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小正太和黑猫一事,导致邢朵错过了晚饭,所以只好饿着肚子会周公。
书院是不准许学生圈养小动物的,邢朵将黑猫藏在衣下趁着已黑的天色才把它带回自己的房间,幸好同房的孔溪有家事无法按时来书院,否则多一双眼睛就多一份危险。
“饺子啊,碰到我,是你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某人正在为自己的善心沾沾自喜。
猫儿:遇见你,是我一生磨难的开始啊!默哀中……
第二天起床钟敲响,邢朵还沉浸在酣甜的美梦中,话说昨晚没有吃饭应该醒得早才对,都怪这起床钟比邢朵的生物钟要早得多,所以并没有实现邢朵争做好学生的愿望。
掀开被子,邢朵习惯性地望向窗外,木质的窗栏,为过夏而换上的窗纱,几缕雨丝顺着纱孔渗入。
“回不去了……”邢朵自嘲了一番,都已经来到这里三月有余,竟还是无法适应。
铅云沉沉挂落在世界上空,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豆大的雨点如同队列般斜刺入地,地上一滩滩积水预示了这雨已下了一夜。收拾妥当的邢朵对着缜密的雨丝深深吞吐了一阵,她喜欢这雨,因为新爽代替了沉闷。
打开油纸伞,单手抱住上午所需要的《礼书》,提起袍摆便向教室而去,因为下雨,天气湿寒,所以邢朵随手多拿了一件外套。这多亏雨墨那丫头有良心,昨天托人送进来,否则邢朵就要以一张皮奋战到休息日了。
邢朵不喜欢上学,毕竟前世上了十多年,可她还没计划出怎么翘课逃学的策略,所以也只好忍耐一段时间。
……
“今天你若不给我答复,就休想离开这里!”正在邢朵低头考虑怎么逃学的方案是,一道冰冷霸道的声线横空而来。
“二皇子,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冰冷过后,又是一道傲然的女声穿插而过。
这是干嘛?大清早就打架?但是如果是打架,怎么没有围观的?
话说路上只有你邢朵自己一个人在充当路人甲乙丙丁,会有围观的才怪。
邢朵放慢脚下的步子,眼神不觉间被这二人吸引过去。在一间教室的屋檐下,一男一女正在为什么事情而撕扯着,因为雨下得很大,虽然是在屋檐下,二人也与在雨中一般无二,而且雨势使邢朵并未看清二人的模样,他们的话语也只是只言片语传进她的耳中。
不过,看情形应该是女子不肯应承男子的要求而被迫停留在瓢泼大雨之中。
“喂!”邢朵一声大喝。
在雨中纠缠的二人没想到会有人出现,双双停下动作。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邢朵最是看不惯欺凌弱势的做法。
二人没有做声,隔着雨帘,邢朵感受到那名男子的目光,天空明明下着雨,可邢朵的身体却在瞬间如坠冰窟,但自己闲事已经管上了,就没有作罢的可能,因此邢朵在内心给自己鼓了鼓勇气,缓步上前。
“没听到吗?快放开她!”
女子听到有人帮忙,立时恢复了些底气,单手挣了挣,想要从男子的钳制中解月兑出来,却如胳膊拧大腿根本无济于事。
“放开!”邢朵已来到二人近前,单手撑伞夹书,两只手干的活被她一只手承担,空余的一只手抓住那个欺凌弱女的男子,狠力一扯。虽然这一扯力道并不大,但好在已将男子扯离。被欺负的弱女一经月兑开钳制就缩向邢朵背后,邢朵心中苦笑了一下:我也是个女人啊!
不过邢朵的害怕心理也只是一时,她很快又打起精神,现在她可是个男人,起码气势上不能弱。于是邢朵抬起头,怒视对面的男子。
没有了雨帘的隔挡,对面人的容貌自然清晰起来,似曾见过的眉眼,却不似那个人满脸的虚假笑意,而是时时刻刻一张冰冻着的脸,外表俊逸非凡,但给人第一感的不是他完美的脸庞,而是他无法隐藏的阴郁,犹如谁都欠他一百两银子一样,眼神清冽,下眼睑因为他时时睁大的双眼而微微泛红。
邢朵的第一感觉,这个人,不好惹,但不幸的是,她已经惹上了。
一声低哼,邢朵结束了与冰山脸的对视,因为她再不收势,狼狈地败阵就是她的结局。转身拽着缩在她身后的女子匆匆返还雨中,脚步飞快,如同有什么猛兽在后方追赶。
“谢、谢谢……”待邢朵牵着女子逃出了冰山脸的目击范围,才缓下脚步,女子微带难堪地道了声谢。
“呵——不用,他可真是阴郁的可怕……”邢朵只要回想起刚刚那冰山一样的脸面无表情且阴郁地看着她,浑身就会不自觉生出小疙瘩来。
“是啊……”女子似是无奈,叹息地回到。
“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女子并未带伞,所以邢朵打算好人做到底,但是有关适才二人为何争吵,她却缄口不问,这毕竟是人家的私隐。
“……可以送我回休息区吗?”女子已经恢复了淡定,微笑着寻求帮助,看来也是个大家之女。
“好。”邢朵撑好伞,择路返回休息区。
为什么要择路呢,当然是怕碰到刚才那位阴郁的大神。
“把这件衣服披上吧。”女子走在邢朵身旁,因淋了雨一直在发抖,邢朵索性将随手带出的外套搭在了女子身上,女子又是回以一笑,落落大方。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邢朵正觉自己被身旁的美女看得浑身起栗,美女柔声问到。
“叫我邢朵就好。”
“邢……朵?”听到邢朵富于女性化的名字,女子迷惑了,不过观其邢朵的容貌,叫这个名字也不奇怪。
“你呢?”为了缓解女子过于仔细的审视,邢朵随意问到。
“岑长倩……”
“呵——好名字!”邢朵有意压低嗓音,以期能弱化她本身的女气。
美女笑了,真是一笑倾了石头城,不过,接着就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邢朵很是紧张。
为什么岑长倩一直用异样的目光观察着自己,难道她发现自己是女人了?
