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后 第127章[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没见过的东家

“蒙泰尔。”耶律烈敛眉唤道。

蒙泰尔应声进来,双手一揖:“大王?”

耶律烈的眼眸深邃阴霾,道:“你带人前去追缉溪月公主跟杨四郎,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杨四郎抓回王府。”

“是,属下遵命。”蒙泰尔领命而出。

屋内只剩下耶律烈一人,他站起身来,赵如烟的香味还在房内萦挠不去,他敛着眉,只觉心烦意乱。

跨步出府,往侍妾府的方向而去。

诺丽此时正在房内用早膳,心情显得惬意而愉悦,她见耶律烈进来,便立即行礼,欠身道:“妾身参见大王。”

耶律烈面色阴霾,他森冷的眸光看着诺丽,目光如剑。

诺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禁嗫嚅道:“大王,何以这般看着丽儿?”

耶律烈眯着眼眸,大步走到诺丽的面前,他弯刀抵在诺丽细女敕的脖上,诺丽一吓,竟是跌倒在地上:“大王?”

“本王真怀疑昨夜是你故意为之,如烟公主明明昨夜就已醒来,你却告诉本王她早上才会醒,你说,你是何居心?”耶律烈眼中迸射出阴冷的寒意,彻骨入心。

诺丽皱眉道:“大王,这救命丹药是根据个人体质而发挥不同药效的,丽儿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啊?不过药呢,丽儿早在三日前便已经给如烟公主服下了。”

耶律烈睥睨着她:“你何时给烟儿服药的?本王怎会不知?”

“丽儿趁大王离开的空隙才将药给公主服用的,大王,丽儿真的不知公主会在昨夜醒来。”诺丽眼眸突然一睁,小心道:“大王,那如烟公主昨夜是不是看到你我,你我……”

耶律烈面色一沉,“闭嘴!”

诺丽不禁噤若寒蝉。

耶律烈眯眼道:“本王不喜欢心机城府的女人,最好一切如你所说,否则……”他冷哼一声,“不管你是何人,本王照杀不误!”

耶律烈迈步出去,诺丽说道:“丽儿也希望大王不要忘记对丽儿的承诺。”

耶律烈高大挺直的背影猛地一僵,袖中指节捏出骇人的白,他咬了咬钢牙,腮部肌肉微抽,这才离去。

诺丽不屑的冷哼:“大王,莫要小瞧我诺丽,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城郊别院。

时值初夏,天气还不见得炎热。

赵如烟只穿了件水白纱衣,悄然来到院墙下。红砖砌就的院墙高达三丈,足有两个强壮的大汉那样高。

院门早已被耶律隆绪自外给锁上了,刚大病初愈的赵如烟要如何才能从这高大的院墙翻身出去?

赵如烟嘴角一扯,轻笑,只见她快步挪身到了院墙边的一丛常春藤边,扒开藤条,一架只有两人身长的小梯子便露了出来。

这是她昨日藏在这里的,准备今天找机会逃出去的工具。

前两日,她明明已经从耶律隆绪那里,得知了杨四郎的下落,可是耶律隆绪以她身体欠安为由,不肯带她这么快去见杨勋。

天知道她心里是如何的想见到杨勋,就算日夜兼程,就算困难重重,她也不怕。

如今杨勋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他随时会死,她只想赶过去见他最后一面。

赵如烟扛起小梯子,快步朝院墙边走去。

她的心里很着急,想到杨勋身负重伤,她就吃不香、也睡不好,一睡下,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醒来了,脑子里也想的是他。到底他怎么样了?伤重不重?那个溪月公主有没有好好的照料他?

