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妻本风流 第十章 掐架【手打VIP】

作者 : 野地寻梅

梅飞飞缓步走近,只见桌上四菜一汤,都是自己以前在学校饭堂爱吃的菜式。纵然心中再多戒备,这时也禁不住微微动容。

安迪淡淡一笑,帮她拉开椅子,接着拿起碗勺,给她盛上一碗汤,自己绕过另一边坐下了。

梅飞飞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在桌边坐下,却没有什么动作,看着安迪,淡漠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让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吃你做的饭吧?”

安迪微笑道:“急什么?一晚的时间很漫长,难道你想就这么坐着直到天亮?”

她“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端起碗来喝汤。

安迪却不动碗筷,只是静静地看着。梅飞飞睨他一眼,冷笑道:“怎么?菜里下了毒?”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她这句带刺的话语,幽幽地道:“我在美国呆了整整四年,父亲连一天也不肯让我回来。在想你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下厨,做你最喜欢的菜。饭堂里几十款菜式,你却吃来吃去就是那几样,其实,你这家伙,挑吃得很。在那边,到处是西餐,要做中国菜,原材料很难买,但是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只盼望有一天,能让你亲口尝到,然后对我说一句,‘师兄,这比饭堂的好吃!’”

他的眼光怔怔地落在她身上,话语里淡淡的忧伤,让梅飞飞有一瞬的心软,原本只想狠吃一顿,填饱肚子再说,现在却突然觉得一口也咽不下去。

眼前这男子,的确算是对她情真意切,这一点,梅飞飞不能不觉得动容。只是,爱她,却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

她叹了口气,放下碗筷,自从踏进这屋子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向他:“安迪,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他摇摇头,怔怔地道:“我对你说过很多理由,但是也许那些都不成为理由……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了你,我的心,将永远不会完整。”

梅飞飞无奈地道:“可是爱情不能勉强。你不能勉强自己不爱我,而我,也无法勉强自己爱上你……”

“嘘……”安迪突然将食指竖在唇边,随即轻声道,“不要说,至少今晚不要!”

梅飞飞一怔。

他的语气柔软而带着哀求:“飞飞,我知道,你今晚来到这里,完全是被我所逼。但是,能不能请求你,好好地陪我一晚,只是一晚!即使你将来怨我也好,恨我也罢,至少,让我留下这一晚的美丽回忆!”

梅飞飞愣愣地看了他许久,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交战。一个说道:对待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心软?他的手段能够有多狠辣,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另一个却道:可是无论如何,他只是因为爱你。且不论这方式对不对,纵然他在最初的时刻伤害过你,但这几年来对你的思念与渴望却不是假的!

她咬着唇思量许久,最后小心地问出一句话:“那么,我想问你,今晚之后,又该如何?”

安迪一怔,随即微笑道:“我已经答应你放过傅远了。”

梅飞飞心一提,眼睛微微地眯起来,目光如锐利的锋芒:“你的意思是,只放过傅远?那么林文鹤呢?我的朋友们呢?其他人呢?”

安迪好整以暇地往椅子上一靠:“如果你肯做我的女人,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我说过,不能给你爱,也不会给你心!”她一字一顿地道。

“我知道!”他快速地接口,唇边的笑意说不清是快乐还是忧伤,“即使没有爱,即使没有心,只要你的人在,那也是好的!”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摇了摇头,喃喃地道:“你是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不,你简直是魔鬼!”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要得到你,无论是疯子还是魔鬼,我都愿意做!”

这句话他居然说得认真无比,只听得梅飞飞一阵毛骨悚然。她深深地呼吸几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要怎么做?

答应他,换得天下太平,还是抗争到底,不惜一切代价?

真的要出卖自己的身体,承欢于他身下?虽然她曾经想过,可以把身体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却绝对不会是他!

但是,现在却还不是抗争的时候,因为,她还不够强大!为了傅远,她把林文鹤拖下水,心中已经够愧疚了,现在有机会让他月兑身,为什么不呢?

