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除了夏末如,他对其他的女人也没兴趣,韩显廷自认为不吃亏。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守在她的身边。
“天地为证,这可是你说的,绝对不可以反悔。”被韩显廷拥着的夏末如,破涕成笑,用手擦掉脸上未来得及落下的泪。她心中阴霾顿散,人顿时也开朗了起来。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莫名的就会低落,不自然的难受,但很快又会好起来。夏末如,毕竟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多愁善感,想东想西,尤其是在没有任何事可做的情况下。那么可怜的,就唯有韩显廷了。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什么都依你……”韩显廷口头上委屈,可心中却是心甘情愿的宠夏末如,仅仅这些他还觉得远远不够。妻子嘛,娶回来自己不心疼,让谁心疼去。“上来,我背你回去。算了,这回想抱你。”
韩显廷也没征得夏末如的同意,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完全不介意路人向他投去的诧异目光,若无其事的朝着客栈走去。
“韩显廷,快放我下来”。夏末如虽然把手环在韩显廷的颈脖上,却很不自然的说道。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今天她穿的可是男装,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不放……怕别人笑,你把眼睛闭上就好了……”韩显廷低头看了夏末如一眼,畅快的说完,然后大声的笑道。别人爱怎么看就让他们看去,想怎么说也让他们说去,打死他都不要放下她,一辈都不要。“夏末如,我们约定好不好,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分开。”
“恩……就算死,也要在一起。”夏末如没有闭眼,却也不再理会旁人的目光,而是深深的望着韩显廷。望着他的眉,望着他的眼,望着他的鼻与唇,望着有关他的一切……她好想,好想就这样一生一世的守在他身边,不要再离开,即使山崩地裂,海枯石烂。“韩显廷,我们成亲吧,我想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好……”韩显廷毫不犹豫的答应,长久以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天。等着用八抬大轿迎娶夏末如过门,让她作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女人。
“哦……我就要成亲了……哈。哈。哈……”韩显廷抱着夏末如,在大街上奔跑,放声的大喊着。在路人眼中,或许一定认为他是疯子,但他不在意,他只觉得很幸福,非常的幸福。高兴了,他想喊,就想叫,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而夏末如则偎依在韩显廷的怀中,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矫健的心跳声。然后她闭上眼,任由韩显廷抱着她,肆意的放纵着。
没有直接回客栈,韩显廷抱着夏末如满大街的跑,跑到精疲力竭,声音也叫得沙哑的时候,才回到他们定的那间客房。
昨日的烟花爆竹已经过去,日子也重新回到了平静。越来越深的夜,静悄悄的一片,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睡去。而唯有一间房的烛火,在吱吱吱的燃烧着。
自随便吃了点食物后的夏末如,便坐在蜡烛旁边,手边的箩筐中放着一卷的丝绸,而她正一针一线认真的缝纫着什么。韩显廷用右手支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靠在床头,终于忍不住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什么?”韩显廷抢过夏末如手中的布,几层折叠着缝制在一起,食指那么宽大,足有四尺长。他放在手中比划了半天,也琢磨不出是什么东西,根本就是四不像。“你缝那么短的一条布干什么,做绳子不够长,就算几层丝绸叠起来也不扎实,再说更加用不着这么宽。”
原本还聚精会神忙着手中活的夏末如,极不友善的抬头瞪了韩显廷一眼,然后把她还没有缝好的布抢了回来。“什么绳子,明明是腰带……你要是没事做,就先睡去……”
说罢之后,夏末如不再理会韩显廷,而是认真的看着做了整整两个时辰,她眼中认为的“腰带”。针线穿得乱七八糟,原本抚平的布料褶皱不齐,凹凸不平。要形没形,要样没样,比随便搅起来的布条更是不堪……挫败,也有点委屈。她明明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不行……夏末如抿着嘴,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忍,迅速又变得坚定,然后把只差镶上扣环就可以完成的腰带,整个拆散开来。一步一步,按照想象中的步骤,再度重新做起来。她心无旁骛,整个投身在其中,甚至连韩显廷之后说的话,也完全没听进耳中。
