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网那醉扶苏当真劲头霸道,像是从前混酒喝多一般,脑仁像是在被一把钝钝的矬子不停锯磨,又疼又木,却找不出缓解的法子
夕鸢只觉得精神恍惚的很,身上那股轻飘飘的感觉脑袋的昏沉形成一种格外强烈的对比,弄的人很不舒服不管换成什姿势,翻来覆去,总觉得不踏实的很
而后更加糟糕,竟不知怎地到个深山老林里,那地方仿佛四下都是枯井,稍有不慎便会跌落进去夕鸢走的步步惊心,却仍旧无用,被藤蔓屡屡绊倒,摔得身上四下都疼,几乎体无完肤
谁知这样还不算完,到最后,仍旧摔进一处深不见底的井中,她在井底费力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终于被死死的困在其中而最后目光所能触及的,便是井口那一片暗淡,已经越来越多的树影藤蔓,将她推向无尽的黑暗之中
夕鸢低叫一声坐起来,吓得出一身冷汗,不知道好端端的大年下,己怎做这种梦可一想到这是大年下,她就立刻觉出不对劲来,这说,昨晚上已经过
己是什时候睡过去的,怎都想不起来呢,而且……她低头看看身上,只解外裳,若是云谨替她更衣,怎也不可能让她不换寝衣就睡下的再仔细瞧瞧四周,分明也不是己那宅院里的屋子摆设,从桌椅板凳到床帐地砖,没有一处对的上的,这儿是哪儿
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轰的一下冒出来,难道是被绑架
可是想想也不对,己昨晚是宇文昊及楚离在一起喝酒,就算己的功夫不靠谱,让人稀里糊涂的掳去,楚离们也不能够坐视不理啊
而且……己一个娘家败落的“下堂妇,能招来什人绑架啊
仔细想想就觉得越发的不靠谱,索性先穿上衣服再瞧瞧,谁知刚披好衣裳,头发都未来得及梳,便听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来,门外之人却是云谨
夕鸢瞪大眸子,分外惊诧,“咱们这是在哪儿呢怎连也在这儿
云谨笑吟吟的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一边投湿帕子一边道,“姐昨儿个夜里可是醉得厉害极,趴在桌上竟睡过去,楚公子王爷一瞧,若这样回府去,也容易着风受凉,便让姐先在这儿住下因着这间屋子离前厅最近,奴婢便把姐扶到这儿来,也没有更换的寝衣,便只好穿着中衣睡
原来如此,难怪她觉得这儿的格局摆设似乎有些眼熟,可又没有真切见过
“那王富染香呢还说夜里回去要在门前再放上一挂鞭炮,真是喝酒误事,什都给耽搁
“哪里会耽搁呢,王兄弟香姑娘昨儿个夜里奴婢便让们先行回去,家里总还是得有人在的奴婢也猜到姐一早起来,看着四下都不认识,心中必定慌乱,所以还想着早早的过来,谁知姐却醒的这样早
好在梳妆的东西,陈嫂子那儿都是有的云谨替她将头发梳通,又用茉莉头油在其中薄薄的抹一层,发饰还是昨天那些,云谨便花心思替她挽个灵蛇髻,又将昨儿个的那些紫玉珠子顺着鬓发弧形一路簪上去,倒是简单又显得大方
夕鸢一边对镜画眉,一边随口问道,“那昨儿个晚上,是早早的回来,王爷师父两人呢就那样一直喝酒
“倒也不是,奴婢送姐回房后,便看见王爷与楚公子一起从前厅走出来,往正屋那边儿去,大约也是去歇息罢
“正屋那不就是师父住的屋子……夕鸢蹙眉想想,“那边儿还有别的屋子怎记得楚府的厢房正屋都不在一边儿呢
“兴许是还有别的屋子,咱们从前住着的时候没留意罢,这儿也不是什要紧的事儿云谨笑着捧来衣裳,替夕鸢换,“姐想必也饿罢,陈嫂子说早膳早就备好,请姐去前厅用罢
夕鸢同云谨从屋里出来之后,便明白为何昨晚要将己安置在这儿,从这儿出去后沿着长廊走上不到百米,便能到用膳的前厅,确实比她从前住的那个院子要近上许多只是,一会儿用膳的时候,宇文昊楚离必定也会同来,想想昨晚己先是夸下海口,信誓旦旦的说什根本没醉,结果人家说着说着话己就醉倒,真是丢人……
