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开 第一卷 初见 第一七八章 芙蓉池上

作者 : 紫筱恋喜

同样是心怀感激,春儿的是放在心里,赵香容却是挂在嘴边。

得知春儿将女儿抱了给兮若看,翌日赵香容也抱着孩子赶在逐阳探望兮若的时候迈进了落芳居。

进了门后,赵香容先是夸逐阳生得精致,和墨羽真真的像,将来定是个不输墨羽的俊美男子,引得一群小丫头巴心巴肺的盼着,不过他心中也只装着那一个,若谁先占了他的心,定是个叫旁人艳羡的,随后玩笑似地说要与兮若定个亲,让两家亲上加亲,想来便是一桩美事,早早的定下这个小情种,也好让她的闺女日后有个依靠。

兮若懒散的偎靠着贵妃椅,听赵香容话里有话,并未直接回应,伸手轻抚着坐在她身边的逐阳,柔声道:“逐阳,娘看不见,你瞧瞧容姨娘那个妹妹你可喜欢,喜欢娘就给你定下来,定下她就是你的了,别家的男孩子就不敢来抢了。”

逐阳并没有多看赵香容身边的女孩一眼,只是偏着小脑袋望着兮若,闷声闷气道:“娘娘也被爹爹定下了,还不是有人要抢。”

许是童言无忌,可无端勾出兮若许多伤感,她是被谁定下的,又是谁将她夺去的,此时她已无心计较,收了嘴角的戏谑,伸手轻抚着逐阳柔软的发,轻叹道:“逐阳,若是娘不肯,这世上没有人能从你爹爹身边抢走娘,即便他多么位高权重也不行。”

赵香容一直静默的盯着兮若,眼神中含着旁人辨不清出的情绪。

瞧见兮若收了嘴角的笑容,逐阳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听兮若给了解释,懂事的他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反而仰起小脸表情严肃的对着兮若,一本正经的宣示着:“爹爹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逐阳要保护娘亲,逐阳是大丈夫,大丈夫做了就要承认,我和赵伯伯家的妹妹一起困觉了,爹爹说一个男一女一起困觉就要对她负责,所以我去跟赵伯伯自首了,说等着我再长大一些就要娶他家的妹妹,赵伯伯点头同意了。”

兮若莞尔,“逐阳,小孩子知困觉是什么意思?”

逐阳脸上的表情更严肃,“当然知道,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盖一床群,抱在一起觉觉,还有别的,先前我怕娘亲揍我都没敢跟娘亲说,现在一定要跟娘亲坦白了,赵妹妹还像爹爹亲娘亲那样亲过我,所以我一定会娶她的,还要对她从一而终,爹爹说不对女孩子从一而终,女孩子就会伤心难过,伤心难过后就像山里的碧桃花一样,一夜就败落了,所以爹爹对娘亲从一而终,逐阳也要对赵家妹妹从一而终,逐阳才不要娶别人家的女孩子呢,逐阳又没和她们私定终身。”

兮若觉得先前二十多年她不会哭,等她会哭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仿佛要将以前那些漏下的眼泪一夕间全补上,雪歌做到了对她从一而终,那么她呢,她能做到么?

逐阳低头扳着小手算他和他那个小青梅竹马相处的种种甜蜜回忆,突然一滴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逐阳顿了顿,抬头便看见兮若脸上一片水泽,顷刻乱了神,挣扎的爬上了兮若的腿,伸出小手慌乱的擦拭兮若脸上的湿润,紧张道:“娘亲不要哭,爹爹说如果逐阳让娘亲不高兴了,他会怪逐阳的,他要是怪逐阳了就再也不喜欢逐阳了,爹爹不喜欢逐阳就不会再回来了,娘亲让逐阳娶谁逐阳就娶谁,只要娘亲不哭。”

兮若低头贴靠着逐阳的额头,勾着唇角浅浅的笑,柔声道:“娘是高兴我的逐阳终于长大了,爹爹说的对,要对喜欢的女孩子负责,等着你再大些,就回去娶了赵家妹妹,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一心一意的对她,不要伤害她,也不要去猜忌她,相爱的人能在一起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得到了不去珍惜,丢了之后的追悔只能是无尽的折磨,记下了么?”

逐阳连连点头,一边的赵香容偏过头不再看兮若和逐阳,半晌,兮若听见那个一直静默不语的女孩细弱蚊蝇的问了一声,“娘亲怎么了?”

