁点头点得比捣贝壳还快?”(紫色染料是靠捣碎贝壳得来的,据说9000个贝壳才有1g染料。所以紫色布料才会被王族征用为法老专用。)

“我!……我……我……”本来理直气壮的久也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立场反驳他,憋着内心的无比郁闷说,“你,你回过头去!不许看!”

法老脑门的青筋弹跳两下,终于爆发了。他全然不讲理就把她的衣衫撕开,未等衣服落地就卷起她纵身跳入水池。前后不超过2秒,连尖叫的机会都没给她。

美女女王急急伸手想叫他好好走下去,不过看起来,同样为时已晚。

好冷的水!久也猝不及防地被带入水中。习惯了热带沙漠的她面对这般冰凉的水温反而很不适应,一个激灵就本能地保住了唯一的暖体——同样不着片缕的某男。

呛了好几口水。难受极了。“咳!咳!咳咳!你……咳咳!”

池水算是深的了,至少凭她的身高也只到肩部。好在下水没多久就顺利,扑腾几下也就够到了地面。高她一节的伊塔图大半个胸部都在水面之上。

女人恍然意识到自己正以八爪鱼一样的粘力吸在对方身上,她的脚还站在他脚背上!身上光溜得像初生的婴儿,就那么肌肤相触,亲密无间。她惊恐地挣开,粉女敕的玉脚在他脚背上直接滑了下去。

又一次被抱住。紧紧地。

“冷就不要动。”他身体传来炽热的温度,“女人不能受凉。”或许那种暖还不及这句话更能让心动。

久也放弃了挣扎,呆呆地任他抱着赤着身子的自己一点一点地迈向另一个池口。

几乎上岸的同时他就及时放开了她。伊塔图很明白,小豆腐吃吃无所谓,要是等她反应过来,肯定又要挥起小爪子把自己保护起来了。

谢米提卡莉奉上更为华丽的礼服,只是这次要轻便一些。她为新皇妃装扮的同时,法老也开始穿着更换的长袍。而这些本该同样由神官处理的事情他自己先做了,不仅是为了节约时间……而且他并不希望自己再被不是她的女人直接触碰。

女王责备地看了法老王一眼,显然不满他自行行动。

“王姐,继续吧。”他带上太阳之冠,算是完成了装束。

他的衣饰同样更加华贵。黑缎般的头发被锁进头冠之中,五官少了发的映衬更加立体。尖尖的下巴和细致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妖冶极了。绛紫的披风垂在身后,黑色的无袖短袍无法遮掩他挺拔和结实的身材。着实威严俊美。

谢米提卡莉向久也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微微笑了笑,做出了“请”的动作。待她呆滞地跟向他时,女王会意而暧昧地捂住嘴浅浅地笑起来。真是可爱的一对新人呢。

王弟,希望你们能幸福哦。

仪式(4)文/猫卿-

再继续前进是颇窄的黄金走道。刻画的是历代前两代法老的生平和功绩。精美的雕刻和着色让人实在叹为观止。然后是一个有着高大神像的神坛。威严的神像直接撑到了内殿的顶,在不算十分光明的神殿里,它的头部有些隐晦不清。但这样近十米的著作,威慑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拉神像座前是一个祭坛。石台上放着真正的后冠和常见的木乃伊手中那象征着军事和政治的两个手杖。

到了这里,是久也熟知的部分了。

她跪在祭坛前,等待法老的册封。

伊塔图同跪在她左边,念道:“伟大的拉神啊!我,谢提三世,以您的孩子的名义迎娶夏原久也这个女子。她将成为我埃及的‘女主人’,与我共同治理这块由您庇护的土地。”

他起身,取下后冠,转向她。

“跪在伟大拉神前的女人啊!后冠象征着你此生的荣耀和尊贵。我谢提三世以法老之名赐予你皇妃之名,从今起,为我埃及奉献你全部的善良和爱吧!”

