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和地獄 《天堂和地獄》 逼过了界限?」

作者 : 詩憶

刚过了八点,打开客厅那扇直到天花板的落地窗,阳光不留情的照进昏暗的室内,占据并驱赶每一吋阴影,院子里只听见秋蝉吱吱地噪叫著,外头一点风都没有,此起彼落的只有蟲鸣,映著早晨炽热的太阳和蓝色的天空。

这是九月秋老虎发威的时刻,一切的一切,依旧跟所有的人走过的廿几个年头一样。

对,洛云跟自己说:没有改变,什麽都没有改变。

星期天的早上,她从表姊那儿回到家里,一打开门,就见到几个男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稳固的居家环境似乎被破坏了,这些有点陌生的男人纷纷躁动起来,他们邋遢宿醉的外表非常可笑,看来就算有些神智不清,却能从她脸上瞧出一丝风雨欲来的态势。

「你们还窝在这里啊?」

曾翼衡从楼上走了下来,头髮还有些潮湿,好像早晨刚沐浴过的样子:「昨晚上我们都喝醉了,没办法开车,所以留他们在家里休息。」

林澄奇一脸税眼惺忪地说:「对不起啊,洛云,我们昨晚喝得太尽兴,忘了时间。」

江远志也说:「是啊,我们一会儿就要走了。」

曾翼衡看著妻子,不觉问道:「妳昨晚一夜没回来,是睡在妳表姊家?」

洛云不置可否的样子,只有「嗯」了声。

这种诡异的气氛,使得林澄奇与江远志立即感受到了,他们觉得曾翼衡在生闷气,但却无法明白崮中原因。

曾翼衡拉著两个好哥们,很快地说道:「学长,我送澄奇去火车站搭车。」

「好。」

江远志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古怪,要说是两人不合,似乎还没到那种地步,或者说是曾翼衡惧内,看情形又不太像,总之这对夫妻之间瀰漫著一股暗流,让他觉得这两人之间大有文章。

他和曾翼衡及林澄奇道别之後,自己一个人开著车,从中坜交流道转往西滨快速道路,一路朝向新竹前进。过了几分钟,奔驰在快速道路上,冷气凉凉的风吹著车内,江远志记不起来昨晚曾翼衡说过些什麽,只想著:他的妻子实在长得好看。

可是,娶了个漂亮女人又如何?

再美丽的女人,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惹人厌的管家婆,他从不想要自己的命运操控在另一个枕边伴侣的手上;说到底,「命运」是一种难以抗拒的生命既定历程,男人只需要寻求生活的必需品,然後过著最单纯的生活,女人不过就是此生来来去去的调剂品,所以一个男人可以没有女人,只要有著等同於恋人的对手兼朋友就足够了。

但他发觉自己还是无法忽视曾翼衡的老婆。

星期一的早上,江远志溜出办公室,他原想出去哈根菸,後来望见隔壁栋的大楼,记起总务室就在楼下,难抑地,他信步踱到总务室的门口,一眼就瞧见胡洛云坐在里面,而在此同时,她也发现了那个在门口偷窥她的男人。

她微笑著走了过来,问道:「江经哩,你来拿文具吗?」

他则有些不知所措:「呃……是啊。」

靠近她,江远志发现自己的呼吸因紧张而有些困难,他不禁在心中骂著自己的无用,现在,那人就近在眼前了,而自己,竟然没用的紧张起来。

洛云继续道:「看你缺什麽,我来拿给你吧。」

江远志见她走进了隔邻一间摆放了许多纸箱的小储藏室,那双腿走路的样子摇曳生姿,他盯著她款摆的臀部,几乎失神。

「经理呀,你想要什麽?」

他差点失神地月兑口而出:「妳。」然後很快地说道:「就几个透明文件夹吧。」

她艰难地在纸箱之间寻找著,然後失望地说:「文件夹放在这层纸箱的最上面,我抅不到。」

江远志道:「那我帮妳搬下来吧。」他一伸手,就模到了那个装有文件夹的纸箱,然後把它稳稳地放在地板上。

洛云娇笑著说:「谢谢经理。」她蹲在纸箱前面,模索著用刀片割开封住纸箱的胶带。

就在这个公司的小储藏室里,江远志突然觉得呼吸急促起来,不是因为闷热,而是因为这个蹲在面前的女人;他低著头看著矮小的她,意外却瞥见那套装内若隐若现的,他有些发傻了,惊觉到自己的失态,然後藉故离开去。

