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小爷童鞋,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赖皮?”樱落一脸鄙夷地瞅着羽小爷,对他的说话很不以为然。
玩笑?!
那么高端的玩笑,一次足矣,再来一次,她可消受不起!
“瞳瞳,你知道,我没必要拿话来哄你的。”羽小爷叹气。懒
瞳瞳以为他偏袒。
事实上,并不是他刻意想为隐王说好话。实在是因为,瞳瞳若想顺利地离开墨王府,离开大齐,就必须仰赖隐王从中斡旋。无论是在大齐,还是在天楚。
否则,就算瞳瞳千方百计地回到了天楚,也势必过不了她父皇的那一关。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是泼了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而隐王樱绝,本就是天楚皇帝膝下为数不多的,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的皇子。
他虽比不得太子樱颢那么得宠,却因其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又身负战功,在朝的威望,并不下于当朝储君。
所以,倘若他肯从中出力,为瞳瞳说上几句好话,瞳瞳回到天楚以后,自然没人敢拿她回国的事情,诟病文章。
是的,他早就察觉到她,生了离开大齐的心。倘若那是瞳瞳的希望,即便倾尽所有,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达成。
更何况,就算是为他自己,他也希望瞳瞳能够尽早跳出,墨王府这座牢笼。虫
樱落丝毫不知情,羽小爷在一敛眉一沉思里,已经为她设身处地考虑了许多。
眼前的她,心里所在意的是,隐王樱绝,在这个时候现身涟夏,究竟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赫烨王夜澜歌,刚离开涟夏不久,他却显得很是迫不及待地,在自己面前亮出真实身份。
再考虑到樱瞳之前‘细作’的立场,她必须得好好地琢磨琢磨,其中到底隐藏着怎生的猫腻才行。
不过眼前当务之急是,她必须尽可能地掌握到一切于她有用的信息,尤其是关于那个隐王的事情。毕竟,连齐泠墨、齐流芳还有百里,也要忌惮上三分的狠角色,就算厌恶,她也该好好上上心的。
“我说羽小爷,你仍旧不打算告诉我,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直觉告诉她,樱瞳的死,不会是所有事情的开端,更不会是结束。所以,她才会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为了不重蹈樱瞳的覆辙。
“瞳瞳,容我再想想,可以么?”
羽小爷探手覆上她的手背,沉思过后,一脸真诚的看着她。
樱落瞅了瞅他白皙无瑕的手背,凝眉半晌,抬眼看他,沉声问道:“你在等他?”
“是的,我在等他。”羽小爷坦率地颔首,羽睫微扬,平静道:“我在等他的诘问,也等他的回答。”倘他不能护瞳瞳周全,自己决计不会再拿瞳瞳的性命,还有尊严,来当赌注。
因为他羽小爷,早就已经输不起了。
“过后,你保证会告诉我一切?”心知他已经作出让步,樱落现在关心的只是这个。
羽小爷微笑着点头,眼睛明亮,“我保证。”就算过后她不能原谅自己所主导的这一切,他依旧无怨无悔。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主动权不在她的身上,形势所迫,她只能选择让步。
羽小爷闻言姑且松了一口气,将手收回广袖合拢,真心道:“瞳瞳,谢谢。”谢谢你的体谅,还有成全。
“道谢就不用了,不过——”樱落蹙着秀眉,眼神怪异地瞥着他,话锋陡转,“你也不打算解释解释,隐王樱绝,为甚会唤你‘飞絮’么?”
莫非羽轻衣,并非他的真名?
