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药好苦啊!”
床榻之上,姜游正艰难无比的喝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而他的脸色则比碗中的汤药还要更加的苦上几分。
陆幽在一旁劝慰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先生你也别这么慢慢的喝,这么个喝法会越喝越苦的,要一口气全喝下去,苦劲也就一下子过去了。”
姜游苦着脸看了看碗中的汤药,腾出只手来指了指道:“这药里是不是有黄连啊?”
卫氏在一旁接上话道:“是啊,足足一两有余。”
姜游哑然:“一两多的黄连?然后再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那个医者想苦死我啊?”
陆幽摇头:“哎,怎么能这么说呢?姜先生,你还是趁热赶紧把药喝下去吧,药凉了的话药效会有所减损的。”
姜游看看手里的汤药,索性牙一咬心一横:“XX的,难道我还会怕了一碗药不成!?”
手一举、脖一扬。
咕噜咕噜咕噜噜……
用时不过三秒,一大碗汤药就被姜游硬灌下了肚去。灌完之后姜游把碗往卫氏的手中一递,然后就张大了嘴巴,双手不停的向口中扇风:“哈啊……哈啊……苦死我了、苦死我了……”
卫氏见状莞尔:“姜先生且稍坐,我再去给你煮些茶来涮涮口,好稍去苦意。”
姜游点点头,卫氏便起身而去。姜游在榻上呈了口气,再抬头时却见陆幽侧着头望着卫氏的背景,神情之间显得有些……反正姜游看得出来陆幽是在想些什么。哑然中等到卫氏离开房间之后,姜游便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陆幽,低声道:“喂,你在想什么啊?”
“啊……没、没想什么。”
“切——!!”姜游向陆幽竖了竖中指,不过貌似陆幽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咱俩都是男人,你瞒谁啊你?喂,反正我现在头晕脑涨的也睡不着,你就在这儿陪我聊聊天吧?”
陆幽道:“哦,好啊!只是不知道先生是想谈论些什么?”
“谈些什么嘛……”姜游望望窗外夜空中仍在飘洒而落的雨,皱了皱眉向陆幽道:“喂,我总感觉今天大小姐是故意在整我,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陆幽沉默了片刻之后又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向姜游轻轻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先生说,我也有点这样的感觉。”
姜游苦苦一笑:“这位大小姐怎么这么难应付啊?我既没招她又没惹她的,她吃饱了没事整我干什么?”
陆幽低着头想了想,然后附在姜游的耳边低声道:“之前大小姐派来探望先生的那个侍女,先生你还记得吧?不瞒先生说,她是我族妹,所以她暗中告诉了我一点事。”
姜游愕然:“这么巧啊?哎……你们这些在下面做事的人,暗中都是这么互通款曲的啊?”
陆幽嘿嘿一笑:“这个先生你就不懂了,我们这些人正因为是在下面做事,所以彼此间的消息一定要灵通一些,不然主上那里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若不知情又正好撞上,那可就死得很难看了。”
姜游哑然失笑:“那到也是。”这一点其实不管在任何时代都是通用的招。
陆幽又环视了一下周边,这才向姜游低声道:“那丫头告诉我,说先生你离开琴舍之后,大小姐很不屑的对着你的背影,说什么‘如此不尊曲敬律,真是可惜了上苍给你的乐之天赋,只望此雨能将你淋醒,从今往后懂得爱乐、敬乐’……反正意思就是说,先生你的乐赋虽高,但太不尊重音律了,所以才让先生你淋淋雨,而且以后能尊重音律一些。”
姜游再次哑然:“这、这、这算什么啊?我不尊重音律?我哪里不尊重音律了?”
