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神 抵达敌国皇宫(1) 【至】拖延婚礼(2) 文 / 猫卿

作者 : 猫卿

抵达敌国皇宫(1)文/猫卿-

夏原久也被长途跋涉折磨得脸色乌青,脑子涨得像充了气的皮球。她反省自己是不是过久了皇宫舒适安逸的生活就真把自己当成万人宠爱的女神,金贵的皇妃了。转念想想,有哪个女神能当的自己这么憋屈的?又顿时心理平衡了许多。

“喂……你们……”她无力地喊道。撑过这第一千二百三十二次动荡之后,她忍无可忍地将脑袋埋在被绑住的双手间,愤慨不止。

正巧,一个洪亮的“停”字打断了她积蓄已久的抗议。

久也所呆的陶罐被带到了皇宫。打起十二分警戒的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这之后她又发现一件事,她又多懂了一种语言。看来是另一个皇宫,但是这里的语种倒和埃及语比较类似。

“公主殿下。”路过的侍女一声又一声的问候让久也知道了一点情况。她现在已经被交到了正主的手上。她开始盘算着一些言辞来应对这个不知是哪个的公主。

事情总是出乎意料不是么?

当陶罐的盖子被打开,那个站着俯视她的,不是什么陌生的公主,而是一身华服的商队少女!久也陷入了空前的震惊中,因为她觉得,她被骗了!

所谓的公主抱着陶盖笑吟吟地看着久也,印花的华贵短绒袍子和头上的皇冠已经显示了少女的身份。但她身上弥漫出的柔美的亲和力和手上那串鳞状手饰也有力证明了她就是那个绑架她,偷渡她,也给她喝水喂她吃东西的商队少女。

难怪那个商队不敢讲话!难怪那个男人惧惮她!难怪他会回答“是”而不是“好”!因为她是公主,她隐藏在商队里,入虎穴偷虎妻再盗她离开埃及!

“是你?!”久也眉间多了恼怒。

“是我。第三公主帕尼尼?提格拉参见埃及的皇妃殿下。”她退后了小半步,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看动作像是行了个提裙礼。

说完,她脸上的微笑又放大了弧度,就像是惑人心智的迷,药,用来消除对方的戒心。

本能提醒久也千万别向这个少女服软,当然,服硬也不行。她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孩绝不是善茬。这一句问候足以让久也认清现实:她之前的信任的商队少女是装出来的!

于是,她绕开那些繁文缛节的礼仪,或者说她也没有能力执行回礼,开门见山地盯住了帕尼尼:“你们有什么目的?”问题简洁,她不愿意多浪费半个字。

帕尼尼看来没有被这个一路上对自己还算友善的女人突然的转变吓到,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甜甜地回答:“没什么。我们需要你。”

我们需要你。这样的回答里包含了许多涵义。需要她,利用她,打击她……

“那也不用那么着急地用这样‘厚重’的礼来请我吧。”久也十分肯定地重读着某些字眼。

没错,她很不爽。这个小丫头的城府之深让她都被骗了。即使没受什么损害,但是她骗走了她的信任!这种心智上的打击让久也由鄙视自己发展出对帕尼尼的排斥。

她不喜欢她的心机。

抵达敌国皇宫(2)文/猫卿-

少女公主随手取了个硬物破了陶罐,让久也忽然没了束缚而立刻因为失去平衡而摔成一团。碎了一地的陶片剜伤了她雪白的皮肤,顿时便是尖锐的疼。

深红色的血液从的手臂上渗出。华丽的礼服也被割破了,好在比较厚实没有划伤身体。久也秀眉弹动。很疼,厚陶罐的碎片边角厚薄尖钝不一,她的右臂伤口相当的深,剧烈的疼痛让她额角聚起了细细的冷汗。的确疼,但久也硬是咬牙忍住了。这种时候,哪怕一点点叫痛都是隐讳的屈服。

久也的惨状没有引起帕尼尼的半点关心和疼惜,她面上凝固的笑意和眼底的淡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事还是跟我父王说去吧。”

久也恍然觉得她的笑就像是戴在了脸上一般,是她天生的武器。寒气从她脚底直窜上脊背,一个激灵。她从未想过,一个只能说是孩子的少女会让她有这般不寒而栗的恐惧之感。

帕尼尼示意左右侍卫带久也走。等到久也将要被带出房门时,她幽幽地一句话仿佛是地狱传来的风袭向久也:“别妄图逃走。你斗不过我。”

