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童瀚辉就像流星一样在周牧溪的生活里一闪便消失了。
她在家的时间再也没有他的影子,若大的房子里只有她和吴妈俩人,可每个房间到处都还留着他的气息,衣帽间里他为她买的所有衣物依旧如新,书架上仓央嘉措的情诗句句都有他的声音,“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墙角边夏日里他陪着她骑的脚踏车静静地靠在那里,还有每天早上定时服用的固元膏,这一切都近在眼前,可是又让她觉得遥不可及,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瞬间在周牧溪脑子里闪过,心底的疼痛却怎么也化不开,撕扯着她。
周牧溪轻轻推开童瀚辉书房休息室的门,眼前的床变的硕大无比,空旷的让人心慌,她慢步走过去,整个人都伏在了床上,那柔软的被子在牧溪的身下,蜷成了一团,他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床褥上还是他淡淡地烟草味道,一颗颗泪珠顺着眼角浸湿床单,那天在她回答他说“不知道”后,童瀚辉只轻笑了下,伸手把牧溪再次拥进怀中,在她耳边轻语:爱你,怎么会让我这么的痛。说完便起身离开,院子里的Q7飞驰而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牧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清楚的记得他离开时眼中的悲哀,每每想起都让周牧溪战栗。她回答他的只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可那对于童瀚辉来说意为着什么,周牧溪知道,她是真的伤了他的心,可她并不想骗他,虽然原以为他们这场可笑的婚姻里除了交易无他,但最终是付出了感情的,不只是童瀚辉,周牧溪心里知道的,整整一个月零二十天,他没有回家,没有电话,没有去画廊,在她眼前消失了,而她的思念却像洪水冲破了堤坝四处蔓延,牧溪也说不清自已的想念怎么会这么的浓烈,让她无比心痛又失落,她不能确定那想念代表着什么,爱吗?她仍无法回答。
周牧溪内心的骄傲与她的想念一次次绞杀,搏斗,最终她的骄傲战胜了想念,她没有找过他,也没打过电话,因为她还不能给童瀚辉任何答案。
这段时间肖丘桐却时常在牧溪的身边,总会约她午餐,看舞剧,看夜景。周牧溪知道肖丘桐的爱仍像过去一样没改变,她能感受到那久违的温情,可牧溪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年那份感情的炙热,感觉反而平淡的像个朋友,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弄不懂了,她曾魂牵梦绕的人,曾想付出生命换取的爱此刻竟是这么的索然无味,心底没有丝毫波澜。感叹着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的,他们都不能再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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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诚不知道这样的童瀚辉是不是会千年一遇,可他却知道这样的童瀚辉是把自已逼上了绝路的。
站在童瀚辉的办公室里,紧锁着眉头,沙发边的烟灰缸里烟蒂盛的满满的,茶几上的几瓶烈性酒都打开着,办公桌上烟和火机随手便是,看着这样的童瀚辉,关天诚有些心痛,他拼命工作和自已较劲,时刻不让自已停下来,整整一个多月了,办公室成了童瀚辉的家,大家下班,他就把自已溺死在酒里,整间公办室烟雾弥漫。
关天诚轻叹一声,这是何苦,爱是这么伤人,“瀚辉”
童瀚辉从文件里抬起头来,满眼的血丝看的人心痛,“来了,有什么事吗?”
“你,你是要自杀吗?你还是我认识那个冷静,果断的童瀚辉吗?”关天诚的声音带着怒气。
童瀚辉笑了笑,“天诚,我也不知道我自已是谁。”
“童瀚辉,你清醒些好不好,有你这样的嘛,把自已弄成这样也就算了,别人都跟着受罪。”关天诚坐在他对面直视着他。
“我让谁难受了?”童瀚辉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没看见你门外的那俩个小妞啊,天天吓得像要上战场似的。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可一定与周大小姐有关对吧,什么事不能和你老婆谈呢,非要自虐不成。”
“要怎么谈?她心里没我,再谈也没有意义。天诚,你阅人无数,告诉我怎样做,女人才会爱你?”童瀚辉丢了手中的笔在桌上,取了支烟点燃,然后靠进了身后的椅子里。
“瀚辉,就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任何女人都会为之动容的,没几个男人可以那样爱的。不过,不管你信不信,可依我看她心里未必没有你。只是”关天诚若有所思的说着。
童瀚辉眼中一丝明亮的光芒,“何以见得?”
“凭感觉,也许你们需要时间和沟通,可瀚辉,你若不回家,一味的自虐估计等不到那一天,就先醉死在这里了。而家里的那位真会跟着别人跑了。”关天诚拿起桌上的烟丢进了纸篓。
童瀚辉笑了笑,没再回应。
“找你是有事要说的,肖丘桐果真拿了我们和尚宏集团的标书,你看我们要怎么做?”关天诚望着沉思不语的他。
“看来他来泰和是真有其他目地的,能怎么做,按我们说的计划,那就陪着他玩玩吧,天诚你私下和尚宏的老总见个面吧,肖丘桐那边继续让人跟着,看看他把东西会交给谁?”童瀚辉笑的很心酸,肖丘桐是为牧溪回来的吗?他不能确定,可是那傻瓜一样的她,竟还爱着肖丘桐。
“嗯,瀚辉”关天诚皱了皱眉,有点犹豫。
“还有什么事,你一次说完吧,我已经很惨了,不怕更坏的消息。”童瀚辉自嘲的笑着。
关天诚慢腾腾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办公桌上“瀚辉,其实也没什么的?没你想的那么糟。只是跟着肖丘桐的人拍到的。”
童瀚辉看着关天诚转身离开,关上了门。他长出口气,探了身子,拿起桌上的信封,抽出那一叠照片。
童瀚辉将手中的一叠照片狠狠地丢在桌上,顺势用拳抵住了眉心,看着照片里牧溪笑颦如花的样子,嘴里直骂“这个傻瓜,笨蛋。”可是此时他抵挡不住心里涌出的痛,烦乱让他更暴躁,那一张张照片像利剑戳进他的心,照片里的牧溪和肖丘桐有依偎着,相拥着或是并肩靠在一张伞下,脸上笑容清晰可见,那样子刺的童瀚辉眼睛有些钝痛。
她果真不爱他,想起刚刚关天诚所说:她心里未必没有你。这话听起来都觉的可笑,他心里不停对自已说着,她心里有我,却对离家的丈夫没有一个电话,而是仍然和前男友愉快的约会。
童瀚辉感到自已从来没有的绝望和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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