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妻本风流 第七章 庭审

作者 : 野地寻梅

“你都来了,我还呆这儿干嘛?”梅飞飞说着打了个呵欠,“也该让我回去歇会儿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起来。领口撕裂的地方被她卷在里面,从外面看没什么异常。

艾洁怔然看着。

梅飞飞握着门把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回头对她说道:“如果他问起我,就说我走了。如果没有……”她想了想,“那就不要提了……”

说完镇定自若地开了门出去,轻轻带上门。关门的一瞬间,只觉得心里像是丢失了什么,空落落的,又像是堵上了什么,有点闷闷的。眼眶里酸酸的,像是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要涌出来。她使劲咬了咬唇,终于决然地下楼去了。

**

时近初夏,下午时分的阳光带了点湿热的暖意。房间里,艾洁和傅远一坐一睡,两相无语。

艾洁其实对于傅远和梅飞飞昨晚在这屋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问的那句话,只被她理解为“昨晚照顾他的人是不是她?”

梅飞飞今早的那番话,早就明确表示了她的态度:不会接受傅远。既然如此,有何必要让他徒添无望的念想呢?所以她干脆一字不答。

许久,床上的傅远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哑着嗓子道:“谢谢你了!”

艾洁看他一眼,见他虽然是道谢,目光却停留在虚空中的不知何处,不由心里微叹了一声,面上却微微笑道:“不用谢!都是老朋友了,你生病了,我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她再一次端起桌上的水,关切地道:“喝点水吧!你烧了一夜呢!”

傅远其实早已觉得喉咙里干得火烧火燎,但醒来不见那人的失望都掩过了一切。这时只能强打起精神,勉力从床上起来。

艾洁想去扶他,刚触到他胳膊却被他一手捉住,她不解地抬眼,他却没有看她,只是拧了拧眉,淡淡地道:“不用。”说着拉开她的手,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

从她手中接过杯子,他仰仰头一口饮尽。

“还要吗?”艾洁问,“或者,我给你盛点粥?”

傅远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记得昨天飞飞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后来……她有再打来吗?”

艾洁垂下眼帘,点点头:“嗯,有的,她让你醒来的话,给她打回去。”

傅远突然盯了她一眼:“你接的?她知道你在我这里?”

艾洁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地道:“是,她知道。”

“那……她还说了什么吗?”

她瞥他一眼,见他垂着头,神色不定,于是又道:“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傅远半晌没有动静,许久,才似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艾洁递过手机:“你先给回个电话吧!她说有个做律师的朋友,也许可以帮上忙。”顿了顿,又道,“我再去把粥热一下。”说着自行转身出去。

傅远打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长串的未接电话都是来自“飞儿”。

所谓“做律师的朋友”,旁人不知,傅远怎能不知是谁?当然就是梅飞飞自已,大名鼎鼎的飞歌律师!

昨天白天她一直不停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已经猜到她知道了。他来G市,原是想离她更近一些,原是想给她更多的保护,可是,现在面临牢狱之灾的他,还谈什么给她保护呢?更何况,此刻,她也不需要他的保护了吧?

正因为想到这些,所以他没有接电话。他不想接受她的怜悯,更不想让她为他的事操心……

突然,傅远手上一顿,盯着手机屏幕的目光再也不能移动分毫。最后一个来自“飞儿”的未接来电,显示的时间是在昨晚七点四十分,那是什么时候?算来不正是他在家闷头喝酒的时候吗?再看已接电话的一栏,却没有她的号码。所以……

他的目光移向门口的方向,眼神里有了一抹深思。

**

梅飞飞从傅远处出来,先给陈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太舒服,想请一天假,陈姐不疑有它,爽快地答应了。

这时候她已经累得不行,但是却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立仁。

“呀!您怎么来了?”前台的接待小姐立刻站起来惊喜地道。

虽然梅飞飞是律师事务所真正的老板,但她甚少露面。下面的人有什么事,都是先与她电话联系,实在有要紧事,她才会来。

梅飞飞笑而不答,只问道:“何律师来了吗?”