赵如烟强烈的意愿想见到杨勋,看见他平安。

思虑间,赵如烟已经将小梯子架在了院墙上,梯子虽短,可是已经足以帮助她翻过院墙,至于翻过院墙后,怎样着地,赵如烟还没有想过。

院墙边杨柳翠绿的枝条,轻轻垂落于院墙上,清风一带,柳条便随风飘出墙外。

不能再耽搁了,那丫头应该快出来了。赵如烟爬上梯子,三步并作两步,便爬上了院墙顶端。

院外的景色好美啊!路边盛放着各色花朵,蜂飞蝶舞,艳丽多彩。

可赵如烟是没有时间和心情欣赏这些的,她正焦虑着怎么跳下院墙去。那院墙太高,自己昨天居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个问题。

赵如烟呆立在梯子上,一筹莫展。半响,终于横了横心,准备直接跳下去。

这时,背后却传来一声清脆的惊呼:“少夫人。你在做什么呀?快下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环慌忙抢上前来,站在了梯子下,大声疾呼。

这小丫环名叫鱼儿,是耶律隆绪找来的,专门负责照顾赵如烟的饮食起居,暗里也负责监视赵如烟的小丫环,以防她趁他不在的时候,偷溜出去。

别看鱼儿人小,可这丫头鬼灵精怪的,聪明得很。

赵如烟刚刚以自己想吃桂花糕,叫她去厨房拿点为由,想甩掉她,然后觑机逃跑。鱼儿本不想去的,可是,这是夫人的命令,自己又不好不从,是以,鱼儿飞奔到厨房,拿起桂花糕就跑,差点就被赵如烟从眼皮底下给溜出去了。

如果赵如烟成功逃跑的话,她可就惨了。少爷亲自叮嘱了又叮嘱,一定要看好少夫人。

少夫人!?赵如烟听着这三个字觉得十分别扭。她皱了皱眉头,没有理睬鱼儿。却不得不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赵如烟下了梯子,对一脸关怀的鱼儿,投以警告的一瞥,正色道:“我再说一次,以后不许叫我‘少夫人’,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赵姑娘,也可以叫我烟儿姐姐,就是不许再叫少夫人!知道了吗?”

鱼儿眨了眨水灵的大眼睛,天真地道:“少夫人,可是少爷让我这样叫的啊!”

赵如烟郁闷不已,月兑身不成,却又被这丫头整天跟在身后,叫自己少夫人。

难道那耶律隆绪那家伙真是铁了心要自己嫁给他了吗?

先不说他未经过她同意就自作主张,论起两人的身份,他们一个是辽国的皇帝,一个是宋国的公主,两国征战多年,虽然与他们二人无关,可毕竟立场不同啊。

就这样私奔了,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赵如烟总感觉怪怪的。

她叹息一声,拂袖而去,鱼儿立马如跟屁虫一样的跟了上去,犹如赵如烟的影子。

赵如烟懊恼地进入耶律隆绪给她安排的房间里,坐到了床上。

房间不大,却非常雅致。粉色的纱帐轻轻垂落于绣床的四角,梳妆台上放置着一面上古铜镜,已然磨砺出淡金色的光芒,窗前的一盆紫竹兰,含苞欲放,却已幽幽地散发出了淡淡的清香。

鱼儿急忙将桂花糕递于赵如烟,殷勤道:“少夫人,桂花糕!”

赵如烟冷瞥了她一眼,火气可不小:“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跟着我?”

说着,手猛地朝那盘中的桂花糕挥去,啪啦一声,盛桂花糕的精美玉盘顿时在地上碎裂成片,几块色泽味美的桂花糕咕碌碌地滚了一地,一盘美味就这样成了赵如烟发气的牺牲品。

鱼儿大气也不敢出,只怕呼吸一声,就会再次惹恼了这少爷捧在掌心中的女人。

她慌忙蹲去,将玉盘碎片和已经弄脏的桂花糕拾起,默默地退了出去,却也没有走远,就在门边侍候着。

若论起她身边待过的侍婢,这个鱼儿倒是伺候的尽职尽责,让赵如烟不禁想起了碧瑶。

也不知道她跟萨森现在怎么样了,还是下落不明吗?她真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们。

她也不想跟这个鱼儿怄气的,毕竟她只是个下人,听命于主子。

可是赵如烟真的受够了,被人软禁起来,跟前跟后的日子。

虽然她知道,耶律隆绪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可是现在的她,既然逃出了王府,就向往更大程度的自由。

