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敞的大门外,一个一身军装的士兵驾马呼啸而来,在门前下了马,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进了喜堂之内,开口便道:“禀……禀七、七爷、九爷,西、西齐军,西齐军攻长安城了!”
西齐军,攻城,长安。
这几个字都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太有杀伤力。
轻幽这边只一个瞬间,几乎已经看到了赤地千里的场面。
长安城本是北夏与西齐交界之地,隶属北夏国土,因着早多年为两国共争之地,年年战事,周围却成了无数的小国,又因其国力不强,且岁岁向王朝纳贡,故此多年,北夏也不曾攻打过他们,而如今西齐竟攻长安城,如此毫无预兆,如此恰到好处,让轻幽一时冲动起来,连疼痛都忘记了,不只是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子跑出了兵部尚书府去,朝着西南方向,径直跑下去。
甚至是等到夜栩那边听完了士兵的禀报之后,抬头去看轻幽,却早不见她的踪影。
她要去找一个人,一个能给她答案的人,一个她想要兴师问罪的人。
她知道有一个地方,若是司徒慕明如今还在盛京,那便一定会在那里落脚。
那只是一个太平凡再简陋不过的破庙,废弃多年,早已无人再去,只是偶尔有行人避雨,甚至都会嫌弃。
可那是当年,他带她回到故里家乡时,他们在这帝都里唯一一起度过日子的地方。
“幽幽?!”果然,在她跑得几近虚月兑的时候,在哪寺庙的外面往里一看,正好逢上里面的司徒慕明才刚放走一只鸽子,手里,还是一记飞鸽传书。见到她,着实惊喜意外。
他迎上前去,笑意凌然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脸色这样不好?”
他的关切丝毫没有让她忘记心里的愤怒,一双美眸怒目而视,开口声音便是叱喝的语气,“你怎能如此?”
司徒慕明全然不解她话中之意,只是被她这么一喝弄得不明所以,连忙问道:“我如何?”
“你还装傻?!”她越加气怒,“西齐军攻长安城,你怎能还在这里?你怎么就能不告诉我?北夏是我的家呀!”
“西齐军攻长安城?!”乍一听这句话,他的惊讶程度,甚至不亚于尚书府时的她。
轻幽怒哼一声,“以你的身份、长安城的分量,西齐攻长安,如何会不知这般大事?”
此刻,司徒慕明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片刻,轻幽方才意识到什么,心里蓦然一惊,眼眸亦是更为惊怔,“天啊!你真的不知道?”
“幽幽,”他轻缓的唤了她的名字,甚至一丝无奈,“我何时骗过你?”顿了顿,他又道:“何况,那是长安城呀,我若知道,便是为着什么都会力阻的!”
轻幽只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瞬时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场面,忽而一个定格,她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你刚刚放走一只信鸽?”
经她这么一说,司徒慕明这边也才想起来立刻将手里的传书展开来看,这封来自伊犁熠华帝宫的、建康帝亲笔所书的一行小字,给了他重重的一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