“赞美拉神!感谢您,我的王。”双手合十,久也低下头去。

蛇形鸟羽的后冠被小心而郑重地戴上。

画面定格。

她仰面望她,他颔首看她,四目相对,再无言语。穿着古埃及皇室华服的二人,在这神圣的殿堂里结为夫妇。相视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彼此。

久也很快又垂下睫羽。

平复着紊乱的心跳。她果然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法老拥她入怀,让她砰然跃动的心跳在自己胸前不远处带动自己的心脏击打出同样的节奏。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只是他一个人的女人了。“久也,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他把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告白的话语像是串联的珍珠断了线般倾斜而下。

久也幸福得有些眩晕。不可否认,她对他的感觉已经强烈到不能忽视的地步。只是她太逞强,太倔强,始终不肯松口由衷地说出爱他。可是,此时此刻,她嫁给了他,婚礼已经完成。她成了他的领土里他的另一半,他生命的一半。

“伊塔图,你是大傻瓜。”大大的傻瓜,所以才会爱上她这个坏女人。她莞尔,放任自己那样用力地抱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和对他所有的感觉。

“傻就傻吧。傻了你就一定舍不得走了。”他淡淡地接过话,手中的力量却没有放下。他怕这样的深拥只会还有这一次。他知道他不会放她走,他一定不能失去她,一定不会失去她,但是……他也不舍得她因为牵挂不快乐。

女人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笨蛋……”哽咽着,没能再说完整一句话。

一卷湿软探入檀口,索取她的灵魂。

她瞪大眼看着他。他却不看她。闭着眼,他翘长的睫羽几乎贴上她的眉,毛孔细密得不可辨析。那两道勾画眼尾的墨绿眼线让他像是勾魂的撒旦。如此致命的美,诱人的妖冶。

伊塔图,我也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了。

新婚之夜(1)文/猫卿-

前来祝贺的使者和贵族多得恐怖。

好不容易到了晚膳庆典。久也脚一软就摔坐在软垫上。胡乱地塞了几块水果润润喉咙。

这对王族夫妻花了近整个下午来接受礼物和赞词。还不适应这种面对大众的社交的夏原久也在没人在意的角度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笑得太久,肌肉僵硬得都酸痛了。

痛恨,就是在你累得半死的时候还是有些人不知死活地凑上来让你不得不继续撑住假面具。

久也微笑着抿了一口酒之后耐心地听完对方天花乱坠的奉承,什么皇妃美得像是尼罗河新盛的荷花,法老精神奕奕,酒量如海云云,憎恨地看着胖使者离开的背影。

又送走了两位。

又一个。

她不善饮酒,虽然每次都喝得极少但是累积起来也超过两杯了。酒劲慢慢上来了。她渐渐觉得疲乏了。

“伊塔图,我好累。”她想揉揉眼睛但是脸上有妆只好用手指轻轻按按眼球。她现在只想洗个澡然后倒头就睡。

微醉的法老挥手谢绝了正走来的有一批使者,扭头看她。他把玩着手中近空的酒杯,用一种迷恋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娘。她真美,脸蛋红扑扑的,就像小女孩一样。

“我困。”她撒娇之后又被自己的语气吓了一跳。

他浅浅地笑起来,安抚道:“乖,再忍一下。等会就带你回去休息。”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普通的夫妻,亲密随意。

“嗯……”她随意地回答,然后又是一惊,“嗯?!”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叫她要乖?她的耳朵没听错吧?当疑惑的目光对上某只的满面笑意,瞬间定力又消弭了。久也羞得小脸通通,别过身去不再看他。

没多久,俊美的法老王将金杯随性扔在了地上。在她受惊的刹那将她以百试不爽的公主抱抱了起来。他每次行动都让她猝不及防!“各位,宴席将一直持续到三日之后。大家可以尽情享用。我累了,要带皇妃回寝宫休息。抱歉扫了大家的兴。”

众人的眼色十分明亮。立刻会意再叨扰这对新人,法老王就要发怒了。“不早了。也该休息了。”“王您哪里的话!这是您的宫殿。”“法老王您就陪着皇妃去休息吧!”“……”

伊塔图也不否认,只是弯着嘴角,抱着眼神迷蒙的妻子离开了。

要论起新婚回房的概念,久也自然是明白的。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个已经身为她丈夫的男人会做什么。理论上,他会保守着她陪人不陪睡的原则,不会碰她。不过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理论就解决得了的了。理智,是帮理论的还是……心?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呢喃道:“伊塔图……”

“别说话……别……”他很轻地说着,温柔的声质令人感到无比惬意。但是他怀中熏醉的女子没有看出,他眼里那一点点的悲哀和期望。

她稍微安分了一会,也只是一小会。她好困,困得睁不开眼了。“伊塔图……我们……去哪?”她开始后悔喝了那么多酒了。在这个温暖的怀里她本来就低的抵抗力瞬间就消磨干净了。

