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醇醇的嗓音甚是好听,可从男人冷硬的双唇中抖落的话语令失神过后的夏洛儿,终在唐子煜那张俊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惊悚的拉回了神志。
给我人个。他灼热的视线,比猛烈的午后阳光还要来得令人刺目和心惊。
大力的将她摁按在地上,另一只手还熟悉的在她身上来回的巡视了一番,看似轻薄,实则唐子煜是检查她身上是否受伤。
“幸好你毫发无损。”
冷唇微勾,眸光溢出一抹幽暗,看不懂他眸底的意思,只是他淡淡的一句,状似关怀的话,让夏洛儿的心微怔一下,复又颤栗起来,只因唐子煜又接下来说了句——
“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臭男人,少威胁她一次,能死么。
略带不满的蹙紧了如细叶般纤长的眉,明眸里慢慢的汇成了一条丝线,不悦的瞪了唐子煜一眼。
这个如恶魔般可恶的男人,除了威胁她,恐吓她,吃尽她的豆腐外,对她就只剩下掠夺,他变态的报复行为,让夏洛儿常常在哀悼自己不知道是哪一辈子倒的大霉,竟然在这辈了招惹了个难缠得叫她失控的男人。
哪怕是现在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都不忘记在她伤口上再加一刀,以满足他大男人报复的快感。
“死丫头,你命还真硬。”
正在两人眼神厮杀间,林牧乘乱,把夏洛儿刚才被摁倒在地前,不经意松月兑掉在一边的支票给顺手捡了起来。
快速的瞥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后,瞬间双眼放光,脸上如获珍宝般的露出心满意足的冷笑,对着唐子煜与夏洛儿两人大手一挥,拨腿便往另一个方向逃跑。
“爹地,妈咪,快救我……坏人,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林牧不笨,在还没有真正安全的情况下,怎么样都不能把手上的保命的筹码给放了,将挣扎不已的唐尧熙夹在腋下,没命的往废厂区外面奔去。
“尧熙,尧熙……林牧,钱你拿到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听到儿子的求救声,夏洛儿快速的从唐子煜的怀里霍的抬头,挣扎着爬了起来,脚步都还没站稳,便要追着林牧而去。
才迈步,倏地,手腕上一阵温热的收紧,她下意识的回头,正想怒斥伸手阻碍她的人,可是,来人的冲击太大,再加上她脚步根本没来得及站稳,猛的一下便撞进了他的胸膛——
痛,是闪进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可她还没有时间喊痛,砰砰如连环炮轰般的枪声又再一次的响彻这片荒废的旧厂区。
“该死!”
被动的任由他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然后紧紧按在胸前,唐子煜胸口起伏的强大力量伴随着他的一声低咒,低低的传进她的耳尖,心脏,亦跟着沉了一下……
夏洛儿是真懵了,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但唯一清晰的是,这不是简单的勒索,而是一个要置她于死地的陷阱。
因为她很清晰,哪怕林牧再贪财,目的只冲着钱,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举动。
杀人如此严重的后果,哪怕借了天大的胆子,林牧都不可能以身试法。
到底是谁?憎恨她如斯,必须要她去死的地步。
还记得儿子不久前跟她提及过,其实在他们身边潜藏着许多看不到的坏人。
只是这些坏人的目标是谁?
她试问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节,更没有得罪人的前科,最大的可能便是针对唐子煜,然后她们是受到波及的无辜?
唐子煜低头,正好对上夏洛儿那双清亮却茫然的眼眸时,眸底清澈而专注的凝望着他,可眸色无神失焦,似乎是透过他,想着的又是另一个人,空洞的让他的心猛的一揪。
该死的女人,在他怀里,竟然还有心思想别人。
真当他死了么。
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便窜了起来。
她不会知道,在真正确认了她们母子出事后,他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盘踞在心头,虽然慌乱只是一闪而过,但那刻骨的揪痛,却让他没来由得更烦躁。
而这个不顾一切的女人,却笨得连一直藏在暗外要置她死地的人都不知道,还凭什么扛着不让他知道。
“想死直接说,别沾污我的手。”
唐子煜冷眉凝重的蹙紧,淡淡的轻哼,却透着寒意,口气极其恶劣,似乎接二连三的救下她,成了他极其不耐烦的事。
这死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每分每秒都能给他弄出些状况来,难道她真傻得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绑架吗?
