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帝王心 第一卷 宫廷篇(下)帝宠 【第144章】往事

作者 : 璐珈

昨日断更,今日奉九千字,补上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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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连云彩也停止了移动,静静遮住一轮明月,怀恩独自坐在房内,望着那副观音画像怔怔发呆,观音慈悲,端居莲座之上,慈眉善目,俯瞰人间苍生。

幽幽一一炷檀香袅袅升起在观音像前,如一缕飘渺的幽灵四处游荡,灯火都已经熄灭,月光都照不进幽静的房内,秋夜更深露得的夜晚,露水打湿她的那颗冰冷的心。

她是不信佛的人,然而在这异世里还能求到哪尊神祉还抚佑她脆弱的心。轻搓着合什的手掌,口中低喃:“不要让我再见到他了,这一世的姻缘就这样结束了吧”

白日里黄天在书房里见了她,告诉她,君天凌一行三人已入建安城中。这样的消息虽说之有已有听闻,但此刻再次听到后,却仍难掩她惊骇的之色。黄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告诉她,原计划有了变动,恐怕这几日就要带着她进宫去。

这让怀恩的心境起伏,未等她有所表示,那边黄天已道:“若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讲,可以随时找我。”

怀恩心中一惊,垂头默然,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婢女碧荷低头立在书房回话:“晚上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这两天嗜睡得很,提不精神。有时会发呆,奴婢问过,小姐也不愿多说。后半夜常时会咳一两声。”

“现在她睡了?”黄天的眉头越皱越紧。

“回王爷,奴婢是等小姐睡了才过来的。”碧荷小心答道。

“嗯,这几天仔细伺候着,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立即向我来报。还有,寻个机会,提醒她吃药。”

碧荷一愣,吃什么药?为什么主子连处方都不给她。如果小姐问起该如何回?

她想着,动了动嘴唇,却见黄天摆摆手,只得退了下去。

走出书房,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位小姐可是金贵着呢,从来没见自家的王爷如此上心过。那药该怎么提呢?心里一阵烦乱,匆匆向小楼奔去。

翌日一早,怀恩早早地醒来,昨夜咳得有些紧了,这让她想起在瀛洲岛时犯病的那一幕。这俱身体定个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每隔一段时日就要发病一次呢?距离上次发病,显然这次的时间比较短。为自己诊了脉,除了体虚之状后并无别的发现。

碧荷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梳洗。望着镜中略见消瘦的脸庞,碧荷皱了皱眉头。

“小姐,你的头发真漂亮。又黑又亮的,你瞧奴婢的头发远不及小姐。”碧荷边为她梳头,边奉承道。

“你啊,就别打趣我了。你的头发不也与我一般嘛。哦,今天就不要把头发挽起来了,随便束起来就好。”怀恩从镜中打量身后的小丫头,比自己能小个两三岁的样子。面色红润,不见得有多美,却是很健康得让人感觉心情舒畅,充满青春与活力。又看到镜中的自己,不免有些黯然。

只觉得喉咙一痒,忙掩唇轻咳。

“小姐,快喝口水压压。”碧荷体贴地将一杯温热的清水递了过来。

“谢谢。”怀恩接过,喝了口,感觉胸口不再那么灼热干燥。

碧荷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见并无异,便壮着胆子道:“小姐,你总是这样咳也不是办法。奴婢见你这两日身上也是懒懒地,不如不如吃点药看看吧。”

“吃药?”怀恩不是没想过,只是自己这么一吃药,难免黄天会知道,让他担心。更何况想到那个还没有施行多少的计划,她不免犹豫起来。

碧荷看了看她的脸色,莫非“小姐,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吗?”。

嗯?怀恩见她看穿自己的心事,不觉感到这个婢女的聪明,笑道:“也没有什么不便之处。只是我不想你们王爷担心。又不是病入膏肓,我这么一吃药,反倒有些大惊小怪了。”

碧荷了然,亦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小姐只管把方子交给我,我偷偷熬了,不就成了?王爷在前院忙得很,这后院的事情未必每件都知情的。况且,这都是为了小姐的好,想必将来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怀恩笑着点头,“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

说着,提笔写了方子,交给了碧荷。

待用过一副药后,身子明显有些好转,这让怀恩感到有些不解,明明就是些调理的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功效。

