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三生:追溯到天荒 第9节:第九章更漏子 满目荒凉谁可语?

作者 : 阿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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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

菊花正浓时,常青假山弯过湖水旁处,不远处翘望亭屹立在那。

亭中坐着两位女子,一位是扶风弱柳的宸妃,另一位便是即将出嫁的灼兮。

宸妃看着灼兮呆呆的样子,就想戏弄戏弄她:“怎么了?想情郎了,这么心不在焉的。”

“看你哪去了。”灼兮不由得回神

“赫赫···灼兮,我还挺舍不得你出宫的,这样我又没人玩了。”宸妃孩子般的向着灼兮撒娇。

灼兮心中一暗,这里,困着太多的生不由己了,可是,心宜,这是你的选择吗?就是一生一世,也愿意与众多佳丽分享一个人嘛?可她的心性,哪懂得那么多的生存之道。**,养人皆害人。

双眸低迷,不禁开口轻轻道:“心宜,在宫里要好好保护自己。”

“灼兮,你别这样。”宸妃双手掩面,不想让灼兮看见她的失态。

灼兮叹气,走过去想安慰她。

“别,你别过来,我待会就好。”宸妃侧过身子,双手随意往脸上一抹,转过身时,已是笑靥如花。

灼兮笑颜暗赞道:当真是个洒月兑的女子,想来皇上便是极爱她的性子吧!

宸妃从手上取下一只粉玉镯子,给灼兮戴上:“这个本是一对,一只送给你,另一只我自己留着。”

“这怎么使得”灼兮忙着取下镯子,宸妃立刻按住。

“灼兮,你不似她们,要么对我阿谀奉承,要么对我冷嘲热讽,只有你真心待我,我你大,你可愿意唤我声姐姐?”

灼兮嗓子一噎,流光暗闪:“姐姐不嫌弃就好。”

宸妃婉转银笑,拉着灼兮跑出亭外,对着青天就是跪下:“苍天在上,我江心宜愿与连灼兮结为姐妹,不以才相先,不以貌相傲,不以形迹之疏而狐疑莫释,不以声名之异而鹤怨频来。数株之栀子同心,九畹之芝兰结契,对神明而永誓,愿休戚之相关。”

灼兮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深处深宫不与其争斗,背水独自一人皆其不怨,只求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灼兮笑着朗声回答,铿锵有力,:“苍天在上,我连灼兮愿与江心宜结为姐妹,不以才相先,不以貌相傲,不以形迹之疏而狐疑莫释,不以声名之异而鹤怨频来。数株之栀子同心,九畹之芝兰结契,对神明而永誓,愿休戚之相关。”

两人同时叩首,起身后相视而笑,不逆于心。

“妹妹。”

“姐姐。”

“你回尚书府那日一定要告诉我,我要送你的。”宸妃温婉着

“一定”

宸妃突然拍拍额头,“呀,我要先回去了,跟景逸约好了的”

“那你快去吧。”灼兮无奈道

灼兮看着宸妃渐远的身影,转身往长乐宫走去。

“阿灼。”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耳畔

灼兮一滞,这声音分明是····晋北,灼兮不愿回头,如今这样,我还怎么敢见你。

胥晋北走到灼兮面前,紧握的手摊开在灼兮眼前,是一朵洁白的木槿花。

灼兮拿起木槿,愣神低语:“木槿花。”

“我那日去找你时,你已经走了,只看见桌上的一朵木槿,洁白无瑕,像极了你。”胥晋北抬手把木槿花插在发丝中,在灼兮耳边低喃:“为什么躲着我?”温润的气息拂过脸颊。

灼兮倒退几步,不语。

胥晋北哪知灼兮心中想法,面色一沉,:“可是不愿意嫁给我?”

