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话音才落,只见龙谦痕扬了扬手,便有下人从旁上来,手里恭谨的端呈着一个描画妥帖细腻的桃木长匣子,小心的到了轻幽面前,屈膝跪其面前。
轻幽两面环视他们甥舅二人一番,小心的打开匣子,只见里面静然躺着一把巧致琵琶,通体光滑简单,只是出挑了木体与那五弦,她只这么一看,心里便一阵舒坦,一边将琵琶从里面取了出来,一面道:“难得简单,方为上乘。”
龙谦痕笑含深意,“一则简单,二则么……”说至此,顿了顿瞧了夜栩一眼,“更难得的,却是制这琵琶的心思,难得木体罢。”
“这是……”轻幽恰是也才注意到了制这琵琶所用的木头,却像是枝枝玻璃翠细弄黏合起的,又想起适才龙谦痕的一句‘燕掌琵琶’,方自猜想到,莫不是这琵琶通体所用之木却是当真为燕子掌,不由的心里一阵惊奇,诧然看向夜栩,“难道却是……怎么会……?”
夜栩微微一笑,眼中尽是宠溺,“往日你说,以往那把琵琶最是适合奏《玉树后庭花》一曲不过,我不甘心于此,故此亲自用了玉树来制此丝竹,可是能让你改了自己昔日之言?”
轻幽虽是已经得了答案,但心中却是久久难以置信,那玻璃翠是个什么样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夜栩究竟是用了怎么样的心思心血,才能将那碎如柳枝般的景天树枝拼粘成这般坚硬细致的一把琵琶,更不提通体光滑,却是犹胜自己以往所见的各类丝竹管弦了。
她暗自低下了头,强理了理自己的感动,片刻抬起头来,“《玉树后庭花》一曲再美,却是无论如何比不上这一阕燕掌。”
“故此我说难得,”龙谦痕打趣道:“从小至三年前,我可从来不见他为荣宁公主花这般心思,轻幽姑娘,真真恭喜,能得佳婿如此。”
轻幽没想到他是如此风趣之人,也不曾为他此言羞讪下去,反而是瞧了夜栩一眼,转而对龙谦痕昂然而道:“大人放心,轻幽闲来无事,正好也腾出时候,为大人觅一位红颜知己来,且不让大人羡慕旁人去。”
龙谦痕大笑一阵,“既如此说,那区区小子便将终身之事交予王爷王妃了。”
夜栩轻抿一口茶,嘴角微微一挑,“定不负君所愿。”
轻幽这么看着,更是确定了这两人之间的默契,只是字迹心里暗暗琢磨着,却不开口去问,只听龙谦痕又道:“早听说王妃弹得一手好琵琶,今日既有万事俱备东风又来,若是王妃不露一手,可是说不过去的。”
“这个……”轻幽心里暗暗一想,俏然道:“眼前可还有一桩更说不过去的,又岂是我之过矣?”
“哦?”龙谦痕不解,只看向夜栩,本意求援之说,却见他那里暗自低笑,却不与旁人理论说话,丝毫没有给他解围的意思,于是只得又问向轻幽,“王妃的意思,小子可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