碧荷看着怀恩的身子渐好,想到每次熬药时,王爷都会在药里添上一颗丹丸,不禁暗自点头,王爷对小姐是上了心的。

这天下午,黄天到了小楼看她。说是晚上要带她进宫参加宫宴。备好了衣裙,让碧荷伺候她梳洗。怀恩看着身上这套奢华有衣裙,不禁摇头,月兑了下去,又换上上次赴宴时穿的那套。这才出了门。出门时,手中抱了一只锦盒,想到黄天特意提醒到她的话,不由得将锦盒抱得更紧。

马车驶的很快,不到两刻钟就到了皇宫,夜幕初降,怀恩下车时,头顶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通往皇宫的甬道被数十只宫灯的映照很是明亮,两座雄壮的石狮蹲立在正阳门外,正门处六扇丈余高的朱红大门敞开着,挂的高高的巨型匾额上书着雄劲有力的“启明殿”三字。

门外列次守着带刀护卫,洞门中各站了两名带着奉迎的太监,因这次宴请的都是朝中有才有德之士,皇上极为重视,他们也不敢有怠慢之色。

碧荷扶着怀恩下了马车,这会儿正有三三两两名宾客相伴而入。

碧荷手持靖王府的玉牌递了过去,太监接过细细查看后才还给她们,又有一名宫娥走上前来为她们引路。

殿前除了一些肃穆而立的护卫并不见什么人影,想来也是,皇宫这般大,听黄天讲这次宴请之人不过赶过百名。在这空旷的皇宫一站倒显得稀松得很。

宫娥带着她们左右穿走,一路经过两条迂回长廊,怀恩才渐渐听到了人语声和隐约的琴声,将要走到长廊尽头时候,乍见一片通明灯火,双眼适应了这份明亮后,才看清楚眼前之境。

光亮的玉石铺路,远远延伸向前至启明殿内,殿内暗秋织锦绣着金黄团花,红木雕花案几,五步一座,约莫四五十张之多,案设美酒,宴席空中密密悬挂了数百椭圆形的宫灯,远处,启明殿侧面大开,正可瞧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座造型精美的水榭,榭中零点宫灯飘摇,绕梁石榴红纱垂下,随着湖面清风缓缓飘动。

正打量间,碧荷偷扯了她的衣袖,低声道:“小姐,我不方便入内伺候了。我在外面等你。”

怀恩点头,大殿之内,象碧荷这样的仆从是没有资格面圣的。见碧荷退下,便有宫娥上前问她身份,知是来自靖王府邸,便引着她到大殿侧面第三排的位置坐下。这样的位置在众多的宾客中,算是中等席位,那第一排自是留给有些权势与名望的人。

黄天早在怀恩出府前便到了皇宫。这时,却不见他的身影。

离开宴尚有一刻钟,宾客大多已经到场,只有正北临近水榭处的几席上尚且空置着,正巧离怀恩不过一臂之远。就在这时,有宫娥领着最后一批宾客入场。怀恩只觉得身边有人坐下,也没有回头,待微风吹起一丝萌动时,她竟然闻到了淡淡地药香味,这味道曾经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怀恩猛地转头,便见到了那张久违的面孔,她激动得低声轻叫着:“宇墨”

左边案上,宇墨正端着一杯酒慢饮,见她看过来遂点头一笑,食指贴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声张。

看到宇墨波澜不惊的样子,想来他是知道自己要来皇宫的。怀恩欣喜地点头,心中不免又狐疑道:宇墨是怎么进入皇宫的?他的身份想必也不是当初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皇上驾到”内侍一道响亮的唱报,惊得众人危然站起,躬身俯拜。

“平身。”一道年轻朗润的声音响起,怀恩抬头时飞快地扫了一眼身穿龙袍的男人。只见他不过二十左右,算不是帅气的美男子,却也有成熟稳重的风度。尤其眼中带着帝王那种凌厉的眼神,让人不敢对视。

各人落座,怀恩看到与自己相对的那一侧第一排,黄天已坐在其位上,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一身暗蓝的靖王殿下依旧俊美的让人望之失神。

这次宫宴是则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不同于那些只会读书的学子,一些有着特长的人每年都会由靖王亲自挑选出来,再由皇帝斟选两人留用。

主位虽离怀恩这席足有三四丈远,但她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从那一身明黄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的心理感到微微压迫。