说起来,昨儿个夜里的最后一把牌,似乎是她输,宇文昊问她一个问题,可如今却又怎也想不起问什,更记不得己是如何答的
不会也问类似于什己几岁开始不尿床或者几岁断女乃这一类的问题吧,要是己醉的稀里糊涂再信口胡说,那可真是……
想想这些事情,她便一脸的惨不忍睹,往那边走的步子也迈的起来
只是不足百米的路,走的再慢也不出片刻便能走到,进前厅之时,却见宇文昊楚离并不在那儿陈嫂子将几样菜、素包馄饨米粥一起摆上桌来,笑着道,“姐先用罢,刚才去瞧瞧,少爷与王爷仿佛还没有起身,房门也掩着,大约是昨晚喝多酒,今日就贪睡些罢
夕鸢颔首随口说道,“们两人的房门都关着呢说起来这时辰也不早,没想到二人也会有这赖床的时候
陈嫂子笑着将馄饨端到夕鸢面前,“哪里是两个房门,昨夜王爷是与少爷一起歇下的,说是久未对弈,颇有些技痒呢幸好少爷那屋的床榻倒也宽敞,二人一起睡着,也没什大碍
夕鸢刚舀一勺馄饨汤放到唇边,抿一口,却忽然听见陈嫂子这样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一、起、睡、
她怔片刻,忽然就觉得喉头一梗,刚才喝进去的汤连咳带呛的噎住喉咙
陈嫂子云谨见状,也不知她是怎,手忙脚乱的替她拿来帕子夕鸢面色微红的不住摆手,说己是不心呛一下,幸好没有“噗的一声喷出来,否则她这脸也真的是不必要
这两个人昨晚在饭桌上就眉来眼去卿卿,到夜里竟干脆一起睡这……真的不是她爱想太多,只是们的关系是否也太亲昵些这两个男人一起睡觉,虽说没什大碍,但也很容易弄出点什大碍来的……
尤其是,昨晚们俩也喝不少的醉扶苏,这酒后吐真言什的,酒后乱X什的……
啊啊啊,己怎越想越要命,她都已经开始忍不住去思考那两人究竟是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唔,不过看身形体格来说,似乎宇文昊在上面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夕鸢一边食不知味的吃着馄饨,一边在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这会儿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音,看来是这两人到
她含笑回过头去道,“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啊,没想到这新年的头一日,们二人便起的这样迟,还不及勤勉
楚离淡淡道:“昨晚饮茶对弈,谈的太晚,故而才起的迟些,用饭罢
宇文昊坐下之后,竟没有像夕鸢预想的那般,用昨晚之事对她嬉笑调侃反而二人的面容上,似乎都挂着几分淡淡的落寞之意,丝毫都没有新岁该有的喜色
这是怎
楚离倒还好些,一贯都是那副不经意的神情,只是宇文昊这是怎,如今这幅模样,压根就不像呀
这样想着,她不免便多瞧宇文昊几眼,谁知还让察觉,勾唇微微一哂道,“不好好吃饭,瞧着看什
夕鸢怔怔,低头道:“不过是觉得奇怪,看们两人今日过来,气氛仿佛有些不大欢喜似的
难道是昨晚上睡一觉,今个儿早起醒来,相对无言,觉得太过尴尬
可是也说不通,因为这种低落的气氛,并不是存在们二人之间的,而像是仅仅针对于己的
她又没干什,最多就是昨晚喝的太多睡过去,再说她己的酒品不差,绝不会撒泼胡闹的,怎这两人一夜之间,就变得这……奇怪呢
而且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心里却隐约觉得,似乎与昨晚她忘记的那个问题有些许关系
宇文昊闻言眼眸顿一顿,与楚离相识一眼,似乎掠过一抹淡淡的苦笑,而后又换上往日的神情,“哪有什不欢喜的,只不过是昨晚下半宿的棋,却仍旧没能分出胜负,心里头有些可惜罢再加上这一大早刚刚起来,精神头难免短些,怎偏想的这样多说罢,又夹一筷子酸笋放进她碟中
