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基本上“兵不血刃”就占领了赣州城,城内的一万多清兵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缴械看管起来。在靳统武的命令下,明军将守城的清军也驱赶到城西北大营的校场上,四周只有五千明军看守。
清兵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些军官看到衣着“怪异”,来历不明的士兵,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无不心里发虚。当看到何大财被押着走上校场正中的高台,这些清兵们立刻乱了起来。
站到台上的靳统武转身看了一下田国平,说道:“请田将军讲几句话。”
田国平点下头,而后走到台前,高声说道:“台下的兄弟们请安静一下!”
台下的清军早就有人认出田国平,尤其是见到他已经换了一身明朝的官服,感到很奇怪,任谁也不明白今天这是演那出戏。其实这也很正常,自从顺治初年江西经过战火以后,这里已经太平了将近十年,除了几个小毛贼外,谁也没听说过赣州还有明军存在。
见到台下的清兵安静下来了,田国平说道:“兄弟们,我田国平想问大家一句话,你们是汉人,还是满人?”
清军听完,开始议论开了,有一个把总模样的问道:“这田千总怎么回事?怎么跟那些明军混在一起了?还问我们是什么人?”
另一个把总不可置信地说道:“今天田国平吃错药了?没听说福建的明军打过来了啊?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肯定不是土匪,没看见有很多拿火铳的吗?那可不像是假家伙,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说话的是一个千总,显得很小心的样子。
靳统武见到台下的俘虏们乱成一片,议论纷纷,并没有回答田国平的话,于是向后边挥了挥手,只见五个火枪手从台后走了上来,走到台边,抬起手中的火枪,对准天空,就扣动了手指上的扳机。
“,――”接连五声清脆的炸响,让俘虏们一愣,旋即就全部安静下来。
这些被俘的清兵还是识货的,知道常见的普通火铳根本不是这种响声,而是“咚咚”闷响,而对面明军手里的火枪肯定要比火铳强力的多。而后俘虏们谁也不敢再鼓噪了,生怕惹怒了明军,再给自己一铳。
“来人,把满狗押上来!”靳统武命令道。
一队明军押着十几个身穿官袍,腰系黄带子的满人走到台前,而后一脚将他们踹倒,又拎着脖领子,将其拽起来跪好。
靳统武说道:“你们可能不认识本爵,先让各位认识一下,本爵是大明平阳侯靳统武,是晋王李定国麾下的将军,今日兵不血刃占领了赣州,还要谢谢兄弟们的配合!”
“哗――”的一声,俘虏们又乱了套了,有人不知道靳统武的大明,便四周打听,“靳统武是谁?怎么跑到赣州来了?”
“笨蛋,靳统武都不知道,李定国手下头号大将军,最能打了,把吴三桂都打的没脾气!”有人解说道。
“肃静――”靳统武大喝一声,见到俘虏们又安静下来,,朗声说道:“满人入关二十年,杀我百姓,虏我子女,抢我地产,行凶作恶,罄竹难书,今日我大明军队打回赣州,就是要赶走满人,夺回汉人的土地,让你们,让百姓安居乐业!”接着,指了指台下的满人官员们,继续道:“这些都是赣州的满官,平时所作所为,诸位都很清楚?他们为非作歹,抢男霸女,无恶不作,今日是他们还债的时候了,来啊,都给砍啦――”
明军刽子手,扬起手中鬼头刀,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十几个硕大的脑袋飞了起来,鲜血喷出很远。
俘虏们惊呆了,往日高高在上,就是知府大人都要礼让三分的满人老爷们,就这样被砍了脑袋,这冲击力也太大了。
“今天才砍了十几个脑袋,以后咱们会砍掉的更多,现在我再问一句,你们是汉人啊,还是满人?”田国平这时走上前,大声问了一句。
“我是汉人!”不知道人群里谁先喊了第一声,接着台下一万余清军俘虏一起大声喊道:“我们是汉人――”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平息下去,田国平又说道:“知道自己是汉人,那么愿不愿意跟随大明的军队打满清?”