“这次宴会,不用拘泥君臣俗礼,还愿诸君尽情发挥。”皇上话毕,便在宴上扫视了一圈,目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宾客之中很快就有人从席上站了起来,怀恩看着对面席间那个身穿深衣的人,恭敬地对着皇帝一礼,朗声道:“皇上仁德,实则我东齐之福。我等定当尽力而为。”

这人话里带着浓浓地马屁味道,却赢得在场诸人的一致认同。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听的话都喜欢听,虽说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

“嗯,杨丞相,这便是你那长子?”皇帝看了一眼那应话之人,扭头对近处席上一个脸型瘦长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问道。

“回皇上,真是犬子杨伟。”

“嗯,几年未见,已是长成大人,好了,你坐吧。”

这名叫杨伟的少年谢恩之后坐了下来,由于相距不远,怀恩没错过对方脸上的自得之色,其实在听到他的名字时,怀恩一直在极力忍耐着笑意,若不是身旁的宇墨细微地轻咳了一声。她只道要喷笑了出来。

皇帝的脸上略带了亲和之态,朝着一旁的黄天轻轻点头示意。

黄天遂端着桌上的酒杯站起身来,低沉的声音很是沉稳,“今夜能置身此宴者,多是京中才俊能士,本王望你们日后能为皇兄效力,请。”

黄天的话很是精简,席间众人全部端着酒杯站起,随着黄天举杯由左划右对着他们一敬而饮,皆举杯饮尽杯中酒水。

众人再次落座之后,就见一人主动站了起来从席间走至中间宽敞的大殿之上,先对着主位的皇上一礼,而后侧身扬声道:

“本人李安,今夜良辰美景,能与各位聚在此处甚感欢欣,献诗一首,全做抛砖引玉之用……”

说罢这人便轻移了步子,三步一句地吟起诗来,怀恩知道,这是个人才艺展示开始了,这第一个起来的人,坏处就在于没得比较,若不是才艺上流之人,难免给人差强人意之感,可好处也是有的,只要他的变现不是太过平庸,一般都能让人记住。

这宴上才子佳人可以借机露一手的,足有五十人,能让人记住名字也就是极个别。

前面已有十几人展现过才艺,这时,有人放下手中的笔,宣纸被呈上龙案,“好字,好诗。”这一声轻赞所代表的,就是代表已入得皇上的眼。得了圣上的青睐,重要性足以堪比那科举的前三甲。

这时,坐在她身边的宇墨低声对她道:“等下我会上场。”

怀恩双目微闪,对他微微一笑,再转过头时,正对上黄天望过来的眼神。目光灼灼,她不觉低下了头。

接着又有四五人展示了才艺,怀恩则把目光悄悄地投放在了席间众人的表情上。众相百生,有些的失落、有的焦急、有的窃喜还有十五六个人,可这名额却已经只剩下一个。

怀恩不免有些为宇墨着急,探手在他的案几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还等什么?”

宇墨灌下最后一口酒,“好。”

“草民宇墨拜见皇上。”

清亮的嗓音,沉着的表情,平静的眼神,宇墨躬身对着皇帝一礼后直起身来,霎时间落座宾客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

“这么说,你既不是世家子弟,也无任何背景?”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本王对他下的贴子,虽是草民,但他的名号却名动天下,他便是‘逍遥公子’,”黄天修长的指尖在手中的酒杯上轻轻摩擦着,一双黑亮的眼眸在灯火和夜色映照下散发着幽暗的光,微微侧目看向皇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你便是‘逍遥公子’?”皇帝的声音轻颤,显得有些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回皇上,正是。”

“好,很好。既然来了,便给朕看看,借以服众,如何?”

“草民遵旨。”

这句话落,宴中再次静下,怀恩握紧了拳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依然直立在场中的那道修长人影,果然身份了得啊。只是当初他接近她的目的何在呢?

宇墨缓缓走上皇帝的御座边,探手搭脉。不多时,复又回到原地回话。“皇上身体并无大碍,若能稍有节制,便会缓解皇上的腰疾之症。草民还会配以汤药调理。”

话音一落,皇上的脸色变了几变,“随朕来。”就在那道明黄的身影走过宇墨身边时,淡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垂头的宇墨恭敬地一应,转身跟在他身后三步处,缓缓走出了这灯火通明的大殿。

众人都有些傻眼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怀恩松开了紧握的双手,这么说宇墨被皇上选中了?