她不希望再做任何人的金丝雀,也希望耶律隆绪不要再限制她。

夜凉如水,城郊别院中,灯火微明。

耶律隆绪来到赵如烟的房里,赵如烟似是睡着,她闭着眼眸静静躺在那里。

昨夜她一宿没睡,定是很累,耶律隆绪将她鬓前的发丝理顺,她的青丝柔软顺滑,身上

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然香味,让人爱不释手的想要去捕捉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唇上游移,软的不可思议,想让人一亲芳泽。

耶律隆绪英俊的面容在晕黄中发出柔软光泽,他的眼眸也温柔的不可思议。

赵如烟绝美的容颜在灯光下显得柔美,白暂的脸蛋和墨色的发形成鲜明的时比,卷翘的长睫在眼圈下投下两片剪影。

耶律隆绪俯身,发渲染开来,铺在她脸蛋周困,他将薄唇贴在赵如烟的唇上,她的唇像带露水的花瓣,水水女敕女敕的,芳香怡人,撩人心怀。

耶律隆绪心悸动起来,他竟舍不得离开,而是用舌尖顶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内搅动着,顿时只觉得欲火焚身。

意识到赵如烟主动时,他的心中更是热潮翻滚。

他想退出,可是抗拒不了她的热情相迎,便更深入的探寻着她口内的密津,好甜也好香。

他心跳的厉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

耶律隆绪很洁身自爱,也很痴情,即使贵为皇帝,也一直没有纳妃,为赵如烟保留着处子之身。

生涩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原来接吻会如此的**。

他情不自禁的抚上赵如烟的柔白,闭眼沉醉的感受着。

赵如烟只觉得浑身骚动起来,她难耐的发出一声申吟:“唔……”

耶律隆绪粗喘的厉害,本来只是浅尝辄止的一吻,没想到欲火焚身,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感觉无比震撼,耶律隆绪离开赵如烟的唇,声音沙哑:“香儿……”

赵如烟眉头一蹙:“四郎……”她奇怪着,杨勋为什么会唤她香儿?

耶律隆绪听罢,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开,他腾地从赵如烟身上撤离开来,眼眸中闪过一丝受伤。

难道她心里真的只喜欢那个杨四郎,看不到他的存在吗?

像是害怕再待下去,会伤害到她似的,耶律隆绪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间,他像是一头负伤的野兽,心痛而又无奈。

赵如烟见耶律隆绪缓缓离开,她急忙喊道:“四郎,不要走,不要……”

赵如烟双手在空中乱舞着,心痛的无法呼吸,她豁然惊醒,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原来是梦呵。

但是那个梦,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呢?

过了好一会,耶律隆绪才踱步走进赵如烟的房间,见她只穿着单衣,坐于窗前,拨弄着那朵微绽的紫竹兰,望着天边闪闪眨眼的远星,眼神迷离。

“香儿。”耶律隆绪走过去,将自己的外袍月兑给她披上,轻唤道。

赵如烟抬眸看着耶律隆绪,脸色微微动容:“皇上!”

耶律隆绪摇摇头,淡叹一声:“不要叫我皇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辽国的皇帝了。”

“隆绪?”赵如烟眼眸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样劝他,但她能领会耶律隆绪心中的苦。

身为辽国皇帝,他本该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可惜他的权力全被他的母后萧太后架空了,耶律烈又把持着军权不放,他虽这么年轻就亲政了,但这个皇帝名存实亡。

与其一辈子做他人的傀儡,还不如远离皇宫,当个自由自在的老百姓来得自在。

说实话,她挺佩服耶律隆绪的勇气。

毕竟那是皇位,不是谁都舍得轻易舍弃的。

“你真的很喜欢杨四郎吗?”耶律隆绪看着她,眼神复杂,突然问道。

他多么希望赵如烟摇头,或是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样都可以给他一线希望,让他再继续为她执着的等下去。

可是赵如烟却残忍的摇摇头,目光坚定:“是,我爱他!”

短短的一句话,几个字,却将耶律隆绪打入了地狱。

他的爱情才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萌芽,就已经被扼杀了。

怎么办?他生平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女人,可是她已经另有所爱了?他要怎么办?

像耶律烈那样,不惜一切代价的毁了她吗?拆散她跟那个男人?

