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路归人 第二卷 二十九节 坑爹有理

作者 : 糖心布拉

旁边却又有个人向上喊冤:“大人明查,就算这小子救人和送饭之事都不假,又怎么见得他没有偷拐我们玲珑啊,玲珑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虽然是贱籍,可也是人命一条啊,求老爷明查。”

说到这里这人磕了个头,又道:“这小子刚才一口承认在楼中见过玲珑,可是,今天一早却再没人见过玲珑了,我们四喜堂可是翻了个底朝天啊,若不是他把人藏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还能生生的飞了不成么?”

青松转脸向出声处看去,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跪了个肥胖的女人,只听她的声音有如磨刀石般锋利,将人的耳朵刺得生疼,说话也快得象炒豆子,不过动了动嘴皮子,便已经噼哩啪啦的说了一长串。那上边坐着的人仿佛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道:“老鸨这话也说的不假,就算你救人和送饭的事是真,也无法证明这玲珑不是你藏的啊!如果是别人藏的,明明你才是最后见过她的人,若不是你,这玲珑又能哪里去了?”

青松虽然觉得这话十分不对,确又不知道如何替自己辩白,急得只能用趴在地上喊冤,说不出别的话来。

那熊爷这会也不吱声了,他退在一旁,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如同一堆肉人形脂肪似的肥老鸨趴在地上,听见上边坐的大老爷向着自己说话,心里得意,面上却万分委屈,抢着道:“大人真是明鉴啊,还请大人做主,要这个瘪三赔我们玲珑的身价银子!”

这官却脸一沉,一拍桌子道:“本官断案不需你教,哼!”

老鸨子被这一拍吓了一跳,不知大人为突然发怒,赶紧闭了口。

只听这官慢条斯理又道:“我是本县父母,自然不偏不倚,曲青松,四喜堂老鸨说你藏了人,你说是四喜堂拐了你,两方各持一辞,争执不下,就算本官信你昨日确有救人,这也无法证明你没有藏拐玲珑,你若要自清,需得等这玲珑被找到后,问个清楚,如果实情如你所说,方能还你清白,反之,如果找不到人的话,这事可就要着落在你头上了!可是此案若一日找不到人就一日不结么,这又不行,因此本官以三个月为期,如果找到这个玲珑,你便无罪!若是找不到的话,本官也一定秉公断案!退堂。”说完一抖袍子,退了堂。

青松被押回了二监,见县官走了,站班的差役也散了,老鸨一脸疑惑,不知这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晃着一身颤微微的肥肉,也出了大堂,来到了签押房,迎面碰上了一个拦住了她。

抬头一看,她的脸立刻笑的象个包子,那涂了大红胭脂的肥唇一张一合的道:“唉呀,是熊班头,您这是有什么事啊?”

熊爷嘿嘿一笑道:“池香花,你这次又玩什么猫腻啊?”

这老鸨子一听,忙喊冤:“熊班头可是折死我,我哪有玩什么猫腻,我可是吃了大亏了啊!”

熊爷却又是一笑低低的声音道:“少他娘和爷这儿说些不着调的屁话,你当我不知道,你白天让秋白梨那个卖的小兔儿爷来过么?人现在还在老爷的内堂呢!怎么,老爷是爷,熊爷就是根葱么?”

老鸨子胖的只余一条细缝的眼闪了闪,露出一丝不易查觉的狡黠,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道:“熊爷千万别这么说,嘿嘿,要这么说,我就要打嘴了。我堂子里的小子们,都还领着罪在罚役呢,我一个妇道人家没处诉苦去,白梨虽然是个贱人,可总是个男人吧!不过让他替我分说几句罢了!要不过几日,我让他也去您府上拜望拜望?”

熊爷一脸的鄙夷,眼里就带了三分唳气嘲着池香花吐了口唾沫道:“呀呀个呸,池大喇叭,你还真能恶心爷,怎么,你们四喜堂里的龟儿子在我的地盘上闹腾,我还得把他们当爷供着?”

池香花见他当场抹了脸子,吓得一哆嗦,又抬手进自己脸上用力抽了几下道:“唉呀,熊爷,你误会,误会,都是我这张笨嘴,您快别生气了!当心身子!”说着住身上模了二块粗银饼子出来,看看左右无人,塞到了熊爷手里。

熊爷却大模大样的掂了掂手里的银饼子,冷笑了一声道:“哼,我们兄弟被那几个兔仔子折腾的,可是动了吃饭的家伙了的,别跟我说你不懂这里面的规矩!”

