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在一个清幽的院子里,只见一个容貌平凡的女子有些剽悍地拿着一根木棍,凶神恶煞地追逐着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镜头向前,那个小小的身影大约五岁光景,浑身散发着一股灵动的气息,一双漆黑的眼眸乌溜溜地转着,让人看了定当爱不释手。
小男孩回过头来,朝着女子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得意地扭扭,在女子追上来的时刻,机灵地钻进树丛里,他人小,身子又灵活,在树丛中打转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反观那个平凡女子,齐肩高的树丛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的速度,还要分神去注意小人儿,一时间,根本无法追上前面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不断地在树丛中窜着,一张小脸被泥土弄得脏兮兮的,只瞧见那一双闪亮的眼睛左看右瞧,嘴边还在嘻嘻地笑闹着,身上一看就知价值不凡的衣裳也被他弄得脏乱不堪,还有好些地方破损得不成样子,比街上那些乞丐好不了多少。
院子里的树丛范围也就那么大,小男孩的优势也慢慢弱了下来,小男孩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着,一定不能被抓到,不然他的小屁屁可就不保了。
出了树丛,小男孩看着左右有什么能让他暂时解除危险的地方,抬头,看见前方出现的一个人影,眼睛一亮,立马大哭了起来,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人影而去,边跑还边哭喊着:“二师兄,救命啊,你最最可爱的小师弟就要去承受那令人发指的酷刑啦”
中年男子一听,立马有些慌了,赶紧上前来,宝贝似的将小男孩抱进了怀里,一边细声哄着,一边心疼地检查着小男孩身上有没有受伤,在发现小男孩身上只是有些脏,并无伤痕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洪海,放下他,今天老娘我不教训教训他,我就不信祁”祁尘风气急败坏地大骂着,一手挥舞着长棍,威胁性十足。
洪海赶紧将小男孩保护在身后,说道:“师傅,萧萧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祁尘风惊叫,“你去问问整个国都的人,会有谁认为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别看钟离萧萧只有五岁,但在国都里,可是出了名的小恶霸,天天骑着一匹小角马,甩着长鞭,在大街上耀武扬威,名声比她当时在西陵城的时候简直犹过之而无不及,已经到了人见人怕的地步,因为柯辰那一层关系,在这国都,根本就找不到敢惹他的人,而五年前登基的正是柯辰弟弟柯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柯辰的关系,柯轩对于这小子的纵容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弄得钟离萧萧在国都里更是无法无天,今天,看这家店子不顺眼,毁了,明天,看那个人不顺眼,弄残了,反正,他一天不惹祸,心里就一天不自在。
本来这些事,祁尘风也不想多管,当初怕钟离萧萧长大以后会变成十恶不赦之人,她有几天悄悄地跟在钟离萧萧的身后,看他平时都干了些什么,不过还好,钟离萧萧出手总是因为那些人有着必死的理由,那些好人他也从来不去招惹,全是去找那些恶霸的麻烦。
可是,这臭小子居然去偷看人家小姑娘洗澡,不仅如此,还大摇大摆地警告小姑娘周围的人不许对她打歪主意,扬言说他长大后要娶她,本来这也没多大的事儿,任谁也不会把一个小孩子的伟大宣言放在眼里,也就没当一回事。
从那以后,钟离萧萧天天到那小姑娘家里报到,弄得人家家里人心惶惶的,其实,要是钟离萧萧真的喜欢人家小姑娘,她也不会去阻拦什么,说不定还将那丫头招进家里来,虽然不一定要当萧萧的媳妇,但当一个姐姐也是好的,即使那小姑娘比萧萧大十来岁,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可偏偏,那小姑娘是有未婚夫的,钟离萧萧知道以后,立刻炸毛,直接跑到男方的家里威胁那男子解除婚约,这还得了,人家两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地一对,男方誓死不从,女方差点闹着要自杀,这不,双方的家长都还在门外苦苦地哀求着祁尘风饶过他们一家老小,弄得祁尘风心烦不已。
“出来”祁尘风对着在洪海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的钟离萧萧厉声喊道。
钟离萧萧缩了缩脖子,抓着洪海裤腿的手更加捏紧了。
