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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执听到小姐拒绝的话,看了一眼仍然面带微笑的卫公子,虚挥马鞭,在空中甩了一个响儿,那车轮便开始吱呀呀转起来,接着越转越快,直直的驰向站在山坳口不动的卫公子。
二十多米的距离,都不够白龙那种高头大马的几步丈量的,眼看只有几米的距离了,马车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还有加速的迹象。
面对隆隆而来的马车,卫公子没有动的意思,他的脸仍是打招呼时的微笑,好像拿准了马车不会撞到他身上似的,从容的目光越过起伏的马头,落在车篷里出声的位置,按照他的节奏,客气的一抱拳:“阿桃小姐……”
不慌不忙的声音落进阿桃的耳朵里,像是一种挑衅。
阿桃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斜挑,撩开车窗帘探出头去,冷冷的看着卫公子:她就不信了,这位贵公子真的敢拼着被撞伤也不躲开。
三米,两米,一米……
卫公子还是没有动的意思,眉眼带笑的看着阿桃,还在继续说着:“……你不知我往何处去,怎么能武断的说我们不是一路人呢……”
阿桃看着他,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看着她。
少年和小姑娘的目光隔空相接,在这满是黄绿落叶的隐蔽山坳里,竟然不怕死伤的较起劲来,谁都想让对方先退一步。
车夫位置的李执惊得手心出了汗,快要握不住鞭杆:这样直直的撞上去,自己这边也不得好,如果翻车,小姐那细柳似的身子骨怎么能受得了,车厢里的三个丫环也是一样的担心,互相看了一眼,拿起车里的棉被锦垫之类的软物准备着。
在两方的马匹要来个亲密接触的一瞬间,阿桃喊了一声停。
已经跑出了一些速度,想要立时停住还有些困难,两匹马儿嘶鸣而起,露出硕大无比的精壮肚皮,腾起的前蹄撩到卫公子的黄骠马,那马是彪悍的千里良驹,否则早就吓得退开了,见状不示弱的也来了个人形直立。
落叶在三只好像袋鼠一样的直立的马儿中间飞起。
阿桃喊完一声停就将头缩回了车里,紧接着又喊出这么一句:“卫桓你往右边,李执往左,这车还有惯性,停不住”
卫公子依言勒紧右手的缰绳,李执勒紧左手的缰绳。
阿桃却忘了,双方所处的是面对面的位置,若是想让卫公子让到她所谓的右边,说出来就得让他往左去,按照她说的做,结果必然是结结实实的撞上,等她回过味时事情已经发生了,车厢猛的一颤,她的脑袋撞在车壁上。
她有眼急手快的丫环,在间不容发的时刻塞进了一个锦垫,让她免于轻微脑震荡,卫公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撞得直接从马身上掉下来,也不知摔到了哪里,半天起不来身,就那么蜷着身体一动不动。
按照阿桃的想法,这个卫公子不能得罪,平白惹个对头,这种傻事她不会做,较劲儿无非是为了试试对方的态度,见卫公子不肯退让,她就喊了停,然后又以车停不住做借口,只等错开了道就扬长而去,这四匹马这几天一直在喂空间草,虽然速度上不能突破千里良驹的极限,但是耐力可提高了一大截,跑上几个时辰肯定能落下卫公子。
算计的都挺好,最后却坏在这左右上了。
阿桃揉了揉嗡嗡隐痛的脑袋,看到武丫儿三个都没有事,敲了敲车壁,说了句让人意外的话:“走罢。”
这就走了?不管卫公子了?那可是廷尉卫府的嫡长子啊,让那家人惦记上,这一辈子都别想安生,小姐这事做得太绝了……,武丫儿动了动嘴,有心劝一劝,忽然想到这些姑娘岂能不懂,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果然,在马车行了一段之后,阿桃又让折回去。
卫公子还在地上蜷着,那匹被撞得不轻的黄骠马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在他身边直打转,弯下马颈在他后腰上蹭着,似乎想咬起主人的腰带。
阿桃下了车,说不上是什么树的落叶在薄薄的鞋底下咯吱咯吱的响。
武丫儿俯仔细看了看,能看见的地方都没有血迹,她没有轻松,反而焦虑起来,外伤好治,这要是内伤可就麻烦了,万一留下什么病根来,和卫府那边没法交待,“白荷姐,你快来看看。”
阿桃摆摆手阻止了,“地上凉,去拿条锦被来,你们四个先把他移到车里去。”
武丫儿把后车收拾了一番,小龙见独享的马车里多出一个陌生人,连人带被占去了大半地方,不高兴的咴咴直叫,见阿桃不理它,把卫公子当成出气筒,细细的小腿直往人家的发髻上踩,过了一会儿,金色步摇垂下的坠子引起了它的兴趣,一下又一下踢得不亦乐乎。
细细的金属交击声中,马车又上路了。
“加紧赶路,傍晚之前通过郑县,咱们野外露宿。”有了阿桃这句话,李执才不管车里有没有伤者,把马赶得飞快,卫公子那张苍白的脸随着马车颠簸,当车轮碾过小石子时,他的头会被颠起来,饶是这样,人也没有颠醒。
“喂,这里没有别人,就我和小龙,你也该醒了吧。“阿桃坐在后车里,戏谑的声音随着马车摇晃。
见卫公子没有反应,阿桃幽幽的叹了一气,模着小龙的鼻梁骨,撇着嘴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是再不醒,我就把你掀下车,你的马可是拴在我的马车上,没有坐骑,你想和我同行可就是笑谈了。”
同行两字起了作用,卫公子刷的睁眼,脸上没有被揭穿的羞恼,一本正经的起身拱手,看到阿桃穿着小公子服,称了小兄弟,“这里多谢了。”
阿桃看着他不语,过了一会儿,认真的问道:“为什么?”