不——他耶律隆绪不会这样做。

他会笑着看她幸福,然后孤独一辈子。

既然他爱她,那只要她幸福就好,即使她的幸福不是他能给她的,那也没关系。

谁叫她喜欢的人,不是他呢?

“我们明天就启程,我带你去见杨四郎!然后……放你们回大宋!”天知道耶律隆绪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他装作无事人似的,说出了这番话。

其实他心里痛的快撕裂了,他舍弃皇位想要得到的女人,心里已经另有他人,他只能放手成全。

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真的吗?”赵如烟惊喜的表情溢于言表,她连忙感激:“谢皇上!”

耶律隆绪看着她这样开心,心更痛了,不过见到赵如烟几日来终于露出的笑脸,他这样做也值了。

三日后,辽国,北院王府。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地上铺上满满一层残花瓣,雨丝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水雾朦胧,耶律烈一身黑衣隐隐浮现在雾中,如梦似幻。

袍角金线闪烁细微流光,他负手站在院中,远远的望去,像是一幅山水画。

只是他的侧脸布满着忧伤,树上一朵桃花瓣落了下来,他伸手一接,桃花瓣上沾着雨露,他仿佛看到女子在他面前笑,明明就是在面前,却是触不可及。

耶律烈眉眼落满着忧伤,瞳眸涣散,蓦地,眼眸逐渐深邃起来,胸腔内火焰蓦然高涨,他冷着脸,像是万年寒冰。

他已经撤下天罗地网,全力寻找赵如烟,可是杳无音讯,她根本没有联系过杨四郎。

如今杨四郎跟溪月在关外闭关修行,如果赵如烟找到杨四郎,必定不肯让他跟溪月在一起。

而现在杨四郎跟溪月一起风平浪静,而且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赵如烟去过那里。

唯一的一条线索,仿佛也断了。

天大地大,她又执意不让自己找到,当真是难上加难。

耶律烈折断桃花枝,眯着眼狠道:“待本王抓你回来,本王要你从此走不出这王府!”

寒意渗透,雨丝如瓣,洋洋洒洒的落下。

蒙泰尔上前来禀报:“大王,宫里的密探来禀报,说皇上前几日已经离开了皇宫,至今没有下落!”

“你说什么?”耶律烈瞳眸一缩,表情诧异不已。

蒙泰尔面色凛冽:“大王,属下还查探出,皇上离宫的时间跟公主消失的日子,是同一日。”

“你的意思是……烟儿,是被耶律隆绪带走的!”耶律烈挑着眉毛,怀疑道。

“不无这个可能。”蒙泰尔也这样揣测。

如此一来,许多事就能解释的通了。

为何赵如烟能神不知鬼不觉,从北院王府里凭空消失,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逃跑的迹象,定是有高人相助。

他怎么把耶律隆绪给忘了,皇上登基以来,一直拒绝选秀立妃,还暗中派人调查忆香的下落,分明是对忆香未死心。

现在耶律隆绪有此举动,想必他已经知道,忆香的真正身份就是大宋的公主赵如烟了。

“蒙泰尔,立即派人查探皇上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来报!”重新找到了线索,耶律烈立即下令。

“是!属下遵命。”蒙泰尔领命离去。

风簌簌刮着,雨无声下着,一匹快马哒哒跑着,远远望去,只见马背上坐着二人,一白一黑。

雨丝落在他们的脸上,轻轻的,像是羽毛拂过水面般。

“累么?”身后传来耶律隆绪悦耳的嗓音,语气中充盈着关切。

赵如烟摇摇头:“不累!”

他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程,只要快马加鞭,连夜兼程,不出五日,便可抵达杨勋重伤养病的关外。

耶律隆绪隐瞒了她,溪月跟杨勋需一起闭关修炼的事。

他怕赵如烟提前知道,反而会担忧,何况杨四郎跟溪月现在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他也不知道。

耶律隆绪指了指前方的路,低声道:“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前去休息下吧。”

赵如烟担忧道:“万一被官兵发现了……”

“不用害怕,我们乔装打扮起来倒是像极了夫妻呢,耶律烈的人是不会找到我们的。”耶律隆绪宽慰她说。

赵如烟平息下呼吸:“嗯,隆绪,我信你。”