“傻愣着做什么?”

怀恩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黄天,扬唇一笑,“这宴会就结束了?”

黄天看见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心中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热,这么好的女孩子,现在他的身边。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宇墨跟着皇上离开之后,宴会才在沉默中爆发,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有维持多久,就在杨丞相的两声咳嗽后重新归于平静。

“咳咳……诸位才子们,尚未献艺的现下就上前来吧。”他的话是无可非议的,可在这宫宴上却难免有些喧宾夺主之嫌,先前皇上在的时候也就罢了,这会儿皇上离开了,那这句话也该由这宴会的协办主人靖王说才对。

随着有人重新站出来展露才艺,怀恩狐疑地朝着重新坐下的黄天看去,就见他一如开宴之时坐的那般端正,一手轻握酒杯,手臂搁在案上,眼睑下垂波澜不惊的面孔。只因那双眼睛竟不期然间朝她这边瞥了过来,迎上那双眼睛后,怀恩连忙将头扭了回去,压下胸口陡然升起的烦闷,今晚他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她竟然有些想不通了。

这时,剩下的几人已经赛完了。黄天从席上站了起来,扫视一圈众人后,缓缓点名道:“杨公子,李公子,齐小姐,吴小姐,随本王同去水榭赏月。”

席间的几人站了起来,欢笑着离席朝靖王走去。

黄天起身之后,大殿留守的大臣也都随在其后,一行人方朝着水榭方向走去。

“小姐。”碧荷竟悄悄地溜了进来。

怀恩一口菜刚放进嘴里,听到有人唤她,抬头露出一副迷茫之色,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满脸喜色的碧荷拉了起来,匆匆离开了大殿。

路过水榭,方才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举头是皎皎孤月,她这才明白,这便是这些人所说的……赏月了?

水榭很是宽敞,众人分散开来坐了,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摆着精致的茶案,一旁还有模样秀气的宫娥小心煮茶,案上的几样点心很是精致。

碧荷小心翼翼地拉着她,避过水榭里的宾客,转入后殿。那边已有宫娥等候,“请随奴婢来。”

“我们要去哪儿?”怀恩疑惑道。

“小姐,到了你就知道了。”碧荷扶着怀恩紧随着宫娥进了后殿。

经过一处花园,来到一间宫殿,里面亮着灯光。

“皇上,人已带到。”宫娥道。

“嗯,让她进来吧。”

怀恩诧异,没想到,想要见自己的是竟然是皇帝。

“你叫怀恩?”皇帝望着月亮,声音有些飘忽。

“嗯,民女正是。”怀恩恭谨道。

“阿智说起你的事情,我心存疑惑。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但,今日一见到你,我便知道你就是怀恩没错了。”皇帝有些激动道。

怀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被扭头的皇帝正好捕捉到,对方扬唇一笑,“怎么,不敢相认了?是了,你以前的记忆都已经没有了。”

怀恩听闻,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这么说,眼前的这位皇帝便是她的亲人了?“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吗?”。

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头上,模了模。

怀恩轻轻一笑,“如果皇上方便的话。”

皇帝抽回手来笑道,“还叫我皇上吗?我是你的表哥,李玄迟。”

怀恩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听着他的话语,心里就好似手中捧着的这杯热茶一般,暖暖的,这便是她的亲人了吗?

她唇角的笑容更显,张口低声道:“表哥。”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烟纱飘渺的水榭之上,一段陈年的往事揭开了怀恩这些年埋在心间的疑团。

靖王真名叫乔智,黄天不过是他的化名。当年玄迟、乔智、与怀恩是小时的玩伴。后来怀恩到东瑞国,乔智因拜在东瑞国长春道长的门下学武,便与怀恩的感情要深厚一些。直到那年宣武灭了东瑞,乔智连夜赶回东瑞皇宫,却不见了怀恩,自己也被人打得重伤。后又重新回到长春道长门下继续习武。终练得一身本事。一方面他是东齐的靖王,另一方面他以杀手黄天的身份出入于各国境内。就为了打探怀恩的消息。直到在瀛洲岛接到一件劫杀案子后,发现要杀的人竟是怀恩。从开始的试探,到最后的确认。让他欣喜不已,便在最快的时间飞鸽传书给玄迟。可毕竟是灭国公主,怀恩的身份不敢声张。

而当年为什么姬凉会带走她和玉凤,为什么要将她带进宫中,玄迟却不是很明白。

怀恩将锦拿打开,里面放着代表着自己身份的信物。玄迟看了看,神色凝重道:“还是要收好它。把它留做个念想吧。”

“表哥”怀恩叹道。

“怀恩,你先回靖王府中,待过几日后,我颁下旨意认你做义妹。这样也好掩了你是灭国公主的身份。另外,我还想问你一句,你觉得靖王如何?”