虽然这样说,夕鸢心里仍旧觉得半信半疑,想再旁敲侧击的问问楚离,却听见陈嫂子走进屋来,“少爷,表少爷表姐过来拜年,是请们在哪边儿等着
楚离蹙蹙眉头,摆摆手道,“告诉们,在用膳,若非要等着,那就在正厅里头让们等着好
陈嫂子退下去后,宇文昊笑眯眯的拍拍楚离的手臂,漫不经心道,“那个表少爷,就是时候偷偷亲过的那位看来是贼心不死,这样一大清早就赶过来
楚离的目光冷冷的斜睨过去,“的模样,倒还比时候爱慕的尚书公子要俊朗些
夕鸢忍笑不已,这两个人,拌嘴斗气的时候,竟这样的孩子气,把昨晚上套问出来的事儿全都搬出来说,可真是……
只是想到那一对兄妹又跑过来,夕鸢便有些头疼不已,不是怕跟们打交道,而是觉得,与这样的人说话都是浪费时间
但既然人已经到正厅,那出去的时候是势必要遇上,今日好歹也是大年下,们的态度若放的端正些,己然也不会多加为难
不过不愿意见到那两人的,显然不止夕鸢一个,楚离吃的极慢,仿佛刻意一般,又同宇文昊说起什塞外风貌,摆明是想让那两人干等着
要夕鸢来说,这一对兄妹也实在是……楚离分明就很不待见们,们却还这巴巴的往上贴人家的冷,到底是图啥呢
要是们知道昨儿个夜里宇文昊与楚离同榻共勉,说不定会嫉妒的把宇文昊的皮扒下来吧
好容易磨磨蹭蹭的吃完这顿饭,楚离拿起帕子抹抹嘴角,抬眸瞧眼宇文昊夕鸢,“走罢,咱们同去
宇文昊倒是兴致很浓的模样,夕鸢却不似那般欣喜,楚离在前头走着,夕鸢便跟在后头,宇文昊在她耳畔低声问道,“怎,看的模样,似乎是那对兄妹有过来往
夕鸢点点头,苦着脸道:“那两个人,把师父看的跟天神一样,稍稍亲近点的人,们便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才好偏偏这两人又没什头脑,说起话来言两语就能给堵住,拌嘴都嫌无趣,可不是不愿意见
宇文昊笑着摇头道:“先前住在楚离府上,也敢说是稍稍亲近看分明就是极为亲近,在人前对必定也十分回护,所以才招来那两人的不满吧
说这话时,语气中不经意带上几分酸意,夕鸢却听的只觉好笑,“王爷,这话说的可好不公平,只是暂住几日而已,再说楚离是师父,徒弟在师父府上借住几日,有何不可昨儿个夜里,可是一张床一张被,要是在们跟前将这事儿说出来,猜猜们会怎对
宇文昊挑眉哂道:“与同榻而眠又怎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何况与之间,不必避讳这许多
夕鸢见如今说话似乎已经没清早那般失落之意,便也不禁笑起来,“是是是,早能看出二人间的亲昵来,其实们既然这样投缘,干脆余下来的几日,就与接着住下去好,正好叙叙旧情啊
宇文昊眸光一闪,眼底蕴着几分促狭之意,“怎,还吃醋不成
夕鸢失笑,“吃醋吃什醋,是吃的醋还是吃师父的醋
宇文昊闻言,笑意忽然一黯,眼底又涌出几分清早那般神情来,“说的也是,若能让为犯上一回醋性,那也真是何其难得
夕鸢心头刚刚压下去没多久的疑惑,此刻又冒上来,刚想开口去问,却发现前面已经到正厅,只好再忍下来,想着等回去之后,再细细问过
萧远山与萧红袖已经等许久,如今总算得见楚离现身,欢喜的起身迎上前来谁知余光一扫,竟瞧见夕鸢另一个不知名男子跟在楚离身后,脸色立刻变几变
夕鸢心头只觉好笑,这萧夫人的淡定城府,她一双儿女可真是半点都没学到,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让人一瞧就道破心事
“表哥,昨儿个娘打发人来请去一块儿过节,怎不去呢这府里冷冷清清的,连点儿人气儿都没有,哪里比得上咱们在一处过节来的热闹呢萧红袖似乎全然忘上回楚离是何其绝情将她赶出门去的,又亲亲热热的凑上来,作势要挽楚离的手臂,却让蹙眉闪开来
“已经让人去回姑妈,府上有客,又何必再问一次
