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阿蔻也同其他姑娘们一起,捂着眼睛等男子们散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笑道:“姑娘们,可以去找心上人啦。”
女孩子们一阵娇笑,纷纷散开去。
窦阿蔻不知道傅九辛藏身在哪里,只能沿着河岸慢慢往上游走。
沿途都是打着赤膊正在沐浴的男子,水雾缭绕间,不时传来男人们爽朗的笑声,这若隐若现的男色的确让人垂涎。
难怪岸上那些女孩子们笑得这么兴奋,还不时凑在一处咬耳朵,她们脸上那不害臊的表情也太明显了吧。
窦阿蔻瞧了她们一眼,继续往河的上游走,找寻傅九辛。
她在河上游靠近树丛的地方找到了傅九辛。他和顾怀璧在一处,正在给顾怀璧搓背。
窦阿蔻探头探脑,眯着眼睛想把先生全身上下看个仔细,只是怎么也看不清。她失望地冲傅九辛喊:“先生,你的衣服呢?”
她刚才在河岸上翻找过一遍了,那些月兑下来的衣物中,并没有傅九辛的。
傅九辛还没回答,顾怀璧惊慌失措地大喊:“阿蔻你怎么来了!”
他像个姑娘家似的,唰的一下把自己浸到水里面,露出一个鼻子并一双眼睛,躲到了傅九辛后头。
窦阿蔻把视线调整到一个高度,心里遗憾看不见先生的身子了,一本正经地回答顾怀璧:“师兄,我不是来找你的——”
“——小顾子,姑女乃女乃来了!”突然从远处嗷嗷叫着冲过来一个人,一下子把窦阿蔻推到一边去,扑在那堆衣物上扒拉:“这个不是!咦,这件也不是!啊!那件那件!”
唐寻真埋头抢顾怀璧的衣服,把原本叠得整齐的衣物翻得满天飞,窦阿蔻扯下一件罩在她头上的不知谁的里衣,看到唐寻真这么积极,心里也焦急起来,又冲傅九辛比划:“先生!衣服!”
傅九辛淡定地自身后长在水里头的一丛树的枝桠间取下外衣,正打算抛给岸上的窦阿蔻,突然眼角一花,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便听到水里噗通一声,竟是有一个人跳了下来。
他没看清,岸上的窦阿蔻却看得清清楚楚,刚才跳下去的那个人,正是十二排的三小姐。
窦阿蔻大惊失色,只听唐寻真呀了一声,推了她一把:“阿蔻!快!那人肯定是要去抢先生的衣服的!”
窦阿蔻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自行行动了,她没看见傅九辛正打算把衣服抛给她,也噗通一声,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去,追着那三小姐游过去。
十二排行水路,门人从小便是弄潮的高手,在水中比在岸上都快速得多。窦阿蔻哪里游得过三小姐,只见前面那姑娘像尾滑溜的鱼,摇头摆尾劈开波浪,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三小姐这一游,顾怀璧更是哇哇大叫起来,他拉着傅九辛,指着水里的人影,结巴道:“她她……”
说话间三小姐已经游到了他们这边,哗啦一声泼水而出,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傅九辛,爽朗热情道:“傅公子,我来抢你衣服了。”
傅九辛循礼,把目光从三小姐湿透的胸前移开,淡淡道:“对不住了。在下已有婚配,这衣物是要留给我妻子的。”
三小姐哈哈一笑:“傅公子,这沐浴节可没有规矩,说已婚的男子的衣物就不能抢了。反正我比你的妻子先到了,按规矩,你的衣物就是我了。等我抢了你的衣服,你要是不答应同我相好,我就让你光着走回去!”
顾怀璧畏畏缩缩地躲在傅九辛后头,咂舌道:“傅兄,这妞儿太泼辣了,我俩怎么办?”
他一想到自己光果的两只大腿还在水底下,不知道被这三小姐在刚才游过来时看去多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傅九辛皱起了眉。虽不能以不堪入耳的话辱骂她,但他确实觉得这三小姐有些失了姑娘家的矜持了。
三小姐见傅九辛不肯动作,突然发难,欺身而上,抻长手臂去勾傅九辛手里的衣服。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全身又湿透了,傅九辛无法放开手脚同她缠斗,躲避间还要注意不碰到她的身体,还有个顾怀璧像个被轻薄的姑娘一样躲在他身后哇哇乱叫,形势很不利人。
三小姐再接再厉,在水中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这样一来,她挺起的前胸堪堪就要碰触到傅九辛,傅九辛就是在这躲闪间,手中的衣物一轻,被三小姐拉扯下来了。
三小姐得意洋洋,挥旗帜一般挥着傅九辛的衣服:“傅公子,你的衣服我收下——啊!”
她惊恐地尖叫,顾怀璧和傅九辛只看到她的身子突然往水底下沉了一截,好像水中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拉扯她一般,那东西大概拉得很用力,三小姐站不稳,一下子便摔进了水里。
她摔进去的同时,她后头的水里冒出一个人来,匆匆抹去脸上的水渍,粗鲁地把三小姐从水里扯出来,去抢她手里的衣服:“先生是我的!”