那池香花听了没办法,又从身上模了二块粗银饼出来,还从头上取了一支做工粗砺的银簪来,又递了过来给他,道:“熊爷大人有大量,莫和儿子们一般见识,等他们回来,一定让他们给熊爷和各位爷赔不是,您看这样可好?”

熊爷哼了一声,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把池香花一人扔在原地,大摇大摆走了,池香花擦了擦下巴上的汗,见他走远了,这才颤着一身肥肉也走了。

巴拉眼正坐在昏暗的二监里,脑袋有些沉沉地,直想打着瞌睡,忽然从门口进来一个人,他机灵的得,马上清醒过来,抬头一看,正是两班班头熊东升,他赶紧起身迎上来,笑着道:“大哥,来巡监啊!”

熊东升也呵呵一笑,道:“我来看看那个叫曲青松的小子,在哪里押着呢?”

巴拉眼奇道:“大哥来看他?有什么要兄弟帮忙的么?”

熊爷从怀里模了一块粗银饼出来扔给巴拉眼道:“没什么,看不看也无所谓,这小子和我有点渊源,你帮我看顾点儿,有什么要的,别短了他的便行!”

巴拉眼接过银子笑着道:“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行,我一定办到,您尺放心吧!”

熊爷听他答应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好,你这里气味实在不好,我就不多留了,改日兄弟做东,五福楼,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巴拉眼哈哈边笑边把他送出了门,道:“唉呀,那又要哥哥破费了,我可就厚着脸,等哥哥的酒喝了!”

熊爷出了二监,抬头看了看天,见时间也不早了,回了站班房问了几句,见没什么事了,这才收拾了收拾,出了县衙,直奔府学巷。

还未到巷口,他先进了几间店铺,买了些米面,猪肉,干果之类的吃货,这才急急地往姐姐家里赶。

肖静书救了回来,可是仍有点昏昏沉沉的,大夫说一定要静养些天。肖氏担心儿子,不敢出门太久,本想请青松或虎头去弟弟那里送个信,来找桔娘和春娇,这才知道青松居然失踪了一个晚上。

肖氏不敢离开静书太久,又回去守在儿子身边,至晚煮了粥,正扶了肖静书起来,听见有人敲门,忙出屋来,开了门见正是弟弟来了,十分欢喜,忙将他让进了屋。

肖静书见是亲舅舅来了,忙要起身来和舅舅请安见礼,被熊爷摁住道:“快省省力气吧,你这次这样凶险,多亏了老天爷见怜呢,还不赶紧好好养着,好叫你娘少些担心。”

肖氏正沏了茶给兄弟,听他这样说有些奇怪,道:“东升,难道你是知道了静书的事才来的?”

熊东升接过茶盏道:“可不是,我听说上面通辑的一个飞贼在常州现了身,今晨便带着人在大街上晃,想看看能不能撞个运,领些赏钱,却捉了几个捣蛋闹事的龟儿子,结果……”于是便把如何捉了青松,又如何知道青松救了静书的事说了一遍。

肖氏听了忙问:“那曲家小哥现在就在县衙啦?”

熊东升点头称是,肖静书听了在一旁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下可好了,曲家大哥有下落了。”却又挣扎着想要起身道:“娘你快去告诉曲姑娘吧!免得她放心不下!”

见儿子急起来,肖氏赶紧答应,道:“行行,静书你别急我这就去。”她无奈地朝熊东升看了一眼对他说到:“那兄弟你坐一会,我去去就回来!”

熊东升点了点头,看着肖氏出去了,这才冲着肖静书一乐,道:“你小子这是怎么啦?是开了窍啊,还是中了邪啦?看起来对这曲家姑娘上心得很啊……”

肖静书被舅舅捉谑,脸上显出几丝血色,道:“舅舅怎么为老不尊,哪有这样打趣自己外甥的!人家救了我一命,难道不该思恩图报么?”

熊东升见肖静书一副此地无银的样子,哈哈地大笑起来道:“于是你打算以身相许了么?这又有什么,你堂堂秀才,将来也许就是举人老爷,说不定还能中进士,你即看上那丫头,舅舅便做这个媒人,量她家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

肖静书见自己这舅舅实在没个尊长模样,心里万般无耐,只得道:“甥儿知道,舅舅实是疼爱静书,一番美意……只是她家的情形你不知道,恐怕……唉,舅舅你就不要参和了吧!”

熊东升正要再说什么,只见门帘一挑,肖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二个姑娘和一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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