他驻足。垂首望她,笑,又抬头,继续前进,没有给她任何她想要的答案。

久也扭动着身子,企图以此来唤回某人的注意力。

他没有看她,脸上满是幸福之色。对于她的躁动,他只是搂她更紧,担心她会从他怀里挣开而摔倒。

新婚之夜(2)文/猫卿-

酒精让久也前所未有地自然起来。她耐心全失,小声地怨念道:“讨厌鬼!坏人!死男人,臭男人!烂皇帝!大猪头……你怎么总是不听我讲话?……怎么……总是那么霸道……为什么老欺负我?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她无意识地吐槽道。“可是我很喜欢你啊。好喜欢你啊,很喜欢啊!”

抱着她的人忽然滞了一滞,“那,为什么不愿意留下?”

“我不舍得爸爸妈妈……不舍得原美,不舍得老师……他们都对我很好。”她楠楠地说着,不知觉眼泪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伊塔图的脸上无奈升起:“我,比不上他们吗?”

她忽然揪住了他的手臂,急急的哭道:“不,不……可是,那是我的世界啊……他们会担心我,找我的。妈妈,爸爸……我不能那么狠心的……”

“我呢?我不会难过吗?你就对我忍心吗?”他嫉妒那些人!

她却又松开手,泪更丰沛:“留下来我会愧疚……但是我走了,我才有勇气始终爱你。”

“傻瓜……”他低下头,脸色复杂。

到达目的地,这是为了今天赶件的新殿,也是她唯一的住所。父王遗留的后宫,三房六院,让他呆在那里也只是侮辱她。她是独一无二的,必须用独一无二的东西来体现她的尊贵。

穿过层层护卫,到了寝宫。

伊塔图毫不客气地伸脚踢开了沉重的黄金大门,像放玻璃女圭女圭一般轻轻将她放在丝质的大床上。她已经几乎睡着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叫醒她沐浴后再休息了。

他一言不发,安静地端详着她秀眉微蹙的睡颜。她眼角还有青色的眼线和眼影,看起来像两只伏着的蝶。她白净的雪肤就像是华美的顶级白玉,诱人至极。

他抬手模去她眼角被泪水晕湿的影粉,然后……有点难抑地探身吻上了她酒香残绕的芳唇。而她,居然在生涩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她又挥手将他的脸赶开,抓着他的手臂嘟起嘴不悦地说:“走开!我要睡了……我好困……”

法老哭笑不得地替她撩开搭在眼前让她痒痒的一绺刘海。这个笨女人,叫他走,至少要把他放开吧?可是,这样的她也好可爱。忍不住又上前夺取她馥郁的粉唇。

久也觉得头好晕,眼睛睁不开,身子好重可又好像能飞起来。那酒的后劲好足,她此时胃里闷热。嘴里凉凉软软的东西,味道不错。

她突然巧笑着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尽情享受着他高超的吻技。

年轻的法老被这突袭惊到,猛然失了力气,竟叫这小妮子将他扯倒了。或者,更确切来说,就是直接压在她身上。

结果很简单,被烧身了。

然而,这个罪魁祸首的女人对于自己的引诱行为浑然不觉,更不清楚她为了贪凉的吻会引起这个停荤已久的男人多么剧烈的反应。她只知道自己脑子很涨,而他的舌头是一味十分速效的良药来解决这个问题。

伊塔图苦不堪言。

新婚之夜(4)文/猫卿-

法老痛苦不堪地拼命地抵抗着久也白女敕的小手在他背上作乱。碍于她没有章法的乱挥和他下手所顾忌,他竟然就那么让这个女人将他死死制住。

她难得利落地翻身。

伊塔图瞪大了眼,这……这是?!他难道要被强了?

他不想在她迷糊的时候趁人之危地占有她,他也不屑那么做。可是,身下的胀痛让他近乎抓狂,使得他的控制极为艰难。最为关键的是这个祸源完全失去了自我保护的意识,她……她拥她堪盈一握的柔软双rǔ在他身上厮磨。

该死!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久也,不要玩火……”喑哑的嗓音充分显示了他yùhuō难耐。他疼得要爆炸了!

只可惜,怀里的女人充耳不闻地继续回吻他。刚才还生疏的吻技在这场长吻中陡然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她垂着眸,乌黑的小扇睫因为太过靠近而与他的睫毛直接相错。这般暧昧,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都难以忍受,莫提是从不缺少女人陪伴的法老王了!