毋庸置疑,这所谓的客人,然也就是夕鸢与宇文昊这次,夕鸢倒是觉得萧远山的目光似乎落在己身上的也少几分,大约是因为有宇文昊在旁能够分担些罢
萧红袖闻言轻哼一声,眼睛斜斜的瞟夕鸢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顾姐姐来的可真早,新岁头一日就这样勤勉,真是让愧不如
夕鸢笑盈盈的望着她,心里却忽然生出几分恶作剧的念头来,抿唇柔声道:“哪里是过来的早呢,昨儿个夜里喝的多些,就没有回去比不得姑娘勤快,一大早过来等着,还忘贺姑娘新岁之喜啊
“同喜萧红袖听这话,脸色立刻又沉几分,只是大约还记着上次的教训,所以硬生生的忍下来,只同楚离道,“今儿个是初一,晚上怎也该吃一顿团圆饭,且过除夕之后,表哥还没去见过娘呢不如,咱们一会儿就一起回府去,今日亲下厨,做两个菜,好不好
萧远山在旁帮腔道,“是啊,离儿,咱们也有日子没在一起切磋过棋艺,一会儿就们一同回去罢
楚离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之意,只是那一声离儿,却弄的宇文昊与夕鸢当初一样,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
打宇文昊一进来,萧远山便对留几分心,如今见竟取笑己,不禁沉脸色道,“不知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宇文昊笑着微微颔首道:“敝姓宇文,单名一个昊字,阁下必定是楚离的表兄罢果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啊
萧远山听夸赞,不由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萧红袖却反应过来,扯扯袖子道,“宇文乃是国姓,这说,这人是个王爷
萧远山微微一怔,又听萧红袖喃喃道:“先前,似乎表哥跟一个什王爷在京城里头,难不成就是
宇文昊见状颔首笑道:“本王与楚离确实投缘,昨儿个到苏州之后,便与鸢儿一起过新岁实在是没有想到,们还等着去一起守岁,楚离也真是,怎不同们说这事呢
楚离闻言竟不以为然的笑一笑,眸光潋滟,眼角轻扬,“从来也都是不在乎这些节日的,若不是有们在,更不会去过这些节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分明将宇文昊与夕鸢的地位说的格外不同,萧远山脸上颇有几分挂不住,尴尬一笑,“没想到,王爷能够为离儿特意从京中过来,这份心意也真是难得
“嗳,此言差矣,本王确实是特意离京,只是主要却并非为楚离宇文昊抿唇一哂,神情落落大方,分外温柔的瞧夕鸢一眼
夕鸢却含着促狭笑意,调侃开口,“王爷还觉得不好意思昨儿个晚上,王爷与楚公子同床共枕,那是何等的亲近,还说来苏州不是为
宇文昊眼底掠过几分无奈之意,笑意却带着少许宠溺,摇摇头刚想开口,却听萧红袖忽然啊一声,恍然大悟似的指着夕鸢
“那会儿,说从前的夫君是端亲王,莫不是……就是这个人
宇文昊蹙蹙眉头,上前一步站在夕鸢身前,“这位姑娘想说什
“们……都已经休她,现下居然还能她有说有笑的萧红袖瞪大眸子,在二人之间不住的看来看去,“真是给们弄糊涂,竟还有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
“来苏州,住在表哥这儿,搬出去后王爷又到苏州,结果们两人竟都留在表哥府中过一夜们……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药萧红袖一脸警觉,目光中全是审视,“上一次因为,才惹表哥生气,可这次仍要直说,既然前夫藕断丝连,为何还要来勾引表哥
夕鸢心想这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真是没法对话,没听到昨晚楚离睡觉的人是宇文昊,怎就变成她在勾引楚离
