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烧鸡?一两阿芙蓉,不只要抵多少只烧鸡。他不知道它的好,那是最安全的。她只怕他的好奇心也会太强,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坏了她的大事。
“你替我再种上一茬花,这里夏天长,入冬之前,还能再收一批。等过些日子,夜老板许我接客了,我有银子的时候,一定先给你。”她的话,像一片薄而快的刀,削过他的心头。
“我……不想要你的钱。”周康放开她。
“那你想要什么?周康,我们不可能的。你若是讨厌我,或是讨厌替我办事,我也不为难你。”早些说清楚了,省得麻烦。
师生恋,要不得。她人生的规划蓝图里,没有他的位置。再说,她也不喜欢他。
她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喜欢谁了。
“你明知道我不讨厌你,干嘛还故意说这种话,你这个丫头,心怎么这么狠。”周康觉得有些丢脸,为什么每次在她面前,丢盔弃甲的都是自己。她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那就好,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等我开了脸,接客的时候,恐怕连你都不能经常过来了。周康,我是为你好,别赌了,存些钱,找个好姑娘。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她说得恳切,字字句句,都是为了他好。
可听在他耳中,只觉得揪心。“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交待的,我一定会办好。”
周康背过身,“我找到黑牙他们了。”
哦?这种头等重要的事情,他为什么留到现在才说?“他们在哪里?”她咬紧了牙,这事过了也有些日子,在她心却是没有褪去丝毫颜色。
“不在城内,出了城十几里,有个七宝镇,他们几个,在那里租了个房子住下了。”周康没有从她的声音里听出端倪,但看见她的眼,才知道她恨得有多深。
“不过,他们并没有和你那些逃难而来的小伙伴在一起。”周康还以为她只是想找到朋友,才让他去寻那几个人。
伙伴?她心中冷笑,谁是谁的伙伴,还说不定。许多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周康,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容易保密。她还没有和他熟到那个地步。
“你先回去吧,我得收拾一下了,晚上还有客人过来喝酒。”恹恹的挥挥手,把他打发走了。自己立于窗前盘算。
办那几个人,还是要用银子打底,现在她没有钱,周康也没有钱,她还不能操之过急,让他们再逍遥些日子,生命中最后逍遥的日子。
门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打开了门,却是空无一人。最近总是这样,好像有谁暗地里盯着她。但却并不烦人……是谁?
贺兰真最近丢了样东西在栖凤楼里,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穿,不能戴,不能打赏下人,亦不能典当卖钱,却是最宝贵的。
 
;他丢了他的心,丢有一个叫小锦的姑娘身上。
“贺兰公子,菜不合胃口嘛?”霓裳看着眼前的良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沉到了谷底。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新人换旧人,比换件衣服还容易。
穿衣服穿久了,还会觉得贴身舒服,有了感情,可人,转眼就能忘。
贺兰真将杯中酒,一仰而尽,眼睛飞上栖凤楼最高的地方。
几次兴起,想要冲上楼去找似锦,都在半道上被龟奴挡了下来。每每他来栖凤楼,夜老板都特意让龟奴守在路中央。
“我这栖凤楼里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就没一个能入了贺兰公子的法眼?”夜老板这头老狐狸,总是在他就要发怒之前,不知从哪里就冒了出来。“公子好歹给我们留条活路不是?锦姑娘还小着呢,你再让她长长。那个谁,过来,把公子扶下去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夜老板原本是想试试似锦的本事,贺兰真这样的谦谦君子,相貌好,人材也好,出手大方,难得有姑娘不喜欢他的,若是似锦真有心对他,而贺兰真对她也有意的话,她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反正卖给谁不是卖啊。
可现如今,看样子,似锦对贺兰真没什么,倒是这位贺兰家的二公子,对小丫头念念不忘。
那她这买卖可就要另说了,贺兰公子喜欢她,或许有别的达官贵人也喜欢她,卖.身和卖东西都差不多,抢得人多了,价儿自然就抬上去了。
反正她也不急,似锦还这么小,有的是好时候。再等些日子,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回来了,再把她带出去见客,看看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
可她不急,贺兰真确是真的着急。连来了几次,都没见着似锦,眼前这些老面孔,莺莺燕燕,看了不知道多少日夜,看得心里起腻。
“公子就那么喜欢她?”霓裳放下筷箸,闷闷不乐的看着桌上的酒菜。
红的绿的,用各色镶边的圆碟儿盛着,满满当当的铺了一桌,看得人心里堵得发慌,只想一掀桌子,全把它们砸了才干净。
“裳儿,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是真的喜欢她,总想着能见她一面也好……哎……”又是一杯酒下肚,夜老板说她还小,她才不小了,她眼里的风情,盛过这楼里任何一位姑娘。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她就是那朵微开的,初露出些许妃红,却已经染得半边天都和她一起烧起来的,石榴花。
“若真是如此,那霓裳倒有个法子,可以让公子今天就了了心愿,见上锦姑娘一面。”女子美丽的眼中,闪过一丝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