伊塔图头一次生出了后悔的念头。

要疯了!真是要疯了!

他蓄力一把掰开她的魔爪滚下床。管不上她被弹开的呼痛声,单膝跪在地上,气喘如牛。再留下去就要犯错了,他留恋地回头瞄了他的妻子一眼,疾步奔出门外。

大婚之日,所有的士兵都退到寝宫外围防守,丝毫不敢懈怠。

本来,凭他一句话,送个美人来解火绝不成问题。但他脑子里只有久也脸颊红润媚眼如丝的诱人模样,这样的他要怎样才能对别的女人提起兴趣?如果爱她却碰除她以外的女人……伊塔图固执地认为,这是在亵渎他的真诚和爱情。

她已经是他的妃了不是吗?唯一的妃。机会,以后多的是。

晚风已经显出了凉意,可要如何才能吹走他的伤?愁,便是秋心拆两半。

久也,你什么时候才会敞开你的心灵来接纳我?等得太久我会死的。你明明知道你也在乎的,你怎么人心叫我这样忍耐你刻意划出的界线呢?

头脑在冷风中渐渐清醒,身体也慢慢平静下来。

法老苦笑一下。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让一个女人幸福,没想到他连自己先爱上的女人的心都不能抓牢。算了吧。等着,很快的……他会让她不舍得走。

不久之后,她就会成为埃及的第一女性,与他并肩站在坦尼斯的宫殿之上,与他共治埃及。她还不足以承担。如果太急的话,她会在背后探出防卫的小爪,让他在面对烦人的外敌时还要两头不顾。

“傻女人,别让我失望啊……”他向着空气喃了一句。

转身出去。他想洗个澡,卸去身上的酒气和疲惫后再回来休息。至少,如果新婚就分房住,传出去名声可不好。他不想让她受到这些流言的污染。

他向着宫门喊道:“莫莉!备水!”随后,大步迈向浴房。

他没料到,只不过是他逃避她酒后的热情,她就在此时再次离开他。

新婚之夜(5)文/猫卿-

伊塔图泡在池中瞑目而憩,突然开口道,“莫莉。”这是原本就服饰法老沐浴的侍女。

莫莉并不年轻了。瘦削的脸仿佛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人生变故而写满了沧桑。年纪四十未及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妪。

“是,王有什么吩咐吗?”老莫莉人性极其冷淡,与人鲜少来往。所以伊塔图还是比较信任她的。

他从水中立起,在层层水雾中格外挺拔,“替我去看看皇妃怎么样了。我等会儿就过去。如果她睡了你就回去休息,如果吐了就服侍好了再让她睡。”他走近衣架取下了围腰自行穿戴起来。

莫莉脸色未变,淡淡地应了声就退下了。

夜更深了。深紫色天空里那弯弦月就宛如月神坐在秋千上俯视大地。空气很清爽,天上的星星虽不明亮但星罗棋布,构成了一个个美丽的图案。

坐在书房的伊塔图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块黏土板,刻上了皇印。

起身,熄灯,又漫步回他的新房去。他很早就要继续上早朝议事,能休息的时间不多。但是,且不论这是新婚之夜,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任何能陪在她身侧的机会。

不过——

她为什么不在她该在的地方!

怒火!怒火!还是怒火!他平日里淡漠的深墨色眼眸里,怒气的光可以灼伤对视者的眼睛。周身散发的暴戾之气浓郁得几乎溢出体外。

哪去了?她去哪了?他醉倒的新娘难道还能自己逃走吗?是谁,谁带走了她?!还是刺客?还是什么间谍?难道会是莫莉吗?到底是谁这么大胆!他要杀了他!

他狂奔着跑到殿外,狂怒的咆哮震痛了守卫们的耳膜:“谁出入过这里!”

黑瞳扫上门口的一个守卫身上,立刻将对方吓得七魂去了六魂半。“王……王……回,回王的话,除了接受您的命令的莫莉女官来过……没,没有别人进来过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在里面待了多久?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他的愤怒快要燃烧起来了。

被问到的士兵们丢了长枪跪在地上,抖得如同筛子。其中一个颤颤地答道:“她……在里面……待了好一阵子,但是……出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

法老的脸色更青了一层,“去给我找殿内有没有什么异常。无论找到什么线索立刻通报,没有皇妃的影子,你们就集体给我自尽吧!”

