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李小丫意外看到一个很长的队伍,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个碗,李小丫好奇地追到队伍前头,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粥铺正在施粥,雪白的白米粥熬得浓稠厚实,插根筷子可不倒,领粥的人每人都得到满满一大勺。
李小丫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有点馋,但手上没碗,她也就作罢,想着还是回去吃难咽的馒头好了,要是哪天真的钱花光了工作没找到,自己也捧个碗天天来这等施粥吃。
想到此,李小丫抬头看了一眼粥铺门楣上的匾额,上面写着莫家粥站,再看看周围环境,都暗暗记在心里,盘算着将来要真穷困潦倒也好有个饿不死的去处。
李小丫双手笼袖慢悠悠地走在回破屋的路上,一路上竟然看到了好几个施粥的粥站,招牌上的名字各不一样,以莫家居多,领粥的队伍都排得老长,全是破衣烂衫的游民,中间还有很多乞丐也在排队。
李小丫摇摇头,她还是想找份工自食其力,还拉不下脸放不段去领别人的施舍。
李小丫回到破屋的小路上,经过馒头铺时顺道花一文钱买了三个粗粮馒头揣在怀里。等她跨进破屋街门,院里虽然仍是满地杂物,但卧房那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
李小丫马上警惕起来,从腰间拔出小刀拿在手上,蹑手蹑脚靠近正房房门,隔墙喝了一声,“谁!”
这一声立马让屋里的人慌乱起来,李小丫听到了柴禾的哗啦啦声,显然是有人捡了柴支想跟她对抗,以便好逃跑。
李小丫不慌不忙贴着墙壁缓缓蹲下,等着屋里的人自己跑出来自投罗网,与半夜时一样,第一个出来的人受到了她的亲密迎接,小刀快又狠地扎进了对方脚背。
“嗷……!”凄厉的惨号打破破屋宁静,伤者哀号倒地,手中充当武器的柴支也掉在了地上。
同伙张皇失措地跳出来,看着李小丫拔出刀子,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胆都吓破了,更不敢与李小丫拼斗,他也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有杀人的胆子,这年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李小丫这凶狠模样吓得这入户行窃的小贼顾不上自己的同伴撒腿就跑。
李小丫也不追,只是见人跑没影了,才捡起地上的柴禾棒子,一棒子敲在地上的贼人头上,让人昏死过去,然后她打水洗手,趁等烧开水的工夫她回屋里收拾,因为重要的财物都随身携带所以卧室里只是被翻得比较乱,并没有财产损失。
重新铺好床,洗漱完毕,吃了馒头,李小丫点起蜡烛,在烛光下笨手笨脚地剪料子做内裤,这种粗糙的粗布并不适合做内衣,可因为便宜只能这么凑合着过,李小丫不想因为穷而无法天天换内衣致使健康受到威胁,所以即使自己只有缝扣子缝沙袋的女红水平她也得做,人被逼到绝境上潜力爆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一晚上的工夫李小丫还真给自己做了一条四角内裤出来,腰部比较高,因为没有松紧带只能扎裤腰带,中途外面那个贼人申吟着醒了一趟,被李小丫再次敲昏,省得打搅自己做针线的情绪。
李小丫收拾好完工的内裤和针线笸箩,把东西放在床头,然后抄起根柴禾棍子到外面照那贼人后颈又是一下,接着就与前夜一样,趁着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此刻,将人拖出去扔在远处的墙根下,然后自己回来睡觉。
次日早上起来,与昨天一样梳洗完毕,灶上放壶水烧着,然后出去买三个馒头回来就咸菜吃,昨夜扔出去的那个贼人还躺在墙根下也不知死活,路人行人无一人关心,李小丫更不关心,径直进屋,吃了早饭后清洗便桶,然后把买来的旧衣服和昨晚做的新内裤洗干净晾在院子里,接着揣上重要财物上街找活。
这次李小丫换了条商街,想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活,哪怕是给人打扫卫生做杂事也行啊。
商街上依旧人潮汹涌,看上去经济繁荣的样子,可仍然没一家店铺要招人的,李小丫问了一上午没有结果,累得她坐在街边喘气。
街上无所事事的游民慢慢集结起来,向着商街的两头跑去,这引起了李小丫的注意,她站起来拍拍,跟着一群游民往最近的街口去看热闹。
