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后 第125章【手打VIP】

作者 : 没见过的东家

“孩子?烟儿她……她怀孕了?”耶律烈不可抑制,额头微微抽搐,看着床上的人儿,眼神一片凝室。

“大王,恕微臣直言,公主身中剧毒未知可解。这孩子恐怕……保不住啊!”御医面色纠结,却又不得不出言提醒。

一瞬间,所有的表情都从耶律烈的脸上退去。

保不住?

是舍,是得,全凭他一念之差。

耶律烈颤抖着双手,轻轻握起床上赵如烟那冰凉的小手,贴在她的唇边吻过一根根细长的葱指,声音哽咽如注,“烟儿,烟儿,我们有孩子了,是我和你的孩子。你知道吗?我

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赵如烟紧闭的眼睑,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耶律烈紧贴着她面颊的小手,微微动了一下。

可是,事实竟然是如此残酷。

“烟儿,你恨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恨我。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烟儿,它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骨肉,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苍青的烛色下,映着那跪匐在床边的高大身影,那么孤单,那么倔强。

赵如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泪水,悄然划下。

耶律烈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烟儿,你的毒可能会伤到孩子,所以御医才建议……可是本王舍不得这个孩子啊……”

如果她跟他有了个孩子,她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了?

耶律烈转过头去问:“可查得出她中的到底是何毒?”

御医颔首:“恕微臣无能未能查出。但我可以肯定此毒应非辽国所有,可能来自蛮夷之邦。依公主当前的状况,体内的毒性还未完全发作,尚有时间继续观察。不过女子生产向来最是耗损生气,还未可知这孩子的成长,会对母体造成何种影响……”

耶律烈裁断话直问道:“她跟孩子,本王两个都要,不管要付出何种代价,你告诉本王有何法子便是。”

御医皱了下眉头,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耶律烈,他打开后,里面赫然凝着两颗拇指粗大小的白色丸子,异香扑鼻。

他解释道,“这是微臣五年前练成的‘凝露丹’,可解百毒。之前已经为公主服下一颗,但也未能解去她体内毒性,只是暂时压制住。一颗,应可为她续命三个月。这里仅剩两颗,应可维持五个月。”

耶律烈艰难地问道:“这真可以为她……续命五个月?”

御医的面色更加黯沉,“微臣无法肯定。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或可做些辅助,只是那太……”

“告诉本王。”耶律烈的口气不容拒绝。

御医心中一叹,道,“服过此丸后,再配上九九八十一种药草,以极盛之阳气导引进她体内,可增强凝露丹的效力之三倍有余。而极盛之阳气必须来自曾与她交和过的人,铺以此人精血……”

待御医说完,已是一头大汗,不敢直视耶律烈的眼眸。

“你把方子写下来,本王即刻派人去搜集。在你离开前,先指导本王做一次。”

御医浑身一颤抖,跪倒在地,“大王,此法会严重耗损您的精血,且一泡药筒中一个时辰都需以您内力相灌。现在您的身份,若有三长两短,叫微臣如何向……”

“不用多言。本王心意已决,不需要你向任何人交待。去写方子,准备好立即开始。”

御医哑然,只有跟牧库去准备一切事宜。

而耶律烈看了看房门,又嘱咐了一番门外的侍卫,这次满园的侍卫得到的一个死令:若大王不在时,任何人都不放行。所有人亦誓死保护公主,若公主损及毫发,守卫者诛坐全族。

重华深掩处,淡青色游丝慵懒地穿透过锦帷绣帐,昼亮的织灯却映着那一汪腥艳的方圆小池,鳞鳞光色幻作艳红的魔爪攀爬在金漆穹顶,连空气中腾涨的雾气也似一团红云,缭绕方室不散。