“多谢邢公子今日相助,我……”岑长倩缓言慢语,垂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只是碰巧路过,呃……”面对岑长倩温婉含羞的样子,邢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心只想摆月兑,便道:“我还有课,先告辞了!”说罢转身逃离在雨中……
“长倩,在看什么这么出神?”邵洛娑爽脆的声音出现在岑长倩的身后,使还在凝神雨帘的岑长倩收回心神,对着某只“长颈鹿”笑了笑便进了房间,“长颈鹿”莫名其妙直搔那只少长了几根神经的脑袋。
经过几天如瀑的暴雨,天终于回转明朗,阳光依旧明媚,花儿依旧香甜,地球依旧运转,我们依旧上学。
邢朵不喜欢早起,科学家说春夏出生的人勤奋好学,而秋冬出生的人喜欢偷懒耍滑,然而对于我们这个春天降临的宝宝,邢朵,睡神却出乎意料的眷顾。
每天平旦而起,也就是快入卯时就要起床去上学,也许是她前世把积极奋进的精神都发挥殆尽,所以真的无法抬起什么兴趣去学习了吧。
邢朵这几天过得算是……怎么说呢?和这下雨天的太阳一样吧,有名无实!
入院的第二天是算学课和礼仪课,邢朵兴趣缺缺,不巧碰到那个邵洛娑,被“少罗嗦”又啰嗦了一个早上,中午被科林约到药学教室继续探讨神经传导问题,不得不说,科林很聪明,接受能力也很快,邢朵把她知道的有关神经方面的知识都传授给了他,他很快就会消化掉,接着又会从中推测出另一些问题,最后的结局是:邢朵落荒而逃,他紧追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断袖之好呢?嘿嘿,有爱!!
这些天邢朵都没有看到晨,(猫儿:想人家啦?某人:怒!小心我找人轮了你!)没有药学课他当然不会来,据说晨在朝中官任刑部尚书,嘿!没想到人家还是位官爷呢,以后犯错误找他就成,呃……希望他不要犯错误。
一眨眼四天过去了,玉龙书院每上五天课就会休息一天,说起来还是蛮人性化的。邢朵期待啊,今天结束明天就可以睡懒觉啦。
由于是第五天,只有上午一节音律课,授课老师姓丰,名叫丰子。艺术家嘛,大家要体谅一下人家的特立独行。
音律课的教学地点选在书院后的知音谷,知音谷?两眼冒感叹号,伯牙子期呀!
知音谷实地坐落在邢朵那天看到的那片平原的尽头,玉龙山本就翠竹掩映,羊肠小路,溪泉错落,这知音谷更是谷如其名,四周翠屏环绕,只一条青葱小路通向谷心,谷内空旷,与山间翠绿荫蔚很是不同,大片的草地随着清风扬起一波又一波的碧浪,丰子面南位北的席地而坐,学生们也就随着背南朝北地坐了下来。
每个学生的膝前都摆有一张古琴。学古琴吗?这让邢朵想起了以前同刘以杰学钢琴的情景,秋日的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得人心里泛着幸福,坐在钢琴前,刘以杰坐在她的右边,帮她找中央C,教她拳手,按着她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试指力,从最简单的单手触键练习到共同合作的四手联弹……刘以杰参加全国青年钢琴大赛的曲目是为她而作的《思月》,因为他说她就是天上的明月可观可赏却不可得,她笑他夸大其词,他便严肃的对她说: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很简单的一句表白却让她陷入无边的沉默,她的沉默表明了她的决定,他,无奈苦笑……想着想着,邢朵笑了,没想到,此时回想起的,竟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