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
窦武在堂中正襟危坐,尚书令尹勋、前司隶李膺、太仆杜密、宗政刘猛等而为下座。窦武将众人召集起来,商议整军镇压公孙举、李坚叛乱之事,又打点皇帝登基大典。诸事吩咐完毕,窦武道:“诸位当积极准备,择日当灭阉党!”原来窦武早与众人商议过此事,只待时机成熟,今日,从太后那边回来,窦武就召集众人商议此事。
正商议间,陈藩到。众人起身迎接,一番寒暄后,陈藩入座。窦武斟上酒,道:“恭喜太傅!”陈藩皱眉道:“恭喜什么?!从太尉变成太傅,实在是没了权利!太后这一招实在够狠。”窦武摆摆手道:“仲举过虑了,太后让我做上大将军,而让你做上太傅,表面上一抬一降,其实另有深意。其一,我统领禁卫军,自然要保护到皇上与太后;其二,仲举与圣上更加接近,要让圣上免遭曹节蛊惑,实在是用意深远哪。我女儿总还是相信我这个做父亲的。”
陈藩舒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大将军深思熟虑,我不如啊。今天我来,见诸位都在,想必都是为了那事吧。”
窦武道:“仲举宽心,这里都是我多年的亲信,军备已经准备妥当,登基大典那天,我们杀曹节个措手不及,一并收监,斩立决!”
陈藩良久不语,然后缓缓道:“此事我已略知一二,只是担心一事。”
“何事?”
“曹腾!”
“曹腾?他有什么可怕?”
“他子曹嵩领军在外,我想不能将此事办得太过张扬,如果惊动了曹腾,将会引起大乱。你也知道这老家伙多有功绩,一生没做过分外之事,先帝甚是宠幸,如今功高年老,颐养天年,没有特别的理由动他不得。”
窦武恨恨道:“这老匹夫,得先夺他儿子兵权!”
陈藩道:“不可!这样便打草惊蛇。虽然曹节王甫这几年表面上很安分,但宫中曾传出先帝将太平青领书交给他们保管。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太平青领功,不能保证这两个阉党没有偷偷修习,如果已经习得妖术,不知功力如何。唯今之计,应在黄门不备的情况下,暗自调兵,打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太后也不好说什么!”
窦武听了大喜,道:“仲举说的是!先斩后奏,不杀曹腾,他儿子也不好轻易动兵!”
众人齐声附和。
陈藩嘿然道:“我已让天官刘瑜草拟上书太后,曰天道不明,星相不吉,有奸人在旁,等太后看到奏章时,便是我们起兵之时!诸位,就在这几日,大家随时做好准备,听大将军调遣。”
梁冀二话不说,刹那全身赤红,手上铁斧被灼得冒起白雾,牢内骤热。铁斧融化成铁水,梁冀将一团铁水在双手间揉捏,一抖,变成千丝万缕,他双掌轮一个圈,千万根铁丝向曹节刺去。曹节不慌不忙,清啸一声,宫崇只见铁针飞到曹节身前一米处,突然乱转起来,笔直的铁针,顿时变得歪扭起来,互相缠绕。宫崇大惊,道:“太平青领功!”梁冀也惊异万分,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邪功?”
曹节阴阴笑着,身体缓缓离地,他大喝一声,身体毛孔中喷出如雾绿气,就如同当日在泰山之顶桓帝的功夫一样,但宫崇感觉今日曹节施展出来,更是淋漓,更是夹杂了一股极阴之气。宫崇心里恐怖,忙远远躲开。
梁冀见眼前的空间竟然扭曲,不敢轻举妄动,运功等待时机。
曹节双眼发绿,眼前的铁针顿时汽化,无影无踪。扭曲的空间里,浮起无数细小的尘埃,曹节嘿嘿一笑道:“你躲得过吗?”
尘埃无声无息,在空间中沉浮。梁冀突然身体一振,然后全身狂震,宫崇仔细一看,见他身上出现细小的斑点,原来是曹节用尘埃攻击,打在梁冀身上竟然“砰砰”作响,他硕大的身躯不住颤动,身上被尘埃打过的地方,渗出血来。梁冀大喝,身前冒起屡屡白烟。曹节抿嘴笑道:“不错嘛,早就听说梁冀大将军身负神功,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从那个神秘的甘露火王那里学来的吧。”梁冀没想到仅仅是一些尘埃,自己就像被千针扎过,尘埃攻击的速度之快,实在是肉眼无法看清,更别说在这方寸之地躲避了。
曹节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可不会因为你在这里关了二十年,功力体力衰弱,而对你手下留情的!我不是正人君子。吼吼吼……我可是大阉人,天下权利最大的大阉人,连堂堂大将军都要被我玩于鼓掌之间!大将军,你太没意思了,下面就解决你了吧!”
“唬——”梁冀只见无数绿气射来,想躲,却迈不开脚步,原来自己不知觉中已经陷入扭曲的空间内,身体竟然不听自己使唤,绿气射入他的经脉要处,“嗤嗤”作响,身上要脉都被绿气刺出小洞,但绿气扩散,他只觉全身经脉抽搐不已,疼痛难当,被绿气刺穿的小洞渐渐扩大,腐蚀周边的筋骨。梁冀又惊又怕,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双膝支持不住,扑通跪倒在地。
曹节笑道:“大将军,我送你些小礼物,你也不必这么客气啊,我怎么担当得起呢?好了,给你保个全尸吧,我太仁慈了,哼哼。”
他隔空卷来墙壁上的火杖,火杖前端被削尖了,他双眼一闪,几十根火杖瞬间插入梁冀的上身,梁冀经脉被断,已成废人,又如何抵挡这些火杖。火杖穿身而过,钉在他身后的石壁上。梁冀惨喝一声,倒地而亡。
宫崇早吓得面无人色,见如此威猛的一代大将军,竟然这样手无缚鸡般被这个瘦小的宦官轻松杀死,心里生起逃月兑之念。
曹节落地,呼呼喘气,显然也耗费了不少力气。他对着梁冀尸身道:“以我实力,坐上皇帝宝座也未为不可。怎奈我已净身。……听着,小子,要想不死,就跟着我,我保你荣华富贵!”
后面那句是对宫崇说的,宫崇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曹节走到他面前,笑道:“现在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潜入大将军府,监听他们的阴谋,一有消息,立即传来告诉我,如果迟缓或者骗我,我当即杀死刘宏,不久天下人都会知道是一个叫宫崇的人所杀,你将无容身之处。我知道你有奇功,也是于吉老儿的徒弟,你办得到的,做与不做,就在你一念之间。听我的,荣华富贵、权利女人,应有尽有。不听我的,嘿嘿。”
宫崇被他威逼,心里又想曹节在宫中有权有势,武功也如此出神入化,也算自己的师兄了,自己又觉得这么好的便宜等于是捡来的,想到能权倾一时,心里就痒痒,当即恭恭敬敬跪下给曹节磕起头来:“俺这条命,就是公公的了!”
曹节满意地点点头,道:“今后你就是我的影子。对外我不能显露武功,否则会有麻烦,你就做好保护我的工作。过几年,等我铲灭了窦武陈藩,就正式把你提出来。你的名字就叫……张让!”
“张让?张让!我叫张让!”宫崇喃喃道。
曹节道:“对,天下都要让于你我二人!今后你就以宦官的身份在宫内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