想到这里,梅飞飞终于压抑住自己心中无限的憎恶,咬着唇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安迪本对这回答并不十分意外,但听到她这句话,仍然喜色耸动。

“且慢!”她却又道,“我有条件。”

“你说!”

“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但是,你不能妨碍我的工作。”梅飞飞紧盯着他。

“那是当然!”安迪笑得宠溺,“你不是金丝雀,我当然也不会把你关在笼子里。”

梅飞飞垂下眼帘,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心里松了一口气。等着吧!只要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今天强加给她的,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

有了梅飞飞的承诺,安迪之前时不时表现出的忧郁似乎一扫而空,整个人轻松起来。草草用过饭,他把碗筷一推,站起身来,向梅飞飞微笑着伸出手。

她睨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却不理会。

安迪撇撇嘴,柔声道:“我们上楼去。”

梅飞飞也不答话,脸上神色淡淡的,依言跟着他上去。

二楼分成几间,门都敞着,像是特地为她这位未来的女主人开放着。她淡淡瞥了一眼,很容易地辨认出书房、办公室和健身房。安迪脚步不停,一直上到三楼。

三楼原来只有两部分,一半是卧室,另一半是露天阳台。近百坪的卧室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只在床尾一面墙上挂着一幅裱起来的图画。

梅飞飞缓缓走近,只觉分外眼熟,凝神细看,才突然认出,这正是当年她入学生会时,临时画的一幅钢笔画,画中还有她题的几句小诗。隐约记得当年这幅是送给了宣传部长黄晓,却不知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从他那里硬要回来的。”安迪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在她身后解释道,“你这幅画他宝贝得很,起初一直不肯给的。但你后来成了我的女朋友,你的画怎么能落在他手中?”

梅飞飞听到最后一句时垂下了眼帘,当然,以安迪的占有欲,定然是软硬兼施地把画弄了回来。

安迪上前两步,与她并肩而立,仰头去看那幅画,感叹道:“幸而我要了回来。因为,后来我才发现,能够给我留下点念想的东西,原来却只有这一件……”

她这才明白,他把这幅画挂在这里的用意,原来,只是为了借物思人!思及此处,心中不免若有所感。

安迪实在知她甚深,此时见她垂首不语,神色意动,不由再近一步,伸手去揽她肩膀。

梅飞飞微微一动,便又顿住。

安迪见她没有抗拒,心中大喜,忍不住轻轻扳过她身子,挑起她下巴,低头缓缓地吻下去。

她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但他的唇已经近在咫尺,眼睛也微微闭上了,根本没有看到。梅飞飞心中暗叹一声,只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承受了。

眼看他的薄唇就要覆上她的,突然两人耳边同时传来隐约的一阵嘈杂声。安迪的动作顿时停住。

门边的语音呼叫器“滴”了两声,随即响起保安的声音:“安总,有人硬闯进来。”

“哦?”安迪一边应道,一边挑了挑眉去看梅飞飞。

梅飞飞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喀噔”一下,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有谁会来闯?

安迪仔细盯着她,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接着大步走到传呼器旁,吩咐道:“截住他,我们这就下去看看。”

**

天色已经黑透了,但院子里灯火通明。梅飞飞下到一楼,安迪身形高大,走在前头,她看不到门外的情形。

但听安迪一踏出门槛便笑吟吟地道:“哈,我说呢!是谁这么大脾气,居然要硬闯,原来是你!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梅飞飞一听这话,心中一沉,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她快走几步,跟出门外,只见白昼般的灯光下,几名保安正扭着一名男子,正是她此刻最不愿看到出现在这里的人--傅远!

她忍不住以手掩口,轻呼一声。只见他衣衫凌乱,脸上淤青,嘴角带血,显然是和人动过手。虽然身上狼狈,但利剑般的目光却饱含着无尽的怒意,狠狠射在安迪身上。这目光在瞥到梅飞飞出来时,蓦然又变得充满了心痛与不舍,顿时便说出了一切心声:飞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出这种牺牲?!