角落里焚燃的大柱檀香,也压不去空气中那浓烈苦涩的草药昧儿。而泡在那汪血红色池子里的人,该不知是何滋味。

耶律烈身形魁伟,赤身**,乌黑的长发轻覆于背,健硕的臂膀中圈围着仅着一件白色袭衣的赵如烟。

赵如烟面色红润,肌肤在如墨的池水中愈发如绽露新荷,五官更是美艳绝伦。

但较之她身后的耶律烈,却形容憔悴,清俊的面容瘦削苍白,薄唇泛着一层死气地灰白。

而在水面之下,他紧握着她的手,源源不断地将精气输入她体内,这方催动她体内丹力与池水中八十一味药性相合相融,抑制住体内毒素效力。

但在那交握的双掌中,耶律烈的手腕上布满伤痕,丝丝红液汩汩冒出,游汇于药池中,方柒得碧清的池水一片腥红。

以精血所养的赵如烟,却日见鲜丽。

可惜,她看不到,也感觉不到。除了能听到声音,她的嗅觉、味觉、触觉……几乎丧失怠尽。

此刻池水是冷是热,她也不知道,只是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是身在池子里,耳边传来耶律烈的安抚声。

“烟儿,别怕,本王在这。这药水昧儿是刺鼻一些,不过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御医还加了些保胎药,我们再多泡一会,对孩子有好处。”

耶律烈轻轻抚过赵如烟鬟边湿发,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细腻柔滑的颈子,没入衽口的肌肤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已经淡去。

他没有告诉她,他还叫御医加了几味护肤的药草。他知道她爱美丽,在这样的药池里泡久了,对皮肤会有损害。他看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毕竟,她还如此年轻,如此……

耶律烈轻轻俯,叹息着,吻上赵如烟那两片粉润的樱唇儿,呢喃着,“烟儿……烟儿,不要离开本王……”

水波一漾,鳞光映出一池的旖旎,缠绵的双手间,红色丝线缭绕,紧紧织系着相拥的人儿,美得夺魂摄魄。

牧库听到脚步声,方抬头迎上来人,目光一紧,连忙叩拜:“大王!”

“你现在就去大宋,把赵如烟的母妃依妃带过来!”耶律烈倦色堆积在眼角,只披着一件长袍出来,语气依旧是不容置疑的霸气。

牧库眼中露出欣喜,他立即点头:“是,属下立刻就去。”

现在赵如烟怀了身孕,耶律烈也希望有个她信赖的人陪在身边,让她可以安心养胎。

不知由哪里传出谣言,北院大王耶律烈为宋国的妖女所迷惑而不思朝政,整日与她缠绵床榻婬逸欢乐。

鉴于北院大王多年的战功盛名,众人便不自觉地将一切过错怪在了那个“祸水公主”身上。

而几个新举子在茶肆中大肆论断时,却为隔墙之耳听到被立即押送刑部以侮辱皇室罪处了斩。一时间,大宋公主赵如烟的恶名盛器尘上。

市井的喧嚣,都被那高高的红墙阻隔在外。

午后懒懒的清风迤过墙角,悠闲地穿棱在一片桃花香芬中,翩飞的蝶儿乘上新风,彩了一裳的浓香,幽幽落在那雪白绡纱上的红榴花枝上。

满园的美景,也比不过那沉睡中的人儿一个淡淡清浅的笑容。

“烟儿,烟儿,不要睡快醒过来,烟儿,快醒醒,看看我看着我,烟儿……”一阵焦急的呼唤伴着地动山摇拉扯着她的身体。

赵如烟很想睁开眼,可看到的却只是一片黑暗,沉沉地压在眼前,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清醒不过来。她张口想叫出声,可是喉咙也似被什么东西塞住,只发出垂死鸦雀般的

嘶鸣。

好黑好暗,好可怕,好可怕……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牢牢握住她的手,温热的脸颊帖上她冰凉一片的脸,那个焦急呼唤她的声音立即变得温煦和缓,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烟儿,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别怕……你痛本王会随你一起痛,从此,你我生死相随,烟儿生,本王生,烟儿亡,本王亦追随。”

耶律烈蹙着剑眉,凝视着赵如烟毫无生气苍白的脸颊,道:“烟儿,本王不许你离开本王,不然本王将杨四郎千刀万刷,本王已经派牧库去大宋寻找你母妃了,等你的母妃来辽国,你们母女就可以团聚,但是你不可以先走……”

他的手握紧了她的手,额角青筋突跳:“烟儿,本王说到做到,若是你自私的要离开本王,本王不会帮你照顾你母妃,更会杀了杨四郎,本王会让你至爱的亲人随我们一起去阴曹地府。”

“本王不要你喝孟婆汤,即使是转世,也要带着对本王的恨转世。那样你才会对本王恨之入骨,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生生世世,本王也要和烟儿纠缠,烟儿休想摆月兑本王……”

耶律烈执起赵如烟柔软的手,心不可抑制的颤抖:“烟儿,本王怎会让你中毒,连累到我们的孩子呢?”