几个守卫立刻意识到事情大条了。能让他们的王气成这个样子,一定是皇妃殿下出了什么事。完了,把皇妃看丢了……他们死定了。识相点的赶紧爬起来折进去找人。吓傻的还在原地伏着。

“附近有没有别的人来走动过了?”他可是早就说过不许任何人跑到这里来凑热闹的。

瘫在地上的士兵X思前想后才回答:“珂娄芭特菈殿下来过……还带了个侍女。玛尔女官也在远处呆了一会,但是没有靠近……”

“珂娄芭特菈……珂娄芭特菈吗?”他重复了四次这个名字,眼神复杂极了。

珂娄芭特菈(1)文/猫卿-

“去找线索。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给我找出来,暂时禁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伊塔图的铁拳握得骨头相硌的声音都呲咧出来。(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怪,但是意思应该还是很明白的。)

胆子大了些的士兵X仍怯怯地问道:“那……玛尔女官呢?”

法老思索了几秒。玛尔来的目的,他基本上猜得到。她一向对久也跟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上心和细腻,不可能有绑架她的嫌疑。“她除外。”至于那个女人,他要亲自去见。

于是,贝斯特神殿。

贝斯特神殿距离皇宫称得上是很远的,驾着御撵从皇宫出发全速也要近半个时辰才能到达。因为距离遥远,而且主人埃及第一女性的地位很快就会退下,这里更加无人问津。

“陛下!”侍女勒娜在这里看到法老的惊讶无异于在冥间见到了太阳神。“陛下,我……我这就去找殿下过来!”她仓皇地磕着头,又激动又莫名,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内殿去寻觅自己的主子。

伊塔图等得非常不耐烦,正在他的火爆要喷发时,一袭乌色长裙的前皇妃——暂时依然担任着第一女性的珂娄芭特菈扶着尚未配齐的头饰,小跑着跟随勒娜来到前殿。

“珂娄芭特菈向王请安了。”她并不是活泼外向的女人,慌乱丝毫没有影响她在他面前稳重的气度,这一点是久也还需学习的。

伊塔图哪来的心情理会这些礼节,久也的去向是他目前最迫切得知的消息。原本对于这个长他7岁的女人,他还是存有一丝感激的。他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意,但是她没有反对他娶久也,情愿卸下在埃及唯一享有的高贵身份来成全他。她的安分是他没有像其他前妃一样被遣散的理由。

而她今天却出现在不该她出现的地方,这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弥补的过错!“我没想到会是你。”他的语气冰冷。

伏在冰凉石地上的珂娄芭特菈低垂着脑袋,她眼中闪过的惊愕和慌张很侥幸地逃过了谢提三世的眼睛。“不知妾身犯了什么错让陛下如此生气……”

“别说与你无关。”他未留半分情面地打断她,“你绝不会出现在不该有你出现的地方。你不是那种人。说吧,她在哪里?”

“妾身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今天不是陛下的婚礼么,怎么不陪着皇妃跑到切身这里说些让妾身不明白的话?”他的话语令她如陷冰窖。他是她的心之所系,她克制不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即使他从不会为她逗留半步。难道……她根本就错了吗?是不是,是不是赌错了他会宽容。

哦,是她错了吧。他,他何时会对除了那个女孩以外的人施以笑意?那日的大会,她的视线几近从未离开过他,他温润的笑意如此陌生而英俊,但是他始终没有将那笑放在她身上半秒。早该知道了……他不是那种人。

而伊塔图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却未开口让她起身。

珂娄芭特菈(2)文/猫卿-

珂娄芭特菈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紫底金边的短靴。她对他的爱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四年前第一眼看到他吧……爱他的果断英明,爱他那双墨色瞳仁里的爱恨分明。他扬言只娶一妃,必是天人之能,不惜屏退了多桩大国的联姻。但凡他大军的铁骑挥蹄,所到之处无不臣服在他脚下。他生活不铺张,为政不暴戾,亦不酒肉后宫,这样的男人,叫谁能抵抗他的魅力?哪个女人能拒绝这样的男人?