只不过还不用她去开口辩驳,楚离便已经冷冷道:“红袖,今日还允进门,是看在姑妈的面子上鸢儿是的徒弟,王爷是挚友,若再出言不逊,别怪往后再不认这妹子
萧红袖面露委屈,揉着帕子娇声道:“表哥,人家是替担心,别弄得到头来,一腔热忱的待她,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夕鸢就觉得这萧红袖的脑子真不知道是怎长的,那萧远山明显比她有眼色多,起码还能知道楚离爱听什,不爱听什她可倒好,口没遮拦,伤疤还没好就先把疼给忘楚离方才亲口出言维护,她竟还不知进退,难怪无论怎上赶着,都讨不来楚离的欢心
当然,她这样想,也绝不是在夸赞萧远山聪明只不过有对比才能有高低,那妹妹相比,确实够得上聪明二字
萧红袖见楚离不理会她,心里头既委屈又恼火,然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夕鸢,“一个弃妇,如今既然王爷都追来苏州,就赶紧回京去便是,还装模作样的拿什乔
“说谁是弃妇
“胡说什
萧红袖一怔,被这两道突如其来的呵斥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宇文昊楚离皆是神情沉郁,眸中的寒意凉的怕人
“……又没说错话,王爷,这可是在替说话呀
宇文昊根本不去瞧,只看着楚离问道,“是将这胡言乱语之人打发出去,还是本王找官府的人,将她押下去
楚离淡淡道:“这要看她己,是愿意走出这个门去,还是让人押出这个门去
萧红袖脸色大变,没想到楚离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哽咽道:“表哥,在心里头的分量,就这样不值一提
楚离蹙起长眉,声音清冷,宛如冰封寒水,“如今也不是那般童言无忌的年纪,说错话就要己担待,往后若无事,也不必再过来,倘若真是有事,打发人来告诉一声就是
萧红袖掩唇失声,“表哥,说这样的话,是往后都不愿再见
“上回对鸢儿出言不逊,便已经告诫过,如今一错再错,对已经无话可说楚离背过身子,负手而立,“若是再不走,等下王爷要如何处置,可都不是能做主之事
萧红袖终于哀哭出声,她的眸子从夕鸢面上滑过时,是丝毫不加遮掩的厌恶愤恨萧远山见状连忙上前,低声与楚离说些什,只是楚离仿佛全然没有听进耳去,极不耐烦的摆摆手
夕鸢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站在旁边看着这出戏码,宇文昊楚离像两个强大的守护人,萧红袖的那点尖酸话语怨毒心思,连她的身都近不
最后还是萧远山拉着她从府中出去,这两次前来,最后闹得竟都是不欢而散夕鸢见她临走的时候,目光仍旧愤恨恼火,毫不怀疑她对己已经是恨之入骨只是她也相信萧红袖己走,绝对比强留在这里要好的多且不说楚离会如何,宇文昊便是一贯说到做到的,先前已经找人收拾在酒楼捣乱的地痞流氓,现在萧家纵然家境殷实,也不会放在眼中
大年初一的一大早就遇上这两个不速之客,着实算不得是什好事,只希望们二人经这次的事后,能够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从前的李华音,也只是让夕鸢觉得厌恶而已,不像这两人,想起来就觉得分外堵心
们二人较真,就觉得智商被拉低,可不较真,们又真是……那啥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让人哭笑不得
今天晚上,楚离是必定不会去那萧府的,夕鸢便说礼尚往来,请晚上去她那儿用饭然后又说要提前做些准备,便先告辞回府去,只是昨儿个夜里染香王富将马车赶回去,云谨还有个花样子要同陈嫂子说,夕鸢便想着,不如走回宅院去
宇文昊听罢扬眉道,“为何要走着回去来的时候骑啸风,骑马带回去便是