再然后赵香容仓惶起身,力持镇定的说了句:“公主,妾身突然想起了些事情,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兮若微笑着点头,赵香容抱起那个女孩快速的离开了,走到落芳居门口,与捧着新裳的锦槐擦肩而过,锦槐顿住了脚步,愕然的看着赵香容,直到她将孩子塞给侯在落芳居门外的女乃娘手里,一行人消失在曲径尽头,锦槐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兮若面前,看着兮若脸上也是一片泪痕,迟疑的开口道:“若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瞧见赵香容也哭了。”

逐阳将脸埋在兮若怀中,闷声闷气的代兮若回答:“是逐阳惹娘亲不高兴了,逐阳知道错了。”

兮若的手轻抚着逐阳的小脑袋,不甚在意道:“没什么,大概是汤喝多了,全从眼睛走了。”

锦槐将手中的新裳轻摆在一边的小几上,俯身将缩在兮若怀中的逐阳抱了起来,了然道:“你又提爹爹了?”

逐阳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了句:“娘亲想让逐阳娶那个姨娘带来的妹妹,逐阳不想娶,就惹娘亲不开心了。”

看着兮若落泪,看着逐阳战战兢兢,锦槐静默片刻,佯装无意间发现似的惊叹:“逐阳,今天怎么没瞧见小白跟着你?”

逐阳眨巴了眨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随即惊呼起来:“完了,先前小厮哥哥说今天那个坏人会独自留在祠堂里,小花肯定是听见小厮哥哥的话了。”

锦槐也跟着紧张了,“小白它还惦着?”

逐阳伸手拍着锦槐的肩膀,“我要小花,我要找小花。”

锦槐想也不想,抱着逐阳就往门外冲,冲到门口才发现莫提板着脸拎着一个大竹篓,看见逐阳后,将竹笼递到逐阳眼前,声音平静无波道:“小殿下,如果以后再让它随便乱跑给王爷抓住,送来你眼前的就不是头活的,而是张皮了。”

逐阳从锦槐怀中月兑开,跑过去抱住竹笼,恨恨的瞪了一眼莫提,才低头去看蜷曲成一团的小花,它比之刚下首阳山那会儿还瘦了,后背的脊梁骨凸出的硌手,就是平日里喜欢吃的肉馍馍也失了兴趣,以前不管怎么祸害,那身毛都是光亮柔滑的,而今锦槐天天给它洗澡,可它那身毛却一天比一天黯淡,还开始大把大把的月兑落,王府里的兽医说它活得够久,想来是到了年头,这是老了,万物轮回,谁也不能阻止的事情。

最初听了这话,逐阳吓得抱着小花两天两夜没合眼,墨羽尾随着锦槐去看他,才听见逐阳哭出声来,“逐阳没了爹爹,哥哥也不陪逐阳玩了,娘亲现在天天哭,逐阳就剩下小花了,如果小花也没了,逐阳和谁说话呢?”

墨羽听了这话,攥紧了拳头,这个从前叫小白,现在叫小花的雪貂三番五次来偷袭他,自然每次都是失败的,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迟疑的宰了这头讨厌的雪貂,可如今他纵容着小花,只因为给他的儿子留个伴,从前他怀疑,而今却从不曾怀疑过,尽管那个孩子很多方面更趋近于雪歌,可他就是知道逐阳是他的儿子,玩物丧志的道理他听过很多,莫提问他怎么处理小花的时候,他只是叹息的告诉莫提:“他不想让逐阳更恨他。”

一句话,莫提了然退下,此后再擒住小花,莫提也不多问,直接将小花丢进竹笼送回到逐阳身边。

墨羽会在兮若入睡后潜入兮若的房间,每次见到锦槐都是安分守己的靠在一边的,墨羽会遣锦槐退到屋外去,锦槐也不多争执,他知道和墨羽争不出个高下的。

纪柳柳近来也时常往这里跑,她最初从易孤松那里听说锦槐回来时,激动的又哭又笑,自从赵香容住进了王府后,纪柳柳就再也没回来过,近些日子却三天两头,不辞辛苦来的往这里跑。

纪柳柳不回来,不是因为身份的尴尬,而全然因为不待见赵香容,从前她和赵香容名义上共侍一夫,那时两个人全都无心,可如今不同,曾有一段时间,赵香容夜夜遣人在易府门外堵着易孤松,然后易孤松就会彻夜不归,那个时候纪柳柳对易孤松无心,也没过问,后来问了才知道,赵香容非但找易孤松,而且找墨羽,找蓝玉,只要是有些权势的男子,赵香容都找,也就是说当初在宫中哭得梨花带雨,颤抖着手解开自己衣服魅惑墨羽的赵香容已经彻底不见了,而今的赵香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虽然纪柳柳出身风尘,但她看不起赵香容的放|荡,后来想着自己的男人天天被她勾搭着就觉得讨厌,所以懒得回王府去看赵香容颐使气指。

偶得和兮若独处的机会,纪柳柳也曾低声说过关于赵香容的传闻,兮若只是莞尔轻笑,纪柳柳见她不上心,倒也不再多说,只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兮若能善待锦槐,兮若沉默了片刻后直言告知纪柳柳:“我失了双眼,又要同外界接触,我在利用锦槐,想必你也清楚这点,所以,别将希望放在我身上。”

听见兮若亲口这样说,纪柳柳沉默了,沉默过后喟叹着:“像我和春儿这种别有目的的女人都能得到幸福,为什么心地良善的人却要活得这么苦?”