气势!秒杀!这样的词语怎么能形容一个敌人?但是这就是久也真实的感受。在法老面前她都敢大呼小叫,但是寥寥几个字导致她心里升腾起的反应词汇让久也自己都难以置信。

恶魔。

没错,她揭露真面目之后说的话不过五句,但帕尼尼给久也的印象就是恶魔。偏偏她还拥有平凡无奇的外貌和煦日般夺目的亲近气质,就像是……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不,应该是长着羊皮的狼!

像她这种的皇家女儿,只有一种可能:她是一条暗线!

惊魂未定的久也被推进了富丽堂皇的空殿中。(此处惊魂未定不完全是指被吓的,还有一定吃惊成分。)看来这是个相当富裕的国家,想来敢于这样挑衅埃及的大国,必定是不简单的。仔细考虑一下也可以知道,有钱能打造出这样的皇宫,强弱也是可见一斑了。

久也扯下用来束腰的装饰带,撕成两段绑在流血的伤处。

空荡荡的殿里连半个护卫都没有。作为一个如此奢侈的宫殿,这样的安排如果不是别有用途就是自恃强大。

久也左手握着右臂,疼痛让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帕尼尼说过她是被带来见国王的。那么这算是什么意思?将她扔在这个空殿里发霉了?这究竟是哪里?真正绑她来的是比泰多国王还是公主?目的是要威胁埃及还是除掉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劫她来本国而不是在埃及找个地方躲起来控制全局?帕尼尼这个角色到底是什么作用?她是该趁早逃走还是等人救援?

伊塔图现在又怎么样了?八成是为了她的失踪急急地打听消息吧?他会猜到她被哪个国家的人带走了吗?她该不该等他来呢?

未待她理清一切,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就渐近了。

是国王么?这个国王,会是什么人?

比泰多国王(1)文/猫卿-

出现的是比商队首领更为年长的中年男子,几乎看见他的那一秒,久也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奇卡鲁?提拉格,比泰多的国王,珂娄芭特菈的父亲。

一如传闻,他的长髯是一道独特风景。而在久也眼中,这堆错杂的长须不仅碍眼还十分累赘。如果少了它,奇卡鲁才是真的倒并不失为美男子国王。年过五旬的奇卡鲁身形高大,常年征战让他没有丑陋的大肚腩。承袭着比泰多本土的鬈发,高冠在首,王袍加身,显得颇为威武严肃。

不过,久也无心于探究对方的外表,至少在帕尼尼身上她已经吃过亏了。但是,知悉他的身份跟珂娄芭特菈有着莫大的牵连之后,久也也十分聪明地想到了点子上,大脑随即高速运转起来。

然后是没有预警的冷然一笑。

她明白了。原来如此。

“贱民夏原久也参见比泰多国王陛下。”她很是做作地高声呼喊,身体愣是没有半点动作。

奇卡鲁也是知道这个女人的事情的,不敢太过小觑。他的阅历和经验更甚伊克兹,虽然智慧上可能没年轻一代那么优秀,但也不会被她的一句话震住:“皇妃身为埃及之母,大可不必如此谦虚。”

“陛下还是别折煞我了。我尚未与法老陛下行夫妻之礼,说来算不得真正的埃及皇妃。何况今天来这里也没曾受到半点待客礼数,呵呵,陛下还是请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久也很不客气的语句在她口中说得比唱得还顺溜动听。

一辈子都压制着他人的奇卡鲁微微恼怒了。这个女人的不同寻常他是早有耳闻的,但敢于这般当他面间接挑衅的至今也就夏原久也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皇妃过谦了。是我比泰多失礼。”

久也才不乐得跟他绕嘴皮子,反正大家都是明白事情的人,开门见山地直接切入主题才是正经。“不知陛下‘请’贱民到贵皇宫是有何指教吗?”

对方轻描淡写式的反应让对久也有所耳闻的奇卡鲁仍是止不住地恼火。这个丫头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看不出来他是什么人吗?还是她在装傻?或者,她觉得自己一个女神根本不必把他放在眼里?