顾怀璧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生气的窦阿蔻。
“阿蔻!”傅九辛想上前抱住在水里奋斗的窦阿蔻,被她一泼水溅了一脸,“先生,我会抢回来的!”
窦阿蔻勇猛,三小姐也不甘示弱,两人在水里纠缠打斗,一条平静的河流被她们折腾起了惊涛骇浪。
傅九辛很想拉回窦阿蔻,但两个姑娘抱在一起,又全部都湿透了,他也不敢随意下手,只能着急地看着水里的战况。
三小姐毕竟熟识水性,刚开始冷不防被窦阿蔻在水里扯了后腿,惊慌之下手足无措,但没多久就镇定起来。反倒是窦阿蔻呛了好几口水,在水里扑腾了这许久,有些后继无力。
三小姐觑准了个空隙,虚晃几枪,把窦阿蔻摁进水里,趁她挣扎时,扮了个鬼脸,吐着舌头“噗噜噜”地嘲笑窦阿蔻,而后又滑进水里,拿着傅九辛的衣服游走了。
“阿蔻!”傅九辛在三小姐离开的一刹那把窦阿蔻从水里抱出来,心疼地替她拂去脸上的水,念叨道:“阿蔻,你要我的衣服,哪里会要不到。干什么去和她抢……呛不呛?难不难受?”
窦阿蔻把贴在额头湿漉漉的发丝拨到一边,咕哝道:“先生,这个衣服意义不一样的……”
她越说越觉得难过,哭丧着脸觉得自己很没用,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家抢去了自己男人的衣服,垂头丧气,像是要哭出来了。
傅九辛哄着她:“阿蔻,就是一件衣服罢了,这个节的规矩也是让大家热闹热闹,不作数的。再说别说一件衣服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窦阿蔻愣了一下,想想先生的话也挺对,那个三小姐只能抱着先生的衣服,她却能抱着先生的整个人,于是有点高兴起来,只是心里终归还是有个结。
堂堂的少堡主从刚才开始就躲在树丛后面,这会儿才慢慢挪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阿蔻,你先上岸、上岸,等师兄把裤子穿好。”
“喔。”窦阿蔻闷闷地应了一声,趟着水朝岸上走去,刚到岸上,就被唐寻真恨铁不成钢地戳额头:“阿蔻啊!你怎么能让先生的衣服被那个三小姐抢去呢!你啊真是……”
她本想继续说的,看到窦阿蔻一脸懊悔的样子,也只好停了嘴,道:“好啦好啦,抢去就算了。不过以后你最好要提防那小蹄子,让先生离她远一些。”
正说着,顾怀璧和傅九辛也上了岸。傅九辛的里衣被三小姐抢走了,只松松罩了件外衣。顾怀璧红着脸从唐寻真手里接过衣服,虽然两人早已是一对了,但唐寻真偏生还是要捉弄他,晃着他的衣服笑嘻嘻道:“顾公子,你和不和我相好?要是你不愿意,这衣服可就不还你了啊!”
顾怀璧一叠声嚷着“愿意愿意”,从唐寻真手里接过衣服,套了上去。两人感情比之前似乎更好了。
窦阿蔻眼热地瞧着他们,她人生第一个沐浴节惨败,令她失了大半的兴致,再没过节前的亢奋了。
沐浴节后,又成了好几对鸳鸯。但正事还是要做。第二天起,众人又开始了挖掘工作。
公孙墨家的三少爷翻遍了机窍学的典籍藏书,又借了记载司幽国位置的地方志,重又敲定了一个位置。上回是在塔尖的周围,这回则是贴着塔尖挖下去了。
傅九辛照例日日去看他们挖,神色很平静,但窦阿蔻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与苏洛阳他们接头,交代一些事宜。
还在龙凤镇的时候,他不想让窦阿蔻牵扯进来,都是瞒着她的。后来被窦阿蔻发现后,索性就带着窦阿蔻去。谈完了事,两人在月光下走一走,甚或胡天胡地的玩一通。
这一夜来接头的是苏洛阳,这还是窦阿蔻被扔出那座行宫后第一次看到苏洛阳。她从三姨娘那里听说,是苏洛阳救了她,便打算趁此机会好好谢谢他。
苏洛阳也很激动,他高兴地冲窦阿蔻摆手:“汤圆子!”
窦阿蔻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像当日她被拖出去时那样奄奄一息,看样子少主将她照顾得很好,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拼了命也要救她的决定是对的。
窦阿蔻听他们说事。苏洛阳说陈伯也早到了毫辉城遗址,他是司幽国的老人了,很清楚毫辉城的地理分布,但他看着那些武林人士这样乱挖,也不说什么,只是赌咒发誓他们敢靠近宝藏一步,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傅九辛说:“让他们挖,挖出来清理干净了,我们就省去了不少功夫。”
他这话说完没多久,事情就有了转机。
公孙墨三少爷这回瞎猫撞上死耗子,居然真被他蒙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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