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媚:王妃太狂野 082 十指连心[VIP]

作者 : 清夜墨眠

头上明明是烈阳高照,可是在梵凉渊这般阴鸷的目光下,她却好似被丢入冰窖里般,浑身一个冷战。

“很好,很好,柳溪陌,你能耐,居然还敢再出门!!”他薄唇微启,声音冷寒,掷地有声。

因着她的关系,萧净萤却是怎么也不愿见他了。他不能在萧府停留太久,只得打道回府,谁知入府便听得噩耗,然而柳溪陌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找人一问,才知道,自她们入府后,就再也没见到人了。

他猜她定是走后门,因为以前的一个婆子走了后,那里就没再派人人去守了,而是轮流有人巡逻。

“王爷,如夫人处……”有侍从恭谨地凑上来递话。

梵凉渊面色骤寒,他转身便走,“把她给本王带过来。”

两个侍卫押住柳溪陌,便要带她走。

柳溪陌挣开,恢复从容,“我自己会走。”

侍卫们看了看梵凉渊的背影,见他没有其他反应,便也就放开了她,只是谨慎地跟在柳溪陌后面,防止她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轻柔的院外种满了各种艳丽又名贵的繁花,迎着风轻轻伸展着枝蔓。

院子里站满了一大排的仆从和侍女。

“啊——!”

突然,紧闭的门扉里传来女子嘶哑的痛呼,然后是断断续续的痛吟。

最后归于宁静。

梵凉渊静立在房门前,面容沉静,但袖下握紧的手却还是泄露了他的焦急。

虽然这个孩子并不是他所期待的,可却是他的骨肉,饶是他再铁血冷情,却也有着他柔软的一面。

他是喜欢孩子的。还么么我。

所以,他还是期待着孩子的降生的。他对轻柔予取予求,一是因为柳溪陌的缘故,二则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院子里一片寂静,颇有着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柳溪陌站在他身后,望着他兀自挺拔如松的背影,眼底深处波光闪动,嘴角却勾起了苦笑。

门蓦地被人自内打开,然后穿着一身医袍的御医走了出来,他快步走到梵凉渊身边,躬身行礼,“王爷……臣等已经尽力,如夫人也已无恙,只是……那毒太过剧烈,她月复中的胎儿却是无法保住的了……恳请王爷责罚!”

“怎么回事?”梵凉渊呵斥。

“臣等在如夫人的衣物上闻到云涞花与夜玉莲的香气,这两种花的香气淡雅,很是受人喜欢,本来这两种香气混合来用,也是可以的。不过一般人是不会把这两种花的香气混合一起用,因为云涞花的香气比夜玉莲的浓厚,所以用了云涞再用夜玉莲就有些画蛇添足了。而云涞花与夜玉莲的香味混合起来,对常人无异,但若是对如夫人怀孕不足六月的人来说,却是最好不过的滑胎药。”御医细细解释道。

顿了顿,他嗅了嗅,低声喃喃道:“好奇怪,我似乎闻到了云涞花与夜玉莲的香气。”最后,他的目光落到柳溪陌身上。

梵凉渊耳力很好,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视线也随着他的,落在了柳溪陌身上。

清风漫漫,柳溪陌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流逝。

梵凉渊一把扯过柳溪陌的手臂,把她拽至御医面前,“闻闻。”

御医拘谨地靠近,仔细地嗅了嗅,然后眼眸一亮,躬身道:“王爷,王妃身上的……就是云涞花与夜玉莲的香气。”

柳溪陌突地想起,出门时,柳芮曾经说过,她身上很香,还问她擦的何香。

“听说,今天轻柔是与你同车回府的。来人,带御医去查看今日她坐的车。”梵凉渊虽然口中如此吩咐,但目光却是紧紧锁在柳溪陌身上。

他并没有去看里面默然垂泪的轻柔,本来他会娶不过是为了羞辱柳溪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轻柔与萧净萤眉眼间又几分相像,故而把她当成替身罢了。

御医很快便回来,细细禀明查看的结果。

柳溪陌的车内是浓郁的云涞花与夜玉莲的香气,如夫人轻柔之所以会堕胎,很大的原因就是在马车内闻这些香闻久了。

几乎是御医的话音刚落,梵凉渊便抬手狠狠甩了柳溪陌一耳光。“贱、人!”

他下手很重,柳溪陌被打得脸麻木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耳朵里是嗡嗡的响。

梵凉渊双眸泛红,他弯腰大力扣住柳溪陌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报复我吗?她千错万错,你可以提出来,可是孩子有什么错,你竟然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你的心肠已经恶毒到这般地步了吗?”