接待小姐恭敬地回答:“何律师刚来,进去没五分钟。”

梅飞飞满意地点点头,缓步进去。

她刚进立仁的时候,所里的办公楼不过几间小房,现在这层办公楼,是她正式入伙以后才搬进来的,足有几百坪。所里目前有几十名律师,根据不同的专长,负责不同类型的案件。

这时候刚刚九点,恰是上班时间。梅飞飞走进大厅,放眼一扫,发现并没有人迟到缺席,不禁又满意地点了下头。有人发现了她,立刻站起来问好,态度如同刚才接待小姐一样恭敬。于是惹得一众人纷纷起立。

梅飞飞摆了摆手,笑道:“大家忙自已的就好,我就是过来看看。”她的目光停在某人身上,向那人招招手道:“何律师,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何律师立即应道:“是,马上来。”说着放下手中的事务,离座而出。

两人来到梅飞飞的专用办公室,她先在自己的真皮座椅上坐了,何律师才立在桌前,先陪着笑问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电话里吩咐一声就是了。”

她淡淡一笑:“最近有一件案子,我想了解一下。你先去帮我查查。”

“是,请您吩咐!”何律师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听说有间叫‘川海’的外贸公司,正在起诉内部的一个职员商业犯罪,这单CASE我很有兴趣。你去打听一下,现在是哪间所接了,由谁负责,案情又如何。”

何律师认真地用纸笔记下了,又问道:“请问这个职员叫什么名字?”

“傅远。”梅飞飞补充道,“傅雷的傅,遥远的远。”

何律师又记下,随即小心地问:“那么,您想几时拿到资料?”

“越快越好。”梅飞飞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何律师略一思索,便点头道:“好,半个钟之内给您答复。”旋即又小心地问道:“您是在这儿等?还是,我一会儿给您电话?”

“我在这里等。”

听完这一句,何律师脸上立刻又重新露出恭敬的笑容:“好,那么我这就去办!”

“嗯。”梅飞飞轻轻应了一句,他便退出门去。

何律师出去之后,梅飞飞只觉得一阵倦意上涌,有点头重脚轻,倚在靠背上,忍不住眼皮打架,不一会儿,便浅浅地睡着了。

感觉才合上眼,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立刻惊醒。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立仁的办公室,于是揉了揉额角,扬声道:“进来。”

何律师推门而入,手中抱着一个文件夹,抬头正要说话,见到她疲倦而苍白的脸色,不禁一怔,关心地问了句:“您,没事吧?”

梅飞飞略摇了摇头:“没事,你说。”

何律师仍有些担心,却不敢违背,低下头打开文件夹,清了清嗓子,说道:“您说的这件案子,目前是顺华事务所在接。原告是川海外贸有限公司,被告傅远是川海公司业务部职员,提起诉讼的原由是泄露商业秘密。”

梅飞飞靠在扶手上,支着下巴,不动声色地听完,问道:“现在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何律师看了看文件夹,答道:“三天后要庭审了。”

“原告,有确切的证据吗?”

“应该是有的。”何律师答得有些犹豫。

梅飞飞皱了皱眉:“什么叫做应该是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果有的话,又是些什么证据?”

“这个……毕竟是人家接手的案子,”何律师支吾地解释道,“恐怕不太好打听到……”

梅飞飞心里一阵烦躁,秀眉一振正要发作,然而转念一想,这些事,只怕确实不太容易掌握得到。于是舒了眉头,淡淡地道:“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早上我要听到确切的答案。”

“是,是!”何律师不敢抬头,只得连声应道,“我这就着手去办!”说着退向门口。

“等等!”梅飞飞叫住他,“被告傅远的辩护律师是谁?”

“呃,是另一个所里的一名小律师。”

“让他推掉,我来接手。”

何律师吃惊地瞪大了眼:“您……您要接……这案子?”