奇卡鲁堂堂比泰多的王,密绑埃及皇妃已经是从了女儿的意思下了黑手,这个被绑的女人竟然还如此嚣张。若是对这个俘虏他都拿不出威严,岂不是失了身份?“住口!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吗?”

久也在奇卡鲁突然的沉声怒喝中滞了一滞,也仅仅是一滞,对方的耐力远低于她的想象。“陛下叫我住口。我是否能理解为您要我把话让给您说?如果您想解释这一切而非要我提问,那是最好不过了。”她巧笑如花。

奇卡鲁更加确定对方不屑自己的能力。

老国王咽了口气,自己为老谋深算的他被一个比珂娄芭特菈都小许多的丫头轻轻一道激将就爆发了。他很是恼火地指着久也,手都由于情绪激动而颤抖:“你……你……你……”你了三次也没念出完整的句子。他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指责她,索性一甩宽大的袖子,用鼻音“哼”了一声就作了罢。

她不明显地笑起来。这个老头只是个纸老虎。

比泰多国王(2)文/猫卿-

“聪明人不做蠢事,陛下您也很清楚。”久也不假思索地坦言道,“陛下这次不惜使用手段将我带至您的皇宫想必是有了什么打算。姑且不问究竟是何,这是我作为被囚者的自觉。”其实她可以猜个大半,根本不用问。“我只想说,久也命如蝼蚁。所谓女神也只是人云亦云穿出来的虚名。至于法老王的极力册封本来就是上天赐予久也的恩宠,久也受之有愧。”

她淡淡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来修饰。

“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久留在任何地方都只会引发灾难。如果陛下担心珂娄芭特菈殿下的地位会为我的存在而变动,那我敢说我甘心做个平民。”她平静如水,面无波澜,“但是陛下若想以我为人质来威胁埃及或法老陛下,那么恕我太过直白,就算是我亲手杀了自己,也一定会叫整个比泰多为我陪葬。”

她直勾勾地盯住奇卡鲁暗灰色的眼,表情里多了几分狠决和郑重。

奇卡鲁扯扯衣领,嗤之以鼻:“丫头,你很聪明,但是要是以为这样几句话就要把我震住,是不是太小看我比泰多至高无上的王了?你的份量几何我比你还要清楚,为什么抓你也不需要多说。埃及和谢提三世那个臭小子,哼,我还没放在眼里!何况,你还在我们手上,要埃及胜我比泰多马壮兵强,痴人说梦去吧!”

久也当然不是什么吃素的料,虽然没有什么把柄能制住对方,心里却是没来由的勇气十足。一只素手轻轻搭在心口,那颗红心有节奏的蹦跳让她无比踏实。是因为他吗?她是不是认定了她会来救她?是不是已经默默地相信他的智慧足以猜到她的去向?

伊塔图,久也至今学会写的楔形文字只有他的名字和埃及,而非夏原久也,而非日本。这个生活在三千五百多年前的男人,早已在她生命里篆刻下最浓重的笔画。

久也自视不是什么贞妇烈女,也为从考虑过会对谁钟爱一生。爱情的脆弱早在她十几年的短暂人生里不停闪光。她一度觉得那样神秘而多灾多难的男女感情只会拖滞人的脚步。

她不曾打算为谁逗留她的步伐,也没觉得自己会沉迷在一个男人的魅力和张狂中如此难以自拔。她有时甚至费解那些花痴女们为什么会为了美男的出现而失控尖叫,直到她一次又一次地沉沦在法老无尽的美色中,失魂落魄。

能使人心动的美无关性别。内外兼修的男人站在人群中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而伊塔图就是其中佼佼,天生的地位优势和皇族气质加注在他身上,简直是受到上天垂怜的骄子。

她恨死他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祸害!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让她不得不习惯他古怪霸道的存在的?“陛下是觉得在我出现之前的埃及是废柴么?”她不加阻拦地笑出声来,又被她很快收住。

真正的威胁(1)文/猫卿-

久也的言辞直接命中了比泰多王的脉门。他同样好奇为什么聪明的女儿就想不到这么一点。埃及对于比泰多的强势压迫虽是有条约来牵制,但是隐隐已经有了过分的势头。他不断起兵骚扰埃及边境以提醒法老不要忘了盟约,不料对于伊塔图这是对他权威的挑战。

