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灯火酒绿的热闹,画室简直是人世间的一片静思乐土。
已经接近画室,李寻欢聚满内力的耳中已经隐隐听见里面的轻声细语,鼻中也已经嗅到了阵阵花香。只见画室门前有一块‘人间圣地’,对热爱画画或者爱好大自然的人来说却是是人们心目中一片净土。在层层绿叶环绕之中,是一个极为洁净的玉石案几,案几前面,是一个小小的池塘,中间一座奇型假山,被碧波围绕。上面,零零星星的生长着几株花草。碧波中,一群红色鱼儿正畅快的游来游去。池塘边上,几株垂柳迎风摇曳,婆娑而舞。
再向前行进十步,已经踏进了画室,触目所及,在绿叶红花从中,隐隐有身材婀娜的身影在出没。
李寻欢嘴上挂着淡淡的笑,他已经发现了十几个人。这其中几个女孩虽然不是高贵典雅之人,但是却有一种亲近自然的风致。男孩么?虽然其中几个不是很英俊,但是也不至于出去吓死人那种,总的来说,是大众货色。
李寻欢心中一笑,便径直向着这几个人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来到几人面前并面带微笑的朝几人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向着自己的玉石案几。顺便拿出自己的画笔与画纸,然不经意的一瞥,不远处玉石案几之上,一张洁白的宣纸正铺在上面,一名身穿白衣少女正微垂瑧首执笔挥毫作画,从李寻欢这面望过去,却是看不见面貌如何。只是,李寻欢从那乌云般的秀发,刀削般的香肩、纤细只堪一握的腰肢看来,此女就算相貌不佳,也是决计差不了那里去。还有她那从无形之中便散发出来的娴静清雅的风致,却是李寻欢生平所仅见。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飘渺,却又很实在,感觉得到,却看不到,却又明明存在。一瞬间,李寻欢心中只有两个字:风致。对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见不到她的脸庞,但李寻欢已经觉得对她已经不能用‘风情’‘风姿’来形容了,似乎只有‘风致’才能勉强描绘。
一眼之下,李寻欢便已对这低头作画的女子生起了强烈的兴趣!这种感觉,就是连前世今生加起来,也还是第一次!而这一切感觉,竟然是来源于一个背影!李寻欢摇了摇头,这种感觉,竟然连自己也是不肯相信的。
在这少女的身后,站着三个人。三位女子。其中两名女子显得有点军人的气质,从那笔直的站姿中就能品出一些韵味来;另一个倒显得有点像个学生,一身学生装,倒也显得清丽、典雅、朴实、耐看。从气质高贵来说,也就那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美貌女子,可能也许身世有点来头,估计不是官家子女就是富豪家的千金。
在李寻欢出现在小径尽头的那一刹那,两名站姿女子同时转过头来,两双眼睛厉电般向着李寻欢看了过来。
李寻欢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抹怔忡,然后颔首微笑,轻轻走了过去。
这里是画者的天堂,能来到这里的人还是有点画功的。如果没有两把刷子不然谁敢来这里献丑啊!特殊的环境令转头看着李寻欢的两名女子本能的以为李寻欢或许是一位之徒,当然也不排除是自家小姐的追求者。在稍作踌躇之后,便让开了道路。
那作画少女依旧头也不抬,似乎全没发觉到李寻欢的到来。
李寻欢屏息静气,缓缓走近玉石案几,展目向案几上看去。
洁白的宣纸上画已接近完稿。画的却是面前的亭台楼阁,假山池塘都已经栩栩在上,目前,少女正在画那随风舞动的柳枝。但春风舞柳,意境飘渺,作画者最难就是把握画中的意境神韵。那少女似是有所困惑,眉梢微蹙,迟迟不能下笔。
李寻欢仔细看那副画时,见那少女笔法虽然娴熟,却缺少一份灵动之气,画的虽是酷肖实物,却多了几分死板。虽知这世界上人人作画均是如此,但李寻欢还是微微喟叹了一声。难道,以你这样钟灵琉秀的女子也无法画出吗?
李寻欢无意中这一声叹息,却同时惊醒了两名女子。一名作画者,一名观画者。两女同时抬头举目向他看来。
出乎李寻欢意料的是,那名作画的女子看其背影已是天地灵气之所钟,但看到她正面脸庞,却是肤色黝黑,虽然不难看,但却是绝对称不上是美女。只有那对飘逸轻灵但却淡漠的眸子依旧熠熠生辉。
李寻欢目光看到她温润如玉、洁白傲霜的一对纤细柔荑,和露出的雪白如玉的半截粉颈。以李寻欢这个五百多年的老江湖或者老妖孽火眼金睛看来,不由嘴角微微一翘,看来这丫头易容了。
两名女子突然见到李寻欢那种邪笑,身子骨不由一紧,赶紧摆出一种防范的姿态。当看到面前男子根本动,好像很随和的样子,她们两个立即感觉脸火辣辣的,哎!丢人了,以女子之心度君子之月复啦!两人不由想到:呐,现代这个社会,不是什么人都有杀手潜质的!看他像一个剑眉星目、极为英俊的少年公子,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还差不多。
二人不由的放松了身子,那作画白衣女子微微点头,跟他打个招呼,道:“适才听见这位同学叹息之中似是充满惋惜之意,不知何故?”她竟然丝毫不问李寻欢的身份来历,将这一节直接略了过去。当然是唯恐身份揭破之后,那份繁琐的礼数更加的麻烦,倒不如就装作萍水相逢,一会各散西东,省了麻烦。
李寻欢不禁暗赞她聪慧,只是她既然不提,李寻欢当然也乐得不提。见她向自己发问,有如多年老友,丝毫不见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显得甚是落落大方。
李寻欢微笑道:“也没什么用意,只不过见姑娘作画,无论运笔、润墨、章法均已是一代宗师之境,在下着实佩服不已。”
那两名女子眼睛同时亮了起来,那作画白衣女子道:“既然如此,同学为何这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