在辽国她没有其它朋友,除了救过她一命的牧库外,耶律隆绪算一个。

其实她跟耶律隆绪也算谈得来,如果他不是辽国的皇帝,或许他们能成为更好的朋友。

耶律隆绪心下一颤,她信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这种被心爱女人需要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兴奋。

耶律隆绪停下马,将赵如烟从马背上抱下来,他们寻得一处客找,要了一间上房,房间内布置很干净,也很舒适。

为了防止官兵追来,两人又扮成夫妻,所以只要了一间。

耶律隆绪将包袱往桌上一放:“香儿,你睡床上,我打个地铺。”

赵如烟也不推辞,她现在确实怀有身孕,总不能睡地上,只能让他这个皇帝打地铺了。

“隆绪,谢谢你为找做这么多事,如烟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报答。”赵如烟由衷的感激道。

耶律隆绪看她一脸真诚,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一本正经道:“以身相许如何?”他的目光灼灼,炙热如火,不像是在开玩笑。

赵如烟笑道:“隆绪,你莫要取笑如烟,若是你不嫌弃,我们拜个兄妹如何?”

耶律隆绪闻言,面色僵硬的厉害,他一个转身,落寞道:“香儿,你知道,其实我不仅仅想跟你只做兄妹。”

赵如烟见他背影孤独,心中微微一酸。

耶律隆绪对她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已经有杨勋了啊?

若是他们早相遇个十年,而他们的身份又不是这样对立的话,或许他们会有机会吧。

可是如今,两人的身份实在天渊之别,就算没有杨勋,没有耶律烈,她跟耶律隆绪,也不可能。

就在这时,店小二已经将饭菜端过来。

耶律隆绪吩咐道:“小二,打一捅水过来给我……娘子沐浴。”

“好嘞,客官稍等。”店小二爽快的说。

耶律隆绪将饭菜逐一用银针试过,遂又对赵如烟说道:“你先吃吧,我出去喂马!”

“隆……”赵如烟本想安慰他一番,没想到他早已没了踪迹。微微一叹,隆绪,对不起。

赵如烟吃过晚膳,才开始沐浴,等她穿好衣服的时候,也不见耶律隆绪进来,心中狐疑,便下楼出去看看。

没有月色的夜晚尤其凄清,雾气朦胧中一袭黑衣的耶律隆绪坐在地上饮酒,神情落寞不已。

赵如烟心中不忍,走过去,“喝酒伤身。”

耶律隆绪闻言,微微一怔,他苦涩道:“即使伤身又能如何?”

赵如烟哑口无言,不晓得要如何安慰,只默默咬住唇。

耶律隆绪将酒坛递到她面前:“陪我喝一杯。”

赵如烟微诧,挑了挑秀眉,见他满脸期待,也不忍扫他的兴。

反正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想要,她是不会给耶律烈生孽种的。

拿过酒坛痛快的啜了一口,烈酒如火在喉咙底燃烧起来,呛得她满脸通红。

耶律隆绪不禁低低的笑了起来。

赵如烟嗔了他一眼,颇有责怪的意思,他更是开怀大笑,接过酒坛又是咕噜几口。

赵如烟幽幽一叹:“隆绪,莫要作践自己。”

“呵呵!”耶律隆绪满脸感伤的看向她:“反正你也不会心疼!”

赵如烟听罢只觉得心微微一揪,她双颊酡红,润润唇道:“我们只做朋去不好么?”

耶律隆绪直视着她的眼晴:“不好。”

赵如烟面色一晒,有些尴尬:“我先回去了。”

耶律隆绪一把抓住她的柔荑,赵如烟诧异的回头,就见他眼眸黯然的看着她,“陪陪我。”