卫公子笑着解释道:“小兄弟不用多心,我不是官差,你是通缉犯与我无关,再说我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我这般只是出于好奇,好奇被嵇康收为徒弟女子是什么样的人,要知道你是嵇老师唯一的女弟子,你也是唯一敢去刑场献茶酒的弟子,你的壮举让我们这些男儿汗颜。”
壮举……,阿桃快速的眨眼,天知道她只是想借机逃跑。
不过,卫桓这理由有点太牵强了,她冷哼一声,“你当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给了两顶高帽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小孩子?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就干脆的说出来,我不喜欢绕来绕去,告诉你,我愿意说的不会藏着掖着,我不愿意说的你就是跟到天边也没有用,不如我们都坦诚些,现在就说个明白,说吧,你到底想得知道什么?”
话是挺有气势,可是从小姑娘嘴里吐出来,除了让人觉得意外加佩服,还有那么一点点好笑。
卫桓先一愣,然后勾起嘴角,呵呵笑了一声,“信不信由你,我真的只是好奇,我小妹对你也十分好奇怪,她听了那首沧海一声笑,很是喜欢,一直想着有琴谱,却苦于不认识……”
阿桃拉下脸去扯被角。
卫公子知道这小姑娘怕是认真的,忙道:“别,别,我还有另外没有说。”顿了顿,脸色严肃起来,“另外,我这次出行和出兵蜀汉有关,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朝廷的事,家父被任命为执节监军,而我需要秘密的……”
“停,停,这些事我不想知道,不听,不听。”阿桃捂住耳朵,摇着头显出孩子气来。
卫公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等着阿桃把手拿下来,没有把秘密接着说下去,而是很困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受伤?我是听到你们离得远了才坐了起来。”
“猜的。”阿桃当然不能说出小白来,自己的马车虽然走了,却留下了一双小黑眼,就是宗师也不可能觉察到空间小狐狸这样神奇的存在。
卫公子一笑,“你当我是小孩子嘛?”
“信不信由你。”阿桃也是一笑,“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胡闹,也不允许你不爱惜自己,我的马车就算是直撞过去,你也肯定有办法不受到伤害。”
“那你为什么叫停?”卫公子目光闪烁,生得俊美的高门少年,对自己的外表和地位总是有些自得,不管小姑娘的奉承话多么的千篇一律,心里总是喜欢听的,有句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阿桃歪了头,伸手模了模卧在身旁的小白马,“因为我不想我的马儿受伤啊,我家小龙还是小女乃马呢。”明确表示她不是因为他,末了还解释一句:“你可别当我是什么好人,我的善心都是定向发送的,我做人的底线低得很,不乱害人就心安理得。”
合着考虑的是马不是人,卫公子抽了抽嘴角。
过了一会儿,看着阿桃的眼睛,不急不缓的道:“咱们做个交易吧。”
可算有真话了,阿桃精神一振,微微挑了眉。
真是个不好糊弄的……,卫公子存了谨慎,道:“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是关于你的,你若觉得这消息值得,我需要你帮个忙,当然你不愿意帮忙也可以,不是强迫性的,我会先告诉你那条消息,具体做什么我会告诉你,不会有危险……”
阿桃笑起来,“你说。”
两人正说着,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前方响起李执有些戒备的喊声,“公子,有人拦车”
阿桃很意外的伸头看去,看到前方停了一队奢华的马车,几个小厮和仆人围在车旁边,显然是车坏了,本来李执可以不停车,但是却有一队骑马的衙役横在路上一排,大有强行拦车的架式。
看来的是两辆普通的马车,有衙役以命令的口气喊道:“这是京兆郡守吕府的女眷,有两辆车坏了,你们腾出一辆来把人带到郑县”
(祝大家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