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仍进行着。只是半道中,紫囚琛被一个不认识的强人给解救了,因此而下落不明。于是这场游戏的主角便成了禹冷一个。
天涯落谷,禹冷徘徊在仙草丛中,郁郁寡欢的样子,闭上眼睛深吸着仙花灵草的芬芳,一股股舒缓的气息沁入心脾,很舒服。百味交错中,禹冷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大哥的木槿花香。
禹冷睁开眼睛,刹那间,自己便置身于一片木槿花海,片片白色的木槿花瓣随风飘舞着,很美很美。落花,禹冷伸手接下了几片,“好美的木槿花。”禹冷喃喃自语起来。
“冷儿,这都是我为你种的。”木槿花丛中,浅瑾身穿着淡金色的衣袍,微笑着朝禹冷慢慢走来,“冷儿,喜欢吗?”
禹冷怔了怔,幽幽地盯着朝自己走来的浅瑾,“大哥?”浅瑾伸出手,示意禹冷把手交给她,禹冷朦朦胧胧地伸出右手,就在快要触碰到浅瑾手掌的那一瞬间,浅瑾的手化成白色木槿花瓣慢慢飘走,从手开始,慢慢蔓延,只剩满天飘零的木槿花瓣。
“冷儿,”浅瑾的声音又盘旋在她的耳朵,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冷儿,魂魔炎的温度好热,我好痛,它在烧我的身体,真的好痛苦!救我!救我!冷儿…”
记忆瞬间回到了禹冷被困在魂魔炎里的时候,大哥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大哥为了救我被焚烧的灰飞烟灭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虽然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却还能如今平静地站在原地。“大哥,我会好好活着的。你放心吧!”
禹冷不忍地看着浅瑾在她面前逐渐消失,难过地转过身。转身之际,所有的一切随即消逝,那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自己也感觉不到。
禹冷深吸了一口气,茫然地挪动着身体,永远都走不出的黑暗,就好像在十八层地域里,却不是体肤之痛,是心倍受着煎熬。四周慢慢浮现淡淡的星点,只是每触及到一颗,便会看见自己记忆中的每一部分。
第一颗星点。“《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禹冷拿起书桌上抄写的唐诗,飘逸洒月兑的字迹显然出自冥宇之手,那时,冥宇和禹冷在九霄云界过得很平静。
“小冷。”冥宇拿过抄写的《将进酒》微微一笑,“小冷,知道哥哥为什么喜欢它么?”
“我知道。”禹冷清咳了一声,将右手贴放在腰间,伸出左手比划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小冷,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价值的。”正因为冥宇的这一句话,禹冷才利用雪矢馥留给她的一些灵力收复了千墓宗。
第二颗星点。禹冷魔气反噬,痛苦地躺在地上,冥宇不顾受伤的危险,抱起禹冷,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小冷,别怕,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也许是那股血脉相连的亲情,禹冷没有失去控制地去伤害冥宇,痛苦地熬过了几夜,终于恢复了正常。
“小冷,哥哥永远会保护你的。”那天过后,冥宇是这样对她说的,心里都是疼惜怜爱。
第三颗星点。“哥哥,如果以后你娶了媳妇还会继续保护我么?”禹冷有一次在月老的镜子里看着那一对对有情人你浓我浓,有些莫名的小难过,于是问了冥宇一些奇怪的问题。那是因为他们从小相依为命,彼此都把彼此当成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小冷,等你有了归宿,哥哥才放心找自己心里未知的那个人。”冥宇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反而郑重其事地看着禹冷,“小冷,除非你不要,我会用命去守护你的。”
“那样会耽误哥哥的幸福的。”禹冷感动地看着冥宇。
“我们是不死不老的,要过日子还有很多呢。保护你是哥哥应该做的,必须做的。”
第四颗星。冥宇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既使他的眼里只有禹冷。那时候的冥宇喜欢上了一个清纯的小仙子,禹冷自然是明了的,虽然冥宇也自己显然对那个小仙子好得多,但禹冷有时候也会有点小生气。
有一次,冥宇带着她去找小仙子的时候,被从天牢里逃出来的妖怪偷袭,妖怪挟持禹冷和小仙子,他对冥宇说,她们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当时,冥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禹冷,几经折腾之下,救下了小仙子,禹冷受了些小伤,小仙子的伤比较严重。然而,冥宇瞥都没瞥小仙子一眼,抱起禹冷直冲天界太上老君那里,生怕会有什么闪失。
经过那一次之后,冥宇和那小仙子在也没有来往过。最后见到小仙子的时候,是晚上,她对禹冷说了这么一句,“在冥宇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是没人能比的。就算是挚爱也比上你这个亲妹妹!”
第五颗星,第六颗…曾经一幕幕与冥宇有关的美好记忆,都展现在禹冷面前。当所有的星光全都落幕之后,所有美好的刹那都停搁在天涯幽径的小竹屋里。冥宇在禹冷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去,一走就是一百年。等了百年,却换来的是生死茫茫,她最爱的哥哥,永远都回不来。
禹冷崩溃地瘫倒在地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滑落,哭累了,泪流干了,却没有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禹冷看着无尽的黑暗,产生了幻觉,她好像看见冥宇正向自己走来,正在微笑,他在说:“小冷,哥哥没有骗你,我回来了。”曾经最深爱,失去后最心痛。
禹冷止不住心痛,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满了口腔,胃里胃酸一泛滥,吐出的是鲜血。黑暗消失了,禹冷静静的躺在小榭冰冷的地板上,昏昏沉沉地睡去。每天日复一日的经历着痛失亲人的痛苦,便这样在痛苦中渡过了整整五百年。
雪矢禹冷!你千万不能倒下啊!那些逝去的是永远不会在回来了,你在活着,只要有一限生机,你可以站起来的。为了逝去的人,你不可以懦弱!对,一切为了逝去的人。
远方的紫囚琛面色淡淡,嘴唇轻启着,“一切为了逝去的人。”
五百年后,天涯落谷突降一红色怪物,落入深潭,溅起高高的水花。禹冷飞向水面,血红的上古麒麟神兽从水中蹿出,变化成人,那头火红的头发,可爱的血棱眼,白女敕的皮肤,久违了,魔域的魔君,上古血麒麟天瑞!