梅飞飞心中一颤,垂下眼帘避开他目光,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带你走。”他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不会走的。”她轻声而清楚地道。

“他威胁你!是不是?”傅远质问。

“不是!我自愿的!”梅飞飞不去看他,只放大音量,像是要特地说给某人听,“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没有关系!我早说过,我和你,就只是……”

“飞飞!”他大声打断她的话,“你不用再说!我宁可进监狱,也决不让你和这种人在一起!”

“你!……”梅飞飞气结,这个傅远,怎么就突然笨了起来!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就不知道,越是这样做,越是会让她所有的牺牲都白费吗?

“飞飞,”傅远坚定地道,“不要说进监狱,我就是搭上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护你周全!”

梅飞飞心口一热,却听安迪“啧啧”两声。他一直不声不响地看着,听着,这时候似乎极为惋惜地叹了一声,朝她笑道,“看来,我不应该放过他。”

梅飞飞立刻咬着牙,低低地道:“你答应过我的!”

安迪弯了弯嘴角:“我是答应过,但现在是他自己找上门来,又把我的人打了,叫我怎么放过他呢?”说着,他特意看了看院子里几名同样衣衫不整脸带伤痕的保安。

梅飞飞蓦然抬头,盯住他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你想反悔?”

安迪不理会她愤怒的眼神,伸出手温柔地顺了顺她的长发,柔声道:“不,我当然会放了他。只是……”他看向傅远,眼中一道寒芒闪过,“我们是不是先把恩怨了结一下?”

傅远闻言冷笑:“是该了结一下!”

“放开他!”安迪向众人吩咐,旋即又道,“当年我们动过两次手。第一次,是我欠飞飞的,自然认了。可是第二次,我受伤初愈,你虽然胜了,也不算得光彩吧?这一次,我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几个保安松开傅远,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轻蔑地笑道:“虽然说跟一个残废动手,的确胜之不武,但对你这样的人渣,还需要讲什么光彩不光彩!”

他所说的“残废”自然是指当年安迪受伤之后,左手不能使力。

安迪却冷笑一声:“是不是残废,打过再说!”说着走上前去,两手交握,骨节“啪啪”作响。

梅飞飞已然明白两人是要动手。虽然安迪有旧伤,但这么几年过去,说不定早就好完全了。再看傅远一脸血污,刚才必定是以一敌众负了伤,这时怎么还能动手!心中一急,再也忍耐不住,立刻上前几步,扯住安迪,大声喊道:“不要!”

安迪回身,语带调笑地道:“怎么?为我担心?没事,等我收拾了他,我们再继续……”

梅飞飞知道他说的是刚才楼上的一幕,心中不禁又气又恨,愤然“啐”了一口:“你去死吧!”

安迪不怒反笑:“我不会死的,你没听过‘祸害遗千年’么!”说着,反手将她往一个保安手上一推,冷冷地吩咐,“看好她!”

那保安如钢铁般的大手立刻握住了梅飞飞的胳膊,她用力挣扎起来,却纹丝不动,只能急得朝傅远大喊:“傅远,你走!快点走!”

他坚定地看她一眼,缓缓摇头。

“傅远!”梅飞飞眼里有了泪光。

傅远不再看她,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大步迎上安迪,猛地一拳挥去。安迪早有准备,左手一抬已经架住,紧接着右手一挥,有力地打出一拳。

梅飞飞看得清楚,原来他的右手确实完全恢复了,心中不由更加为傅远捏了一把冷汗。

眨眼之间,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十几招。

一开始,大概是没料到安迪如此强劲,傅远一不小心连吃了几拳,口唇边刚刚抹掉的血珠子,又滚滚而下。安迪得意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嘿嘿笑道:“被残废打的滋味怎么样?嗯?”傅远喘着气不说话,手撑在地上,转头“啐”了一口,吐出一口血痰。

梅飞飞的心顿时揪成一团。谁料到,转眼之间,傅远却猛地爬了起来,冲上去又是一拳。安迪没料到他来势汹汹,挡了一下没挡住,硬生生挨了,往后便倒。

眼看着两人在地上扭成一团,彼此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尘土,脸上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但没有安迪的命令,旁边的人却都不敢上前帮忙。

梅飞飞真的不知道,明明看上去都很谦廉君子的两个人,为什么出手都那么狠。尤其是傅远,前世她和他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动手打架,而且还这么能打!