奇卡鲁尴尬地咳了一声:“有你就足以动摇军心。”

她更觉得好笑,那清冽的轻笑再也抑制不住,就那么直月兑月兑地迸了出来:“陛下,我是该笑您太愚钝还是考虑不全面?呵呵呵,您难道不认为对我出手只会让埃及军队更愤怒更有效率地踏平你比泰多的皇宫么?”到最后,她连敬语都不说了。

“殿下觉得比泰多就会贸然出手么?”少女柔软的嗓音打破了两人的对质,将比泰多王从盛怒中解放出来,也成功地阻止了久也的自我防卫招数。

来人正是刚才消失的第三公主帕尼尼。

在她说完这话的三秒之后久也的脑子才继续运作起来。帕尼尼是个恐怖至极的暗手!一个敢公然干政的公主,一个思虑欠善的国王,这样直白的形式反而让久也更加觉得压力巨大。

“殿下为什么不回答帕尼尼的问题呢?”她从久也身后踱着步子绕到了她和奇卡鲁中间,颊上笑如春风却叫久也心颤不止,“是觉得帕尼尼太小了,还不能听懂殿下的话吗?”

“不,不是。”相比帕尼尼的淡定自如,久也的神色略显仓促和紧张。

奇卡鲁十分激动于女儿的及时出现,像是抓到了救星似的迎了上去:“宝贝女儿。”

“儿臣参见父王。”帕尼尼屈了屈膝像父亲行了个礼,继而又转向久也继续自己的说话,“比泰多从来都不比埃及差。当年王姐出嫁纯粹只是为了稳住埃及。没想到谢提二世这么早就被杀了。若是王姐能掳获三世的心倒也不用我们太过费力去考虑别的办法。那个男人手段够彻底,王姐稳坐了第一女性的位置却连半点实权都拿不到,”她看了久也一言,得意之色洋洋溢出,“现在,你给我们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久也难以理解,这样的算计告诉一个敌国皇妃和俘虏究竟有什么意义。

帕尼尼的唇角忽地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意,并且满面纯真的望着久也:“你在疑惑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语气中没有半点儿不确定,只是平平凡凡的陈述。

不过,久也微讶的反应似乎已经足以让她感到满意了,于是径自回答:“难道不觉得逗弄一只有着利爪的猫,再让她无力反抗,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都阻拦不了,是件很有乐趣的事情么?”她说完就笑了起来,晶亮的眼都眯成了两瓣月牙。

久也瞬间想到了一种论说叫做克星说,不是天敌,而是克星。非要找夏原久也命定的克星,未必会是伊塔图,而必定是眼前巧笑如花的少女。心机深的她见过,身份高贵的她也见过,各项都比帕尼尼更优秀的也大有人在,但是,她就是活月兑月兑的伪面恶魔。

真正的威胁(2)文/猫卿-

久也斗不过伊塔图,因为他帝王之气太盛,只要他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样子基本就可以唬住她了,更不用提他背后那些狠辣的政治手段和暴力对待。好在她也不用全然怕他,因为她知道他的软肋,他绝不忍心伤她。

帕尼尼就迥异多了。她看起来太过无害和普通,那阳光般的笑容很难让人对她心存戒备,温柔的一刀出手无声无息,有太大的可能一击毙命。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哪怕她死了,这个少女都可以将她当作棋子来用。而她,就算付出一条命,换来的仅会是对方的一点头疼。

这是一场不可能公平的决斗,她无论输赢,只要逃不出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想到自己被人当作宠物猫戏耍的久也恼怒地瞪着帕尼尼,又惮于情势不敢贸然出口。毕竟这个少女肚子里的想法那么杂乱而黑暗,她想得不够深不够准就会满盘皆输。

奇卡鲁握起了女儿的小手,喜滋滋地问道:“帕尼尼,父王觉得先软禁她再行动,你说可好?”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年纪尚小是不错,但是论起心机手腕连自己都望尘莫及。如若不是有她在背后出谋划策,比泰多早就被埃及吞掉了。所以,纵使他膝下也有优秀的长子皇儿,他也只能将他这个王座交给这个幺女。

这不光是因为她的亲切在民众间早已传成佳话,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可不想看到其他的子孙为了王位被她无情地灭了亲。这个宝贝儿可是什么都敢做的。她的女王之名几乎成了无可争议的定位。