他伤心失落的样子,让赵如烟不忍拒绝。

赵如烟蹲在他面前,并排和他坐着,耶律隆绪顺势将头枕靠在她的肩上,赵如烟只觉得此时的他脆弱不堪,便也由着他靠。

此时的他们像两个受伤的孩子,彼此汲取着温暖。

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他们就这样靠着,也不言语。

良久,赵如烟才听到耶律隆绪浅浅的呼吸,方才知道他已睡着,嘴角微勾,也不吵他。

就这样,赵如烟在客栈外,陪了耶律隆绪整整一夜。

第二天,她就生病发烧了。

他们只能在客栈滞留一日,鱼儿也很快赶来照顾赵如烟。

赵如烟虽然生病了,却一心惦记着杨勋。

好不容易病情好转,又嚷嚷着要启程,却被耶律隆绪阻止了,要她先养好身体,否则坚决不带她上路。

赵如烟无奈,只能在鱼儿的照料下,好好调理身子。

终于,她的烧退去,身体也渐渐康复。

这几日因为生病,嘴里没胃口,她都是喝几碗清粥。

今天好不容易病情好转,耶律隆绪特意带她去了镇上有名的一家店里吃一顿好的。

面对满桌子丰盛佳肴,赵如烟却提不起任何胃口,最近她的食欲最近越来越不好了。只扒了几口青菜,见着大肥肉就有些难以下咽。

当店家将镇上的名菜“曲荷瓤香”端上来时,耶律隆绪率先给她夹了一大块鱼肉。

闻着淡腥味儿,赵如烟实在不想吃。但耶律隆绪一脸殷切渴望,让她舍不得拂逆了他单纯的心意,硬着喉咙吞了下去。

味道确实很好,入口即香味四溢,鱼肉酥女敕可口,烈烈的蒜泥香直冲口鼻,很是刺激。

可对她这个有身孕的人来说,却成了可怕的催吐剂。

“唔……”赵如烟捂着嘴,她推开碗,跑了出去。

鱼儿急忙跟上,耶律隆绪也想追过去,却被在场的一位妇人的话,怔住了。

“恭喜啊,你家娘子怕是有喜咯!”

这一说,满座欢腾,道贺声四起。

耶律隆绪却一脸担忧,直凝着那爬在石栏上的人儿,眼神愈来愈沉黯。

周围的人都当他怜爱老婆,没有在意他过于严肃的面色。

赵如烟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个啥,抬头却见鱼儿笑得极是暧昧,她的身后站着耶律隆绪,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烟儿……”他轻声唤她,伸出手,抚过她的肩膀。

“我没事!”赵如烟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耶律隆绪直接将赵如烟抱回了坐位,给她倒了一杯清淡的茶,漾着纯然干净的笑,“喝杯茶,簌簌口!”

赵如烟看着他,神情复杂。

半夜里,轰鸣一声,赵如烟被一阵阵震天价响的鞭炮烟火声惊醒。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慌张的四处张望。

“香儿,我在这里,不要怕!”

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双健壮的手臂轻轻将她楼进怀里,紧紧抱着,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背。

天空绽亮的炫火,透过虚掩的小窗,划过盈溢的晶瞳,盛着万千星火,坠落在那弯深沉浩渺的弯月墨潭中,一股窒人的气息突然停滞在两人眼中。

“隆绪……”赵如烟望着他,声音听起来恍惚的不真实:“你怎么不问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知道它是你的孩子,那便够了!”

耶律隆绪浅浅一笑,抚过赵如烟湿冷的鬟角,将她的小脸再埋进自己心胸里。

沉稳的心跳声,像一计镇定剂,让赵如烟因恶梦震疼的心,缓缓平息下来。

“隆绪,对不起……请你……不要再那么爱我……不要再对我好了,好不好……好

不好……不值得,不值得啊……”

耶律隆绪的手一紧,眸中乱色渐起,也没有再说一句话,默默地抱着她,轻轻抚着

她的背。

赵如烟伏在他怀里,嘤嘤哭泣,许久许久,打湿了他的胸口,才又沉沉睡去。

爱了,便爱了。

第二日,客栈里的大婶送来一碗热腾腾的女乃粥,俨然把赵如烟当成准孕妇照顾了。

赵如烟涩然,不好推辞只有接受了好意。但是吃下没几口,又吐个不停。急得耶律隆绪在一旁干着急,可笑到其他女性同胞了。

“香儿,你还是不舒服吗?”耶律隆绪担忧的问。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吐。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发?”赵如烟还惦记着赶路的事。

“先不急,你怎么老是吐呢?我们还是先去镇上的医馆瞧瞧吧?”耶律隆绪不放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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