台下静悄悄的,上万人鸦雀无声,这个问题,谁也不敢先回答,回答愿意,那就是造反;不愿意,明军一个砍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当然没有人第一个答话。
“嗯?”靳统武很不满意,也不想再嗦什么,抬起手,大喝一声:“准备――”
围在周围的五千明军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一千支火枪也对准了校场中的俘虏,只要一声令下,这就要开火了。
“兄弟们,跟着明军干!等大明中兴了,你们就是功臣啦!”田国平急道。
这时,台下的清军俘虏不得不仔细地考虑一下了,看眼前这情景,不听话,可能真的性命不保,还是先敷衍过去再说。
“我愿意――”终于有人第一个喊出,接着俘虏们都齐声大喊:“愿意加入明军,打他***鞑~子!”
“嗯,很好!”靳统武这下满意了,冲田国平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准备去城外迎接大明皇帝进城。
田国平目送靳统武走后,转过身对着台下的明军大喊道:“虎字营留下,其他各营把总以上的军官留下,其他各营马上回营房,不许窥探,否则一律处斩!”
清军俘虏们不知道明军又要做什么,本想出言相问,却又不敢,在明军的大声吆喝下,只好乖乖地往营房走去。
留下的虎字营,乃是赣州绿营中最精锐的一支,共有一千余人,为首的千总是个满人,刚才已经被砍了脑袋。还有二百多个把总和千总,甚至还有三个参将,几十个文案,都被留在了校场中。
田国平看了看台下,伸手将自己早就换上的大明官帽摘了下来。在太阳下,众人看到的竟然是光秃的脑门,还有披下来的半截头发,辫子却不见了踪影。
“啊――”所有清军俘虏都吃惊的大呼出来,谁不知道擅自剪掉辫子,形同造反,是要杀头的。不过此时田国平已经和造反差不多了,不过众人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剪掉辫子,要做明朝的大官,只要把头发重新用包巾包起来,脑门上的光头等头发养长不就行了吗?
“生之发肤,受之父母。诸位想了也都明白,可是清廷逼迫我们,留发不留头,让我们剃发易服,成为他们的奴仆,任他们奴役,你们头上的辫子,就是满人给予的耻辱!难道你们忘记了自己的祖宗了吗?”
俘虏们一听,仿佛田国平的话,还有些道理的,不过留辫子都已经习惯了,而且像他那样剪掉的话,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将来清军再打回来,自己不就得被砍掉脑袋吗?
见到台下的俘虏又默不作声了,早在田国平意料之中,就在田国平准备采取“杀猴儆鸡”策略的时候,一个年级较大的文官颤颤巍巍走上两步。
田国平认识这个文官,乃是绿营中的粮备文书,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官,平时“之乎者也”,满口仁义道德。别人没出来讲话,这老小子却头一个出来,倒要听听他说什么。
此人说道:“自大清高祖皇帝开国以来,全国上下皆是留有辫子,已经几十年了,岂能说剪就剪?剪掉辫子,不伦不类,本官认为那副模样,他日入土,怎能见列祖列宗啊!”
田国平一听,心说这还是一个“铁杆汉奸”啊,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好,祖宗能不能认同,这事咱们还不知道,要不让你亲自下去问问你家祖宗,看看他们认不认你?”说着,田国平一挥手,上去几个明军就将那个文官拽出队列,按倒地上,“咔嚓”一声,就砍掉了他的脑袋。
这时,田国平怒喝道:“你们还有想去问问祖宗的吗?”
明军也围了上去,就等再有人出言反对,就要大开杀戒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俘虏们是终于看清了形势,纷纷表示愿意剃发。接着数百个明军拿着剪刀,排成一列,先从当官的开始剪起,然后是士兵,把他们脑后的辫子,“咔嚓”一声,统统剪掉了。
虎字营结束后,然后是其他的十几个绿营,当然也有死活不剪的,可是不愿意剪辫子的,都被砍掉了脑袋。
在明军进城前,永历和靳统武就商议好,要收编赣州城内的清军,而后为己所用。可是担心收编以后他们再会反水,永历便想出了“剪辫子”的计策,以断降兵的后路。
为了回敬十几年前满清的“留发不留头”,永历把这个叫做:“留辫不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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