还真不怕死的,竟敢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跑来。
哦,不对,就在刚才,他风驰般停车的瞬间,早看到一辆熟悉的银色跑车。
好啊!这个不安分得给他到处拈花惹草的女人,这笔帐,等安全回去后,他再好好的跟她算个够。
还有两天前宴会的事。
前前后后加起来,真是一笔丰厚得能挑动他兴趣浓厚的风流帐。
冷硬的线条,因此揉进了一丝柔软,就像冰封的雪地,突现一条裂痕,冷而深,带着幽暗,撞进夏洛儿的心坎深处,激起一连串激烈的颤栗。
臭男人,跟他一打照面,除了掠夺,就只会凶。
儿子被绑,夏洛儿本来就心焦得抓狂,六神无主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也就罢了,正好遇上路霆昊,好不容易让无主的心给聚拢了回来,鼓起了毕生最大的勇气与林牧周旋,就连最坏的打算她都做好了准备。
偏他在这个时候还往她焦急的痛处恨恨的戳一刀,胸口一阵的发堵,经不起这一波没完,一波又起的委屈,鼻子一酸,她真是愤恨到了极点。
这么多日来的温存都不过是满足他男人最大的征服**而已,到了紧急关头,他随时都可能把已置身深渊的她再补上一脚。
面对他,她就有种无力和胆怯在滋生,难道他还嫌欺负得她不够多吗?失去了身,她不想连心都失去。
但他就像鬼魅般,去哪都不放过她,眸底渐暗,压抑了多日的反抗亦都随之而来,此刻夏洛儿都顾不得这么多,沉默片刻,她忽而抬头,眸底氤氲凝聚,神色由愣怔转为清冷。
“唐子煜,我说过,我要死也会拉你做垫背。”
怒目圆瞪,清亮的眸底泛着疏离清冷的怒意,双掌撑在他的胸膛,下意识的就要挣开他如铁条般的箍在她腰上的手臂。
夏洛儿觉得自己真受够了,现在她就像前后左右都不是人一样,面对谁都得卑躬曲膝。th6m。
她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一个个像讨债魅一样的轮流来折磨她,她不都过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而已,为什么就觉得这么困难。
“好,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眸色幽暗明灭一闪,唐子煜立刻就松开了她,夏洛儿乘机从他怀里挣月兑出来,两人马上隔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夏洛儿立刻从地上挣扎了站起来,愤恨的横了他一眼,便快速的转身,冲着林牧逃跑的方向而去。
尧熙还在他手上,她必须要把儿子救回来。
看着夏洛儿踉跄的脚步,唐子煜唇角邪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这女人还来脾气了,上次在医院凶巴巴的吼过他一次,曾经说过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唐子煜低头,状似随意的拍了拍衬衫上的灰土,白色的衬衫经过这么一阵的折腾,早已失去了该有的光鲜,虽然有些皱褶,亦布满了拍不掉的肮脏,但仍然没有遮挡他挺拨俊逸的身姿,那股王者的强大气场,哪怕是站在暗处的杀手都为之一颤。
只因,他偏眸一扫,把很好的隐匿在暗处的人给露出一抹玩味而轻浮的冷笑。
扣着手枪的手只因被突然的发现,而轻抖了下,正要射向夏洛儿的那一枪不偏不倚的偏了些许的方向,本欲要射穿她的心脏,让她血溅当场,就因为唐子煜那冰冷中带着讽刺的嘲笑给笑偏了向,子弹飞速的擦过夏洛儿的手臂,射向正没命逃窜的林牧。
“啊……”受到波及的林牧被打中了小腿,本来就瘸了的脚此刻更是像倒塌的城墙一样,瞬间便失去了支撑点。
夏洛儿没顾得上手臂上的伤,任由着鲜血,随着她移动的步伐,在地上绽开一朵又一朵刺目的蔷薇。
“宝贝儿,你怎么样?”
将夏尧熙从林牧的手上抱过来,夏洛儿跪在地上,一边快速的解开他手脚上的麻绳,一边焦急的询问。
眉眼间的焦急和失而复得惊喜,在她的脸上刻画下一丝丝无比复杂的痛楚。
“妈咪,我没事,你的手流血了。”
相对于夏洛儿的灼心的焦急,唐尧熙显然比她要镇定多了。
可这状况,看在夏洛儿的眼里,却觉得儿子必定是被这枪林弹雨给吓坏了,否则,怎么可能才四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生死的情况,竟然连哭都不哭一声。
她是一个大人,都吓得快心脏衰竭了,他竟然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能如此镇定的关心她流血的手臂。
“妈咪没事,快,我们走。”
把绳子全解开后,夏洛儿拉起儿子的手,就要站起来。
还没完全站稳,便感觉身后一个力量把她的裙子给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