“不,父王。”帕尼尼的始终弯着的嘴角里透出了一丝丝的阴冷,“女儿有个更能激怒法老的妙计。不过实行起来恐怕要劳烦父王牺牲一下了。”

“要父王帮忙?”他的女儿做事向来都是直接动用一切力量的,要牵扯到他的帮忙,还真是头一遭。奇卡鲁顿时来了兴趣。

久也看着这父女二人虚伪的双簧,只觉得胃里一阵作呕。当着她的面讨论她接下来的命运,不但使她觉得别扭,而且十分羞恼。这不是赤,果,果地忽视她的存在么!?“我从没说过我会坐以待毙。”她皱了皱眉。

帕尼尼不以为意地淡言道:“我记得有个商人告诉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殿下,我想如果你还清楚自己是个人质,你就应该明白你没有反抗的资本。”她很是含蓄地告诉久也,连那一声殿下都只是她客气的称呼。

久也辩驳着:“没错,但是他没有告诉你,命运是由自己掌控的。”

帕尼尼却讥笑似的看着她,缓缓地吐字:“可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的你是埃及之母。”

久也一瞬间沉下了声。对啊,她已经是经过正式的仪式成为了他的新娘的女人,埃及法老唯一的皇妃,埃及帝国的女主人的。她从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如果这次埃及会因为她而有半点损失,她会为此愧疚一生的。

比泰多的阴谋(1)文/猫卿-

奇卡鲁不满于两人打岔的言斗:“帕尼尼,你打算怎么做?要父王如何帮你?是暗囚她,还是毁容,要不卸了手臂送回埃及去?以那个小子对她的重视,恐怕回心疼死吧?”他仿佛是想象到了法老心疼又愤怒的反应,嘿嘿地笑了起来。

久也厌恶地看着他。那欠扁的笑容真不像是他这么个人物该有的表情。

帕尼尼深意十足地瞥了她一眼,“不不不,父王,殿下是女神,这样的对待不仅是不尊敬神明,而且也会让谢提三世失去控制。”

“那倒也是。”比泰多王似懂非懂地点头。“把那小子惹急了可不好。”

久也更加感到帕尼尼蓄意的针对,她的言辞看来客气,语气里的讽刺和不屑却是显而易见的。她的假面具戴得太歪了!久也这么想着,孰不知这只是她知道内情之后才产生的戒备,要是放在旁人眼里,帕尼尼的态度绝对是友善至极了。

帕尼尼展开手指,葱玉般娇女敕的小手上,保养得当的指甲色泽极润:“父王的后宫人数可不少呢。女人,不擅长动武,但也是很不错的战士呢。”说起好戏子,她定是算得上号的。

久也的反应速度极快,比奇卡鲁更先想到。“你休想!”她已经意识到她隐含的意思和目的。眼前这个少女想要那群宫妇来对付她。就算她再怎么能干,在无权无势的异地要想斗过那些宫妃都很困难,更不要提自己还是个俘虏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帮自己。

这个真是个魔女!

久也的怒瞪招引了小公主的目光。“殿下不屑跟那些庸俗的凡尘女子争斗么?”她闪亮的眼睛闪了闪,突如其来的一抹嫣然冉冉飘起,“抱歉了,殿下。恐怕您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的。还请殿下以宽大的心胸,容忍凡间不可理喻的疯狂女子吧。”

比泰多王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宝贝女儿,你是要父王将她纳入后宫吗?”

“父王,你说,比泰多的国王抢了埃及法老新婚皇妃当充房侧室(地位最低的妃子),这样够不够气死那个睿智的法老王呢?”帕尼尼得意的笑声格外刺耳,她对她父王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分外刺目。

久也早就料到了她会极尽阴险地对待她。娶她,无异于是在他和埃及的面上扇了一个大耳光。以她的不堪待遇来嘲笑和刺激伊塔图。

奇卡鲁也算计出了其中厉害,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果然是妙计!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啊!”想想谢提三世那个不可一世的臭小子推桌子砸瓶子的模样,他心里就暗爽不已。

“我,不,嫁!”被劫的人没什么自觉地插出话来。她不觉得搬出伊塔图来震慑这对王八蛋父女会有什么用,所以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是会观察形势采取行动,但是绝不是逆来顺受。