“小天天!”禹冷伸出手模模那头红发,浅浅一笑。
“小冷儿,我来救你了。”天瑞咧嘴一笑,“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几百年六界变了好多,还有一个人,想你都快想疯了。”
“冷…”天瑞话音刚落,一个邪魅的男子便映入禹冷的眼帘,如此绝美魅惑的男子,除了御翎翔还能有谁?“我们走吧。”翎翔伸出手,邪魅地笑着。
禹冷鼻子一酸,扑进翎翔的怀里,“翎翔哥哥,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天瑞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眼里有一丝丝无法察觉落寞,天瑞识趣地离开了。“别逗留太久,晚了就不好了。”
翎翔搂着禹冷冲出封印离开了天涯落谷,翎翔与禹冷站在幻镜之外,幻境有二米左右多高,一米多宽,镶嵌在银色的边框里,彰显诡异。“五百年里发生了很多事,这面镜子名叫幻镜,和六界之外的一个异世界相连。”
“异世界?”禹冷碰了碰镜面,好像水一样丝滑温凉,真是想像不到这镜子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和这里不一样,”翎翔模了模禹冷的头,“冷,你要慢慢习惯那里的生活,秋疾浪在那里也建立了一些组织,那儿,并不是很安全。”
禹冷看着翎翔,欲言又止,翎翔温柔的看着她,两个人越来越近,四唇紧紧地贴在一起。禹冷脖子上的一对白玉月牙坠突然有了反应,翎翔取下禹冷脖子上的其中一个带在脖子上,“冷,你母亲好像接受我了。”
禹冷脸微微红着,“翎翔哥哥,等一切尘埃落定时,我们永远的一起好么?”
“好。”翎翔抱着禹冷,紫眸里满是憧憬却有着一丝失落。
五百年,蹉跎的岁月,一个人的日子也便这么过了,只是伤痕累累的,不是体肤而是心脏,脑海那份残碎的记忆,就像破境不能重圆,越强求,它就离我越近,那些遗留在黑暗里的软弱,不曾被人发觉过,我就停留在那里了,即使累了,憔悴了自己。
禹冷望着那个陌生的世界,靠在翎翔的怀里。身份,预言,种种,累了,乏了,会有我停靠的港湾么?御翎翔,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那里的位置,只为你而留。
圣,那是一所贵族学校。禹冷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这儿的一切都充满着艺术气息,可是在这儿待久了,便会感受到浓郁的异界气息。“圣是一些异界人士的掩饰地。”翎翔微微一笑,“对这里很好奇吧?”
禹冷眼神愈加深邃,忧忧地环顾这所学校,翎翔从揽过她,理理禹冷的发丝,“我懂你…”禹冷眼光柔柔地落在翎翔身上。和翎翔生活了三年,禹冷无时无刻都能感觉自己活着的价值。也许,是因为他带给了她那份遗失的安全感。
清冷夜,禹冷徘徊在小花园里,湛蓝的双眸,时不时流露着忧郁,也许那已成了一种习惯吧。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将自己裹住,“很想这样,一直抱着你不放开。”翎翔将禹冷面朝自己,护进自己怀中。
禹冷抱住翎翔的腰,三年来,这家伙难得煽煽情,“翎翔哥哥,你今天不正常噢!”
“哪不正常了!”翎翔莫名其妙地放开禹冷,踱步进了浴室,离开之时,紫色的眼里滑过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幸好避开了那双蓝眸。
禹冷被这莫名其妙,整得气鼓鼓的。“雪矢禹冷!进来给我捶捶背!”浴室中,传来翎翔舒适的喊声。
禹冷一阵郁闷,甩掉脚上的拖鞋,光着脚丫,跑进浴室。雾气缭绕的浴室,朦朦胧胧中,看见妖魅的人正享受的躺在水里。“翎翔哥哥,你就…唔…唔…”话未完,翎翔从水中站了起来,揽过禹冷就亲了上去,娇小的禹冷便这么被拽进了水中。禹冷挣月兑着,身上的衣服被翎翔都撕破了。见禹冷不安分,翎翔一扯,将禹冷扒了个精光,禹冷反抗着被翎翔这么模来模去。
松开禹冷,翎翔一阵燥热,禹冷那双蓝眸紧盯着翎翔,脸上泛着红红的晕,“翎翔哥哥!你想要了我么!”
翎翔抱住这胆大的小丫头,轻声笑着,“再等几年,我就要了你!”手抚模着禹冷光滑的后背。陪我睡一晚吧!”说着将禹冷从水中抱起,走进卧室。翎翔用毛巾将禹冷身上的水擦干,用浴袍将她裹了裹,抱着她钻进了被窝里。禹冷很快便睡着了,翎翔亲吻着沉睡的禹冷,心里着实难受。
“也许我应该离开你…雪矢禹冷,我爱你…只是,我不得不离开你,当我再一次回来的时候,你便会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了…那时候,我才能将你保护的好好的…”
迷迷糊糊中,禹冷看见翎翔的背影缓缓离开.房间,心中有说不出的心酸,想叫住他,可喉咙好似被封住了一般,喊不出一点声音。两行滚烫的泪珠划过脸颊,禹冷下意识地伸手模模自己的脸,湿的,又模模身边的人,没了…
御翎翔,你又走了,我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