怀恩心中一冷,“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事本不该我管,但已到了这步,我也不得不问上一句。靖王对你如何我心知肚明,想必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你也很清楚。以前的事情你或许忘记了,可现在呢?”

“表哥,你这么急着问我,不过是不想与我有所牵连吧?”怀恩有些心痛道。

“皇上,别逼她。”

门突然被推了开来,黄天走了进来。

怀恩抬眸看着面前的这个英俊的男人,那个从小就护着她的人,那个找了她十几年的人,他的眼中带着怜惜,“皇上,有些事,还是由我对她来说吧。”

玄迟问着李智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怀恩,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举目无亲,作为表哥,可我也是皇帝。久留你在宫中,只会对你的声誉不好。难得阿智对你一往情深也罢,你再想想。今天已晚,我就不留你们了。”

靖王府书房。

“喜欢这字?”

低沉的嗓音就在身后响起,怀恩心头一咯噔,缓缓扭头,迎上那张俊美的脸庞后,微微垂下头来。

“嗯。”

乔智已经换下了先前宴上所穿的衣袍,青色的衣裳衬得他神情很是冷淡,两人相距不过半丈,怀恩低头看着他的衣摆和靴子一阵沉默。

“坐吧。”乔智在书房中的椅子上坐下后,出声道。

怀恩有些磨蹭地挑了一张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了,自打从玄迟口中得知李智对她的情意后,她与他独处时总是别扭得紧。虽说之前他已对自己动了心思,有了一些暗示,但如今日这么直白的让皇帝出言,让她很是尴尬。

“我不会逼你,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凭着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后悔而已。”他淡淡开口道。

“我这我都知道。”怀恩轻声道。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垂着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乔智调笑道,“想当初,也不知是哪个小丫头整天跟在我的身后,叫我智哥哥的。”

怀恩心中一紧,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木讷讷地僵坐着。

乔智看着离自己坐的远远的小姑娘,修长的身形渐渐放松下来,微微侧身一手支头,眸光微闪。

“怀恩,你你真的不想嫁给我?”

“王爷”怀恩咬了咬嘴唇,“我,我已不是完璧之身。况且,他公众于天下,说我是他的皇贵妃”

乔智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柱,直看透到她的内心,幽深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之色,面部线条软化下来,缓缓闭上眼睛。

“怀恩,你在宫中的事情,我在回东齐之前已经全部查清楚了。这些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书房中,直到乔智的声音又一次低沉地响起:“怀恩,你是忘记不了他吧?”

怀恩的身子闻言猛地一震,蠕动了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智沉默片刻,注视她的双眸:“你还当自己是他的皇贵妃?”

怀恩静静道:“自从他亲赐我白绫时,我便再不当自己是他的女人。”

乔智收回探寻的目光,轻抚着额头,“他现在建安城中的悦来客栈。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安排。”

怀恩抖了抖嘴唇,“不必了。”

“嗯,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随时安排。还有,我对你说的话,你再好好想想。”乔智站起身来,怀恩也不好再坐,告辞回到小楼。

然而,她却没收有看到身后的那双眼睛,一直那样瞧着她,心疼而悲悯,仿佛是看不够的样子,专注凝望着不肯移开,像是永世也不能再见她一般。目光温和得似能洇出水来,,有微蓝的星芒璀璨流转,更有刀锋样的决绝,似乎要把她牢牢刻在他双眸之中。

君天凌已在建安城中住了两日。

今晚的月色有点黯淡的黄,辉色洒在悦来客栈后院深茂的花树丛里,隐隐有了几分凄凉之意。他微微黯然,已是深秋了。再好的月色都已经过去,也再没有一晚的月色能抵的过当年,她回眸对他微笑,于宫廷的屋顶上看着满天的孔明灯,满湖的纸鹤。