说罢,已经翻身上马,微微俯下些身子,朝夕鸢伸出手来,“来,上马
夕鸢犹豫一下,却又觉得两人先前也不是没有共骑过一匹马,何况若真是走回去,也是耗费功夫,否则还要楚离替她准备马车,更加麻烦
骑上马背之后,她感到身后宇文昊暖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即便隔厚实的衣物,却仿佛也无法阻隔那样的温度
恍惚间,仿佛回到那会儿两人在裕城骑马打猎的光景,也是骑在啸风的背上,也是刚过新岁,也是这样一个艳阳高挂的洌洌寒冬
“过的真快啊……夕鸢喃喃语
宇文昊仿佛是没有听清,嗯一声问道:“说什
“说,日子过的可真快,一转眼的功夫,都一年……
她说的有些含糊,宇文昊却明白过来,眸中蕴着温柔笑意,语气缱绻,“是啊,不知不觉都过一年,那会儿咱们两人可比现在狼狈许多
的声音并不高,却恰好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身后耳边,都是的温度
“只是,在那破庙中的一夜,却让觉得弥足珍贵能那样共患难一次,与而言,如今也是不可多得的往事
夕鸢轻轻咬咬下唇,有些庆幸己此刻不必去看宇文昊的眼眸,“那位萧姑娘,不会真的打算对她怎样吧
“为何这样问,难道说要惩处她,还要替她求情
“是觉得,她其实也只是对师父一片痴情而已,所以才会对每个在师父身旁的人都戒备森森说到底,她就是看不明白,师父的心里没有她,反而还因为这一片情意,而说许多过激言语,想想也挺可怜的夕鸢语气柔缓,轻轻叹道,“再说,她终究是师父的表妹,又不是做什大逆不道的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罢单单是师父不理会她这一点,就够她伤心欲绝
宇文昊似乎低笑一声,“到底是的心软,从前便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答应,她的教训便让楚离去给,不会插手此事,这样可放心
夕鸢抿唇浅笑,“多谢王爷高抬贵手
“要与她为难是因为,高抬贵手也是因为,只要能够高兴,便都顺着的意思去做
“王爷……
宇文昊的手臂收紧些,仿佛从背后将她抱在怀中,声音低沉而眷恋,“知道心里喜欢的另有旁人,如今那人不在身旁,便让暂且先陪一陪往后……若终成眷属,便再不会打扰的生活,留给个清平世界,好不好
夕鸢听的一头雾水,“什什什喜欢的另有旁人,那人是谁怎说的话都听不明白
宇文昊苦笑道:“昨晚的事,当真都不记得也是,看今天早起的模样,还问二人是否心绪不佳,想想也是不记得倒是会享福,说完便忘的一干二净,白白让楚离夙夜难眠
昨晚
啊对,她还想着要问昨晚究竟出什事呢
夕鸢连忙道:“确实是不记得,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个朦胧印象,是不是问一个问题
“正是,还记不记得问什
夕鸢摇头,“若是还记得,那现在不就是明知故问咱们将话摊开说,免得大家都糊里糊涂的,到底问什
宇文昊似乎犹豫一下,片刻后才沉沉道:“问,心里头最喜欢之人的姓名
夕鸢一怔,竟然问的是这个,那……
那那那……“答没有
宇文昊微微颔首,“然是答的,一说完那人的名字,便沉沉的昏睡过去
她居然在答这关键性的问题之后睡着夕鸢瞪大眸子,想到今早宇文昊与楚离的脸色,估计己昨晚上说的名字不是们两人的其中之一
那她说谁的名字呢
说实话,连她己都想不到,在那样醉醺醺的时候,会把谁的名字从口中吐出不知怎的,夕鸢忽然有些忐忑起来,头也不回的轻声问道,“那说谁的名字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宇文昊仿佛轻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酸意,“那人的姓名倒是没有听过,兴许是在闺阁时候认识的人罢,原以为便是不说的名字,起码也是楚离或是哥,谁想竟全都不是