“是!我亲自来接。”梅飞飞不容置疑地道,末了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何律师口中赶紧应道。心里却想,看来这傅远与她一定有极密切的关系,否则,别人千求万求都求不到的飞歌大律师,怎么会主动要接这单CASE?这样一想,更觉得要在这件事上多加用心,做好了也能讨老板欢心。

梅飞飞自然不知他心中的小算盘。她离座而起,一面拎着挎包向外走,一面淡淡地道:“那么我先走了。”

“是!您慢走!”何律师恭敬地为她打开门。

**

再从立仁回到家,已近中午了。梅飞飞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这一睡就睡得不省人事。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模过手机,也没看是谁,按下通话键就习惯性地说了一句:“喂?你好!”

“飞飞。”傅远的声音还带着沙哑,梅飞飞却一下就听出来,睡意顿时散了。

“啊,嗯?你,醒了?”认出他声音的一刻,她忽然有了些莫名的慌乱。

“你……没上班?”傅远疑惑地问。

“啊……是。没有,今天没上班。”

“怎么?不舒服吗?睡到现在?”

梅飞飞下意识地去看床头钟,原来已经快六点了。她一向很能睡,何况昨晚实在是累坏了。“呃,没有,就是下午睡过头了,而已。”她慌张地掩饰,随即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不是你让我给你回电话吗?”

“哦!是的是的!”梅飞飞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是睡昏了。她清了清嗓子道:“谈谈你的事吧!”

傅远沉默了一下,道:“飞飞,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谈吧?”

“好!”梅飞飞从床上爬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一个钟头以后,在人民路的怡景餐厅见吧!”

梅飞飞一愣:“一个钟头以后?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傅远说道,声音里却透着阴哑。

她月兑口而出:“你昨晚烧得那么厉害……”突然之间,意识到不妥,立刻转口道,“呃,艾洁说的……”

傅远无声地笑了笑,又说了一遍:“我没事。”语气之中,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

梅飞飞稍稍放了心,听他说得笃定,便道:“好,到时见。”

“嗯,等你。”傅远低低地道。

**

梅飞飞这一觉睡得很沉,毕竟熬了夜,只觉得混身酸痛。但这不是偷懒睡觉的时候,再过三天就要庭审,得赶紧把这案子好好研究一番。川海公司既然敢上法庭,想必是有确凿的证据。

她梳洗了一番,拎了包急急地要出门,一打开门,就见林文鹤怔怔地立在门外,举了手正要按门铃。

“你怎么来了?”梅飞飞打开外面的防盗门,让他进来。

“陈姐说你不舒服,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林文鹤盯着她憔悴的脸色,眼神中掠过一抹心疼。

梅飞飞模模自己的脸蛋,勉强笑道:“我没事呀,挺好的……”

他伸出手去,手指碰了碰她脸颊。她下意识地要躲,蓦然想起他已经是她的男友,便又僵住了。

“你脸色很差,真的没事?”林文鹤不以为意,手指一触即离。

梅飞飞笑了笑:“其实今天请假只是为了研究下傅远的案子,不是真的不舒服啦!脸色差……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吧!”

林文鹤点点头,略略放了心,随即又问道:“你这是要出门?昨晚可找到他吗?”

提起昨晚,梅飞飞禁不住有点心虚,于是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昨晚我们只略微谈了一下,我现在正是再去见他一次,详细谈谈。”

“哦,是这样。”林文鹤没有起疑,又道,“在哪儿?我送你去吧!”