“你早该知道的,失去了第一女性的地位,你不再有权利和必要留在埃及。”珂娄芭特菈只是政治婚姻的旗子。当初她以二公主的身份来到埃及,仗着年轻貌美很快从侧室的位置上爬了上来,夺下了因为皇妃早逝而空缺的第一女性之位。因为她的地位,比泰多对埃及的屡次骚扰,埃及都没有做什么反应。失去了她,两国脆弱的关系一定会崩溃。

不过,无论她是否让出了地位,埃及和比泰多的战争都只是迟早的事情。比泰多的贪婪已经越发明显了。伊塔图不是他的父王,他无法容忍这样可笑的毫无作用的契约关系。

珂娄芭特菈身体一颤,却还是稳声道:“妾身明白。”她的手心渗出了细汗。

“看着我。”他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的眼神游移了一下,缓缓仰头,与他对视。与他对视,若不是这种情况下,她定会为他的这个命令感动一生。

他已经沐浴过,脸上不带半点妆饰,桃花眼里那对墨球深不见底。目光如同两轮小小的月牙附在黑曜石般的瞳仁上。他的眸子永远生动……多情,只是不是为了她。一身简装,不如白天那般挥散着君王的霸气但柔美和简洁更与他匹配。

这是她深爱的男子啊!他是那么优秀的人。她从没想过要勾。引他,但也不去刻意掩饰对他的倾慕。她年长他七岁,本该是子承父妻成为他的妃。她何尝不是期盼着他会接受?

他拒绝了。几乎是同时决定遣散所有的亡父之妃,作为补偿也追封了其中贵族的女子,安置了其他的平民女子,除了她和其他的和亲或联姻的公主。但她不同,凭借着第一女性的地位,她尊享着高贵甚于她们的地位,生活规格与皇族无异但却自愿住在这边远的神殿。

长期的忽视和寂寞让公主们不安起来,私奔,自尽,回国……上代遗妃,仅余她一人。“陛下……”她怯怯地呼唤着他,生怕惹恼他。

“我本来没打算遣你回国。”伊塔图没有回避她灼热的目光,眼中寒霜依旧。

珂娄芭特菈的表情瞬间僵住,作茧自缚的感觉缠绕上她不算丰润的娇躯。她从没想伤害那个女孩,父王要她最后一搏时,她才答应混淆视听让人将她带走。“陛下……妾身从不曾想过要坑害王妃……”她嚅嚅嘴,无力至极。

果然,果然是错误的决定吗?

(备注:比泰多又称赫梯帝国,长期与埃及不和,在拉美西斯二世时因为卡迭石之战暂时修和。此处的珂娄芭特菈是虚构的,所以因为她签订的友好盟约也不存在。)

被劫走的夏原久也(1)文/猫卿-

等久也头疼欲裂地醒来时,不仅周围一片漆黑,他还用婴儿在子宫中的姿势蜷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头好痛啊。“唔……”呓语一声。

潮湿和饥饿感从她意识复苏开始也慢慢袭来。有点口渴,她用舌头润润嘴唇,想展开四肢却发现根本连大幅度呼吸都做不到。

颠簸。驼铃声悠悠。

既然自己弄不清如何才能月兑身,那就慢慢地享受吧。不过,这里是哪啊?

从醒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又身陷囫囵了,她还不客气地用力大喊:“水!要渴死了!”一喊完觉得肺部干得发疼。要命的干燥!

可是,她同样很清楚。她要是死了,对于这些搬运客也不是什么好事。尽量争取对自己最大的善待绝对是被劫的首要反应。这是在被伊克兹劫过之后得出的经验。

很快头顶传来光亮,之后新鲜的空气渗透进来,让她被刺目的沙漠阳光闪得眩晕。

一个水袋呈在她面前。

久也艰难地仰起头,避过阳光直射的角度勉强看清了环境。她被塞进了一个大陶罐挂在了两匹骆驼之间。右边驼峰上坐着的男人就是递水的人。

商人打扮,年纪不清,递来的水袋的手就僵在空中,好像不会累。难道是要她去接吗?久也哀怨地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严肃沉默的模样让她立刻想到了两个字——死板。

“拿。”男人不耐烦了,她这女人居然瞪了他半天没有一点反应。

随后响起了女孩清润悦耳的声音:“哥,她不能动的啦。”

任久也如何转动角度,在那个坐井观天的狭隘世界里,她都不能在视线里搜索到有着这样可爱音色的女孩。好在,没等她来得及失望,不久之后那个女孩就会向陶罐这里探出小小的脑袋。