蓦地,滚烫的泪水竟是沿着眼角滑落,耶律烈的心抽搐不止,血肉模糊:“烟儿,本王真是窝囊!”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受到伤害,他是不是根本配不上她……

因为他只会给她带来伤害,他无法给与她幸福,难道他真的是烟儿的克星?

耶律烈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他蹙着浓眉,痛苦道:“烟儿,是不是离开本王,你就会笑傲江湖,快乐一生?是不是离开本王,你就会平安无事?”

猩红的眼眸揭露着他的悲痛和不甘,耶律烈只觉得他的心痛的厉害,无休无止。

他颤着唇,颤着心,“可是烟儿你知道么,本王不放开你,不是本王不想给你自由天空,而是,本王爱你啊。”

“咳咳……!”耶律烈咳嗽起来,伤口一直不断的流血,似乎没有停下的迹象,他的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长发随风飘扬,沧桑凄凉。

悲伤的曲调在室内萦绕不绝,像是心的无声哭泣。

七天,整整七天,耶律烈不离不弃整天彻夜守后着赵如烟。

喂她喝药,喂她喝粥,带她去泡药池,将精气度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可是赵如烟的气色没有好转,身子也一天天冰凉起来,耶律烈会月兑光永服,用体温熨烫她。

“烟儿,本王真想听听你的声音,你说句话好么?”

“烟儿,本王抓来一对相思鸟,你看它们多幸福啊!”

“烟儿,你再不醒来,本王可要去宫里抓杨四郎回王府大牢。”

“烟儿,本王求你睁开眼看看本王好么?”

“烟儿,你再调皮,本王可要生气了!”

烟儿,烟儿,烟儿……

耶律烈趴在赵如烟的床前,昏昏睡去,犀利的眸光变得浑浊,眼圈下泛起暗影,他憔悴而又脆弱,下巴上隐隐冒出清渣,凌乱的发披在肩上,极致狼狈。

如烟园里,只有他和她。

御医说赵如烟体内残存着一口气息,很有可能随时都会……

他没说完,耶律烈就咆哮道:“滚!滚得越远越好!谁若是敢乱说,本王要他的命!”

从此之后,没有人敢靠近如烟园。

耶律烈用人参,燕窝,灵芝帮她补身……

又派人找遍天下名医,每个都是摇首叹息。

耶律烈起先只是让他们滚蛋,最后那些大夫竟是被他断手断脚。

北院大王的暴戾,残虐的恶名,由此响遍天下。

一时间,辽国的大夫个个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会被耶律烈抓去,躲躲藏藏的不计其数。

传闻,皇帝和北院大王的关系每况愈下,笈笈可危,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这七天里,赵如烟倒是还能吃下耶律烈喂的东西。

可是从第八天开始,他喂什么,她便吐什么,连水也喝不下。

王府中有个新来的侍女说大宋公主其实已香消玉殒,这话传到耶律烈的耳里,他竟是将那侍女给生生活理了。

从此,赵如烟成为北院王府禁忌,无人敢提,除非是自寻死路。

这段时间,王府倒是风平浪静,也没有侍妾惹是生非的,谁都清楚,这个时候的大王堪比阎罗,若是惹怒他,就是等于踏进鬼门关。

耶律烈整日陪在赵如烟的身边,粗壮的手臂紧紧揽着她,用他灼热的气息温热她冰冷的身体。

“烟儿,来喝药。有点苦,不过我备好你最喜欢吃的甜汤。来——”