“不就是一条腰带,随便到街上买一条就好了……”韩显廷不以为意的道了一句,一条腰带而已,何必那么认真。而他更担心的是夏末如的身子,毕竟几天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怕她熬夜撑不住。
但韩显廷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又收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夏末如眼中的倔强,一份坚不可摧的信念。他不能取笑,更是不应该阻止。轻轻的,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韩显廷重新回到床上,没有睡去,而是侧着身看着微光中的夏末如。
的确,韩显廷更想希望夏末如手中拿的是针线,而非刀剑。不管再沉重的天,以后都由他帮她撑起。
丑时?还是寅时?韩显廷只知道外面的天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而淡光照耀下的夏末如,轻轻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她手中拿着的是一条做好的腰带。他把她手中的腰带轻轻取出,哀叹摇着头,脸上却流淌着温暖的笑意。
虽然连韩显廷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还是克制不住,把夏末如做的腰带围在他的腰间,甚至不愿再取下来。他用手轻抚着她的脸庞,怜惜而又无可奈何的道。“人明明长得那么俊俏,为什么做出来的东西,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距就那么远呢?”
也不知是听到外面的声音,还是夏末如正在做着一个好梦,嘴角微微抿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如蜂蜜一样,甜入心中。
韩显廷低头,俯身,在夏末如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下,然后抱起她,朝着床边走去。
离开可以是一天,两天,但不可能就此人间蒸发,夏末如不能让关心她的人担心。再者,她还希望得到最亲人的祝福,在她与韩显廷成亲的那一天。两天,短暂的两天时间,在他们收拾行囊的同时结束。
可是她与他,似乎在向着幸福迈进,却不知道幸福长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让他们粉身碎骨。而且,幸福本身也有剧毒,即使侥幸摘到,亦有可能被不知不觉中毒食。夏末如的世界,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平静,至少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是这样。因为有着太多的人,还有太多的事,都在以她为中心旋转着。
正在夏末如准备回夏府的时候,比韩显廷晚到两天的夏千少,一清早也回到了梁宇。不过第一个回的不是夏府,而是伊府。
太久没见夏末如,夏千少心中有太多的惦念,更是不安。或许是血脉相连的关系,自塞北与韩显廷比试那次结束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胸口更是时常隐隐作痛,剜心割肉般。虽然他并不希望夏末如真的有事,但双脚依旧克制不住,一踏进梁宇的城门,便快步朝着伊府去。
伊府的大门被开启,门后站着的是伊晨风,他眼角依旧如往常般的刚毅,但眼眸中若有若无的会闪过一丝的忧郁,或是痛楚。两天了,夏末如已经离开了两天,却恍如隔了两个轮回,亦或许更久。日出日落,他完全想不起来,这两天是如何在时光中流淌而过。甚至忘记了天是何时黑的,又是何时亮的。
伊晨风的心,在夏末如离开的那一瞬间,仿佛被割去了一块,而且是很大一块,大到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报应吧……他伤夏末如如此之多,终于要承受残酷的洗礼,比任何一次受伤都来得更痛。
就如夏末如所说,身体上的伤,伤在外,总有一天会好。而心上的痛,只会随着岁月的沉淀,而变得越发的浓郁。对于现在的伊晨风,后悔与不后悔,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人已不再,情何以堪。
几个月之后再见伊晨风,夏千少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只是不及他去细想,因为他更担心夏末如,他的妹妹。“伊大哥,末如在哪里,我想见她。”
夏千少站在门口,朝门内四周张望了一遍,不见夏末如的身影,对着伊晨风客气,而且还带着敬畏之意的问道。在他眼中,伊晨风除了是夏末如的夫君,也是他的兄长。只是夏千少却不知,他心中的兄长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妹妹做出了多少残忍的事。
夏末如……被人在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伊晨风的眉宇明显的颤抖了一次,更是直捣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