灼兮抬头,微微张了张嘴:“我···。”

胥晋北不再听她讲完,语气狠厉:“不管你愿不愿意,圣旨都已经下了,下个月二号便是我胥晋北的楚北王妃。”

风乍起

灼兮青丝微微浮动,甚是灵动可人。

胥晋北不禁身子靠近,一手温柔地牵起灼兮,一手抬起为灼兮整理发丝,手指轻轻拂过脸颊,深情直视灼兮:“不管怎么样,我要的只是你”

两人四目,灼兮心头一颤,面容晕红,俯额低视。

晋北,我只想要你平安。

斜阳倒影,落叶血红。

灼兮顺势将头靠在胥晋北的肩上,闻着淡淡清香,双眉微皱,心中不知如何是好。脑中浮现刚刚晋北的神情,久久不能忘却。不禁抬手回抱起胥晋北。

胥晋北一震,更加抱紧灼兮,喃喃着:“阿灼阿灼··”

**************

尚书府门口

一辆马车停住,灼兮顺着青且的手下来,灼兮微整衣礼,眸光冷意顿生,她,想起了那个大雨的夜晚,母亲面目凄惨的样子,那是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情景,怒,油然而生。

苏晟礼赶到尚书府门口,青灰白的长袍,腰间系了一条黑色粗带,只是看上去老相了许多,浓眉下的双眼深不见底,声音压得低低的,有一丝哑然:“灼兮,你回来了。”

对于这个父亲,灼兮不是不恨得,当年的出走,对他似乎没多大的影响,若不是现在太后的一点疼爱,他是否连名字也不愿多唤一声呢?想到这里,灼兮眼里充满了厌恶,:“是,不会叨扰您许久的。”

完,便带着青且走远。

连晟礼看着对自己充耳不闻的女儿的背影,自嘲一笑:如今她恨我是应该的,应该的。

灼兮站在幽栖筑门外,不敢向前踏一步,里面布局依旧停留在她离去的记忆时,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充斥着久远二字,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

青且拉拉灼兮的衣袖,轻声道:“进去吧!”

灼兮颔首,便踏入院中。

“青且,你待会到前厅去告诉连老爷,就在出嫁前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灼兮收拾着东西,冷不丁的发话。

青且一怔,便应了一句。

夜间,窗外下着倾盆大雨。一位素衣女子跪在院内,身上夹杂着点点血迹。

“娘亲,我去大夫来好不好?我去把爹喊来。”女孩跪在女子身边,稚女敕的声音夹带着哭音。

“灼儿,不许去。”女子声音透着许多无力。

“娘啊,爹为什么要这样罚你?呜呜呜····”女孩看着母亲身上的血,哭得更是凶狠。

女子看着女儿的眉眼,心中一疼,目光夹杂着不舍:“灼儿,不要哭,以后碰到什么事都要坚强点。”

转过头,用手捂着嘴唇:“咳咳···咳··”

“娘,我听你的,我们先进屋好不还?”着,便想扶起母亲。

哪知还没起身,素衣女子便已倒在地上,“呕”的一声,大片血迹蔓延在胸前。

灼兮晃动着女子的身躯,:“娘,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女子刚想安慰下女儿,不期许又咳出几声。

“灼儿,娘要是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娘你的什么话,灼儿不懂,灼兮只想好好陪着娘亲。”灼兮紧紧地抱着女子,哭噎着。

女子静默了一瞬,眸光看着那一处倒垂海棠,嘴上不经念道:“命薄佳人,情锺我辈。海棠开后心如碎。”

灼兮听后,头摇得凶猛:“我不喜欢你念这词,你每次念完就哭。”

女子惨白的脸庞勾勒一笑,想抬起手模模女儿的脸,手浮在空中便已垂下。

双眼已阖。

“娘亲!”灼兮惊坐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原来只是梦一场。

只是梦一场。

灼兮起身推开门窗,一丝清冷迎面而来,贴梗海棠倒垂在窗边,灼兮不由得就想起了梦中的情景,怔然念道,:“海棠开后心如碎。”

走到门外,打开门,已是深秋,夜凉如水几处寒,回廊转栏来到母亲的房间。

古琴依旧,人早已不在。

灼兮来到书案前,将烛台点燃,案上并没有灰尘,想来是有人打理了的。桌角一处厚纸层层叠放,灼兮不禁拿起一张翻看,笔墨刚劲有力,不像是母亲的字体,难道是·····他?

灼兮仔细念道:“海棠落地思无穷,初相见,应声红。”

一张,两张,皆是这样的词句。

灼兮拽紧手中的薄纸,无力的坐下,母亲,你看见父亲为你写的词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死了才来缅甸她,这是你的愧疚之心吗?

灼兮趴在桌上,声不可泣,是为母亲坚守多年的痴情,是为母亲苦等几番的痴心,是为母亲夜夜帘影的独摇。

窗外清冷的风吹过,床边的薄沙飘起,几许月光打在地上,

海棠枝头使得添香冷,倚烛照影惊得恰似鸿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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