梅飞飞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很快答道:“好,我们一起去。”

**

傅远早早地等在餐厅。艾洁已经被他打发回去了。

原本他根本不想给梅飞飞回电话的。但是当他,看到了手机中的通话记录,已经猜想到昨晚在他身边的人,定然是梅飞飞。后来与她通了电话,更加确信无疑。同时他也想到了艾洁之所以会出现,只能是梅飞飞让她进的门。

在两人的电话里,梅飞飞显然不想承认昨晚的事情,--虽然他的印象里只留下了那个火辣的热吻。他早就不是毛头小伙子的年纪,既然她不想承认,那么他当然也不会揭穿。只是,那一刻,想见她的念头突然强烈得盖过了一切。所以他才会提出见面的要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越来越近了。他知道,她从来不会迟到,也不会失约。

终于,隔着落地玻璃窗,他于茫茫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款款而来的她。心跳突然加快了,他无意识地将嘴唇靠在交叉而握的手指上,仿佛昨晚柔软的触感还遗留在那里。

然而,很快,她的身边却又出现了一个身影。他狂跳的心脏,在瞬间冰冻了。是他!林文鹤!而她的手,正被他握在手心里。

两人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下携手而来,男的清逸非凡,女的娇俏动人,真是一对翩然月兑俗的璧人佳偶!别说是傅远看得怔愣,就是街上的路人也纷纷回头。

傅远呆呆地看着,却不知道梅飞飞与林文鹤是什么时候走进餐厅,又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直到林文鹤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招呼道:“傅远,你好!”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几乎瞬间掩饰了心中所有的情绪,旋即站起身来,也微笑着道了句:“你好!”伸手与他相握。

饶是如此,他微笑中的落寞,眼神里的忧伤,却仍然尽数落入了梅飞飞眼中。

她蓦然觉得心中一痛,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瞥了两个男人一眼,默不作声地在桌边坐下来。她故意与林文鹤一同前来赴约,不就是为了让傅远死心么?为什么还会心痛呢?

三人叫来服务生,随便点了些东西,接着,就都沉默下来。

梅飞飞不说话,傅远也不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林文鹤轮番看了看两人,淡淡一笑,对傅远说道:“飞飞说约了你谈案子,我是个外行,坐在这里,怕是碍事了吧?”

“不会!”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随即看了彼此一眼,又迅速地移开目光。

林文鹤这回也有点说不下去了。好在傅远终于开了口:“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说,这件事你还是不是要插手。”

梅飞飞与林文鹤同时怔了怔,梅飞飞立即道:“你说什么?”

傅远双手靠在桌上,握着玻璃杯,眉宇间有淡淡的忧心,重复道:“我说,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为什么?”梅飞飞皱眉,“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傅远轻轻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梅飞飞与林文鹤对视一眼,彼此在眼中看到了不解。

“这又怎么说?”梅飞飞又问。

“我想你应该清楚,泄露商业秘密这种事,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做的。”傅远盯着手中的杯子,缓缓地道,“我进公司并没多久,但是很奇怪,川海的杜总却似乎十分赏识我。虽然我自认自己确实有几分能力,但按理来说,一个新人,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快就能够接触到公司核心的商业秘密。”

“你是说……姓杜的,是故意的?”梅飞飞沉吟着问。

“我只是这样猜测……毕竟我和公司里的人都没有过节,即使有人嫉妒我受赏识,但也未必能使出这样的手段来栽赃。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杜总为什么针对我。正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你怕是有另外的人想对你不利?”林文鹤忍不住插口道。

梅飞飞则自言自语般地道:“难道是B市得罪过的人?”旋即却又摇头否认,“不会吧!你在B市做得很好,别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被你得罪?”

“不管是谁,反正是冲着我来的,又何必把你拖下水?”傅远认真地道。

梅飞飞淡淡笑道:“只可惜,你说得晚了。”

傅远抬起头来,直直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案子,我已经接下来了。”她若无其事地道,移开目光。

他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随即无奈地笑道:“我早该想到,你动作一向很快……”

“是啊!”梅飞飞笑道,“算起来,好歹在G市的律师界,我还说得上几句话。”

傅远叹了一声,放下杯子,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好了,既然如此,傅先生,作为你的辩护律师,现在我们还是谈谈你的案子吧?”梅飞飞一边说着,一边很专业地拿出纸笔。

“其实,也很简单。最近川海正在和老对手银丰外贸竞争法国市场。而他们说,是我把一份客户名单和相关资料泄露给了银丰,使得银丰以低于我们内部价格的价位,抢走了这批客户。”傅远简单地道。

“有人证吗?还是物证?”