或者‘飞絮’是他的表字?貌似古人都喜欢在姓名之外,再弄个字什么的。
羽小爷没料到她竟会突然提起这茬,还以为当时注意力集中在应对隐王的她,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才对。没想到她一心二用的本事了得,居然没有漏听,还选在这个时候翻供。
无奈地吐息,别开视线,眼神一闪,颇有些耍赖道:“瞳瞳先别问行不行?今天是我的生辰,你答应过会听我的。”时机未到呵。
“不说就不说,玩甚神秘。”樱落无趣地撇唇,余光扫过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方才发现这么一通说话下来,时间竟已过去许多。
收回视线,忍不住唏嘘道,“也不知道那两个丫头回来了没有。”
刚巧进屋正准备请二人过去用晚饭的橘儿,听到她的自语,红了红脸,忙小声道:“王妃,饭菜已经备好了。雾枝姐姐让我请你和羽夫人去正堂用晚膳。”
眼下的王妃,貌似有那么一点点……咳,迟钝了。
她和雾枝姐姐买完食材,刚回到朝樱阁,便过来跟她打了招呼。
那时的她,脑袋瓜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很是失神,竟丝毫没注意到两人的到来。
羽夫人倒是精明得紧,当时就用恶狼的眼神,狠狠地凶了她们一记,就只差没唬得她们落荒而逃了。
“瞳瞳,饭菜该凉了,我们吃饭去。”羽小爷仿佛喜从天降,乐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那姿态动作,活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没想到蜜橘儿这死丫头,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作用的。在他心生尴尬,不知道怎么应对瞳瞳时,这呆头呆脑的丫头,
竟时机刚好的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嗯嗯,决定了,他以后会少欺负这丫头一点点。
羽小爷行事的一贯思维,从来都擅长给自己留一条,甚是宽广明敞的退路。一如现在,他心里边嘀咕的是‘少欺负’,绝对绝对地没有说‘不欺负’!
﹍﹍﹍﹍﹍﹍﹍﹍
夜色初显,朝樱阁这厢主仆几人,正在为羽小爷的生辰,气氛融洽地享用着难得丰盛的晚餐。
瀚宇阁里,齐流芳却是一人面对着他四哥阴沉寒冻的冷脸,凄风苦雨。真真是有苦无处诉,有泪无处流。
“最近一阵子,五弟似乎跟那毒妇走得很近。”余光扫了他旁边座椅上,坐立难安的齐流芳一眼,齐泠墨‘啪’地一声,阖上手里的公文,不冷不热地出声。
齐流芳心头忽地一悸,自诩潇洒自若的他,想起自己连日来,对着四嫂下意识就会心跳和喜悦的失常行为,一时冷汗心虚,竟毫无悬念地躲开了他四哥审视的视线。
骤然发现自己,有些乖张贸然,一时怔住。忙又缓缓回得头来,回视着他面无表情的冰山四哥,举拳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打着哈哈道:“四哥说笑了,流芳只是觉着四嫂自打失忆后,反变得有趣多了。四哥也晓得流芳是个松散的性子,对那些来得离奇的事情,总是会抱有那么一些好奇心。”
不过,这倒也不是说原先的四嫂不好。比起那些只会躲在男人背后,仗着得宠暗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的女人,一向谨守本分,成日蜗居在朝樱阁整些花花草草的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只是相较现在浑身冲着一股子辣劲的四嫂,过去的她对他而言,还是稍稍平淡了那么一些。起初还好,见多了便也索然无味了。
“四哥就是晓得你性子松散,却也不是皇城阶下那些个,不知轻重的酸秀才。”齐泠墨掐着鼻梁,斜睨着他这面上毫无悔改之色的弟弟,有些闹心,“四哥知道之于女人,你一向眼光甚高。但那无双公主也不是甚俗粉庸脂,娶了她也不算委屈了你。四哥就不明白,你究竟在别扭些什么。”
日央时候,二月一脸慌张地跑来找他,说她那不争气的五哥,跟皇帝皇兄起了冲突,气得皇帝皇兄怒言要削了他的爵位!
本以为是甚子了不得的大事,结果,当他心急火燎地进宫,大步流星赶到御书房时,刚好听到他那一向打诨的五弟,跪在龙案前,正朝着怒焰正盛的皇兄,气势十足地咆哮道:“皇兄让臣弟娶那无盐陋妇秦知画,臣弟恕难从命!”一时只觉又好气又好笑的他,也有想上前好好教训他一通的冲动。
虽然他并未觉着,那沙浪国的第一美人秦知画,到底有甚过人之处。但单论她的品行容貌,也绝不像五弟形容的,是那无盐陋妇!
五弟素来见人三分笑,待女人尤为亲厚。也不晓得今儿个是吃错了什么药,对一个见不过几面的女人,居然也会用那般缺损恶毒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