“你,给我让开”祁尘风用棍子指着洪海,“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洪海身体一抖,他丝毫不怀疑祁尘风话里的可行性,因为这些年里,祁尘风可没少教训过他们几兄弟,而且教训起来还丝毫不留情,管你丢不丢面子,可是,可是,钟离萧萧可是他们几个看着长大的孩子,更是将他当做了自己孩子一般来疼爱,看着他挨打,实在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钟离萧萧呜呜了两声,可怜兮兮从洪海身后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抱着祁尘风的大腿,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说道:“娘,你瞧你儿子细皮女敕肉的,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啊”
祁尘风一阵恍惚,钟离萧萧这个样子与钟离映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想到钟离映泽,祁尘风心里就一阵暗恨,六年了,那家伙闭关六年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害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地生孩子带孩子,可他倒好,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祁尘风越想越气,狠狠地将手中的木棍摔在了地上,大吼:“是啊,我是不忍心,不舍得你擦破一点皮,你和你那混蛋老爹一样,就知道欺负我”
说罢,祁尘风一跺脚,狠心地转身,跑进了屋子,啪的一声,将房门关得大响一声。
钟离萧萧诺诺地站在原地,脸上这才出现了一抹惊慌,有些手足无措地拉着洪海的裤腿,带着哭腔问道:“二师兄,娘是不是生气了?”
“那,要不,去认认错?”洪海试探地说着,其实心底也很是没底。
钟离萧萧低头搅动着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视死如归地抬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祁尘风的房间而去。
祁尘风几乎疯跑回房间,她迫切地需要冷静下来,不知怎的,这几天,她脾气很是暴躁,稍微一点点的不耐就会惹得她大发脾气,现在的她真不敢在钟离萧萧面前呆下去,她生怕一时冲动就用木棍朝着他上挥落下去,更加怕自己看见那张与钟离映泽极为相似的脸而冲进钟离映泽的房间,打断他的闭关,当初,明明说好只闭关几天的,可现在六年了都还没有一点动静,她想他,发疯似地想他,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当初生下萧萧以后,祁尘风不敢远离这前丞相府,又不敢闭关而使得萧萧没人照顾,可一直呆在这里又实在无聊,干脆就着这里开了一间药店,一边指点着洪洋几人怎样有效地去医治那些疑难杂症,一边照顾着萧萧。
这前丞相府的地皮早就通过柯辰的关系挂在了她的名下,地理位置好得不能再好,尽管惹人眼红,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在这里闹事,除了柯辰柯轩的缘故,还因为她和洪洋几人的医术,那些小病还好,随便找个大夫吃点药就没事了,可若是得了重症,一般的大夫可真看不好,这就非常需要祁尘风等人的帮助,可偏偏几人的脾气都有些怪,软硬不吃,得罪了他们基本上就只有等死的下场,没人来找茬,那些重病的人也不是天天都有,祁尘风也算得上是清闲。
今天,其实她并不是想要发这么大的火,只是看着那一男一女拖家带口的来到店门前不断地哀求她放过他们,差点就跪下,她的心肠算不上好,再加上又极为的护短,若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来求她,她可能理都不会理,直接叫人把人赶出去,可偏偏这一男一女情深得让人刺眼,让她心里发堵,了解事情缘由后,更加气愤,她不在乎自己儿子今天把谁谁睡给伤了残了,可是她却极为的在意自己儿子毁了人家的姻缘,可能是这几年她和钟离映泽明明相隔只有一堵墙的距离,却无法相见的缘故,她不想别人也和她这般,更不想别人有这样的结果还是自己的儿子害的,想让萧萧给人家道歉,可那小子又死活不肯,还非得坚持当初的决定,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祁尘风有些气闷地将自己的身体甩在一张藤椅上,以手扶额,让自己冷静冷静,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踱步走了进来,然后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四处望了望,在看见藤椅上的祁尘风以后,又叮叮咚咚地跑了过去,怯怯地抓着祁尘风衣角,小声说道:“娘,我知道错了,你别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