他告诉自己:胡洛云是曾翼衡的妻子,毕业後到公司担任总务助理,不隶属於他的单位,而且她的身体隶属於他的好友,不管她有多麽吸引人,也不管他现在身边没有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再怎麽想要,也不能下手。

会和洛云再次有所接触,是过了几天,在一次公司例行会议中,他毫不留情地在议程中质疑企划部的工作能力,一向他是中规中矩的一级主管,无法接受下属和其他部门同仁过於含混的工作态度;那天下午李科长临时请假,洛云首度来参加主管级会议,其实她也算是个认真的女孩,但就是常常爱四处找企划部的男同事串门子,手边总务室的资料又乱七八糟,导致企划部对起帐来错误连连,连他都没办法隐忍不说。

所以在会议中他将企划书重重地摔在会议桌上,驳斥这些部门同仁的工作态度不佳,刹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洛云身上,只见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见她哭了起来,纔止住不再多说。

当时洛云跟著噤声,没再哭泣,低头研究起会议桌上的那几份资料,直到会议结束,她都没有再抬起头来。

会议结束後,主管们随著总经理走了,其他单位的人也跟著散去,洛云来到他的座位前面,向他深深地鞠躬致歉,并保證将来不会再发生相同情况,他原谅她,也为当天会议中的怒斥道歉。

他刻意避开视线不去盯著她的胸部,在微晕的灯光下,他觉得她的脸看起来真美;他忘了他们到底谈了些什麽,只知道他们彼此吸引对方,而她是个八面玲珑型的女孩,面容姣好,平日的穿著颇为入时,进来公司後一直是许多男同事的焦点。

那天曾翼衡加班,过了六点半,除了厂房里的外劳和业务部的职员,几乎所有部门的人都下班了,江远志在楼下吸菸,结果洛云大胆地从总务室那边朝他挥挥手,说是想跟他聊聊天,而他也给自己这样的理由,两个人单独待在总务室里说话。

洛云有意无意地重覆说著她似乎有些累了,老公天天加班,都没时间陪她,在她摇晃著身体时,他又看见微露的和那对白女敕的**;开会的时候,她的服装看起来端莊得很,扣子也扣到领口,怎麽这会儿跟他说话,她就袒胸露乳起来?

他虚应著洛云的种种接近理由,心想:也许会渐渐发现她并非真心爱著曾翼衡?不然,就是她对他别有所图?

於是,他收敛了,正色地问她:「妳为什麽想接近我?」

她直截了当地说:「因为我也想尝试外遇的感觉。」

「妳不怕妳丈夫晓得?」

「幹嘛要怕啊?」

「我不明白。」

「我呢,其实非常希望我老公知道。」

江远志吓了一跳:「啊?」

「你知道吗?当一个人爱你愈深,就会愈想要伤害你;伤人与被伤,应该都是一种爱的表现,我不想自己受伤,所以想看看别人受伤後会有什麽样的反应。他表现得愈嫉妒愈痛苦,就表示愈爱我,对吧?」

「妳不怕哪天把妳老公逼过了界限?」

「我就是想测试那条底线。」她微笑道:「不是有首歌讲爱,说『爱是恒久忍耐』,『忍耐』的极限在哪里,我实在很想知道。」

「妳记错了。那首歌的歌词是这麽唱的:『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爱』怎麽就不是『嫉妒』呢?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情感,算什麽『爱』啊?」

「那是负面情感。」

「正和负、阴和阳,不都是一体的两面?」

「是没错,但我跟翼衡都是十年的朋友了,我不想让他恨我。」

洛云偏著头说:「你就没有想过嚐嚐『人妻』的滋味吗?」

「妳是第一个想和我玩花样的女人,但我从不想跟学弟的老婆搞七拈叁。」江远志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但他的动作不含安慰,没有同情,而是带有一种「妳听著」的味道。「别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这里是公司,妳老公还在隔壁的楼上加班,要是心里真的爱他,与其跟我在这边胡扯,不如全心当个好老婆。」

她瞠视著江远志,脸色看来有些恼怒;不过,他很快就离开了总务室,并没有瞥见她眼中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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