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到来给海棠的生活带来了欢乐,时光流逝,儿子转眼间也有十五岁,将近一米七的个头,只是稚女敕的脸上依然是一脸的童真,她带着儿子在李宁专卖店添了一身衣服,然后从超市买了些零食给儿子做功课时吃,尽管她不是很会做饭菜,但还是在下班之后精心为儿子做了些炖汤之类。
出乎她的预料,儿子竟然和黄国舅也有话讲,他们竟然还一起下起了象棋,可能儿子也看出了黄国舅是真心对他好吧,海棠没有和儿子过多说明黄国舅这个人,只是要儿子叫他黄伯伯。儿子不爱多讲,性格内向,原来海棠去学校看他都是把要说的话写好信交给他,因为课间的十五分钟是没有办法说太多话的,儿子也会用书信来回复海棠,信中最让海棠激动得落泪的一句话就是:“妈妈,儿子会成为你的骄傲的!”落款是:“您最心爱的儿子。”海棠下班后,黄国舅也会带着他们母子一起在餐馆用餐,晚上还会特意带霄夜回来吃。
海棠的心总算是轻松下来,和黄国舅的争吵也少了起来,怕儿子看到不好。转眼一个寒假过去了,儿子也要回去上学了。海棠的心有些失落的感觉,也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儿子祝福。
她在美容院认识了一位朱姐,是她手上的客人,朱姐也是离异的女人,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看得出年轻时是位美人。两人自然聊的来。朱姐不懂电脑打字,便邀请海棠去她家玩,顺便教她上网。朱姐虽说不懂电脑操作,但是却在玩股票,海棠看着她对着那红红绿绿的股市行情说的有板有眼,便问她炒股会不会亏的一分钱都没有,她说不会,海棠又问八千块钱能不能炒,她说可以,海棠便和朱姐一起去股市开了帐户。
股市的一切对于海棠来说都很新鲜,她总算知道了什么是资本市场,随便看一下别人帐户上的数字,少的几万,多的几百万,这还只是大厅的帐户,据朱姐讲资金大的都在楼上大户室。海棠那点钱,说来会让人笑话,她想反正也只是拿八千进去,炒着长下见识的,那时的股市行情真的是好,八千块钱不出二十天变成了一万,海棠有些兴奋了,便没去上班了,尽管知道股市有风险,她还是追加了三万块钱进去,不到半年,便变成了六万多。可惜好景不长,遇上股市大跌,来的快也去的快,说到底她也不算亏,只是浪费了一年的时间,没赚到钱而已。
海棠炒股没赚到钱后,总想着重新找份事情做,正好碰上好友桃子从汕头回来,约着见面,两人便一起去看望了盲人明医生。桃子算是海棠最知心的姐妹,几年不见,依旧小鸟依人,青春靓丽,一点也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桃子几年前在海棠的店子认识一个男友后,便和他一起闯荡江湖,涉足商场,算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了,现在也是事业有成,有房有车,今天她抢着做东。
自从与海棠合作的盲人按摩店转让后,明医生便又在家里摆上了五张按摩床,只不过生意有些淡,明医生和海棠算是知心人了,认识那么多年,也是无所不谈,看到海棠无所事事,便邀请她到店里上班,给她一半的提成,并说,如果你以后有更好的发展,我也不会拦你,你去就是。
海棠知道明医生这是在帮她,便答应去上班,她也知道,凭自己的手法,还是能做到些客人的。
黄国舅好像没有原来那样在意海棠了,将近五年了,他不但没有离婚,工地上的钱也没拿回来,甚至连交房租的钱也拿不出来了。海棠和他提出分手,他也没有像原来那样不同意,只是说他没钱也是暂时的。海棠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一个女人,是没有几个五年能再耗下去的。
她又准备搬家了,和黄国舅在一起也搬过两次家,那是为了摆月兑他,但是最终由于他不肯将他的衣服拿走而没分开。这次,海棠又把他的衣服用几个袋子整理好了,让他先把衣服拿走,这里的欠下的房租不用他管,她会去给房东的。
黄国舅这次也没太多的争吵,打了电话叫公司的朋友帮他把衣服拿走了,走的时候他特意带走了他泡的两坛药酒。海棠关上了门,眼泪此时夺眶而出,她知道,这段孽缘终究结束了,也许,这是她前世欠了他的,这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
她就这样坐在那,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她的思绪有些茫然,她这大半辈子,相处在一起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伤她心的,这就是命,她像一叶浮萍,风吹雨淋,今天又不知道该漂到哪里。
忽然间记起前些日子在网上搜索到的一个人,那是四川地震的时候,网上有些关于地震专家的言论,说地震专家的预测还不如一只蛤蟆,竟让她联想起了司哲静也是学地质的,他那么优秀,该不是地震专家了吧,她便在百度输入了司哲静三个字,她还真搜出了这么一个人,是A市理工大学的党支部书记,上面清楚地写着办公室电话。
她当时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经历了这么些年,居然能在网上找到他了。她没有指望能与他重温旧好,只是想,他现在混得这么好了,经济上肯定宽裕,说不定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能帮她一把呢,毕竟,那些曾有过的情意绵绵的肌肤之亲不是金钱可以来衡量的。海棠把这个消息告诉明医生的时候,明医生也支持她打一个电话,说如果换作他是那哲静,也会资助一下的。
她拔通了长途电话,电话那头真的有人接了:“喂,请问是司哲静教授在吗?”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对方回答不在,出差了,还问她是哪里人,她作了回答,说是学生家长,并把联系电话留下,拜托他转交给他,特意留下了她的名字。对方回答他会转交的,不过司教授回不回电话可不敢保证。
接下来的几天,海棠的心总是记挂着这个电话,如果他不是哲静,当然不会回电话,如果是,也不一定回电话,这十几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说不一定早不记得海棠是谁了。
那天,海棠的手机响了,是上次她打过的那个办公室电话,她的心里一阵紧张,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是海棠吗?”“是,我是,你是不是楚材大学的司哲静呀?”海棠怯怯地问道,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