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儿扑倒寒凡的声旁。泪水珠珠串串的掉落,每一滴都滴在寒凡没有闭上的双眼上。明明只是一只箭羽,明明电视里面演过那么多回,一只箭即使穿了身体,也不会立即毙命,可是,眼前却为何与电视里面演的不一样呢?
哽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歆儿伸手抚上寒凡的眼,她不忍心看,她不敢看,那双曾经晶莹透亮的眸子,却因为她失去了光彩。
只一瞬间,什么都改变了,前一刻还是活生生的人,后一刻怎么就不发一言的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了呢?
吸了吸鼻子,歆儿隐忍着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寒凡从小就在她身旁保护她,一跟就是十几年,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假的,但是。歆儿想过她会死,想过玉宁会死,想过落霞会死,唯独没有想过寒凡会死掉,而事实却明明摆在了面前,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承受。
合上寒凡的眼,歆儿再没有去看寒凡一眼,就如寒凡连她最后一眼都不看一样。
决绝的起身,一双杏目看向远处的劳亲,双手紧紧的握着腰间的佩剑。
顺治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那一天算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无论对皇上来说,还是对天下臣民来说,都是有着重要意义的日子。那一日,阿济格与劳亲犯上作乱,被顺治当场拿下。到处都在宣扬着顺治的英明果断,所有的地方都洋溢着笑脸,但是却没有人记得,也没有人想去记得,还曾经有寒凡这个人存在过。
二十六日,议政王大臣会议阿济格罪,将其幽禁,其子劳亲被革去王爵,降为贝子。
所有的事情都随着阿济格的治罪落下了帷幕,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歆儿不知道那一天是怎么回到硕塞府邸的,也不知道是如何跟着硕塞将寒凡安葬的,失去了寒凡。也没有找到玉宁与落霞,此刻的歆儿觉得无比的孤独。
除了寒凡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天,她再也没有哭过,只是整个人木木的,将她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见任何人,即使是硕塞。
抱着双膝,歆儿蜷缩在床上面的角落里,将头埋双腿之间,从来到这里,从她慢慢接受这个时代开始,她便再也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而寒凡的死,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将她打得不堪的同时,也将她打醒。
她到底要怎么样生活,她到底在追求什么?
即使她活在一个没有人权的社会,即使她活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年代,依旧贪恋生的一切,悲与喜,欢与乐。
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双腿。因为过于用力,指甲穿透了衣料,深深的嵌在了皮肉之中,锥心的痛楚清晰的传来,让歆儿的大脑愈加的清醒,许多个前尘往事从脑海里流过,闭了眼,感觉很近,近的仿佛触手可及,睁开眼,却又很远,远的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周庄梦蝶,到底是前尘如梦,还是她此生也只是水月镜花,梦一场?到底是她在人梦里,还是人在她的梦里?
何时醒,何时醉?恐怕这辈子她都无法分得清楚,还有事情在等着她去做,还有人在等着她去找,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如此沉沦下去了。
吱嘎一声,门被什么人推开,一道明亮的阳光从外面洒了进来,直直的射在了歆儿的身上。
歆儿抬头看去,却被阳光耀得睁不开眼。轻盈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一个人影为歆儿遮去了刺眼的阳光。
愣愣的看着满脸憔悴的硕塞,歆儿的心里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曾经意气风发的硕塞,才几天之间,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二人就那样对视着。许久许久,好像这天地已经被石化,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硕塞几步来到歆儿的身旁,温柔的将歆儿包入了怀中,干裂的嘴唇中轻轻的说道:“想哭就哭吧!”这一句好像是梦里的低语,又好像是耳畔的呢喃,却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歆儿心中的那道底线。
一时间所有的痛楚涌了上来,眼泪想是破了闸门的大水,再也收不回去,先是小声的啜泣,越来声音越大,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硕塞紧紧的抱着歆儿,看着歆儿哭出来了,他的心才落了地,他真怕歆儿因为此事而一句不振。
对于寒凡的事情,硕塞打心里面心痛,寒凡从小便是孤儿,因为几圈巧合,才当了他的近身侍卫,硕塞有些后悔,若不是那日,也许寒凡不会如此吧。硕塞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那天的事情。
那日,歆儿因为拿了多尔衮所给的金牌遭到身份不明的人追逐的时候,寒凡和硕塞正藏在不远处的树林之中,看到那两个女人百般刁难,寒凡几次都想出手相助,却都被硕塞压了下来,直到后来又落入了劳亲的手中,硕塞都没有让寒凡出手。
当歆儿远去之后,寒凡有些愠怒的问道:“王爷,你怎么能任由劳亲再次将小姐带走?”