又一次被压制:“还请殿下不要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帕尼尼威胁的语气十分明显,“比泰多国王要娶个女人,从来都不会是什么难事。”

比泰多的阴谋(2)文/猫卿-

久也被劫走的四日之后。

皇妃的失踪已经总所周知,法老不曾作出任何修饰。本来皇宫出事是该引起恐慌的,没想到久也的名声又一次起了作用。尽管她这个假女神真是没对埃及人民做什么大事,但是她的亲切和善机智神秘都已经刻进了人心。埃及民众的怒火十分旺盛,也同时有了责备法老保护女神不力的呼声。

正入了宰相托瓦尔的意料,人们虽然责怪法老但是反而也会刺激他们更加热情地为皇宫和新皇妃提供人民保护。这是士兵们无法覆盖的方面,强大而众多的平民却可以贡献极大的力量。

法老没有立刻就大动干戈地叫嚣着要去宰了比泰多人,而是以极高的效率迅速招募了大量的新兵并且将暗藏的法老护卫们通通支去了比泰多。大战在即,谁都看得出法老的心情简直是导火线将要烧到头的炸弹,如果再有半点差错,谁都会马上去见阿努比斯。

议事殿里的紧急会议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起初还有人认为应该暗中调查皇妃去向而不应冲动开战,但是在他那娇纵的次子被人捅了数十刀在街头,用血在地上写着“神罚”二字之后,所有的反对都消失了。比泰多不仅仅是拂了埃及的脸面,真正让他们的王无法容忍的,是他们竟然触动他的逆鳞!

这样狂暴中依然得克制情绪的法老为了以儆效尤提高效率,不惜扯出了高官们那点自以为不为人知的丑事。而伊塔图一天青于一天的脸色也表明,他的耐力已经快要耗尽了。

一只褐色的隼鹰在埃及皇宫上空低飞盘旋。

似是命令的一声响亮口哨之后,训练有素的隼立刻停到了主人肌肉蓬勃的手臂上。展开它脚上送来的信条,间谍长匆匆地赶向议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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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线报的莎草纸被法老捏成了碎屑,从他看似纤长实则有力的之间泻了下来。手背上的弹动的青筋已经足够显示他此刻是什么情绪了。

眼看着今日如同魔王的法老陛下在看了呈上的信息之后,中了邪般大有要把最近所有不快以爆炸的形式发作的势头,出声这个艰巨而危险的任务只有一个人会承担。

“王,请冷静下来。”平日笑容淡然的托瓦尔平淡的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他知道一定是比泰多那里有了什么消息,纵是不清楚内容,但是看法老即将暴走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由于垂首而看不清表情的伊塔图没作声。细心的人可以看到,他好看的手指握得更紧了,那干硬的莎草纸直接变成了细末从他之间滑出。

没人敢问究竟是什么消息能让法老变成这样。皇妃对王的巨大影响是人尽皆知的,也很容易就能猜到,这条消息必定与皇妃有关。

身为高级军官的亚尔塔也不敢妄自揣测情势。只是更加认真地看着桌上的地图,分析思考着埃及接下去攻打比泰多的战策。作为军人,他该做的不是为主上排忧解难,而是听从陛下的命令,手刃钦定的对象,无论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

在场的人有长者,有智者,有军事良将。可是,在这样胶着僵硬且恐怖诡异的气氛里,一群国家栋梁莫不是沉默着等待将来的风暴。

比泰多的阴谋(3)文/猫卿-

托瓦尔实在担心这样的僵持会崩溃所有人心理防线,又一次开口:“王……”

那半垂着的头颅慢慢扬起,法老整齐的刘海打下的阴影也缓缓让出了他惊艳的面容。只是,那双步着血丝的黑曜石眼瞳里,杀意和狠戾的色彩浓郁得几乎可以用眼神就把在场的臣子长老一概歼灭。

像是万年冻冰就贴在背后一样,寒意刺骨得让年纪颇大的长老直接软下脚去,好在有年轻武官及时搀扶才勉强没有摔倒。

“奇卡鲁那个天煞的老家伙,他要娶妃。”

几个字吐出来的时候携着的冰冷和凶狠使人胆寒,这副模样的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包括托瓦尔这个看着伊塔图长大的良师益友。

不管是身为宰相还是朋友,托瓦尔都明白久也对于伊塔图的重要性。凭他的智慧当然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新妃是何许人也。他的王本来就不是什么能任人揉nīe的软柿子,他的强势和占有欲锋芒都很盛,要动他的人已经是他不能忍受的侮辱,又何况还是他多年来唯一掏心疼爱的女人!这不是踩老虎尾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比泰多这一脚直接踩到老虎脑袋上来了!

