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与孩子不见已经有一年半了。回想过去,其实我与孩子的生活曲线没有过什么交集,我从来都不了解孩子的心路历程,孩子也从未过问我的生活状态。我们就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只是远远地相望,偶尔会有擦肩而过,只是象征性的报以微笑。我若说孩子是我的爱人,很多人会不相信,因为我不曾为我所理解的爱情付出过什么,我从未编造过什么理由只为见孩子一面,我也没有买过什么礼物去博红颜一笑,我更没有说过什么像样的话跟孩子聊聊天。要说做过什么,我能想到的只有零落的文字汇聚成的几篇文章,记得孩子还曾留言说挺喜欢我写的东西。人们常说:喜欢一个人就要时刻去关心她照顾她。可以说这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了,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竟然没有做到过。要说关心,可能我真的曾经关心过她,不然怎么会有关注某地天气的习惯,若真不曾关心过她,又哪儿来的那么多仅凭一句状态而生的胡思乱想,若真不曾关心过她,又怎么会注意到那个勃颈上挂着的戒指。朋友说你的关心不能称作为关心,对方根本看不见模不着,更无从知晓你的关心。在外人看来,你好像始终只是一个看客罢了,让人觉得你始终是置身事外。朋友的话很在理,人们作出判断的第一动因就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轻易相信凭空的几句话,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人们眼里看来是极不实际的。朋友跟我说过很多次,爱一个人就要让对方知道,可我始终没有改变过,总觉的她若不爱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不是她要找的那个爱人。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了学校,我们都如盼望的那样不再是懵懂少年了,我们也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骄傲轻狂了,也就不会再轻易的说爱或者不爱了。长大了,爱情就不会像以前那么简单,随着自己心的方向走就不会有错,那时的我们都太过单纯,单纯地以为只要有爱情葡萄藤上都会开出百合花。长大了,爱情就与担当相连,从不顾及后果的轻狂不再适合我们,我们变成了生活中的一员,这种生活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浪漫,每天一睁眼就面对着房租水电,柴米油盐,有形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们物质基础才是我们生存下去的第一要素,至于爱情那些奢侈品早已与我们远离。于是曾经幻想过的美妙爱情被实际的搭伙过日子所取代。有人会反驳我,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没有爱情两个人不可能生活在一起。我要说的是,过日子的平淡担当总会使两个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磨合在一起,等有一天终于想到自己的生活里还缺少爱情这个元素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身边的另一半早已成为身体不可缺少的部分,两个人早已超越爱情的范畴,进阶为亲人了。我相信无数人都曾幻想过传奇的爱情终有一天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并且倔强的以为没有爱情自己就要孤老一生,事实是,无数家庭都是混搭在一起过日子的组合,所谓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出现在小说里的一世浮华。没有爱情的婚姻就真的是不幸的吗?不是的,不幸的婚姻源于不幸的人,幸福的婚姻需要精心的经营。婚姻其实就像是养花,本来是生长与山花烂漫处的两株花草,现在移植到同一个花盆里了,离开了厚实的土壤与亲密的伙伴,每天都是两人四目相对,若是不浇水施肥沐浴阳光,两个人都会枯萎。
回到家后,我抽空去看了一次爱丽丝,爱丽丝的儿子都长那么大了,还会喊“舅舅”了。时光过得真快,高中时代青春靓丽的爱丽丝还未从我的脑海里变得影像模糊,眼前的小男孩都会喊“舅舅”了。看来我真的是老古董了,放在博物馆里都能作为那个年代的历史见证了。这些年大家都有所改变,有人结了婚有了孩子,有人开了公司当上老板,有人考上了研究生,有人考上公务员,都随着正常人的生活轨迹满心欢喜的活着,看着大家幸福的生存状态,我都替他们高兴。
毕业后,我去北京玩了两个月,其间找了份工作,觉着自己并不适合那种朝九晚五的生活,自己一个人自由惯了,不希望有什么东西来约束自己。每天上班,公交车站地铁都是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即使是一个公司的人每天相见也不见得打个招呼,更不要说那些坐在地铁里面面相对的路人了,个个是面若冰霜目光迷茫。下了班就更不要提了,写字楼里灯光全部熄灭,闹市区灯红酒绿,居民区和谐安详,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只见车水马龙中满载着寂寞与孤独,街边落寞的路灯一个接一个从身边划过,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不幸,偌大的繁华都市竟没有什么是与自己相关的,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辞职离开了那里。谁也不会想到,在这里竟然也会与孩子擦肩而过。这是一次毫无预兆的生命交错,若是知道孩子也在这里,也许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北京西站,无论白天黑夜,这里总是最热闹的地方,火车千列,总有永远也带不走的人群,一拨人或欢喜或悲伤的走进检票口,一拨人满怀兴奋与喜悦冲出出站口,人来人往中竟记不起有几个似曾相识。