硕塞凝视了一会儿歆儿离去的方向,才开口说道:“男儿以国事为重。又怎么能因为歆儿而坏了大计。”
这句话不说还好,此话一说,恰恰将寒凡心中一直压抑着的火点了起来,从小到大,他都没有驳斥过硕塞,但是单单在这件事情上,寒凡无法再听从硕塞吩咐。
寒凡双眼圆瞪的质问硕塞:“王爷,难道你就是这么爱小姐的吗?”。
寒凡从心里为歆儿不平,为自己不平,难道王爷口口声声的爱只有这么多吗?难道王爷口口声声的爱,就是要将他爱的人置于险地而不顾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真的不能苟同,是的,他承认他也喜欢歆儿,不,应该是他对歆儿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喜欢,他想给歆儿幸福,想给歆儿平静的生活,但是,因为王爷喜欢,所以他生生的将这份感情压抑在了心底。
硕塞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寒凡,心里腾出一丝不耐烦来,他心里本来就因为歆儿又被带回而烦乱,他也在左右为难,他也在为他自己的选择懊恼,就在他自己这份感情还没有理清楚的时候,寒凡却又咄咄相逼,使得硕塞恼羞成怒,硕塞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我如何爱她,与你何干?”
噗通一声,寒凡跪在了他的面前:“承蒙王爷错爱多年,属下却不能为王爷脸上增光,若是有来生,寒凡做牛做马前来报答!”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寒凡起身转身施展轻功追歆儿离去的方向而去。
直到寒凡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硕塞还没有反应过来,都说红颜祸水。这便是这句话的应验吗?
收回目光,硕塞不由得苦笑,若是寒凡可以给歆儿想要的生活,他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如何,毕竟寒凡做了他心底最想做的事情。
他的背后有江山,有兄弟,有更多更多,而寒凡,只有歆儿一个,这些,足矣让他放下心去成全寒凡。
只是,天意弄人,寒凡却反被劳亲利用,最后落得如此悲伤的下场。
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头看去,怀中的人儿不知道何时已经睡去,娇媚的面容上还留着泪痕,一双眉毛紧紧的皱着,朱唇倔强的抿着。
硕塞心疼的想抚平歆儿眉间的皱纹,但是又害怕将好不容易睡着了的歆儿弄醒,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便顿了下来。
歆儿,你这是在为寒凡而伤心,还是在为自己而伤心?
歆儿,你可知道,你在为另一个男人伤心的时候,却同样刺痛了我的心?
歆儿,你可否睁开眼,看看我,你还有我啊!
千言万语,却只能咽在喉中,无法发出半点声音,顿在空中的手轻轻的落在了歆儿的长发之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歆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棚,可能是太累了,一向睡觉很浅的她,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被放在了床上。
转过头,硕塞却坐在床边,也许也是累极了,此刻单单是用手支着头,也睡着了。看着硕塞满脸疲惫的面容,歆儿的心里除了抱歉,也有心痛,不管那些事情如何发生的,都与他无关,而偏偏一堆烂摊子,却由他来承担。
伸出手,想去将硕塞摇醒,岂不知她刚刚有动作,硕塞便醒了过来。硕塞见歆儿正看着他,嘴角洋溢起了浅浅的笑容,不由得关切的问道:“昨夜睡的好吗?”。
歆儿淡笑着点了点头:“五哥累坏了吧?”