柳溪陌被摇晃得胃里一阵翻腾,头昏眼花,直到梵凉渊把她丢开,她才像破布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轻柔居然拖着虚弱的身体,让侍女把她扶了出来。

梵凉渊看着她苍白如雪的面容,心底闪过一抹愧疚,不由抬手扶住她。

“王爷,您要替妾身做主啊,妾身的孩子,他才那么小,妾身如此盼望着他长大,怎么会……王爷……”她扑倒在他怀里哭诉。

梵凉渊搂过她,低声淡淡安慰道:“别难过了,我正在替你处置刽子手。今日我定是给你个交代的。”

轻柔的身子滞了滞,她偏头稍稍看了眼地上狼狈的柳溪陌,垂下了长长的眼睫,“多谢王爷……”

她听得他们这颠倒是非的话语,不由低低地,勉强又苦涩地勾起了嘴角,却又狠厉无比地开口道:“……梵凉渊,现在我若是再说不是我做,你定是又要说我诡辩了……那么,我今日把话挑开,我柳溪陌做事向来利落,若是有朝一日想要陷害或杀害谁,绝不会拖泥带水,我多的是方法,并且各种方法都痛苦万分……”

她露出雪白的牙齿,朝眼睛红肿的轻柔一笑,轻柔只觉周身涌起一股寒气,不禁惊叫着,更往梵凉渊怀里钻。

“穷途末路,居然还口出妄言。柳溪陌,我今日便把你所有的爪子拔下,看你怎么害人!”梵凉渊冷笑地推开了柔弱的轻柔。

他慢慢走至柳溪陌身边,微微蹲下、身子,拽起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触模着根根纤长的手指,“指如削葱根,很漂亮的手,可是有着如此好看手的人却有着这般歹毒的心肠……”

他话音刚落,指骨便稍稍用力,只闻一清脆的裂骨之声,她的食指颓然地扭曲出一种诡异的姿态。

“啊——!”惊破云霄的惨烈痛鸣。

十指连心。

种宛若抽筋拔骨的剧疼让她险些昏厥了过去,冷汗如雨落下。

“不要,痛……”柳溪陌见他又要折第二根手指,忙挣扎了起来,却被人高马大的侍卫压在了地上,挣月兑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持起她第二根青葱玉指,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手指用力,“真是动听的声音!”

“啊……不……”她疼得大声喊叫。

“你也知道痛,我原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梵凉渊冷冷一笑,眼底满是怒焰:“可是,你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比得过轻柔的吗,又怎能抵得过我心中的恨吗?”

轻柔望着这副画面,饶是她心理能力再强,也被此时的梵凉渊吓住。十指连心,她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对柳溪陌,仅仅只是因为厌恶。想到这里,她面色灰白,十指交握,在宽袖里微微颤抖。

御医行医多年,见过各种场合,也被这幅场景所震。他不由瑟缩地怀疑,他这样到底是做得对还是错?

院子里众多的侍女仆从看到这一幕,不禁都抖着肩膀,低下头,掩住了眉眼间的同情。

每次梵凉渊折磨她,或者受着怎样的挑衅和困难,她几乎都没当面流过泪。而这次,她不止是当着他的面,而且还是当着轻柔,御医,以及府内众多的侍女仆从的面,不顾所有的尊严,痛哭哀嚎,犹如一只小兽般,毫无尊严地匍匐着身体哀求着,哭喊着,请他饶恕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持起她的手,却不是与她白首偕老,而是一根又一根,残忍冷酷地,折断了她的手指。

那种胜似剖皮扒骨的疼痛,让她几乎像个野兽一样嘶吼挣扎。

整个世界似乎都褪了颜色,她眼中只能清晰地看到他残酷地折断她手指的画面,一根又一根,一声比一声清脆的指骨断裂的响声。

“不要!!!”

她蓦地坐了起来,冷汗涔涔,入目是熟悉的纱帐和摆设。她已经回到她自己的院子里了啊!

“小姐,小姐,您醒了?”柳芮急匆匆奔了过来。

她刚想动动手指,一股钻心的疼痛骤然袭来。

芊芊十指早已被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柳溪陌眼底满是不敢置信。她以为是梦,原来却是现实。

“您的手疼是不是?御医说,您的手得经常换药才有好转的机会,我这便给您拿药去。”柳芮才刚刚打开门,便被门口站着的人给吓了一大跳。

“你是……冽锦?”柳芮退后了一步,才认出来人。

冽锦慢慢踏入屋内,碧色的眸子莹莹而亮,“我来看看小姐。”

“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还回来,若是你……”柳芮生气地皱起了眉,忍不住嘟囔了起来。

“芮儿,你先去煮些热茶吧,我有些渴了。”柳溪陌打断她的话。

柳芮只得不清不愿地应道:“是。”临走前,又偷偷瞧了眼冽锦。

柳溪陌缓步走至桌边坐下,又瞧了眼站在门口的冽锦,“进来吧,许久不见,怎地生疏了?”

冽锦动作优雅地掀袍坐在她对面,眼眸微垂。

“你不是说要离开凉都吗?怎么还会来看我?”柳溪陌问道。

“临时出了些事情,一时离开不了。”冽锦淡淡解释,目光落在她缠绕着重重纱布的手指上,“你的手受伤了。”

柳溪陌面色一僵,声音也渐渐冷了起来,“你不都看到了吗?”