抱怨的时候姜游可没想过,这话反过来说也一样是成立的,就是他哪里又尊重音乐?其实作为一个平凡的现代草根,姜游有着现代人那种自高自大,“老子天下第一”的潜意识,而现代社会的人,又有几个人懂得去尊重他人?特别是在网游的虚拟社会中,人人都可以撕破现实中的假面,那自高自大的心态就表现得更加的淋漓尽致。君不见网游中极为常见的口水战,其起因往往就是自高自大,认为自己不可一世?姜游的情况只是稍好一点、稍微的理智一点,但潜意识里的这种心态仍然是存在的。
貌似又扯远了,就此打住。只说姜游在听了陆幽的话之后,很是哭笑不得的道:“这位蔡大小姐怎么这样啊?说得难听点,我对音律是什么看法又关她鸟——(拖音)事!要我说啊,咱们这位蔡大小姐,多半是有些心理变态了。”
“心理变态?”陆幽被这个词给闹了个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他一个汉代的古人又哪里会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姜游这会儿不是病着吗?头有些晕晕乎乎的,不是那么清醒,一些话也就不加遮拦的说出了口来:“你想啊,她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老公,接着就被气回了娘家,心理上本来就很不平衡了。然后呢,碍于礼教嫌隙还有死要脸面什么的,天天这么蹲在家里其实和守寡没什么分别。这心理不平衡,生理上内分泌荷尔蒙又失了调,思想上难免会有些偏激,然后心理上就变态了。”
“哎!?”陆幽虽然搞不懂姜游话里的一些词儿是什么意思,但这番话大致的意思却还是勉强听明白了的。
姜游这时也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好几个用词陆幽多半听不明白,想了想便一伸手搭住陆幽的肩头,用很低的声音,开始用现代草根青年很常见的猥琐流作派来蛊毒陆幽:“我跟你说啊,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人一定要阴阳调和了才能有好的状态的。要是像咱大小姐这样,天天只是坐守闺中,又自视清高的不怎么和男人接触,那就是只见阴长而不见阳生,早早晚晚会把自己给阴长成一个怨妇。到那时候,只怕是看谁都看不顺眼,像我也只不过是首当其冲而已。”
“……”陆幽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貌似听着是有几分道理……不对,是歪理。
姜游这时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是来了些谈兴,望望窗外卫氏去煮茶还没回来,就一把拉过陆幽,在其耳畔阴阴笑道:“喂,你老实说,你和卫氏有没有……那个过?”
“……”
陆幽的脸皮可没姜游那么厚,被姜游这么一问脸立马就微微一红。刚想摇头,姜游却邪邪一笑,向陆幽晃了晃手指头道:“可别骗我哦!我可是把你当兄弟才问你的。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想做却不敢做,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们呢?”
这句话可正好说到了陆幽的痛处。之前有交待过,陆幽与卫氏本来是可以离开蔡府,回乡成亲造小人的,实在是考虑到外面不太平才不得不继续留在蔡府中继续当低级仆从,那档子事也只能先放下,偶尔也只是能偷偷的互相模几下而已,其余的事可就不敢做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在受命来照顾姜游的饮食起居的时候都很暗爽,因为这样他们彼此偷情的机会就多了一些嘛!但也仅限于某个程度,过界限的事他们都不敢,原因是:
“……不、不瞒先生说,我、我和卫氏还真有偷尝过鱼水之欢,但、但只有两次,而且事后我与她都份外的提心吊胆。”
姜游来了些兴趣:“怎么?是没机会还是怎么的?”
陆幽为难的道:“机会固然是难得,但总还是找得到的。真正的原因,我们是怕会珠胎暗结,那可是瞒不住人的。先生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与卫氏若因此事而被逐出了主公府中的话,只怕、只怕……”
姜游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哦,我懂的。哎,还别说,如果只是这个问题的话我还真有办法能帮你们。”他这是想起了先前在药品包里翻出来的“杜蕾斯”。
陆幽立刻便瞪圆了双眼:“先生此话当真?”
姜游很不满的瞪了陆幽一眼:“我把你当兄弟,你却以为我骗你?”
“不、不、不,陆幽不敢!”