“这是最关键的地方,人证虽然没有,但是却居然有一份录像!”

“哦?”梅飞飞挑眉,“什么录像?”

“公司的大多数资料,是放在杜总办公室里的一台专用电脑中。这台电脑是完全加密的,只有极少人知道密码,而我恰恰是其中一个。”傅远苦笑,“摄像头就装在办公室里,24小时不停,正对着这台电脑。而在录像里,我用U盘从电脑里拷出了一些资料。时间,正是在银丰与这批客户签约前夕。”

“难道这段时间你真的在那电脑里用过U盘?”梅飞飞追问。

“不!我确实用过U盘,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绝不会是这一个月内的。”傅远肯定地道。

“会有这样的事?”林文鹤奇道,“既然没有做过,那么又怎么会有录像?”

“这段录像,是从哪里来的?”梅飞飞又问。

“是从保安室的电脑监控系统里调出来的。”

“你确定?亲眼所见?”梅飞飞紧紧地盯着他。

傅远颓然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这的确很奇怪……”林文鹤若有所思地道。

梅飞飞冷笑了一声:“呵,这局倒布得还挺大!”此刻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川海公司里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如今电脑技术这么发达,修改一下录像视频,而不露一点痕迹,那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只是,要把这段视频植入监控系统,倒是需要一点技术含量,但绝对不可能是区区一个保安能做到的。

“也许我们可以找找人证,毕竟保安室还是有人上班的。”林文鹤道。

梅飞飞瞥他一眼,却摇了摇头。

果然,傅远答道:“只怕很难。保安室上班的那个人,一周之前就辞职走了。”

林文鹤愣了愣,沉默下来。

“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想看看这段录像。”梅飞飞沉吟道。

傅远道:“这段录像我只看过一遍,已经被他们做为证据保全起来,只怕不易再看到。”

“你当时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傅远摇摇头:“我看得仔细,却到现在也还没想到什么不妥。视频中的日期和时间,的确是近期的。”

梅飞飞把个水杯握在手里转来转去,两道秀眉拧在一起,半晌没有说话。

林文鹤关切地注视着她,微微皱着眉。

傅远看了看两人,忽然间轻笑一声,故作无事地道:“你们不要太担心。既然是一早就盯上了我,那么自然是有备而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梅飞飞似乎对他表现出的毫不在意不以为然,瞪了他一眼,有些着急地道:“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可能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啊?!”

林文鹤伸手在她手上按了按,示意她不要太激动。

傅远黯淡地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却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移向玻璃窗外。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他们的距离却无法再靠近,如此而已!

**

梅飞飞已经和林文鹤直接请了假,这几天她要全力处理傅远的官司,所以杂志社那边暂时不能去上班。

林文鹤自然理解,他是总编,批下来的假没人敢反对。

第二天,梅飞飞直接去了立仁。何律师一早已经在等着她。

“怎么样?”梅飞飞坐在办公桌后,淡淡地问。

虽然只有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何律师还是压低了嗓子道:“办好了!”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U盘来,恭敬地放到办公桌上。

梅飞飞拿起U盘,问道:“是那段录像?你看过了?”

何律师点头应道:“是。”

“看出什么问题吗?”

何律师尴尬地笑了笑:“呃,请恕我眼拙,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

梅飞飞也不生气,沉吟了一会儿,一拉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之后,插上了U盘。

点击开来,的确是一段视频,录像中的人也的确是傅远。镜头的角度与电脑屏幕呈45度角,看不到屏幕上的内容,却可以把操作电脑的人的一举一动尽数拍到。只见录像中的傅远很明显地用了一个U盘,从电脑上拷下资料,然后离开。

梅飞飞默不作声看完了一遍,又点下播放,重新再看了一遍。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有些地方甚至停下来仔细地研究。但仍然没有结果。

一段不过三分钟的视频,被她看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当然她不知看到第几遍的时候,终于眼前一亮,突然“咦”了一声。

这十几分钟里,何律师一直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陪着她看,这时听她“咦”了一声,忍不住问道:“怎么?”