甜汤喂进赵如烟的嘴里,却从她的嘴角滑落下来,她根本吃不进任何东西。

耶律烈心下一急,喝了一碗药汁,竟是用唇度给她。

起初这个方法还奏效,赵如烟喝下了几小口,可渐渐地,胸口突然椎剌般疼,许久不曾落下的泪,汹涌如潮,带着嘴边一丝腥成绸腻,滴打在他环抱的大手上。

耶律烈赫然一惊.抬起脸时面色大变,“烟……烟儿,你怎么……怎么会这样,刚刚……”

突然间,天地被染成一片腥红的血色。

赵如烟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上,滚下一串串血红的泪珠,嘴角也不断溢出红绸的液体。

耳边又是那疯狂焦急的呼唤,赵如烟很想说没事,可一开口腥成喷涌而出,四下一片惊叫,和着砰然咋起的怒吼声,震得她心口愈发疼痛。

嘈杂渐渐退去,心脏撕扯的感觉被一股突然迫进的暖流缓去,源源不断地流进身体里,很舒服,很温暖,就好像回到母亲的身体里,宁静,安详。

妈咪……妈咪……

有稚女敕的声音唤着她,赵如烟心中一动,便勾起尘世中无限的牵挂。

她的宝宝,她有身孕啊!曾经,她是多么渴望为自己所爱的人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小女圭女圭的轮廓一定要像四郎,皮肤像她,眼睛像他,嘴巴像她,鼻子像他……她要和他打赌,看谁先教会孩子叫自己爸爸妈妈……

可惜,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一个永远也无法再实现的奢望。

因为她怀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杨勋的。

她孩子的父亲是耶律烈,不是她心爱的男人,她不要生下恶魔的孩子,更不要再在辽国,身心继续受到摧残。

她要走了,就让她这样无情无义的离开吧。

虽然她知道耶律烈对她的感情,但是她不能接受,这一生他们注定是仇敌,她这一生只能负了他,那么沉,那么重,那么深的情……和爱。

“烟儿,烟儿,醒醒,求求你,不要睡,不要再睡了……”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虚幻的彼岸,耶律烈满目着急,眼皮一直在紧张的跳动。

“大王,大王,您不要心急,您刚刚才才给公主输了精血,万望保重身体啊……”

“滚开,本王不要你们管,没用的东西,通通拉出去给我砍了!”

耶律烈温暖的大手再次包裹住赵如烟的小手,放在一张有些生刺的俊脸上,不住地揉抚

摩挲,声音也愈来愈破碎,“烟儿,求求你,醒醒,睁开眼看看我,看看孩子……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们……乖,醒过来快醒过来……我答应你,你要怎样,我都会答应你,即使你要离开我,我也答应,我也答应……”

赵如烟的手掌很凉很凉,好似炎炎夏日里,在大宋皇宫国子监里学习的时候,她最喜欢握着碎冰在掌心里把玩,玩得手儿一片冰凉,便趁着那用心默字的杨玉不注意,将冰凉的小手喂进他玉酿般的颈子里,惹来一句满含宠溺的责骂……

杨玉……已经离开她了,杨勋,也为了她身受重伤,或许她天生就是祸水。

现在她的手里又握着另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她却注定要将它打得粉碎……

“大王,您的伤口……”

“滚开,滚开!本王不要你们管,你们救不活她,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大王,您……您别激动,请……请让微臣为公主施针——”

“大王,您的身体不可以再用功,再这样……这样下去您自己也会走火入魔,散功而亡啊——”

“大王,如今西夏国在边关虎视眈眈,请您以天下为重,千万保……”

“滚开,本王的事不要你们管。再不滚,本王诛你九族!”

嘈杂声,又再次退去。

赵如烟的身体,再一次被温暖包围,力量随着手臂爬满全身,冰砾的心口也渐渐回暖。

耶律烈紧帖着她脸颊的脸,有点刺,他的声音异常嘶哑,“烟儿,本王一定会保住你和孩子,一定……”

即使,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亦不足惜。他只要她跟他们的孩子活。

“烟儿,不要哭。虽然你哭起来还是倾国倾城,不过……我最心爱的公主笑起来才最美,最美……”耶律烈颤抖着唇,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欣慰着这一次不再是刺目的腥红色。

“对不起,烟儿,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即使……你选择离开我……”

耶律烈就这样抱着赵如烟浅浅的睡去,却不想竟是噩梦连连。

迷雾般的森林,一望无际,桃花深处,有佳人兮。

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白衣飘飘,青丝顺着肩膀垂挂在腰际,风儿一吹,那发轻盈飞舞,美不胜收,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

她执一朵桃花放在鼻间吸嗅,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耶律烈伸出手,唤道:“烟儿?”