月色多好,他怅惘地想,然再美的月色都比不上她真心的一笑。与她相识多年,她其实甚少真心的欢悦。

几乎在宫中每一次见面,她都是不快乐的。那样秀美的容颜,隐约的哀伤覆没。只是她,轻意不肯落泪,是那样倔强的女子,情愿把心事深埋在心里,把精力分散在医书的整理上。然而再好的医术,亦不能疗她内心之痛。

君天凌摇一摇头,极力想摆月兑这样的回忆,他自嘲,还有什么可以去想,她已经离他而去,于瀛洲岛时便说得清清楚楚。

姻缘总是错落……他无声的叹息

月亮已经升至半天,树丛中无数飞舞的流萤,在这些带着寒意的蓝色微光中,那平整高大的屋宇,檐上蹲伏的镇庭兽,显得格外幽异和宁静。

“师弟。”展翔在身后轻声唤道。

在外一直以师兄弟相称,倒是少了朝堂上的淡薄,多了一份兄弟情。

“嗯,你回来了?”他淡淡道,并没有转身看他。

展翔深深凝视他,忽然低下头去,声音伤感如一钩惨淡的下弦月色,“我和师妹已经探听到了。她现住在靖王府上。今晚入了皇宫,后又回到靖王府中。”

君天凌默立半晌,才转过身来,他静静望着展翔,眼中有空茫的沉静和深深的寂寥,“她,过得还好吗?”。

展翔深深震动,原以为他会与自己研究何时将怀恩抢了回来,却不想到便是这样一句话“她过得还好吗?”。

展翔抬首望住他,“应该还好。住的是王府内院的三层小楼,配有婢女照看日常起居。靖王对她也不错。”

他没有告诉君天凌,那内院的三层小楼是何等的奢华精致,也没有告诉君天凌,那靖王府内只有怀恩一个女人独居。

君天凌的神思有片刻的怔怔,她过得很好,身边亦有了守护她的人。

他静一静神,轻轻道:“王府的守卫如何?”

展翔微微吃惊,随即释然苦笑,“守卫森严。不过,这两日晚上不知何故却是撤了两班值守。”

君天凌轻轻颔首,“靖王好心思啊,既然这样,也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展翔沉思片刻悚然惊起,“靖王是故意叫你知道,好引我们前去”

“正是。”君天凌低低叹息一声,“想来,自从我们进了东齐境内,他便晓得我们的一举一动了。”

展翔颓然叹息,“那么,他是想”

君天凌摇头,“未必是想对我们下手。如果真想有个了结,不会等到现在。只怕是刚入东齐便下了手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准备一下,明晚我去靖王府。”

展翔突然想起那个好惹事的小丫头,不禁问道:“好,我这就去准备。师妹要不要也带上?”

“不带她,你也不用去。守着她,别给我惹事就好。”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展翔急道。

“好了,不要与我争执了。这件事我自有计较。”君天凌语气冷静而理智。

怀恩昨晚睡的并不好,半梦半醒之间,又咳了几次。碧荷伺候她喝了药,便道乔智已经在书房里等她了。

怀恩进了书房,施了一礼,见他一张俊脸上,精神很好的模样,比较了一下睡眠不足的自己,多少有些哀怨。

“没休息好?”乔智瞥了她一眼见到她眼底很是明显的青色。

“嗯。”刚应了一声,便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身子单薄,还会好好休息?”

怀恩抿唇不语。

“过来坐吧。今日我无事,正好陪我下下棋。”乔智坐在棋盘前,指了指案几前的椅子。

“哦。”

有了昨晚的那番对话,怀恩的心情终于未平静下来。一连下错了好几步棋,偷偷地抬眼望乔智的表情,却见他淡淡地,这才静下心来,看着棋盘。

“从这步棋开始,你便错了,应该是这样”乔智细心地为她讲解了一番。

怀恩点头,一一记下。

“下棋的时候心一定要静,多思,多想,然后再落子。初学者不易求快。”乔智啜了一口茶,站起身来。

“今晚我要出去一趟,我过几日再回来。如果有什么事,就吩咐阿烈与天雪吧。”

“天雪与阿烈回来了?”怀恩惊喜道。

“嗯,不过,今晚他们不在。明天一早就会到府上。我会安排过来服侍你的。”乔智见她的脸重新露出笑脸,不觉宠溺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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