梅飞飞指着画面中一个角落道:“你看,这是什么?”

何律师盯着她手指的地方,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才道:“应该是屋子里一张办公桌。”

“不错,”梅飞飞点头,“这应该是办公桌的一部分,但是这桌上的东西呢?那是什么?”

何律师恍然大悟地叫出来声来:“啊!是……”

“对!”他话未说完,梅飞飞一拍桌子,适才表情凝重的脸上,这时流露出一丝笑意。旋即,她向何律师低声地吩咐了几句话,他一边听一边点头,很快脸上也有了兴奋之色……

**

两天时间不过一眨眼,开庭的时刻来到了。

因为是普通的商事案件,来旁听的人并不多。林文鹤、江玉容、方吟、艾洁,都是些相熟的朋友。

这几人之中,只有艾洁不知道梅飞飞的另一个身份,所以,当梅飞飞穿着律师袍进场的时候,她不由大吃了一惊。方吟这才低声向她简单解释了,当知道梅飞飞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飞歌律师,艾洁更是惊得半晌没能出声。

随着法官一声椎响,案件的审理正式开始。按照程序,首先,由原告双方先对案件进行陈述。

就在顺华的律师讲完,梅飞飞站起来要开始说话的时候,旁听席后面的门,悄悄地打开了,随即一名男子悄无声息地进来。他缓缓地走到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随即,目光便落在了梅飞飞身上。

这个时候,全场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梅飞飞陈述,竟然没有人发觉他的出现。

陈述案情之后,开始由双方律师分别对被告进行提问。

原告律师先常规地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话锋一转:“傅远先生,请问你在某月某日有没有用过杜总办公室那台专用电脑?”

傅远镇定地道:“没有。”

“你说谎!”原告律师指责道,“那一天你不仅动过那台电脑,而且还使用U盘从中拷贝了一些资料。而你这一行为,并没有得到任何上级的允许。”

傅远仍然不动声色地道:“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原告律师当即向法官请求提交证据,法官点头答应。于是,众人都看过的那一段视频被当庭播放出来。

放完一遍之后,原告律师请求将画面暂停在某一时刻,随即向庭上众人朗声说道:“请各位看一下这段视频右上角的日期与时间,是否正是我刚才所讲的那一天。”

江玉容几人看得清楚,俱是心中一沉,艾洁更是愁眉紧锁。林文鹤安慰道:“先别着急,飞飞一定有应对的法子。”

艾洁忧心重重地道:“即使是做过手脚的,却看不出任何痕迹,能有什么法子呢?”

林文鹤轻笑一声,并不作答。

这时,轮到被告辩护律师提问。

梅飞飞一捋衣袍,长身而起,徐徐离座。偌大的法庭之上,她袅娜的身形隐没在宽大的黑袍里,姣美俏丽的脸庞上焕发着一种自信的光彩,婷婷玉立之下,竟有了一种傲然视物的气势。

她走到傅远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傅远从她离座而起之时,脸上严肃的表情就不自觉地柔和了,此时默然回视着她,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无限信任与柔情。

梅飞飞转开目光,清咳一声,不急不徐地问道:“傅远先生,请问你进入川海多久了?”

“不到半年。”

“请问你就任于何职?”

“业务部职员。”

“只是普通职员吗?”梅飞飞加重语气问了一句。

“是的。”

梅飞飞点点头,继续问道:“在你所在的部门之中,有几个普通职员能像你这样接触到公司的核心资料呢?”

傅远沉吟了一会儿,答道:“就我一个人。”

“哦,就你一人。那是为什么呢?因为你能力出众吗?”

傅远笑了笑:“也许吧!”

“作为一个新人,又能力出众,还特别受上司赏识,”梅飞飞拉长了语气,“这样的话,在公司里会不会有人眼红呢?……”

“法官大人,我反对!”原告律师站起来插话,“辩方律师的这个问题与本案无关!”