渐渐地,他开始占了上风,安迪招架得多了,还手得却少了。

梅飞飞不知道,其实当年的刀伤,确实使安迪落下了毛病。这几年虽然一直康复调养,却终究不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样。加上傅远心中憋着一口气,越战越勇,时间久了,安迪自然不敌。

终于,安迪完全被傅远压在身下,再也没有力气还手。傅远却不停手,一拳又一拳,狠狠地落下去,完全不留情。看样子,非把安迪打死才甘心。

这时候,梅飞飞放下一半心,却又提起另一半。不行!安迪若是真的吃亏,傅远更加无法月兑身了。她正要大喊住手,保安们却比她更快一步。谁都看出,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很快,傅远被拉开了,立刻有人狠狠地朝他最柔软的肚月复上给了一拳。他打了这两场架,其实早已筋疲力尽,哪里还能挨得住这一下,顿时痛苦地闷哼一声弯下了腰。不待他有所反应,无数的拳脚又落在身上。

“不!”梅飞飞哀呼一声,就要扑上前去,怎奈起先拉住她的保安,仍然死死不肯放手。

那一边有人手忙脚乱地去扶安迪起来。这一次傅远是下了重手,一下下都打在要害。以致于安迪比起前两次都伤得厉害,一时竟然觉得眼前发黑,缓不过劲来。下人们更是着急,有的忙着处理他伤处,有的忙着打电话叫医生,场面混乱起来。

而另一边,几个围住傅远的人更是决不手软。

梅飞飞对这一帮人的手段心知肚明,能把人妻小全家劫走,能把人撞成重伤入院,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眼见傅远已经不支倒地,被几人围在中间,根本看不清伤成什么样,心中又急又痛,再也顾不得其他,使尽全力挣扎起来。

那些保安明显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梅飞飞只是会跳舞,却不会武功,怎能敌得过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任她再如何使劲,那人只是一声不吭地捉紧了她。

梅飞飞再挣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却是徒劳无功。忽然她急中生智,回过身猛地将那人抱了个满怀。

那保安一时没有想到,愣了一下,突然脖子上一阵剧痛。原来梅飞飞回身扑在他身上,狠狠地在他脖颈住咬了一口。这一下咬得又深又狠,鲜血猛地冒了出来,即使是他一个大男人也疼得浑身一阵哆嗦。

一痛之下,那人顿时勃然大怒,揪住梅飞飞,反手就是一个耳光,随即下意识猛地一推。

梅飞飞正被他一个耳光打得眼前一阵昏黑,又被他大力一推,根本站立不住,立刻失了重心,仰天摔倒。

这一处庭院,原本全是草地,只在中间用石块铺出了一条小路。梅飞飞这一摔,只听“砰”的一声,后脑正碰在一声凸起的石头上。她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瞬间便没了意识。

那保安一推之下已觉不妥,这时眼睁睁地看着梅飞飞倒了下去,随即一动不动,立刻呆住了。

一片混乱之中,只听见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喊:“飞儿!”

傅远起先虽然无力还手,但却努力护着头部,这时一眼瞥见梅飞飞倒下,再也不顾落在身上的拳脚,片刻间发出一声嘶吼。

他这一声大喊,使得全场有了片刻的安静。在众人的怔愣中,傅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摇晃着站了起来,踉跄着扑向梅飞飞。

安迪这时已经清醒过来,看到倒地不起的梅飞飞,立刻惊得忘了伤痛,挣扎着推开众人的扶持,就要起来。

傅远伏在梅飞飞身边,看着她脑后的一片腥红缓缓地扩大,只觉得一颗心已经停止了跳动。“飞儿……”他口中逸出一句呢喃,颤抖着伸出手去摇晃她,她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飞儿!”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一把将她抱起,紧紧搂在怀里。

