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张静说,那应该算是她的初恋。一种单纯的环境,一种单纯的感情。我问初中的时候就真的没发生点什么?她说真没,那时候就知道走火入魔的学习,像个傻子。不过在初中同学的记忆中,只有他留给她的感觉是最真挚的。
张静后来为了早日跳出农门,上了中专,建昌上了高中,终于分道扬镳。第二次分别当然为第三次的重逢做了一下铺垫。
我问她既然是一个村的,难道暑假年假就没有联系?张静说就见过一面,在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其他真再也没联系过。中专时连通信都没有哎。在那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他书生气特重,大概上高中的人都那样。
我水月的爱情就是在和张静的电话粥中失去了最后一丝感觉。我突然觉得我和她之间更像昔日的老友,或者姐弟之间纯情的感觉。
建昌在高考落榜后,接父亲的班进了那个机械厂。我没有问过张静是否在和他旧情复燃以后想到过我?是在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投入他宽大的怀抱?当初在学校在刚毕业和我通信的时候就没有对我有点love的感觉?她在嫁给他以后在夜深人静寂寞的夜晚有没有产生和我失之交臂的感受?
我如果真要是问了,张静会不会难堪无言以对?我不敢。那残存的禅变的友谊也许会因我的一问而不复存在了。
我没问,但她说,她在故乡比在外地觉得心里踏实。但她也许应该远离这个陈旧的生活圈子,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也许不会像现在活得这么小气低调。
我想,她的故乡与外地的比较,就是建昌和我的比较吧!我使她的内心没有依属感了,哈哈。
这一点我承认。我这几年的生活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在时间的长河里漂流游荡,魂无所依。我能承诺些什么呢?有的只是些虚无飘渺的感觉。曾经苦闷,曾经彷徨,曾经兴奋,曾经消沉,曾经无奈,曾经忧郁,曾经空虚的情绪。
浮萍无根,我亦无根。
我也曾经以为张静的性格将来一定会出类拔萃出人头地的,可她最终还是嫁给了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贤妻良母。当然,这也是我对我未来妻子的要求,我也不希望我未来的老婆心比天高有什么鸿鹄之志,我只希望她美丽善良小鸟依人。
建昌真是他妈的幸福呀!如果建昌知道我的静姐在自己的最后一次生日的时候收到了那么多礼物,知道张静在男人的眼里是那么的优秀,在他腰缠万贯事业有成之后,可千万要对自己的发妻苟富贵勿相忘啊。我祈祷。
张静和建昌结婚的时候没有通知我一声。
可是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未必会去。到那儿不过是参加了她的结婚盛宴黯然伤神的目送她和他相拥相携踏进花车步入婚姻殿堂。
没有我的介入,也许他们的感情真是白玉无暇清如玉了。当他们都双宿双飞了,我却在这儿替他们讴歌美丽的爱情。
我和张静煲电话粥当然是有物质条件的。张静说她用的是小灵通,打80交38,含长途免月租赠话机的那种。我用的是移动“发发卡”,打18免18单向收费。所以,当她月底查询电话费还没有打到八十块,就会打电话过来消费一下余额。有一次在林子里收割苜蓿草,炎炎烈日下我汗流浃背的接到她电话,真是如沐春风细雨哎!
我当然不能净追问她们两口子的事情,那样她大概会觉得我有“窥阴癖”。也会聊一些她女儿的事情,她说起这些来,真像个喋喋不休的小妇人。说她女儿是典型的随她爸爸,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
说女儿佳佳不到一周岁经常感冒发烧,第一次是六个多月的时候,当时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也上夜班顾不上。刚开始好像喉咙里有痰,“吼吼”的喘气,还有点咳嗽。她只是给她吃了早就预备好的“小儿感冒颗粒”和“臣功再欣”,但半夜被女儿的急速的咳嗽声惊醒,一模女儿的额头发烫,就有点慌了。后半夜她一直没睡,她又给孩子喂了药,不停的用湿毛巾敷着她的小脑袋,用体温表为她测量体温,可是女儿的病情并没有因为她的焦灼不安而减轻。凌晨五点,女儿醒了,却直哭,不吃女乃。后来就出现“惊厥”,口吐白沫,眼球上翻。她就吓坏了,就拨打了112急救。在等车的时候,她又哭着给建昌打了电话。在救护车上,医生告诉六神无主的她那种情况叫“高烧惊厥”,是持续高温引起的生理现象。
可是上午婆婆闻讯赶来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却认为是“小鬼上身”,匆匆忙忙回家去烧纸钱了。
她还告诉我,小孩子发烧到三十七度二三,根本不是发烧,只是小孩子调节体温的能力差而已,也不用吃药,这是一个医学基本常识。她简直好像在给我上一堂育子课程。
她还说起女儿倔强的性格,想她怎样就怎样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不然,就会委屈的哭给大人看。佳佳现在快四岁了,性别意识开始明显起来,喜欢看小羊小兔,喜欢布女圭女圭小布狗,喜欢梳小辫,最可笑的一个嗜好就是喜欢摩娑光滑的衣服或手绢。特别在哄她睡觉的时候,没有光滑的东西让她拿着,她是决计不会踏踏实实的睡着的。深更半夜,她醒来后兴致所至也会固执的要求“我要妈妈的滑溜褂子”,在寒冷的冬夜里,她的爸爸就会受挨冻之苦,为他的宝贝寻找遗忘在衣橱某个角落的那件夏天才穿的衣服。如果要是她爸爸表现的不耐烦,佳佳就会不乐意了,让他们整宿都不得安宁。
她说,佳佳是个很帅气的小女孩,有点高傲,有时候不理人,有时候又叽叽喳喳个不停。
现在,佳佳已经不再尿床了。三岁的时候,还尿过两次呢。她刚睡醒,妈妈抱起她把尿,她就直摇头,刚把她放到床上,尿就哗哗的下来了。妈妈问她,你不是不尿吗?看看你!佳佳就得意的嘿嘿的笑,也会强词夺理地说,“就尿”!
张静说,等佳佳明年能上托儿所的时候,她就应该找一份工作了。我问她,为什么不让婆婆带孩子呢?她没有回答。我说让我婶照看也一样啊!她说,她母亲四年之前得了脑溢血,父亲内退回家照顾母亲,现在生活刚刚能够自理。
我说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