托瓦尔心知肚明,一向善言的他在此时却无话可说。要劝他冷静绝对只是徒劳,欺负到他脸上了,身为帝王,身为男人,身为丈夫,他都不可能不为所动。

奇怪的是,突然之间,法老身上的紧绷消失了,但那张扬的戾气仍生硬硬地压制着气场。

伊塔图没有预警地迈开步子向外走,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劝阻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托瓦尔。”临到门口,他顿足。

被点到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嗯”了一声。接下来法老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得石化了。

“十日之内,我没回来,下一任法老之位就交给你了。”

刚才软倒的老者呼道:“陛下!”随口指定继承人这样的大事终于让两三个老臣忍不住了。

三世冷冷地瞥了几人一眼,毫不收敛暴戾的杀气,没管对方瞬间渗出的满面冷汗,又开口问:“做得到吧?”

白净男子会意地笑了笑:“是,我的陛下。”他默契地感应到了法老的意思,又补充一句,“王请务必小心。我不想过您的日子,十天能熬熬,十年可就不行了。”

此时,托瓦尔面上已经没有了讶异,更没有被点名为王位继承者的兴奋。他的王,一定会凯旋而归,他也一定会在坦尼斯的城门口恭迎他带着皇妃荣耀地继续他的执政生涯。

“我不会手软的。”法老默然离开,甩下了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之前的最后一句。

直到陛下离去,宰相才缓缓地向着大门的方向缓慢而郑重地做了个揖:“陛下,埃及会等您归来。”

很快,释然下来的气氛让参加议会的高层们开始围着儒雅高贵的托瓦尔轮番轰炸继承人的事情。可怜的宰相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心里暗想:早知道不该帮你这个忙了……那些长老院老头子要是收了风,肯定会呱噪个没完的。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拖延婚礼(1)文/猫卿-

久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囚徒生活。关在牢房里不见天日,除了饭食什么事情都没的干,也没人招待她该干嘛,更没人服侍她。在这冷冰冰的内牢里,她就那样一个人透过小小的栅栏看看阳光,发发霉。

两天来,她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偶尔出现来确认她有没有做什么不轨动作的奇卡鲁,还有一个就是奇卡鲁在她面前亲令给她送饭的小卒。

这个小卒大概是皇室的心月复或者忠徒。她几次怀疑他是不是哑巴,直到他第一次在她的提问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哈斯。

尽管久也多次企图跟他攀谈来解闷,但是他送饭过来时永远都是一言不发,放下饭就站到牢门那,过半个小时就将饭盆什么的收走,也不管她吃没吃,吃了什么。

第三日的早膳放在久也面前,两荤两素一汤。这里的饭食待遇还是不错的,何况不吃饱根本就是自我虐待。他们要利用她,现在是仅存的可以放心进食的机会了。谁猜得到那些宫妃会不会下毒害她呢?

久也看着华丽的骆驼肉皱了皱眉,正要拿起汤勺去舀那每次都看似平凡却又十分美味的汤羹,突然发现哈斯仍站在那里。

这个瘦削无奇的男人长相只是堪堪算得上眉眼分明,但是那冷冷淡淡的气质倒是挺让久也欣赏的。小卒平静地与久也对视:“你不喜欢油腻的肉食?”