鲜血,顷刻之间湿透了傅远的衣袖。他惊惶地用手去捂住她头上的伤口,却只能徒劳地看着血液迅速地从指缝中滴答流下。

“飞飞……”安迪摇晃着走近来,神情惊疑,不确定地低呼。

傅远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眼中一片血红。“把她逼死,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他大吼一声。

安迪呆愣地看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梅飞飞,失神地摇头道:“不,不!不会的……我没有……”

傅远不再理会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梅飞飞,心痛得已经没有了感觉。一边喃喃地道:“飞儿,我们走,我带你走……”一边使尽全力将她抱起。他自己伤得不轻,这时四肢百骸的伤处同时作痛,稍一动作,身上便如同要散架一般。但他只咬紧牙关,艰难地站了起来,随即步履虚浮却极其坚定地向外便走。

鲜血湿透了她的长发,又顺着发梢往下流,一点一滴,落在草地上,没入泥土中。

众人看看安迪,又看看傅远,都不知道是阻拦他的好,还是放他走的好。

安迪呆呆地,心中只盘旋着一句话:“她死了!她要死了!”一种巨大的失去的恐慌迅速地袭上心头。他蓦然大喝一声:“你站住!”旋即冲过去拉傅远。

傅远早有所觉,身子一让,安迪顿时扑了个空,再次摔倒在地。

傅远抱紧了梅飞飞,冷峻的脸上如万年冰封,咬牙说道:“你放心,她若死了,我也绝不独活。只不过,就是死,我也要带她走!”

他语气中的毅然决然使安迪再次吃了一惊,眼看着他即将走出大门,安迪猛地醒悟过来,朝一干手下大喊:“拦住他!拦住他!都是死人吗?!”

保安们这才如梦初醒,一拥而上,将傅远与梅飞飞团团围住。

安迪冷笑:“你别做梦了!飞飞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傅远一语不发,将周围的人缓缓扫视了一遍。这明明是一个随即可能倒下的人,这时候却蓦地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威摄力,那利刃般的目光像是能穿透身体,冰冷的寒意只看得围住他的人心中一阵发毛。有略胆怯的,已经不由自主地生了退意。

“谁敢拦我?”他一字一顿地道,语气中有一种“遇鬼杀鬼,遇神杀神”的必死决心。

“拦住他!”安迪却又大喊。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在眼神中看到了为难与惊惧。

双方正在僵持之中,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统统不许动!”众保安惊愕回头,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约模二十来人,一拥而入,顿时又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随即,一名领队模样的人带着另一名男子冲了进来。那男子装着便装,混在一群武警之中显得格外醒目。他样貌清俊儒雅,比起安迪的俊美毫不逊色,只是此刻脸上写满了焦灼万分的神色。当他的目光落在一身血污的傅远及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片刻的震惊过后,失声呼道:“飞飞!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不是林文鹤却又是谁!

法院的庭审是在下午时分,梅飞飞离去之后,林文鹤转身立刻让人去查安迪的行踪与住处。他是杂志社总编,随便派几个记者去出任务,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谁知,没过多久,安迪的消息没有回来,他却接到傅远的电话。

原来傅远从艾洁口中知道安迪回来的消息,也立刻猜到梅飞飞一定是与他做了交易。在G市,他没有什么帮手,只能给林文鹤打电话。

为了同一个女人,两个本该是情敌的男人,第一次站到了同一阵线。

傍晚时分,终于有了消息。安迪在G市近郊的一栋别墅出现,同时在那里迎来了一位女宾,正是梅飞飞!

傅远与林文鹤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看到一种可怕的猜想与忧虑的神情。这个时候,梅飞飞去安迪的住所,绝对不可能只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然而,安迪的别墅里守卫森严,怎么样才能阻止某件事的发生?

