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绝非拿权势压人的人家,爷爷教育他们,曾祖是从过云楼楼顾家出来的家仆,无论从出自书香门第,还是九流身份哪一点来看,他们都没有盛气凌人的因缘。
而女乃女乃是资本家家庭的大小姐,又曾嫁给没落王孙,就凭这些在WG时期没少挨斗。
顾家家训只二字——谦与和。
似顾云飞所说,要以一顾家人做威胁,顾忻渊其实是将信将疑的茆。
可是叔父后面的话,彻底将他陷入封闭的境地,前进、后退,皆不能。
他说,你早就知道童辰晓会出事,背后最大的元凶是谁,为他坐镇的又是谁了吧?
应儒士落马,会不会牵连到那一位,究竟能不能动得了那一位都是未知数。
你明知她父亲的死有隐情未露,天理昭昭,说不定哪天就真相大白。
等她知道你瞒她这样大的事,用脑子想想,她会轻易谅解吗?!
这才是压垮顾忻渊的最后一根稻草蚊。
不是没考虑过,可告诉她还能怎样?去以卵击石?
他们想要她消失,稍有差池,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
他只要她健康快乐的活着,想必童叔也一定是这个意思。
这辈子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不会放弃还给童叔该有的公道。
他纵使有罪,也,罪不致死……
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顾忻渊的心湖仍旧无法平静,四面八方的风齐袭而来,他急需她的和风细雨将他安抚。
拨出她的手机号码,直重拨第三遍才有人接,是梁嫂,说一顾出去了,可能忘记带手机。
“去了哪里?!”他声音紧绷。
“啊——这......好像是去见朋友了,什么格什么。”
梁嫂大概是被他制造的紧张空气感染了,磕磕绊绊地说。
他呵口气,摇头失笑,暗嘲自己也太神经质了点。
既然人和其其格在一起,他也就不担心了,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其其格的电话是一顾直接接起来的,她心不在焉的不太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你在哪里?”就算她跟朋友在一起,他也受不了她的忽略。
“医院。”她黏嗒嗒地回答,无精打采的。
“什么?!哪里不舒服?!哪家医院?”他咚地拉上车门,插上钥匙,高大的吉普豪迈地驶过骑楼。
“不是、不是我啦!是其其格。”
“哦——”心瞬间回落,“她怎么了?”
“唔……没,没怎么,就做个检查。”
她支支吾吾的,他想女孩子做什么检查就不好再问了,于是交待她要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他去接。
“不要麻烦了,你工作要紧啊,我可能不会回去。”
她看不到他的眸光变得沉黯,声音像压在空洞的巨石下,透出金石之气,重而冽,“我休假,不要你操心。我问你,为什么不能回来?”
“因为可能会有事。”
“有事就有事,没事就没事,可能是什么意思?”声调控制不住地扬高,也不自觉地染上嘲弄,“是你不想回,后悔了吧?你没资格后悔的,昨晚是你冲进来的,有个词叫自投罗网。”
那边窜起几下急促的喘息,她颤颤地声音飘进他的耳蜗,又麻又疼地蜇他,
“大顾……算了,你吃错药了,我不跟你说。”
“你敢挂电话试试!”他猛敲方向盘。
“我、我有什么不敢!”
“该死!”她真的挂了电话,接着就再也接不通,一定是屏蔽了!
盛怒中的顾忻渊,电联公安科技研究所的朋友,要他追踪信号位置。
同时,车头拐个弯,他要趁这个时间先解决另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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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顾受不了他的话,好像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一样。
昨晚的事,真要认真定性,根本就是强`暴。
她都还没怪他,他才没有资格说她呢!
一顾眼眶红红的,可她看到形容憔悴的其其格,即刻就把酸涩咽了回去。
她拉着她的手,看到她手心握着的化验单,细细声,深怕惊了什么,“怎么样?”
“一顾……我不敢看,你帮我看吧。”
童一顾也不敢看,但是在这件事上她肯定要比其其格坚强,于是她接过化验单,展开在鼻尖下,心里默数三个数,大瞠眼帘。
她愣愣地咬住下唇,这情况显然糟糕透了。
“我怀孕了是不是?”其其格看她紧绷的状态,就知道结果了。“多久了。”
“71天……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一顾慨叹,这孩子也太乖巧了点。
其其格脸色更显苍白,那应该正是她和蛐蛐的最后一次。
那一次,他疯狂的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好像……就好像次日就是世界末日。
童一顾好像看到了枯萎的玫瑰,那样令人心疼。
她清楚那一定是蛐蛐的,这个孩子的到来,实在不够合适。
其其格会留下这个孩子么?她那样鲜明的性格,痛恨背叛的人,会想留下么?
“打算怎么办?要告诉蛐蛐么?”
“不要!”其其格的茫然一息间坚定如芒,她的话狠得发颤,“它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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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要到阴谋了!好头疼~~~~老衲觉得前面埋了伏笔,但很有可能没埋好==……谢谢大家一路以来对老衲智商的包容=。=像爱阿甘一样的爱我吧!阿米豆腐!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