“是啊。”她非常喜欢日本食物,尽管生鱼片被说是相当重口味的,但是在这些色泽油润的肉块相比下,算是非常朴素的了。

哈斯没再说话,问完就出去了。半小时后如常收走餐具。

午餐时间。

以往餐点里的油腻食物消失了,替换成了十分可爱的双层荷包蛋。这样别致的造型久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还想发表一下感谢,哈斯就走了出去。

独特的荷包蛋让人食指大动。久也毫不犹豫地首先选择了它。一口咬下,只觉有些异样。齿间有什么东西阻隔了她咬下那一口蛋。

居然是一张纸条。上面是楔形文字的一句话:明日大婚,装病拖延。

虽然不知道哈斯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宝贵的提示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这里还有自己人,她还有机会逃离。

装病很容易被拆穿,她不能用比泰多医生们的技术来赌这个成功率。不过,身为医师的久也要找个这个时代难以结症又严重的突发病并不棘手。

不一会儿,眼见着哈斯走来,久也按耐不住地问道:“哈斯,这个是谁给你的?”她想她至少应该知道谁是朋友,又隐隐期待着那个人会是她那个已成了实名的丈夫。

那张铁板脸脸色都没变一变,平淡地看了她一眼,根本不理睬她。

询问的结果如她所料地未果。于是她很明智地放弃了继续揪着这个木头男人追问,胡乱地塞了两口饭才放下了餐具。

“哈斯,我可以说我想吃什么吗?”久也叫住了收走食物的小卒。

那个死人脸的男人停下步,回头,幽幽地开口:“说吧。”

久也笑了,有戏。

拖延婚礼(2)文/猫卿-

苹果……鱼……可以吗?”久也忐忑地看着哈斯。中东地区海产品稀缺她是很清楚的,就算是在埃及皇宫,她也不常吃到鱼。上一次要求生吃鱼片,硬是让想要尝试一品的伊塔图吐得胃酸都要跟着出来了。

她的生病计划已经有了眉目,只怕食材很难弄到手。显然哈斯是半个自己人,不用担心他会做什么背叛的事,顶多就是不理会她。不过,听从一下食客的选择应该也不算是在比泰多的工作失职吧?

哈斯木头一样地呆了三秒,才确认地回答:“知道了。”

第二天,比泰多婚礼急急延期。

原因是未来妃子急症突发,无医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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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也出了牢房躺在一个干净客房的大床上捂着肚子打滚。秀眉紧蹙,气息紊乱,蓝色的头发散乱在枕上,额上的汗水足以证明她的煎熬。

几个婢女慌乱地抱着水盆和婚服,站在一旁看着满脸阴霾的王和公主,无所适从。

一群御医跪趴在奇卡鲁跟前,其中一个哭丧似地说:“陛下,我们实在没见过这样的病症啊!”那一脸的悲哀如丧至亲。

“你们这群蠢货!”奇卡鲁抬手掀翻了那个可怜的御医。黑色的长髯都抖动起来。在这年代显得好看的黑胡子在久也看来只是莽汉的象征。因为真正的操盘手——公主帕尼尼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而对于这个女孩,面无表情已经是极大的愤怒了。

久也的疼不是装出来的,海鲜遇到维生素C之后的巨变让她陷入了食物中毒的境况。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但是必要的夸大是不可缺少的。唯一不得不注意的就是要偷偷窥伺情况和这些自以为是的掌控者的反应。

看现在的情势,她的牺牲很成功。

帕尼尼铁青的脸色始终不是那么好看,连奇卡鲁都不禁觉得自己若是不出声骂这些废物,说不定他的宝贝公主发起飙来会把他这个父王都牵扯进去。

公主殿下首次在众人面前以这样愠怒的语气讲话。“都给我滚下去。”

胆寒了的一干人连爬带摔地争相逃出房间,生怕这个变脸的公主会将自己当作替罪羔羊杀了解气。奇卡鲁犹豫地望着女儿,看她青着面冷眼看着那个埃及女人,也十分自觉地走了出去。

直到奇卡鲁走出门去,最后的一个人才动身。那正是发现久也不对劲将她带来的哈斯。

“站住!”帕尼尼娇喝一声,语气倒是没刚才那么重了。

哈斯立刻停下步子,低着头问道:“是。殿下。”

公主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个除了脸上只有冷漠别无其他特色的小卒子:“你是怎么做事的?你喂她吃了什么会把她弄成这个样子?本公主的命令你没有在听吗?还是你已经背叛了我?还是你想救她?!”末句的口气张狂到帕尼尼的小脸都气鼓了的地步。

“属下该死。请公主责罚。”哈斯从头到尾甚至头都没抬过半寸,那毫无尊敬之意的敬语说出来都叫人感到十分别扭。

帕尼尼愤怒地瞪着这个木头一样的男人,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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