两人当下一商量,决定由傅远先过去一探究竟,而在G市有一定人脉的林文鹤,则去搬救兵。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番纠缠。

林文鹤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迟了一会儿,来到之时,看见的就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那武警队长是林文鹤的朋友,这时扬声说道:“我们怀疑这里有非法绑架案件,请各位先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有什么误伤就不好了!”

安迪一方的人就是再嚣张,面对着二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就是人家不说,也不敢轻举妄动。林文鹤却不管这些,从他来到这里,一颗心就只系在梅飞飞身上。此刻立即排开其他人,抢到傅远身边。但近看之下,却更是心胆俱裂。只见梅飞飞脸色雪白,双目紧闭,似乎连呼吸也没有了。

再看傅远,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一边伸手想去接过梅飞飞,一边心慌意乱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谁知傅远死死地不肯松手,只是摇了摇头。

林文鹤急得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快点送医院!”

傅远咬了咬牙,向前迈了一步,突然眼前一阵昏黑,一头栽了下去。

林文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立即便有两名武警过来帮忙,三人手忙脚乱地把傅远和梅飞飞抬出去。

原来,别墅外早已停了几辆警车。只是训练有素的武警来得草木不惊,加上之前别墅里又一团混乱,安迪等人竟然都没有发觉。

两人被抬上其中一部车,片刻便呼啸而去。

队长在院子里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安迪身上,于是施施然走近,开口道:“这位先生可是这里的屋主?”

“是。”安迪面色阴沉,“你们就这样闯进我的私人别墅,会不会太过份了点?G市难道没有法律了吗?”

队长早从林文鹤口中对他的行迳有所耳闻,这时微微一笑:“法律当然是有的,任何践踏它的人,最终都会受到它的惩罚。我们这一次是接到报案,说是有一名年轻女性被绑架至此,原因不明。这说的,应该就是刚才那位受伤的女士吧?看来,报案的人没有报假案哪!”

“梅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刚才不小心在院子里摔了一交而已。哪里来的什么绑架?!”安迪不悦地道。

队长颌首:“好吧!既然如您所说,梅小姐只是来做客,而非被绑架,那么,看来我们也可以撤退了。”说着一挥手,武警们立刻收了枪械,有条不紊地退出院子。

等他们走了个干净,队长轻轻一笑:“打扰了,告辞!”

“且慢!”安迪喝道,“你是哪个局的人?我要找你们局长!”

队长回身,客套的语气中透着冰冷:“我们局长忙得很,恐怕没空理会这种小事。至于我是哪个局子的?”他冷笑一声,“山水有相逢,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说罢转身而去。

安迪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走远,脸色比漆黑的夜色更显沉暗。

许久,他回过头来,沉沉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适才推倒梅飞飞的那名保安,颈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这时见安迪凌厉的目光直射向他,竟然吓得脸色灰败,连伤口也不敢去捂。

安迪紧盯着他,一步步逼近:“我一根手指也舍不得碰的人,你居然敢伤她!”

那保安面露惊恐,惶惶地道:“我……我……”

“她若是有事,你就给她陪葬!”安迪一字一句地道。

那人脚下一软,顿时瘫在地上。

“去查!她进了哪家医院,情况如何,第一时间报告给我!”

夜色沁凉如水,深秋的晚风带着一丝肃杀的寒意。夜空中无星无月,只有阴暗的乌云,以及回响着的,安迪冷冷的话语。

**

医院,空旷而死寂的走廊,在黑暗中延伸向不知名的空间。

手术室门口,“手术中”的红灯幽幽地亮着,傅远木然地坐在门外,嘴角的血渍已经凝固,脸颊也肿胀起来,他却恍若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红灯忽地灭了。傅远惊跳起来,只见手术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一架洁白的车床被推出来,床上躺着人,却从头到尾盖上了雪色的大单。他顿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凝成了冰块,瞪大了眼盯着那大单下的人,脑中一片空白。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严肃而漠然地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傅远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颤抖地缓缓向那张白床单伸出手去,心中一个声音在狂喊: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死的!上天为何要如此残忍!