来到街口李小丫发现游民们都在自觉排队,追到队伍前头一看,原来又是一户人家的粥站在开门施粥,看着那浓稠的白米粥李小丫禁不住口水横流,几天没尝着大米的滋味太熬人了,甚至都有些后悔怎么没带个碗出来,还省得花钱买馒头呢。
李小丫抹抹嘴咽下口水,后悔也没用了,等她回破屋拿了碗来都赶不上趟了。
但突然的,李小丫灵机一动,想着既然城中大户在多处施粥,说不定破屋附近也会有个粥站。
想到此,李小丫马上就往破屋跑,也顾不上找工作的事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李小丫麻利地跑回住处,她发现这个身体素质很好,因为她跑得感觉很轻松,可能就是渔家女的关系,长年累月干粗活练出来的,正好她前世是个长跑好手,那时她每天清早都要到户外跑三公里。
她喜欢这个健康的身体。
毕竟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啊,就她现在这穷样,要是投到个病鬼身上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李小丫绕着破屋附近的街道跑了一圈,都不用她仔细寻找,看到排得老长的队伍就一定是施粥的粥站,而这两家竟然都是莫家粥站。
李小丫觉得这个莫家一定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不然怎么两天来看到的就属这莫家粥站最多。
李小丫观察了一会儿,粥站里的大灶还在熬粥,外面的队伍排得越来越长,李小丫觉得自己回去拿碗应该赶得上,于是掉头又往破屋跑。
才跑到破屋门口,李小丫突然刹住脚步,她看到有很多衣衫破烂的游民在这破屋进进出出,怕是这无主的破屋在这一上午的时间里有了不少新的住户。
李小丫赶紧进去,顾不上院子里乱糟糟地一群人,先冲进自己的卧房,看到自己的东西仍然保持原样,这才松口气出来,但也没心情拿碗去外面领粥,她得看着这些新住户别擅动了自己东西。
李小丫倚着房门双手抱怀观察了一会儿,院里这一群人大概分别是三个家庭,有老有小,人口最少的祖孙五口,多的一家有祖孙八口人,另一家七口人的是父母带五个孩子,最小的目测才一岁多点,不像那两个家庭孩子最小的目测也有四五岁。
大人都在整理打扫屋子夜里好睡,他们都发现正房有人占了,就自觉地把左右厢房和倒座房给瓜分了,孩子们在院子里帮忙收拣杂物,李小丫放在院角的扫帚轮流在新住户们的手里使用。
李小丫见有个妇人拿了个水瓢到井边舀了一瓢水走进厨房,突然想起自己放在厨房的锅碗瓢盆,赶紧去厨房查看,发现对方正蹲在灶膛前在自己的火石火镰引火,而灶膛里的柴火正是早上用剩下留在灶膛里的剩柴。
“喂,你哪来的?用别人东西问过主人没?”李小丫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当,没少数量才转过身对烧水的妇人道。
那妇人吓了一跳,见李小丫脸色不善,赶紧起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是刚搬来的,什么都没有,看厨房里有东西就自作主张地用上了。”
“我的柴也是我花钱买来算计着用的,看你们刚搬来的份上,今天就算了,明天你们自己弄家当去,我不乐意和别人分享东西。”
妇人赶忙点头,“谢谢谢谢。”
李小丫见话已说到,也不久留,她还饿着呢,拿上碗就往外走,不过才走几步又停下来对那妇女道,“外面街上正施粥呢,去晚了可就要等到天黑了。”
妇人当下顾不上点火,扔下火石火镰,奔出厨房找自己的家人孩子,让他们赶紧拿碗去外面领粥,另两家听到,也连忙扔下手里的活,拿碗的拿碗,抱孩子的抱孩子,飞快地奔外头街上去了。
想到施粥的队伍里一下多了二十个人,李小丫也没那耐心去外头排队了,她自己生着了灶火烧着开水,然后去馒头铺买了三个粗粮馒头回来就开水咸菜吃,等那三家人满脸开怀地一人捧碗粥回来,李小丫都睡午觉了,而灶膛里现在剩下的柴禾已经不够再烧锅开水了。
他们一回来各种声音自然吵得李小丫睡不成了,打着呵欠站在院里伸懒腰,有另一家的妇人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柴火不够了,腆着脸来找李小丫,好话说了一箩,李小丫才进屋拿了一些柴火给她们烧水用,并再次警告他们三家人不准乱动她的东西,然后她就上街找工作去了。
跑了一下午,仍然没有结果,李小丫垂头丧气地回来,发现破屋的住户人数居然又多了一些,两女三男总共五个年岁不等的孤儿也看中了这里来此安身,李小丫才独自住了两天的破屋在一天内就变成了一个人员复杂的大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