不累,不累!”硕塞一边说着,一边扶歆儿坐了起来,因为歆儿是和衣而眠,硕塞自然也没有什么避讳。
“五哥,我饿了!”歆儿略有些撒娇的笑道。
硕塞稍稍一愣,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到歆儿如此,不由得有些发愣,但是马上便反应过来,惊喜的连忙点头:“我这就去让厨房弄吃的。”一边说着,硕塞一边站了起来,已经忘记了婢女就在门外,喊一声便可进来,反而自己起身推门去了厨房。
歆儿笑看着欢喜走了出去的硕塞,知道硕塞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歆儿笑容便消失不见了,经过这些天,歆儿侧地想明白了,她不能一蹶不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她要为寒凡报仇。心中不由得冷笑,没想到,她也有恨一个人恨到骨子里的一天。
微笑着陪着硕塞吃了一顿早饭,便提出要去看劳亲的要求,硕塞起先不同意,但是见歆儿坚持,最后只能退一步,等他下了早朝,一起去,不得单独行动。
日上三杆的时候,硕塞才从宫中回来,歆儿什么都不多问,跟着硕塞去见劳亲。
相对于阿济格,劳亲的待遇算是很高了,虽然降为了贝子,但是却是一切从优,依旧住在他京城外面的别墅里,唯一不同的便是被限制了自由而已。
坐着马车,歆儿一路无语,只是掀开帘子,向外看着,当马车行到贝子府邸前面,那面高几丈的墙壁落入歆儿的眼中的时候,一直平等无波的歆儿握紧了双手。
忽然一只大手带着温暖付住了歆儿的手,那种炙热从歆儿的指尖传来,使得歆儿紧张的情绪有了些许缓和。
歆儿回过头去,正碰上笑看着她的硕塞。歆儿回以淡淡一笑,却不留痕迹将硕塞握着的手抽了出来。随着寒凡的死,她的心也死了,她不想在与这个世上的人有更多的羁绊,特别是硕塞,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但是她却不能回应,不敢回应,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抽刀断水,长痛不如短痛,这个世界上,谁缺了谁,依旧可以活。
淡漠的别过头去,不想看到硕塞硕塞受伤的眼神,她已经注定与他无缘,又何必给他期许?
忽然马车一阵颠簸,歆儿不防备,踉跄的落入了硕塞的怀中,那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让歆儿的鼻子有些发酸。措手不及的歆儿有些慌乱的推开硕塞,此刻正赶上马车也停了下来,歆儿连忙起身,几乎是夺门而出。
硕塞看着歆儿急于与他撇清关系的模样,心中剧痛无比,他就知道歆儿会怪他,怪他的冷血,怪他的无情,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急于求成此刻并不是好事情,他只能慢慢的等,等到歆儿的心再次向他打开。
因为有了硕塞的陪同,进门易如反掌,二人进了门,早有人前来领路,二人跟着那领路人走了半响,才到了劳亲的房前,上前叩门,却没有回应。
硕塞开口问道:“你们贝子爷呢?”
“可能是去了梅园!”那人恭敬的回答。
“那还不带路?”
“是!”那人连忙点头答应,前头带路而去。
歆儿与硕塞还没有到梅园,远远的便听到一阵琴音传来,琴音高亢清脆,直上晴空,飘了好远。
歆儿几欲飞奔过去,她倒像看看,那个劳亲为什么还能如此悠闲,如此惬意?为什么再杀了她的寒凡之后,依旧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歆儿还是端庄的走了过去,因为她不想让劳亲看到她更多的情绪,不想让劳亲看到她愤恨的模样。
当他们来到梅园近处的时候,却见远处一名女子在抚琴,而劳亲正在舞剑。今日的劳亲没有将发束起,任由泼墨般的长发在风中飘飞,一身雪白的衣衫,与那黑发照相辉映,却更显得人硕长挺立。随着他剑走偏锋,横跃而起,发随风而动,衣衫在风中飘飘欲飞,高旷的有些像天山上的雪莲,不让人染指。若不是歆儿和硕塞皆知道劳亲此刻的境况,还真的以为他悠闲自得,无事一身轻呢。
当三人到了梅园的门口的时候,那下人却停了下来,并没有要进园子的意思。
歆儿有些恼怒,不由得冷声质问:“你为何还不进去通报?”