“法官大人!”梅飞飞却郑重地道,“接下来,我会证明这个问题与本案有关!”

法官严肃地盯了她一眼,微微颌首道:“辩方律师请尽快进入正题。”

梅飞飞略点了点头:“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再来看看这段视频录像。我请求法官大人,再重新播放一遍。”

此话一出,庭上诸人顿时议论纷纷,大多不解其意。但这句话从大律师飞歌口里说出来,却又让人立刻有了期待:莫非,这视频里确实有不妥之处?

法官向庭上助手示意可以播放。庭上人投向梅飞飞的目光各样,有警惕的,有不屑的,有期待的,有信任的,还有深思的……梅飞飞却一律无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忽然大声叫道:“停!”

播放人员立刻按下暂停键。

梅飞飞大步走到大屏幕前,指着其上一角道:“请大家看看这里。”

众人目光随之看去,只见她所指之处,是办公桌一角,其上放着一份--报纸!

“大家没有看错,这里放着的,正是报纸!而且是G市销量最好的南方日报。而这份报纸,正是川海公司杜总每天要看的。”梅飞飞不紧不慢地道,“大家再请仔细一点看,这份报纸虽然看清楚日期,但是可以看到第一版的头条图片。现在,再请看我手上这一份。”她扬起一份报纸,“是不是一模一样?”

众人仔细看了,纷纷点头。原告一方的人,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梅飞飞继续朗声道:“可是,我手上这一份报纸的日期,却是一个月之前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段录像,根本就是被做过手脚,改过日期的!”

“哗”的一声,庭上议论之声突然大了起来。法官不得不敲了敲桌子:“肃静!肃静!”

梅飞飞将手中的报纸交上去,法官两相对比,点了点头,为示公平,又再交给陪审团。

“法官大人,我还有话要说!”原告律师白着脸站起来,“辩方律师,即使办公桌上那一份报纸是一个月前的,也不能说明这段视频就一定是一个月前的吧?也许恰好是一份没有收走的旧报纸呢?”

梅飞飞只对他微微一笑,转头向法官道:“我请求让证人出庭,--川海公司的保洁阿姨!”

原告律师呆了呆,木然地跌坐回去。

保洁阿姨上来了,这是个朴实的中年妇女,看起来没什么文化,人却很实诚。她指天发誓,杜总办公室一直由她在打扫。除了周六和周日,每天她都会将前一日的旧报纸收走。近一个月来,从来没有间断过。

她说完之后,梅飞飞再次朗声说道:“法官大人,现在您可以相信这段视频确实是假的。那么,这也回到我之前的问题上来。既然是假的,为什么却会作为证据被放到这法庭上来了呢?这只能说明,川海公司里,有人陷害我的当事人傅远先生!”

顿了顿,她又冷冷看向川海公司诸人,目光如刃,掷地有声地道:“如果原告方再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么,我请求法官和陪审团判决我的当事人无罪。同时,作为傅远先生的代理律师,我还要建议他对川海公司提起诉讼,起诉他们以虚假证据妨碍私法公正,同时毁坏了傅远先生的个人名誉!”

法官看向陪审团,陪审团成员正在相互交流意见。原告律师面如死灰,川海的几个人则面面相觑,俱有惊惶之色。

梅飞飞满意地点点头,礼貌地向法官道:“法官大人,我没有什么话要说了。”说罢一眼看向傅远,傅远也正在凝视着她,目光温暖而微带笑意。梅飞飞脸上微微一红,急忙转了头回到座位上去。

正在此时,刚才一直无人注意的坐在旁听席上的那人,突然掏出手机来按了几下,似乎发出一条短信。不出片刻,原告律师身旁的助理也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忽地面露惊异之色。随即,他伏在原告律师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原告律师脸上顿时涌上喜色。

“法官大人!我还有话说!”他像蓦然有了力量似地跃而起。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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