男人盯了女孩好几秒,动了动嘴唇,僵直的手就僵直着转向了女孩,**地说:“那,你来喂吧。”

接过水袋的是一只戴着铜质的鳞片状的细腻小手。

骆驼被牵住,停了下来。小脑袋果然就冒了出来。一张微胖的鹅蛋脸,厚唇大眼,长得颇平凡,看来也不过十二三岁。久也看看女孩,又看看男子,这两个人差了超过20岁不止,她叫他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兄妹关系吧……

真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场景啊。额,好吧,她想得多了。

女孩甜美地笑着,“你睡了很久,饿坏了吧?对不起哦,恐怕现在不方便提供你吃什么了,就先喝点水吧。来,张嘴,我来喂你。”

女孩真诚的笑容,渲染力十分强大,以致于久也轻易就臣服在那无限的亲和力之中,配合着少女小心的动作,缓缓张开了小口。

水送向了檀口中,流过干燥的扁桃体,迅速散向全身,让久也感到全身都被滋润了。那种软软的流动感让她浑身舒服得冒泡泡。那晶莹的液体在阳光下悦动的光亮在她看来如此是幸福。

她爱死水了,这绝对是神对生物的恩赐。

被劫走的夏原久也(2)文/猫卿-

一袋水被完全饮毕。

女孩对于久也一口气把一整袋水喝完的需求微微一惊,随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摇摇空空如也的牛皮水袋,“嘻嘻,没有了哦。你再休息一下吧。我们要继续前行啦。为了不让你被太阳晒晕,就委屈你呆在里面啦。”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长相古怪的厚盖子,歪着脑袋向久也挤了挤眼睛。

盖子被盖上。头顶传来的阵阵草药香让她瞬间明白了他们逃过检察官们检验的手法。尽管脚下有几个通气的小孔,但是蜗在陶罐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感觉。不过久也深知,对方对自己已经算是很人道很客气了,于是很识相地又缩了缩身体,用比较不妨碍呼吸的姿势蜷缩着,尽管作用寥寥。

光线被陶盖很好地阻隔,再加上湿润药草的存在,陶罐的狭小空间里并不十分闷热。

唉……她又被抢了呢。久也苦笑,怎么结婚当天就被劫走了?这样倒霉的皇妃,史上恐怕也就这么一个了。话又说回来,伊塔图那个家伙怎么就让对方这么没难度地就把她带走了?她对此感到十分懊恼。

哼,那个大猪头保护不力的罪过就先搁着,等她想到回埃及的办法再跟他算账。想来就算聪明如他,恐怕也很难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商队的陶罐里被光明正大地带离埃及。暂时是无力自救,也求救无援,看来得等到了目的地再做打算了。

要去见上帝,他老人家还会嫌她年轻呢不是么?

久也暗自静下心来去感知外面的动向。

但。

除了数个驼铃轻摇出的悦耳交响乐,竟没有人谈话的声音。

未免太过诡异了。

她的印象里,商队是十分热闹的群体。人们因为生意和亲邻关系走到一起,共同交易货物,走山过水,不远千里。无聊时会有消遣的歌曲,危险时会有鼓舞的大喝,做完一笔生意会吹着愉快的口哨。

一个没有生机的商队……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又是颠沛流离得让人吐到内伤的一路行程。久也第一次无比憎恨骆驼这种动物。她无数次告诉它要走慢点,但是可怜的骆驼走得极慢也没让它的步伐多么稳健。她现代人的快节奏彻底败在了自己寄生的这沙漠之舟身上了。

夕阳西下。日暮之后,沙漠的温度陡然大幅降了下去。

呆板男人指使着一个胖男人给她喂点吃的。

“哥,我来吧。你们男人做事太粗鲁了。”是那个有着真诚笑容的商女的声音。

男人轻声说了句“是”,却让久也感到了一丝奇怪。

据她所知,是这样的回答,对妹妹用,是不是生硬和卑微了些?她心里不停计较着他们给她的所有信息,唯一总结得出的就是这个女孩在这个商队地位不低。这个结论让她有些失望,因为对于真正的目的,这个答案根本没有帮助。

女孩笑盈盈地向久也问好,喂她吃了些风干的牛肉又给了她一些水。言谈里的关心让久也觉得这个少女人不错。可她总是止不住地感到怪异,只是这不影响她喜欢这个细致的少女。

继续上路。已是又一个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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