“贝子爷吩咐,若是他在梅园,不得任何人来打扰,若是这时候扰了贝子爷的性质……”那下人顿了顿,拱手恭敬的接着说道:“还请王爷和这位姑娘亲自前往,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
“下去吧!”不等那人说完,硕塞已经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可以走了。
那下人得令自是欢喜得又连忙鞠躬,方才脚底抹油般的溜了。
歆儿抬头看了看硕塞,方面容冷清的说道:“五哥,我一人进去便可,五哥在这里稍等可好?”
硕塞开口向制止,但是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口,他实在是太了解歆儿了,固执而有主见,不是一般女子所能企及,再者,寒凡因为她而死的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始终是道伤口,能让她以她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也许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些。
模模颔首,微笑着模了模歆儿的头:“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便大声喊!”
歆儿心中动容,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硕塞都如此宠着她。为了不再给硕塞一丁点的期许,歆儿掩饰住心中的柔软,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梅园。
一进园门,满目的梅花,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梅开得越发的娇艳,让歆儿有种这些梅开过了今年,明年再不会开放的错觉。缕缕清香夹在冷冽的寒风中,迎面送来,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没有疾步前行,心中越是愤恨,心里越是想知道玉宁与落霞的下落,脚下却反倒平稳了下来,整个人也静默了下来。
门口离劳亲所在的地方实际上不是甚远,以劳亲那么好地武功和老辣的性格,歆儿不相信劳亲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只是如此悠哉的继续舞剑奏琴,不知道他又在演哪一出?
缓缓而行,歆儿其实像将这条路走的更慢些,因为她害怕从劳亲的嘴中得到她不想听的消息,但是路只有那么近,近到由不得她退缩,人已经到了劳亲所在的地方。
歆儿悄然站立,没有出声,易没有先声夺人的打算,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舞剑的劳亲,藏在袖中的双手却早已经紧紧的握了拳头,敛了眼中的仇恨,却收不住心中的浓浓恨意。
一曲将近尾声,劳亲的宝剑也即将入鞘,随着天边一声乐落,劳亲收了宝剑,临风而立,淡笑着抬头看向歆儿,对比歆儿眼中没有任何表情,劳亲的目光中却包含了太多太多,多得歆儿有些看不明白。
劳亲笑面如风的朝着歆儿径直走了过来,也不征得歆儿的同意,伸手从歆儿的头上的一根玉簪子拔了下来,随手将长发拢起,将那簪子斜插在发髻当中。
歆儿冷眼看着劳亲所做的一切,却没有阻止,只是淡淡的开口:“玉宁与落霞在哪里?”
劳亲挥了挥手,将旁边那弹琴的女子赶了出去,没有回答问题,却岔开话题说道:“我想再听一次你弹得十面埋伏!”
歆儿看了劳亲半响,未语,却盈盈去了琴前,优雅的坐下,将披风向后拢了拢,纤指十三弦,清音随着翻飞的十指汩汩流出,刚刚起调,歆儿还没来得及弹下去,却听得劳亲喊道:“停下来吧!再无那日的感觉了!”
歆儿愤然停手,压抑着怒气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告诉我玉宁与落霞的下落?”
劳亲随意的捡了一个石椅坐下,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你和硕塞是如何从崖下面逃出来的?据我所知,从那上面掉下去的人,不死也会半残,而你们两个不光没有死,还将我的铁骑悄无声息的就全部消灭掉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歆儿知道劳亲是铁了心跟她打马虎眼,此刻她越是情急,越是会勾起劳亲的性情,索性不去追问,等待他自己说更好些。
直了直身子,歆儿略带讽刺的轻轻开口:“贝子爷,您不会只以为只有你自己会在别人的队伍里穿插间隙,而别人都蠢笨如猪,等着被你打击的溃不成军?”