就像那些年的歌声里唱的一样,度过七月的无奈,如今的我们各自在人海流浪,我不解你的心事,你也不懂我的暗语。偶然间打开自己的QQ空间,看见玫瑰花园的一片荒芜,不禁感慨万千,记得当初种植玫瑰花就是因为心中所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忘记了这片土地,竟然早已荒芜,此刻我的脑海里思绪万千,提笔写出一页文字:
“你的玫瑰花园早已经荒芜了
连青鸟也一去不复返了
几只麻雀悠闲地嬉戏吵嘴
仿佛忘记阳光下的岁月流转
河边磨坊的水车依旧吱呀旋转
却早已忘记当日流水的欢乐
磨坊里有位少年
他的瞳孔忧郁而深邃
乌黑的头发遮住额头
他的歌喉美丽而动听
顽皮的金丝雀也不敢卖弄歌声了
他每天都在吟唱一首关于玫瑰园的歌
“5201314朵玫瑰
5201314缕芳魂
5201314度真心
什么时候才能培育出这许多玫瑰
我要带上他们送给我的爱人
你说我们的缘分只能葬在友情的坟墓
爱情的殿堂你永远也登不上
等到那一天
我要带上所有的玫瑰见你
我在坟墓里边
你在殿堂那里
告诉你我已经把墓室的门关上
从此我再也看不到坟墓里的世界
也见不到殿堂里透过的阳光”
如泣如诉的歌声流向远方
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
也没有人知道这首歌为谁传唱
“我们的缘分只能葬在友情的坟墓
爱情的殿堂你永远也登不上”
你的玫瑰花园虽然已经荒芜了
可是桔梗却长势很旺
过了那个可以数星星的年纪
女巫的魔法也变不出苹果
磨坊边的小河依然静静流淌
只是那天再也听不见歌声”
徐志摩先生曾经说过:“如果曾经有一个人为了你而等待,不管是三年还是三个月,请不要那样轻率地选择拒绝。这世间的缘分并不像空气那样廉价,再平凡不过的相遇与相识,亦是前世的修行在今生的回报。在亲情以外,没有谁人能够轻易而又不求回报地为一个人付出一段寂寞的等待。即使没有欣喜的结果,也一度温暖过冷若冰霜的心灵。”喜欢徐志摩说过的这段话,每次读这段话的时候都无法控制内心的波动,多么简单的几句话,却道出了无数人悲惨的遭遇,若是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是如此的细腻,也许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
在家的日子总是安闲自在的,读一些无关风月的书,写一些似是与思念相关的文字。安静时,大脑变得反应异常敏捷,没有所思,必然下笔成文,那天读到“还君明珠伤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突然间脑海里就有了个奇怪的想法,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难道那个时间就是最好的吗,即使是相逢未嫁时又怎么样,说不定除了遗憾还是遗憾。若是相逢,就在那一刻,不早也不晚,时间刚刚好,此时你愿嫁,我也愿娶,那幸福美满的概率是不是会更高些呢?想到这里提笔在本子上写起来: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古往今来,有多少遗憾留痕青史,得遇佳人却不能一亲芳泽,人们总是陷于道德羁绊编织的牢笼里而无法自拔,于是将这种无奈绣成美丽的诗篇留在这浩渺的文化长河里。于是便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地位,但却有一颗赤诚之心的痴男怨女为相同的遭遇发千古悲叹,有此无奈未尝不是好事!
恨不相逢未嫁时未必就不是好事,真正的爱情是纯净美好的,容不得半点虚伪,初见时的美好自不必说,这时的我们彼此互不了解,只是最初莫名的气息让彼此相遇,我们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对方最美的东西,容貌,气质,学识,无一不让人心动不已。既知对方已婚,那么彼此的交往会不自觉的仅限于朋友这一层面,而不会成为谁的红颜知己。那么我们就可以不必花很多时间在处理交往中的琐事上,经历一段时间的各自忙碌,两人再次相见,依然保留着初见时的美好。因为是朋友,所以不必为了宽容而宽容,为了客气而客气,对方的缺点也不再是缺点,而是平淡生活中的一点调料,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任意变幻它的味道颜色。
若相逢未嫁时又会是怎样呢,相逢是美好的而有短暂的,体会了短暂的美好便是不免俗套的相识,无非是客观层面上的社会代号之类的信息而已,有缘成为知己,无缘成为陌路。交往之始,我们惊叹于对方学识的渊博,性情的随和,容貌的出众,感动于对方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当走过这一历程最热烈的一段时,生活中的平淡便占领了我们的整个生活领域,时间久了彼此的缺点暴露无遗,本来很小的缺点在平淡生活中无限放大,直至彼此变得冷漠,为了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冷战之后便是相离,也许彼此还深爱着对方,可是为生活中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牵扯而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最终成为陌路之人。其实经历过这一过程的人是幸福的。至少彼此拥有过,曾经为了深爱的人哭过笑过伤过累过,这已经是人生中一笔宝贵的财富了。
而有些人则要凄惨得多,一心一意的爱慕多年,小心翼翼的珍藏这份感情。这样的孩子都是脆弱的,他不说不代表不想说,而是怕受到伤害。等到有一天终于鼓足勇气对心爱的人说“我喜欢你”,但得到的只是冰冷的拒绝。自己多年的日思夜想牵肠挂肚只是一个泡影,瞬间消失了。多年的执着只是一个个孤独的夜晚。试想还有比这更残酷的吗?等待,漫长的等待之后,等到的只是一张喜柬。若是相逢已嫁时,也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上演了。若是相逢已嫁时,就不会有默默地思念了;若是相逢已嫁时,就不会有天真的幻想了;若是相逢已嫁时,就不会有愚蠢的等待了。
曾经以为只要等,不管十年,二十年,抑或是更久,只要等的足够耐心,就能等到回心转意的那一天。殊不知自己只是人家生命里的匆匆过客而已,也许人家连你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所以不要用等待诠释对爱情的坚守。
恨不相逢未嫁时,历经千年风霜已变的模糊不清了,恰逢相逢君已嫁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