女子回眸一笑百媚生,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耶律烈上前一步:“真的是你?”

女子笑容骤然消失,她手上的桃花落在地上,眼眸哀伤,“大王……”

耶律烈心中一抽,那一声大王他可是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他笑的心酸:“你真的是本王的烟儿吗?”

他流星大步上前,赵如烟却惊慌道:“大王,不要过来……”

他们只一步之遥,他却触模不到她。

“为什么?”耶律烈皱眉不解。

赵如烟表情清冷道:“大王,如今你我已是阴阳相隔,你自然不能跨越界限,到我这边来。”

“不——”耶律烈一声咆哮,从梦中惊醒:“烟儿,烟儿,你不要吓本王……”

他呼吸粗重,冷汗涔涔,原来是一场梦。

赵如烟依然躺在他怀中,云烟缥缈,似是不存在般。

耶律烈伸手抚模着她的容颜,粗糙的指月复婆娑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烟儿,你在怪本王是么,所以不愿意醒来?”

泪滴落在她的苍白的唇上,他没有发现,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赵如烟恍惚的睁开了眼,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光亮中低低呢喃的人,形消骨立,曾经那么丰俊的面容竟然瘦得不似人彤,鬟角已是一片苍色萋然。薄翼般透明翘立的睫羽上,沾着湿润的水气,在眼下投下一层破碎的阴影,薄润的唇几无血色。

那只度精气给她的手腕上,纵横错列着层层伤痕,仿佛心性狠戾的人故意虐施般,血水不断渗出,滴落在满是草药的池水中,她所在的池水……她已经泡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池水竟然褐红一片……

此时耶律烈的模样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另一个他,所有的情绪再没有任何掩饰,没有高深莫测,没有讳黯如深,没有疏冷淡定,只是一颗纯然、赤果的真心。

月光胶洁,室内,银光流泄了一地。

耶律烈亲自喂赵如烟喝药,赵如烟迹象似乎有所好转,倒是喝下一些,他喜笑颜开,忙唤御医进来诊断,御医只是皱眉不语,耶律烈心灰意冷,以为赵如烟暂时还不会有醒来的征兆。

管事柴冒进来禀告说:“大王,侍妾府的诺丽小主说有办法救公主。”

“当真?”耶律烈豁然起身,逼视着柴冒管事,一脸的不可置信。

管事点点头:“诺丽小主是这样说的。”

“她现在身在何处?”

“诺丽小主在侍妾府等着大王。”

耶律烈眉峰一凛,袍角一擦,大步而去,他不会放过任何救赵如烟的机会。

清风徐徐,吹得他一头青丝飘扬起舞,黑衣如墨,他伫立在侍妾府诺丽居住的庭院中,身影冷清。

颀长的身型被月光拉出长长的影子,诺丽载歌载舞,悠扬的歌声从唇间逸出,犹如天籁。

裙裾飘飞,翩翩起舞,她身形飘逸,如一只灵动的彩蝶。面纱半遮,更是增添几分妩媚和神秘感。

诺丽见到耶律烈心荡神驰,面色复杂,不禁勾唇轻笑,她唱着,舞着。

粉红的纱帐在房中摇曳生姿,她一个翻身,在空中旋转起来,一圈又一圈,耶律烈的心竟是泛起层层涟漪,那一圈圈的旋转转进了他的心坎里。

他跨步进屋,诺丽见他目光痴迷,不禁洋洋得意,她甩出红丝带,丝带在他眼前落下。

耶律烈一把抓住那红丝带,将诺丽拉到身边。

诺丽娇声道:“大王……”男子身上檀香味萦绕在鼻间,让她的心颤颤的。

耶律烈勾唇道:“丽儿怎会跳这大宋的舞蹈?”