面对歆儿的讽刺,劳亲却只是一笑了之,自顾的说道:“我说的嘛,若是从那上面跳下去,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就不了你们的,不过我还有一事想不通,那三百铁骑乃是我一手挑选训练出来的,你们又是如何将整个队伍的人都杀掉的?”
“杀掉?”歆儿冷哼了一声,脸上带上了不屑,接着说道:“你那三百铁骑除了死了三个头目之外,剩下的每个人都还活着,我们只不过在你们计划出击的前一晚给这些人下了一些巴豆而已。”
劳亲秀眉上挑:“怎么可能?”
歆儿微微起身,有些骄傲的淡笑的看着劳亲:“有何不可能,你那三百铁骑早在你们软禁了摄政王的那一刻,已经开始被瓦解了,我们只不过是把握了天时地利的时机而已。”
劳亲听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疏忽在这里,怪不得,怪不得他怎么想都想不通他那三百铁骑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拿下,原来是他过于轻敌,当时以为他们已经控制了多尔衮,不曾想,即使多尔衮死了,依旧还是被他算计了一把。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将金牌交给歆儿带走,恐怕只是障眼法,让他们以为他是让歆儿出去求救,待他将歆儿又一次掌握在手中的时候,他确实放松了对多尔衮的注意。
先是淡淡的微笑,随着劳亲一切都想到了眉目的时候,脸上的笑靥越加的艳丽起来,最后劳亲竟然旁若无人的仰天大笑起来。
如此想来,他倒也是输得心服口服,再无一丝怨恨。大笑过后,劳亲方才冷静的对歆儿说道:“她二人暂时无恙,但是,想看她们,你得先帮我做件事情!”
“什么事?”歆儿冷冷的问道,其实她早已经想到,只要劳亲的手里面有人质,只要她还在乎玉宁和落霞安危的一天,只要她的弱肋还捏在劳亲的手里面一天,劳亲就绝对不会放过利用她的机会,这也就是为我们她不让硕塞进来。从这次事情,歆儿才完完全全的了解硕塞,对于硕塞来说,终于皇室才是第一位。
其实歆儿可以理解硕塞的所作所为,她也能够原谅硕塞的一切行为,她只是不想再与硕塞有更多的牵扯而已。
歆儿盈盈来到劳亲的身旁,也捡着劳亲身旁的石椅坐下:“需要我带什么东西走?给谁?”
劳亲笑看着歆儿:“知道吗,我就喜欢跟你说话,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啧啧,可惜了,竟然是个女子,若是男子,比如前途无量!”
“贝子爷有什么要求还是快些说,若是过了今儿这个时候,恐怕就错过机会也说不定!”
劳亲但笑不语,却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来,这荷包的布料一看便是上好的质地,针脚又密实整齐,绣这个荷包的人定然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家。
歆儿接过荷包看了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迎面而来,很是醒目,歆儿将荷包捏在手中摩挲着,却不放到怀中,看了荷包半响,才抬头说道:“东西送到什么地方?”
“城外十里亭南边的一个小茶亭,你只要去了假借喝茶的名义,将荷包留在茶桌上便可以离开,自然会有人来取。”
“好!”歆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将荷包放入了怀中,随即歆儿开口又说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歆儿不等劳亲开口,接着说道:“这个条件很简单,若是玉宁和落霞真的活着,这个条件对贝子爷来说易如反掌,当然,反之,恐怕就有些难了!不过贝子爷你答不答应也都没什么,反正你今天东西送不出去了,你就永远也别想送出去了,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是想让五哥多送几个人来伺候贝子爷还是可以做到的,贝子爷,你说呢?”
劳亲低低笑了几声,这才开口:“不错,今儿送不出去,这东西恐怕还真的送不出去了,你想知道她们的死活也容易,明儿我就让人送她们的信物和书信给你!”
“我只看活人,贝子爷,我们可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贝子爷造假的技术可使相当的一流,看不到活人,一切都无法确认,我又怎么能安下心来给贝子爷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