越是不说,夕鸢便越是心痒好奇,“就别卖关子,己都不知道己会说出什来,没准儿还是瞎说的一个名字呢……到底是谁啊
宇文昊声音拖得有些微懒,又低低的哼一声,“那人姓刘,叫德华,这样可有印象
姓刘,叫德华……
刘德华
夕鸢没有忍住,“噗的一声破功,笑个不止,“刘德华……说的真的是刘德华
宇文昊颇为不满道:“是啊,听见心上人的名字,也不必高兴成这副样子罢
夕鸢实在止不住笑意,只能用手掩着唇道:“竟然说刘德华……可知道那刘德华是谁这一辈子,也决计不可能与在一起的
宇文昊眉心微微一动,“为何这样说
“唔……首先呢,比大二十多岁,不对不对,应该是十岁,而且们也不在一个地方,最重要的是,喜欢的人实在太多,成千上万都打不住以前有个姑娘,因为太喜欢,结果连己爹的性命都给赔上,说吓不吓人那个人,只能放在心里头默默敬仰,根本不会去想与共度余生的啊
夕鸢清清嗓子,又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已经有老婆,所以刘德华……跟真的没什联系,也不可能有什联系
“是……
宇文昊低低语,而后又忍不住说一句,“是这样啊……
的声音不复方才的低沉,明显清朗许多,也含更浓的笑意在其中
“那,既然那刘德华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梦,能不能告诉,在现实之中,心中喜欢的人,是谁
风似乎刮得有些大,吹在脸上刺刺的疼,可夕鸢却不觉得凉,她的脸颊耳根,都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冒着低低的热度
“……现在也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无妨,只是可否回过头来,看着的眼睛说话宇文昊伸过手来,温柔而不失力道的绕到夕鸢身前,将她的身子向侧面扳过来少许,一双眸子十分专注,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夕鸢忽然间就有些乱阵脚,觉得从未这手足无措过,她现在该说些什
问的问题,她是真的没有想过,或者说她也一直有意无意的逃避着这个念头,从来不肯认真去想
宇文昊的目光之中,竟然带着几分鼓励神色
夕鸢咬咬下唇,水杏似的眸子盈盈注目,与四目相接,最后仍旧是轻声道:“这事儿,当真没有仔细想过,现在硬是逼着问,……也答不上来何况,就算问到答案,又能如何呢是或者不是,都不会随再回京城去,这个答案,其实也没什重要的……
她说着话,忽然就觉得指尖一暖,而下一刻,则是额头上被一个温柔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一下
凉意更重,似乎有什东西落在脸上
耳畔传来宇文昊的声音,“若是能拥有,真的情愿不再做这个王爷……只是现在却还不行,也不知道还要再等上多久,才能像说的那样,随心所欲,海阔天空……说现在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些欢喜的只因为实在害怕,害怕从口中听到旁人的名字……
有什东西在耳边簌簌落下,显得宇文昊的声音模糊起来,夕鸢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去,只见空中竟不知何时落下雪花,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降临在两人身旁
------题外话------
标题不让打睡字,就改个X……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