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艳如仙的女郎正轻扭缓摆、仪态万方的漫步过来,正是华山派掌门人“华山玉女”凌雅仙。
钱老三脸色惨变,慌不迭的缩手身后,勉强向这美女陪起一个难看的笑脸。
凌雅仙姿态妙曼的抬臂拢了一下长发。道:“钱大侠,伸出手来让我瞧瞧。行么?”
被事主捉赃在场,对钱老三的偷涯来说,还是第一次。偷瞟着不动声色的凌雅仙,心里后悔不迭。
知道刚才一时情急下,当众取出“玉骨冰清芝”,已被这秀丽无伦的华山掌门看在了眼里。
无可抵赖下,只好尴尬伸手出来,心头只是暗暗叫苦。
凌雅仙淡淡一瞥,清澈如水的秀目内射出一丝恼怒,轻声细气的道:“钱大侠,敝派的疗伤药物你怎么会有呢?请问你从何得来?”
钱老三无言可对,窘不可抑,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龙战天哈哈一笑,替他解围道:“凌小姐,此事简单之极,你又何须多问?”
凌雅仙微微一怔,侧目凝注他,淡淡道:“这位公子此言何解?”
看着她清丽罕世的绝美容颜,龙战天陡觉一阵心跳,忙轻咳一声,道:“贵派的‘玉骨冰清芝’在钱老三手里,自是贵派中人送给他的。凌小姐,此事如青天白日之势,你又何须再问呢?”
凌雅仙樱唇微张,听着这人大发厥词,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适才她那问语实则厉害之极,钱老三号称“天下第一偷儿”,与华山派从无来往。怎会有华山至宝?明显是他偷来的。
她那一问,正是要钱老三欲辩无词,自己好坐实他的偷模扒窃之罪,想不到竟然得到这种回答。仿佛反而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美目瞅处,钱老三正望着笑容可掬的龙战天,满脸感激零泣。
芳心忽地一阵恼怒,长袖一拂,视定龙战天,淡然道:“这位公子此言谬矣!本门和天下第一偷儿素无交情,以前没有,今后也绝不会将敝派疗伤极品送与他。哼,你方才所言,纯属妄语,妾身不想再听。此事与你并不相关,请你不可再随便插言了。”
龙战天得意的笑容早凝固脸上。
耳听四外群雄嗤笑阵阵,瞥见对面那华山美人玉面含霜,不由得大为尴尬。
他平生从未被女人如此轻视,不仅对他不假颜色,还竟然叫他“不可再随便插言”。老羞成怒之下,肚里不禁大骂不已。
急思对策时,忽然发觉凌雅仙秀目流波,向自己一盼,美丽动人的大眼内竟隐隐溢出笑意。
龙战天一呆,脑海里灵光蓦地一闪。干咳一声,吸引那华山美女注意。一本正经道:“凌小姐此言差矣。俗语云:大道不平众人铲。小姐仅凭钱老三身怀贵派至宝便妄然加罪,只怕是与理不合吧?小姐系是一派之长,正该清心明性,不应无故生嗔,在一时恼愤之下,便胡乱冤枉一个无辜的好人。凌小姐……”
他一脸诚恳道:“在下实在不忍见你毕生清誉毁于一旦,是以大胆直言。虽然冒失了些,对小姐却全是一番好意。还请你不要见怪。”
凌雅仙心中雪亮。这家伙非要将水绞浑是何用意。偏偏却作声不得。
听他义正辞严的滔滔不绝,说到后来,竟似全在替自己作想,不禁啼笑皆非。
见她眼色闪烁,显是寻思如何反击,龙战天忙抬手一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凌小姐,在下和钱老三相交旷久,对他了解得很。虽然他是天下第一偷儿,但我可以保证,钱老三绝对是个为人行事可昭日月的正人君子……”
忽然间,讥笑声大作,满厅嘘声四起。若不是众人见他武学惊人,先败于明,后挫琴素素,恐怕立时就有人直指其非了。
钱老三满脸通红,窘得下不了台来,心中亦在暗暗好笑:“妈的,说老子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不是在挖苦我吗?”
眼见龙战天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居然连脸都不红,凌雅仙惊诧之极,呆呆看着他,早忘记搭话。
乌黑的长发瀑布般从她香肩处泻下,掩住她小半边脸颊。随随便便婷立彼处,浑身上下光艳流溢,绝代佳人与生天具的迷人风情展露无遗。
龙战天魂为之飘,笑道:“没话说了吧。咦,你看着我做甚?难道……不可能,不可能。”
连连摇头不已。
凌雅仙正自出神,随口问:“怎么?”
龙战天心里暗笑,面上却黯然叹道:“唉!你是华山派掌门人,我却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浪荡闲人。咱们身份地位太过悬殊,而且你美艳天生,雅丽如仙。在下实是自惭形秽。所以……”
他长长一叹,“凌小姐,你明白了吧?”
凌雅仙讶然看着他长吁短叹,和厅上群豪一样,满头雾水,半点也不明白。
见她眼神怔仲,神色一片茫然,龙战天差点笑出声来。一脸神伤道:“唉,小姐对在下的错爱,在下实是感激不尽。可惜,……咱们之间怕是难有结果了。”
凌雅仙猝地晕生双颊,美目内则射出羞恼之色。龙战天再也不刻自持,放声狂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事实上,你我抛开身份地位不谈,还是非常的般配。真正是天作之合。凌小姐,你说是不是?哈哈……”
满厅怵然。
各人脸脸相觑。无不骇然。这小子是否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