兮若云淡风轻:“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关键看你在人生的岔口做出了怎样的选择罢了。”

纪柳柳想劝锦槐放弃,锦槐也笑着回她:“如果能放,五年半的时间足够放下了。”

纪柳柳自此沉默,六年前锦槐的希望就是守着兮若,而今他的心意还没有丝毫改变,他是个认死理的男子,纪柳柳从来都知道,所以才会那么担心锦槐,兮若那番说辞是对的,老天待锦槐的不公平,其实都是锦槐自己的选择罢了,如果他不是这般的执拗,只要放下兮若就可以像她这样幸福,可他放不下。

来王府看锦槐,不可避免能撞上赵香容,纪柳柳生疏有礼,赵香容瞧着极是热络,端着管事的身份招呼着纪柳柳,易孤松如今已是尚书令,纪柳柳又是他唯一的夫人,赵香容自然不会慢待了,不过纪柳柳并不领情,每次三言两语含糊过去便离开,赵香容屡屡碰壁,不过再见还是一副热络的模样,令纪柳柳唏嘘无比,“也不知道那个容夫人是不是被张方碧上身了,怎么变得这样市侩了?”

兮若的回答是:“时势造人。”

四月二十三的晚,凤九与牟刺一起走进了落芳居。

在人前的凤九还是一副恹恹的病态,偶有出别苑时,皆着宝蓝色织锦,墨羽最初并未在意,可后来有次猛然想起当年逼着兮若投潭的那次,北辰宫的宫主也是这样的扮相,从想起这点以后,再面对凤九时,心情便开始复杂了,不过凤九要出入他王府,墨羽也不拦着。

凤九进门后,将手中一个细编的竹笼递到了兮若面前,兮若伸手模着,嘴角勾着笑,“九哥明知我这双眼瞧不见,还卖关子,愈发不厚道了。”

凤九浅笑,终是开口给了解释:“这是萤火虫,小时候力不从心,没捉到几只,今晚出门时瞧见了,顺道捉了给你。”

兮若模着竹笼的手抖了一下,随后就顿住了,那年平水河畔,她趴在雪歌肩头,看着芦苇丛里萤火虫翻飞轻舞,恍惚的记得小时候有人给她捉过萤火虫,却记不起是谁给她捉的,如今记得是谁给她捉了萤火虫,可她的雪歌已不在,那时没有记忆不觉得失落,而今一切全记起来了,却锥心剜骨的痛了。

凤九发现了兮若的异样,担心的问道:“若儿,你怎么了?”

兮若垂了头,将竹笼往怀中带了带,摇头笑道:“没怎么,只是在想能被九哥捉到的虫子得笨成什么样子。”

他知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却还是随了她笑着打诨,“比撞树上给农户捡回去炖炖吃了那只兔子还笨。”

兮若脆生笑了。

那夜,凤九讲了些从前的旧事,兮若笑着听,那夜,牟刺说他在六年前的那天认识了兮若,兮若说她不记得了,牟刺落寞的笑。

那夜凤九是陪着牟刺来的,因为第二天牟刺就要回返了,当然,墨羽也一并上路,牟刺承下了兮若的盟约,会联合墨羽对张家的人动手,而凤九以北辰宫宫主的身份要求墨羽与牟刺联合,墨羽很久没见过北辰宫的宫主,对于宫主的突然出现很是惊愕,不过还是一口应下了,是以,明天他会以平西北叛军的名义领兵上路。

牟刺说今后不知道何年何月还有见面的机会,所以他要跟她告别,兮若只是笑着点头,说祝他一路顺风,牟刺笑,说保重。

墨羽一直在外面,心中酸涩,即便是牟刺也能得她一句保重,可他却是她连见也不想见的。

四月二十四,摄政王亲自率兵行往西北方平乱。牟刺因是以私人身份来南国,所以并无他的消息传出。

五月中旬,赵香容去落芳居东拉西扯的讲些没用的,讲着讲着就提到了雪落清荷,问兮若可知道那则传说,兮若心生起伏,面上却不动声色,说知道。

赵香容笑着说突然想起芙蓉池的睡莲开了,问兮若要不要去瞧瞧。

兮若伸手模着自己覆眼的白绫,点头应了。

五月十九,赵香容趁着锦槐去尚书府去见纪柳柳的空当,带着兮若去了芙蓉池。

春儿不能跟着来,锦槐也没来,赵香容带着兮若出门前,给莫提瞧见了,莫提皱着眉头提醒兮若随便出行恐有不妥,赵香容却是冷淡的打断了莫提,说她带着人出门,如果生出差池,她自会向墨羽请罪,听了赵香容的话,莫提再没多嘴。