姜游轻哼了一声,之前他找完药后就把药品包放在了枕边并用一块布盖住,这会儿身子一侧就在药包中翻找了起来。过不多时,姜游把一个“杜蕾斯”递到了陆幽的手中,然后就向愕然不解的陆幽解说了一下这玩意要怎么用,却把个好歹也算是比较厚道的陆幽给听得面红耳赤。
且说陆幽听完之后,看着手中的“杜蕾斯”,很不确定的向姜游问道:“先生,这东西真的能行?”
姜游笑道:“放心啦,我用过很多次的……唔!”突然想起来这话不对,赶紧的伸手捂住了嘴。
不过如此一来,陆幽却也放心不少,只是仍然很不解的向姜游问道:“先生此物却是从何得来?这、这个……我从来没见过此物。”废话!汉时的古人哪里见过小套套?别说是小套套,就是外面的那层包装用的塑胶纸都觉得新鲜。
姜游这里倒是早有备下说词:“哦,我以前不是住在定军山吗?那里偶尔会有些西域来的客商去采购山货与蜀锦,我这是偶尔在打猎的时候救下了一个西域客商,他送给我的……那天他还让他身边的女仆给我侍寝呢!”
“哦!原来如此!”这么一说陆幽到也深信不疑。汉时不是有张骞的《西域游记》吗?蔡邕府中有这卷藏书,陆幽侍奉蔡邕时,也从蔡邕与宾客的谈论中听过不少有关西域人氏男女开发的话题,连带着自然会觉得西域人有些这一类的东西并不算稀奇。
姜游又接着蛊惑陆幽道:“另外我跟你说,为了保险起见,你和卫氏除了要用这东西之外,最好还是在是在她安全期的时候做。”
“安全期!?”陆幽又被姜游给弄晕了。
又是一番解释之后,陆幽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不过马上就一拍脑门道:“哎呀,卫氏她就是三天前刚结束……”
“这么巧?”姜游哑然中看看陆幽盯着“杜蕾斯”而无比期待的神情,想了想又搭住陆幽的肩头低声道:“那,我把你当兄弟,这次我帮你。过会儿卫氏就会煮完茶回来,你们两个就躲在我房间里做吧,我则去你的房间先将就一下,顺便帮你们把把风。我诂模着一个时辰怎么样也该够了的……嗯,机会难得!”
又是一个“杜蕾斯”塞到了陆幽的手里:“你们也肯定很久都没有亲近过了,那多来一次也是应该的。不过注意点啊,别把我房间弄得太乱。万一有人来,我会在门那里帮你们挡住的……哦,我会对人说我的房里有老鼠,所以让你们两个帮我捉一下。记住了啊!”
陆幽连连点头:“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不久卫氏便端着茶水回到房中,姜游打了个哈哈自榻上爬了起来,取过了热茶推说自己想在廊下坐坐,回头便向陆幽使了个眼色,出门时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接下来会怎么样也无需细说,只说姜游在十分钟后偷偷的回到房门那里,耳朵贴着门板的向里面偷听了一下,而里面二人正拼命压抑的呻/吟之声也让姜游大感满意。
裹了裹身上的厚衣,姜游在大门门廊下坐了下来。就了口仍有余温的清茶,人再被几许微寒的夜风一吹,却令姜游因为生病而有些晕晕乎乎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望望院中自己的房间,姜游不由得阴阴一笑,心中暗道:“突然发现我非常的阴险嘛!咱一穷二白的,没什么东西去收买这两个人,就只有从这两个人的软肋上下刀子了。现在这二位忍不住做了这档子事,也算是有个把柄在我的手上,虽说不可能对我死心塌死,但好歹也算是绑在了我的战车上,那以后蔡府中有点什么消息,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就通知我才对。嘿嘿,以前的那本《厚黑学》咱还真没白看,正儿八经的谋略咱是弄不出来,可小小的阴招还是能耍上几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