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楚材大学的司哲静能给你回电话来吗?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呀?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呀?”是他,真的是他,海棠听得出那声音是那么的遥远而熟悉,明显地感觉到他那讨喜牙说话有些跑风的味道。她笑了,这一笑,便没有开先那么紧张了,她告诉他是在百度搜索到的,还说自己离婚了,有一个儿子上高一了。说现在听到别人叫他司教授是不是特自豪的,也没有其他的事,就是想证实下是不是他。哲静告诉她当了十多年教授了,也习惯了,工作很忙,出差也是飞来飞去的,他有老婆了,是北方人,女儿也有八岁了,他有空再给她打电话来。
海棠挂断电话后,半天还没回过神来,她真不敢相信这事就那么巧,当年的白马王子就这么联系上了,她迫不急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正在做陶艺的明医生。明医生毕业于北京美院,虽说眼睛看不到了,但是一直没有丢开他酷爱的艺术——陶艺。按摩之余,他会去到很远的乡下运回一些泥坯,模索着做出了一件件心爱的作品,然后再送到乡下的窑里去烧制成形,还计划着举办一个个人陶展呢。听到海棠开心的笑声,明医生也乐了,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的心却是明朗的,那种顽强的生活态度,始终在鼓舞着海棠走出困境。
她又点燃了一根烟,她一直坐在那没有动,眼泪也似乎流干了,现在这个伤心绝望的时候,她想起了司哲静,那个曾在信上说过要带她云游四海的男人,她不指望与他重温旧梦,只是想在这生活困苦之际,他若能念上旧情,伸出援手就好了。
也许此时,她把这个曾经爱过的恋人当成了救命稻草,她那么地相信他有能力帮到她。她犹豫着拔通了电话,当听到他喂了一声的时候,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是哲静吗?我是海棠。”“我是呀,你好,有什么事吗?”对方的语言不咸不淡,海棠明显感觉到她不受欢迎,但想到此时的困境,她还是艰难地说:“你能帮下我吗,借我些钱,我没地方住了,与这个男人分手了,我要重新租房子住,股票也亏的惨,要不也不会这样的。”她不管他是不是乐意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回话了:“怎么会这样呢,我现在手上也没有什么现金呀,你怎么不努力呢,我也是有家的人呀,本来你给我打电话我还觉得很浪漫呢,没想到你会这样,我们当年的事情也是年轻不懂事,再说十几年过去了,要不我过些天再给你电话。”“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的,我真的很困难。”海棠仍厚颜无耻地求着他,她大声地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向他倾诉出来。“就这样吧,我过些天再给你电话,老话常说,救急不救穷呀,我还在上班呢。”他仓促地、冷冷地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海棠,泪流满面,这些年来,这个让他想想就骄傲的男人却如此的薄情,这就是她曾经不顾一切奔赴的爱情。想想多么的幼稚、荒诞,就连今天的这一次电话,也是自取其辱,她的心凉到了冰点,她只不过是那男人用过的抹布女,他当年的激情只不过是一种动物的本能。
海棠是哭着在沙发上睡着的,当她醒来,天色已暗,她只觉得嘴唇好干,嗓子好痛,可能是有些着凉了,尽管她想就这样睡死过去,但似乎自己的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上有老,下有小,她不能这样不尽孝道,不负责任。她起身烧了些开水,泡了一杯茶,再次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明医生请假,说这三天要搬家,明医生电话告诉他可以,他的妈妈因为摔倒进了医院,正在抢救,这几天正好不开门。
想想明医生也是够苦的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学成之后眼睛却看不到了,他父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英年早逝,现在就妈妈无比疼爱她,又进了医院,真是够惨的,海棠安慰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做了一点简单的食物,想想不要饿坏了身子,吃过后,便做搬家的准备,她可不想等着黄国舅发酒疯的时候到这来砸门。
她先给好友佳佳打了个电话,佳佳也是单身女人,老公车祸死了几年了,自己辛苦地拉扯着两个孩子。和她说了一下与黄国舅分手的事,说明天上午要她陪着去找房子,佳佳乐意地答应了,还安慰了她几句,说房租钱不够的话她先垫着,还说早就应该分手了,这种没有结局的事还是早分的好。
她又给燕子打了个电话,问她明后天能不能抽出些时间,帮她看下东西,要搬家了,怕一个人忙不过来,燕子爽快地答应了。燕子这么些年来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尽管当初介绍了一个小偷给海棠做朋友,但她也没怪她,她没有害海棠的心,也是对那人不了解。燕子也是红颜薄命,生活很苦,老公没有生活来源,全靠她开着一个小“鸡”店赚点钱养家,还时不时会被派出所罚款五千一万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中的一个还患有脑瘫。
把一切安排妥后,海棠下楼买了一包烟,她很少买烟抽,但是今夜,肯定整理东西要忙到很晚,没有烟是坚持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