兮若如今的模样自是没办法看什么睡莲,一路上皆是听赵香容喋喋不休的讲解着,行至当年与凤仙桐画舫错身的地方,竟也传来了当初雪歌弹得那首曲子,不过技巧差了些。

听着那曲子,兮若别开了头,在泉谷没事的时候,兮若也缠着雪歌给她弹琴,从前弹琴缩在他怀里的是小白,从打雪歌宠上兮若后,每次弹琴,开始的时候兮若会坐在雪歌对面,双手托腮老实本分的听着,倦怠了之后,会偷偷溜到雪歌身后,趴贴着雪歌后背听他弹琴,雪歌弹到最后,兮若实在挨不住了,就会如当初小白那样,缩在雪歌腿上呼呼的睡,每每让雪歌哭笑不得,可惜如今,那样美好的时光已不复存在。

赵香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兮若走神,在与对面的小船擦身而过时,突然伸手推向兮若,兮若站着的画舫前头虽有栏杆,却不过是个摆设,一碰就掉。

赵香容这一把使足了力气,不曾想竟给兮若轻松避开,因她反应迅速,只撞掉了栏杆,伸手抓了一边牢固的栏杆稳住了身子。

可就在赵香容稳住身子的一瞬,兮若突然模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扎入了赵香容的胸口,赵香容愕然的瞪圆了眼睛,颤声道:“怎么可能?”

兮若伸手扯掉覆眼的白绫,冷笑着:“你太过掉以轻心了,连个好用的人都没带出来,既然有胆子做害人性命的事情,就该计划的周全点。”

赵香容看着兮若清冷的眼,痛苦的笑了:“妾身痛苦了这些年,总算能解月兑了,六年前的芙蓉池上,妾身欠了公主一份情谊,这些年当真记得,妾身知道公主恨王爷,因为知道,所以不能让公主杀了王爷。”

兮若依旧维持着冷笑:“他是我必杀的,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当初你偷换了首阳山上过来的字条,让他杀了我的夫君,早该想到,我绝无可能放过你的。”

赵香容吃力的笑,“是,从妾身换了那张字条时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不过那个时候我希望他是连公主一起杀了的,妾身只是不希望公主回来破坏了这里的平静,一旦王爷出了什么事情,张家没了顾忌,昌儿就完了。”

兮若轻挑眉梢:“幼帝果真是十五哥的子嗣?”

赵香容点头:“那段时日王爷虽将我看得紧,可毕竟一心牵挂着公主,时不时还要出行,在妾身临产时,张方碧派人将孩子换走了,想必公主也听了妾身那些污秽的事情,妾身原本就不清白,在和平川大婚的前夜还被姓张的老畜生侮辱,妾身恨张家,却又受制于张家,只要王爷还在,张方碧便不敢动昌儿,她说昌儿当不上皇帝,留着也没用,所以妾身任人糟践,妾身在王府里这几年的表现也是给张方碧看得,平川只存了这么一脉骨血,昌儿是我唯一的寄托,妾身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受伤,公主,求您看在昌儿也是您亲侄儿的份上,别伤害他。”

兮若攥着匕首,其实她插得不深,并未伤及赵香容要害,听赵香容的解释也她猜测的也相差不离,兮若今天会带着匕首出门,只是恨赵香容将静修的消息换成了张氏走狗欲毁首阳山碧桃林。

赵香容见兮若垂了眼,涩然一笑:“今天公主收拾了我,接下来就该收拾张方碧了吧,先前妾身担心公主不够强势,只一门心思毁掉王爷,如今到底放心了,张方碧害了安太妃,公主没有放过她的可能性,妾身不求昌儿能当什么明君圣主,只求他能健康平顺的过一生,公主,妾身对不起你,理应偿还,妾身这污秽的身子也无颜要求与平川死同穴了,就喂了芙蓉池里的鱼儿吧。”

说罢对兮若决然一笑,猛地伸手抓住兮若的攥着匕首的手,往怀里一用力,匕首尽数没入,赵香容嘴角淌出血来,对兮若吃力的笑,断续道:“妾身从未与公主争过男人,从第一次嫁给王爷,他就从未和妾身行过房,第二次嫁了之后更未与妾身有过**之事,这满院子的女人,王爷从未真正沾过任何一个,他是——是真的惦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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