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又冷又饿,最重要的是,身边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满月复的伤心难过,都不知道该讲给谁。又不知道京城的事情,如果皇上不能够还父亲一个清白,那我们全家,就真的如那个御林军统领在梦中所讲了,都要上断头台。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每个人都在教我做个好人,但是,做了好人,又有什么好处呢?或者,不需要好处,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反被人陷害。这就是好人该承受的结果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好人呢?苍天啊,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救出我们何府五十三口人的性命?难道除了朝廷审理,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担心归担心,但是,赶路还是必须的,睡过一觉,体力恢复了不少,金蝉趁着天还没有亮就出发,这样,就算是有追兵,至少躲着也方便。
天逐渐亮了起来,金蝉也开始机警了,白天若有追兵,再有画像,即使绘的是女装,也少不得要盘问几句,若是遇到机警的追兵,恐怕,一眼就看穿了。
差不多找了两个时辰的样子,天色大亮了,金蝉想着,这样走,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了,要是有匹马也好,赶路要快了许多。
这样想着,一会后,还真是有马儿过来,是一个商队,有十几匹马呢,金蝉闪开一些,想,“我只要一匹就好,”于是拼了劲地加快脚步往前赶,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
金蝉追了一会,那商队突然停了下来,她也连忙住了脚步,正想是不是被发现了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飘了一面旗帜,上面写着“茶”,哦,原来如此,我说呢,于是也就立即赶了过去,正好买碗茶喝。
商队的人多,一下子将桌子,椅子什么的,都坐满了,金蝉看了一遍,只有两个空位,但是,桌子旁已经是围坐了两个人。
“两位大哥,小弟能否借坐?”
两人都看看她,又互相望了下,其中一个穿灰色衣服的说,“坐吧,小兄弟脚力很快啊,刚才半路上还遇见的。”
“小弟我是急等着赶路。”
“要去那里?”
“西宁州”,金蝉本来差点说岷州的,这是爷爷驻扎的地方,而西宁州,则是父亲之前守卫的地方。
“西宁州,这个是何将军驻守的地方,现在一片安宁祥和。”
“那又怎样,我昨天在京城还听说,襄郡王上书举报何将军谋反,现在都被抄家了,一门都被关进开封府大牢,还听说啊,何将军的女儿逃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搜寻呢。看样子,马上都搜到城外了。”
金蝉一听,手一哆嗦,水就荡了出来,那两个商人立即看向她,她也立即笑说,“这茶还是蛮烫的,你们讲的,我也听说了,我从小就听说,何家世代忠良,没有想到,现在落到如此地步,可惜可惜啊。”
“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何将军手握重兵,功高镇主呗。”
“不知道老将军听到作何感想,他老人家还驻扎在岷州。”
“朝廷啊,要么是使个计策召回京师,再削了兵权,同罪处理,要么就是根本不将消息放出去。”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早晚会知道的,更何况何将军的女儿有可能已经赶去报信了呢。”
“这么说来,朝廷的人也定然会知道,派人沿路追去,也是肯定的,那何小姐不是很危险?”
“吉凶难料啊……”
突然,一队人马赶来,大家看时,竟是一队官兵,他们在茶棚前面下马。
“皇上有令,为防止朝廷钦犯逃月兑,对每一个西去的路人,务必检查一番,违令者斩。”
金蝉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样想着,又喝了一口茶,手里却是握着了匕首。
“你,过来,”一个官兵拿了金蝉的画像。
金蝉发现,画像上不是自己,是云亭母亲,可能是丹青手对着母亲画的,但是,真是太逼真了,恐怕,想逃月兑,太难了。
商队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检查,金蝉也只好排队,她想,幸好穿了这深蓝色的粗布衣,才不至于太显眼。
一个一个多后,终于轮到金蝉了。
“哇,这个女人谁啊,这么美,要是做我媳妇就好了,那我就是睡觉也会笑醒的,”金蝉故意装出一副泼皮样,表情也极为夸张。
“哼,做你媳妇,要是做了你媳妇,这会你就在监狱了。”
“有皇上在,这小子,怎么可能娶得了何金蝉做媳妇,她可是圣旨上指明的,皇上的人。”
这让金蝉极为意外,但是,还是装了下。
“她是皇上的妃子啊?那你们刚才说钦犯?”
“她爹造反,她当然也是钦犯,皇妃又怎样,不还是要打入冷宫的。”
“哦,真惨,可惜了这一个美妞。”
金蝉竟然过关了,心中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却见正前方骑马来的男装的孝格郡主,心中一沉,完了,他们不认识我,孝格却是认识我的,难不成,是皇上故意派来的?
“驭,”孝格郡主下马,直奔金蝉面前。
金蝉那小脸吓得惨白。
“师弟啊,你怎么才走到这里啊,害的我走过了,幸好返回来看个究竟。”
金蝉一愣,也还是笑说,“耽误了行程。”
“你,过来,”官兵的头头指着郡主说,“过来对照下。”
“叫我啊,好,”郡主将马缰绳给了金蝉,就立即快步走了过去,一见画像,心想,还真是画的像呢,好奇金蝉怎么过的关,“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儿,这可是天上的嫦娥?”
“和你那师弟,还真是一个货色,你那师弟想娶她做媳妇,你莫非也怎么想?”
“我还真是心理有些痒痒,她谁啊?我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个人?”
“我们要是知道,还在这里查个鸟屎。”一个士兵极为不满。
“也是呢。”
孝格笑着,过去了。
她走到金蝉身边,小声地说,“我们快点上马走了,具体事情,离开这里再说。”
“好。”
于是,孝格上马,金蝉坐在她的身后,抱紧她,孝格一甩马鞭,策马跑了。
路上,孝格将金牌给了金蝉,还讲了皇上的话,金蝉觉得疑惑,既然放她走,为什么还要沿途追查她呢?
殊不知,这是襄郡王偷偷下的命令,皇上也只是下令在城内搜了搜,没有说搜城外,襄郡王却是藉此机会,一搜到城外。
孝格郡主说,我们务必要快,赶到驿站,将这匹马换掉,再弄一匹,跑赢搜查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