捏住床单一角,手已经没了力气。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那床单一寸一寸地掀起,使得那张熟悉得刻入骨髓的脸庞,一寸一寸地显露出来。手一抖,床单飘然落在她身上,恰好遮住了一半的脸颊。她的双眼紧紧闭着,像是宁静而安详地睡着了,以致于他下意识地轻唤一声:“飞儿,别睡了。”

然而,她却一动不动,再也不会睁开那顾盼生辉的眼睛,笑语盈然地对他说:“远,你真讨厌!”

突然之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一齐剧烈地痛起来,仿佛在提醒着他:飞儿已经死了,而他,却还可笑地活着!……

“飞儿!”他像是无法再忍受这痛彻心扉的哀伤,蓦然嘶吼一声,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光线明亮,幽深的走廊消失了,躺在眼前的那人也消失了。傅远茫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病房。他稍稍扶了下额头,立即发出一句申吟,身上似乎没有一处不在剧痛。

未及细想,房门猛然被人推开,一名护士快步进来,惊喜地笑道:“啊,你醒了!”说着走近来立刻要给他做检查。

傅远愣了许久,才知道原来刚才只是昏睡中的一个噩梦!他心中一紧,突然反手抓住护士,紧张地问道:“飞儿呢?我的飞儿呢?她怎么样了?”

“飞儿?”那护士一怔,随即又恍然道,“哦,你是说和你一块儿进来的那名女子?是叫梅飞飞,对吧?”

“对!对!”傅远一迭声地答应,满怀希望地问道,“她……她还活着?是不是?”

“活着?当然!”护士小姐肯定地点头,旋即又皱了眉,“不过……”

“怎么?”他才放下的心又提到喉咙口。

“她头上的伤口很大,颅内也有出血。失血过多,如果再迟一些送来,能不能保住性命就难说了。她进来之后就做了急诊手术,现在还在重症监护病房观察。由于脑部受伤严重……”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盘算应不应该对眼前这个男人说实话。

“受伤严重……又会怎么样?”傅远适才庆幸她还活着的狂喜,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到护士的脸色,心中已经有了极不好的猜想,声音不禁也颤抖了,“你……尽管说!”

“生命危险虽然没有了,但,也许醒不过来,也许醒来之后,智商会受影响……”

醒不过来,那不就是植物人?智商受影响,那不就是痴呆?

傅远只觉得心中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一时间连呼吸也痛楚起来,不禁以手捂胸,痛苦地皱起浓眉。

护士见他脸色剧变,顿时紧张起来,一面扶他躺下一面急急地道:“你别激动啊!先躺下吧!唉,你自己也伤得不轻,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

“不!”傅远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觉得胸中的疼痛稍稍缓解,这时候一把拦住护士扶他的手,艰难地道,“我要……去看她……”

“不行啊!你还不能下床的!”护士急道。

“我要去看她!”他忍住身上的痛楚,猛地掀开床单,挣扎着就要下来,然而甫一下地,顿觉天旋地转,身子一晃,就要摔倒。幸而那护士早有预见,使尽力气搀住了他。他脚下一软,又跌坐回床上,这一番折腾,额头上冷汗立即涔涔地冒出来。

护士略带责备地道:“你这人怎么不听话?说了你还没恢复,根本不能下床!”

傅远喘着气,摇了摇头,极力又要站起:“我一定要去看她!即使是爬,也要爬过去!”

护士微微一怔,旋即叹气道:“罢了罢了!我帮你推张轮椅过来,好吗?看你这样子,如果不让你去,就算是躺在这里,身上的伤也好不了!”

他感激地看她一眼,点点头低声道:“谢谢你!”

护士无奈地摇摇头,开门出去,不一会儿,推着轮椅进来了。她小心地将傅远扶到轮椅上,又推着他向外走。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你对她可真好!”护士轻声地问他。

“不,”傅远摇摇头,唇角泛起一抹苦涩却无怨无悔的笑容,“她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却是,别人的女朋友!”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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