千娇百媚的诺丽,媚眼如丝,眼皮流转,她轻轻道:“大王,这舞是如烟公主闲暇的时候,来侍妾府教妾身的。”

耶律烈沉吟,陷入深思,眉眼也深邃起来,月光洒在他刚毅的脸上,更添光辉。

赵如烟教她的大宋舞蹈?难怪能如此勾人心魂?如果是她自己舞给他看的,那该是如何惊心动魄?

诺丽抬起纤纤素手,在耶律烈的胸膛上来回抚模挑逗着:“大王,让丽儿侍候你就寝吧?”

耶律烈游移的目光聚集起来,他胸口起伏着,一手钳制着诺丽的脖颈,面色阴沉的骇人。

诺丽难受的皱眉,连声咳嗽着,就连脸色也是青紫起来,呼吸窒息。

耶律烈眯着眼,狠厉道:“说!如何才能救治烟儿?”

诺丽艰难说道:“大王,丽儿若是死掉,那个大宋公主也难保命……”

听闻,耶律烈果真是放开手,但是他的语气依旧寒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诺丽,皱着剑眉:“说!”

诺丽顺着呼吸,她扬眸说道:“丽儿可以让大宋公主醒来,但是大王必须答应丽儿一个务件。”

耶律烈心忖着,这诺丽真是不容小觑,沉吟半响,“说出你的条件……”

诺丽羞涩的说道:“大王,丽儿爱您,所以丽儿想为大王孕育子嗣。”

“你——”耶律烈瞳眸一缩,恨不得将她劈碎,但是想到她能救赵如烟,拉下脸来:“你倒是心眼不小。”

“如烟公主的生死在大王一念之间,还望大王三思。”诺丽面无愧色,反而胸有成竹。

“你在威胁本王?”耶律烈瞳眸一缩。

“丽儿不敢。”

耶律烈目光犀利的看着她:“你不怕本王会因此而厌恶你么?”

诺丽如是说道:“丽儿自然是担心的,可是丽儿爱大王是不争的事实,丽儿此举不过是在为自己争取。”

“所以你故意挑在如烟公主受伤病重的时候,向本王索取宠爱?”耶律烈看穿她。

诺丽毫不避讳的承认:“是。”

耶律烈心情复杂起来,他仰望着皎洁明月,缄默不语,烟儿,本王当如何做?

“大王,丽儿只是大王的侍妾,只想大王在宠爱如烟公主的同时,分点宠爱给丽儿,丽儿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诺丽故意说的可怜兮兮。

耶律烈勾唇道:“你当真如此爱本王?”

“是。”

“你不怕本王要了你脑袋?”

“大王随时可以取丽儿的性命,但是大王您若不答应丽儿的条件,丽儿宁死不屈。”

“好一个宁死不屈!”耶律烈一声冷哼:“你就不怕等如烟公主康复,本王再要了你的命。”

“大王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诺丽从容的说道。

“你……”耶律烈握紧双拳,胸膛起伏的厉害,诺丽吃软不吃硬,似是不相信的问道:“你真能保证如烟公主醒过来?”

“丽儿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她诺丽才不是傻子,那日萧太后的贴身婢女阡霜故意找了个侍妾,在她面前演戏,指引她去天台上找道士拿药,再找机会给赵如烟下药,当时就被她识破了。

她只不过是将计就计,事后再派人细查,已经从那天台山的道士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

既然赵如烟是萧太后要除去的人,也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不介意被萧太后利用一回,替她也替自己拔了这根刺。

只是她没想到耶律烈会对赵如烟如此情根深种,看眼下的情形,赵如烟要是再不醒来,怕是大王也会随她去了。

她绝不能让大王有事,便想到此一招。

只要她能怀上大王的子嗣,以后便可名正言顺的入住北院王府,到时候再想办法除去赵如烟,做上北院王妃的位置。

耶律烈眉目幽深,似深思熟虑了半响之后,他蹲下,一个打横将诺丽抱起:“既是如此,本王就遂了你的愿。”

诺丽笑得妖娆,笑得得意,那种笑让他只觉得讽刺。

耶律烈将诺丽抱上床,压上自己的身躯。

桃花落了满院,像泪,像血。

可是他没有欲,他的身体也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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