他自衣内拿出一个黑木盒子来,“若是断骨,最好用断玉接骨膏,才不会落下后遗症等。”他轻轻打开盒子,晶莹剔透好似美玉的膏药,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请让我为你擦药吧!”冽锦稍稍抬眸看着她。

他的眸子宛似琥珀般明澈,柳溪陌眼神迷离,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过去,“嗯,麻烦了。”

冽锦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替她松开纱布,看着她白布下,骨节红肿的手指,拈着断玉接骨膏细细替她抹开,清新薄凉,很是舒服。

柳溪陌回过神来,低眸看向他,烛光下,他精致的面容好像被晕染上了珠玉的光辉,纤长的眼睫却似女子般,如蝴蝶的羽翼般秀美,被半遮半掩住的碧色眼眸里流淌着冷月银辉一般的色彩,似清晨弥漫的薄雾,又似阳春三月飘扬的轻烟,淡淡的,说不出的清冷迷离。

“你怎么会有这样名贵的药?”柳溪陌凝眸望着他。

他毫不在意地回答:“别人送的。”

顿了顿,她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我前些日子见过东景的太子殿下,碧眸卷发,身高相近,说来,他与你很相像呢!若不是你们的相貌不同,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同一人了。”边说,她边仔细注意着他的表情。

冽锦手下的动作一窒,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碧色的眸子在烛光的映衬下,泛起了淡淡的暖意。

“你想要我说什么?”

他这般直白的话语,倒是一时之间噎住了她,让她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细细用白布给她固定绑好,“他对你如此不好,你为何不离开?还是……因为你爱着他?”

柳溪陌苦涩一笑,“我是和亲,而且他还是一国王爷,哪是那般轻易说和离就和离的,便是一纸休书都是妄想!”

就算她是21世纪的古武术冠军,可是她却不是阴谋高手,面对那些层出不叠的阴谋,只会简单格斗技巧的她,根本比不过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

说到底,她其实是个再简单平凡不过的女子。

“若是,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让你离开他,你可愿意跟我——一起离开?”他轻轻开口,声音犹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柳溪陌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上午有人向她求婚,晚上有人来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这是该感叹一番自己的桃花运呢,还是该苦笑着揶揄自己的利用价值?

见他眸色冷淡地望来,她不禁顿了顿。

可就是这么片刻的停顿,柳芮已经捧着热茶,推门进来了。

冽锦把黑木盒子推到她面前,缓缓站了起来,“这药每日早晚擦伤,会好得很快的。若是什么时候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他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外面寒凉,你不喝些热茶再走吗?”柳芮问道。Pxxf。

冽锦瞟了她一眼,身影一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柳芮被他那蓦然转首的那一眼给瞪得浑身一个激灵。好、好冷漠的眼神!比野兽的还要冷冽冰寒!

柳溪陌看着桌上低调的黑木盒子,陷入了沉思。

“小姐,热茶来了。”柳芮小心地把茶杯放下。“请小心烫口!”

“搁着吧,谢谢!芮儿,把这个收起来,就按着他说的,给我上药吧!”柳溪陌淡淡道。她现在的手根本无法做到最简单的动作,就连想自己喝口水都成了奢侈。

“可是,小姐,您不是冽锦很可疑吗?他……为什么要对小姐您这般好?”柳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我明白,不过,这药你先给我用着吧,我自是有分寸的。”柳溪陌沉吟了片刻,吩咐道。

“喏。”柳芮垂下眼帘,抱着黑木盒子退了出去。

冽锦一袭黑衣站在墙上,再次低首望了望那灯火通明的屋子,指尖似乎还能忆起方才她指间的滑腻。

看来,梵凉渊对她当真是很不好呢!

想着,他碧色的眸子浮起淡淡的寒霜,视线落在远处被树影遮住的金色屋顶,清风吹落了发带,微卷的长发如流辉般流泻而下,料峭的薄唇稍稍抿起,泠泠袍袖一挥,金色丝线在空中划出个亮丽的弧度。

他已然消失在墙头,没入了浓浓黑夜中。

接下来几日,柳溪陌倒是过得安生了些,她手指受伤,只能每日忍痛养伤。

而如夫人轻柔也在那次的堕胎事件后,似乎就消沉了下去,没再到处找麻烦了。

听御医说,因着此次,以后轻柔想要怀孕都很难了。

而此时,整个上流社会都在盛传清王爷如夫人流产的消息,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小厮侍女都在讨论纷纷。

最后的矛头自然是直指,还未有孕的柳溪陌。

毕竟,没有哪家的正妃会让一个如夫人先她一步生下庶长子。

虽然,这在上流社会是屡见不鲜的,但是能够挖到战神清王爷的八卦,哪个不想八一八。

柳溪陌是耳不听为净,而外面盛传得更火热的则是东景国太子殿下在凉都的种种事宜。

就是在这样喧闹的季节里,萧净萤与梵凉焱的婚事如火如荼地操办起来了。

三月初九。

凉都一片喜气洋洋,锣鼓震天而响,喜绸连绵不绝,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大街小巷。

十里红妆,络绎长队。

俊雅温润的新郎坐在高头大马上,望着身后的喜轿,嘴角勾起了温柔至极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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