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晴天霹雳击在头顶,影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脚下竟是踉跄了一下几乎跌倒。
最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吗?皇帝真的要杀那个女子,她,她就要死了吗?
影觉得心里闷闷的,似乎胸口处堵着一块巨石,压的他透不过气来,再仔细去想竟是疼的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影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喊着,这二十几年来,他过的是心如止水、无欲无求、宁静淡泊的生活,因为作为一名暗守、一个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只有这般才能安然的活下去。
而如今,他的心乱了。
握着手中的圣旨,影手心全都是汗,他七岁开始学武,至今已是十五个年头。以前不论遇到多难学生涩的招式,不论碰上多凶勇难缠的对手,他从未曾害怕过、担忧过、恐慌过,而这次,他是真的心生惧意。
如果皇帝的圣旨一颁,那个女子是不是就死定了?影心里空荡荡的,慌的要命,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个美的如幻如梦的女子一旦死了,会是怎样的情景。她再也不能说话、不能行动、不能笑靥如花了吗?
那该怎么办?如果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会不会空虚致死?
没有片刻的犹豫,影手拿圣旨飘然而去,他脚下生风,几乎将轻功使到了极限,飞也似的向着太子府而去。尽管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他还是嫌自己不够快,他多怕因为片刻的耽误,今生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子。
他是皇家的暗守,直接受命于圭朝的皇帝,皇帝的懿旨他都要毫无疑问的执行。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然记不得旁的,他只想要去将一切告诉太子——那个唯一能救她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她死。
“太子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等了半晌都不见面前的人吱声,影竟沉不住气的开口催促道,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抖。
王释宁抬头无语的看了影一眼,眼神满含怀疑和警告——这个暗守,他对刘楚乔的关心是否过了一点?
影无语禀然,不再做声,他是对刘楚乔太过关心,以至于被太子看出破绽了吗?这太危险了,只有他知道太子有多在乎刘楚乔,为了这个女人太子甚至连亲生弟弟都可以对付,何况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暗守?
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作为暗守必须要内心强大、定力超凡,他们必须无情无义,无念无欲,无惧无求,他们要冷血,眼中只有自己的主人。所以几乎所有的暗守都不曾有过妻子儿女,除了主人,他们连自己都不能拥有。
然,爱情这种东西是多么的神奇而强大啊,影知道自己正走上一条不归路,但他却甘之如饴。
就在影心思百转千回之时,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的内心也是如怒海般呼啸——终于是要走到这步了吗?为何他与刘楚乔之间要如此的坎坷多磨,他不过是想跟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啊,为什么,大家都不肯成全?
皇帝、王释凌;贺相思,他与她之间存在着一个又一个的阻碍,他们都想横插一脚,硬生生的拆散他与刘楚乔。
想着想着,王释宁突然怒火暗起,心中泛起凉凉的戾气,他们不成全又何关系?他们阻碍又怕什么?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只要他想要的,谁人能够夺走?那些横在面前的障碍,他会狠下心来,一一清除。
“影。”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突然冷冷的开口,他的声音中不含一丝的感情,既不见愤怒也不见恐慌,但是这份冷,已足以震慑人心。“李德喜和那几名侍卫现在何处?”
“还在刘府,属下点了他们的穴,将他们藏在后院,没有人发现。”影低语。
“你去趟刘府,将他们全部处理掉,手脚干净些,别惊动其他人,尤其是不能让楚乔知道。”王释宁冷冷的下令,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那个温和优雅的翩翩佳公子模样,影这时似乎才察觉到,眼前的男子是未来的君王,是高高在上、予杀予夺的神。
“是。”影低声应道,既然太子如此下令了,应该就是下了狠心,处理李德喜等人,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
影离开后,太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房间没有电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房间里的人似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时候,奉命前去的影回来复命。“太子,都办妥了,人已处理干净,刘府上下都不知晓。”
“好。”太子猛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过雪亮的光芒,“你陪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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