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彝连山异灵备战志(中)七(下)
谷布峰在睡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动静引起的声响传入耳内,但是倦乏叫他无力把身体撑起以详尽地了解声响的出处及动静的来源,他只很艰难地把沉沉的眼帘抬起了一点点,并露出游丝般软弱无力的睛光偷眼瞧看了一下姗姗。
谷布峰发现姗姗好像还在他的身边躺着,只是由原来的侧身面对着他而改成了侧身背对着他。
谷布峰对姗姗原来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什么品质、什么花色等等几乎就没注意,他的眼帘只那么简单地抬了一下就困乏地合上了。谷布峰对他和姗姗身边留下的杂沓纷乱的脚印压根儿没有发现。
也合着该谷布峰有此难堪的一遭!谷布峰好像从未这么深深地熟睡过,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地球上的丑时。
谷布峰并不是因为人体生物钟走到了某个习惯性睡眠的钟点自然醒来的,而是因为他身体下边的沙土温度变凉变冷之后把他激醒的。
谷布峰醒后打开眼帘见周围的一切都给夜色笼罩着,天空中有一个澄明黄亮的月牙,不太繁密的星光在夜空里如同萤火在闪烁,一个拖着长尾巴亮光的彗星正好在谷布峰刚刚睁开眼睛之后在空中蓦地从南向西北方向疾驰而过;周围的声音在谷布峰的听觉里显得很静,而且静得发寂,压根儿扑捉不到一丝风行的足音。因为“静”,谷布峰才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人间。谷布峰因此暗暗地对人间的美好陡生淡淡的妒意,在心里说:“看来得常来光顾地球上的人间!”
谷布峰感到身体下面某个部位如看不到的皮下的筋络由于某种病因在抽搐,这让他下意识地把手插进裤裆里模了一把,并顺便月兑了身上的衣物,随后把手往姗姗的腰间伸去;结果,令谷布峰大吃一惊。
谷布峰没有感觉到此前姗姗的身体的那种温柔与软绵,而且也没嗅到来自姗姗身上的原来的那种馨香,而他却倒嗅到了一种散发着淡淡的腐尸的气味,并且伸手模到的是一具皮包骨头的木乃伊。
谷布峰在惊悸之余翻身站起,伸手抓着那具木乃伊身上的衣服轻轻提起,接着又狠狠地摔到沙土地上,同时骂道:“他妈的,这是谁在给我捣蛋?!”
谷布峰两手卡腰,放眼环顾,试图寻觅到搅扰他的好事的歹人,但是呈现在他的眼前的却是茫茫的夜空。于是谷布峰狠狠地朝沙土地上跺了一脚,厉声喊道:“土地,出来!”但是谷布峰没有得到当地土地神的回音。
谷布峰稍等了一会儿,听到夜空里传来一个宏阔的声音,——
“御前总督谷布峰,请你多多自重!请听好了!我是赛特,是这个地方的沙漠之神,本神不容你在此撒野!”
谷布峰循声仰望夜空,不见任何“神”的影子,他愕然而问:“你在哪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儿有什么沙漠之神?谁封的神位?”
“不是你封的!”
“你们、你们、你们……竟敢不服天庭管束?!”谷布峰气急败坏地说。
夜空里霹雳一声雷电,并在谷布峰面前落下一道边缘锋利的耀眼的电光。随后谷布峰听到夜空里一个沉闷而清晰的声音,——
“御前总督管束不了天庭,让宇星系合众国四分五裂,怎么可以随便管束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地球?凭什么能耐来管束地球?不粉碎你给你一个面子已经够大。如果跟你对待优冥国国王及其王府的态度,或者像你对待李立烺及其全家那样,我要不把你杀了,那我就是背叛我的良心!”
谷布峰哈哈大笑,对着夜空高声说:“赛特——,你真聪明!我今天放你一条生路!”
谷布峰的话音刚落地,一道好不容情的雷电像一把雪亮的刺刀直击谷布峰的头顶;谷布峰感觉不对,赶紧躲身,电光落地后倏然而熄。
雷电的闪光过后,谷布峰惊魂不定,没再说一句话,脚下生云,赶紧逃离地球。
但是在谷布峰的身后,雷电却如多头蛇的信子,追踪了谷布峰好大一会儿,直到谷布峰奔入自己的势力圈里,蛇信子才忽然消失。
谷布峰去到档幽岛——去到了炅桂瑰的身边。
炅桂瑰见到披头散发、满脸污浊、浑身肮脏的谷布峰,禁不住大吃一惊,大睁眼睛,诧异非常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谷布峰在心里羞愧难当,低着头说:“我上当了!”炅桂瑰很纳闷儿地哆哆嗦嗦地说:“这、这、这……怎么可能啊?你、你……你一向都是很神勇的啊!”谷布峰没搭理炅桂瑰,绕过炅桂瑰,准备去洗澡间,但是马上又回头对炅桂瑰说:“我去洗个澡,过一会儿把干净衣服给我送过去。”炅桂瑰背对着谷布峰,没有应声。……
谷布峰洗过澡,穿着炅桂瑰送给他的一套白底碎花睡衣从洗浴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跟炅桂瑰碰面,炅桂瑰没言语。
炅桂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显得很忙碌。
炅桂瑰的腰里系了个粉色水裙,胳膊上的袖子被高高挽着,好像正在洗衣,并兼做着其他什么事情。
谷布峰立在洗浴间门口外边,在顺手轻轻地把洗浴间的房门带上去的同时,告诉炅桂瑰,说
:“我去档案馆查阅一些资料,该吃饭的时候叫餐厅把饭给我送到档案馆。”
炅桂瑰驻足到谷布峰跟前,问:“很要紧吗?”
谷布峰一脸平静地答:“是。”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谷布峰低着头,系着怀前的衣扣犹豫了一下,淡淡地说:“我进门的样子你都看到了……”
炅桂瑰望着谷布峰,想再问谷布峰一些什么问题,但又觉得未必合适,因此犹疑了一下,说:“你去吧。该吃饭的时候我把饭给你送去。”
谷布峰抬起头,看着炅桂瑰的脸,问:“孩子呢?”
炅桂瑰说:“正在睡。”
“你离开了,他们睡醒了怎么办?”
炅桂瑰垂下眼帘,少一思量,说:“那好吧!该吃饭的时候我叫餐厅把饭给你送去。”
谷布峰没言语,只抬手在炅桂瑰的肩膀上拍了拍。
炅桂瑰像忽然想到了谷布峰给予她的什么幸福的事,脸一红,狠盯了谷布峰一眼。……
谷布峰没再换衣服,身上穿着从洗澡间里出来时穿的那套睡衣,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球鞋去了档案馆。
——前边已经说过,档幽岛上的档案馆里存放着汇集异界各国、各个地方的档案,这就不乏地球上的有关档案。
档幽岛上的档案馆里的工作人员还是展国未独立前的原班人马,他们都认识谷布峰,其中不少人都已经年长而显得老了,不过他们见到谷布峰之后却仍然显得很谦恭。
谷布峰走进档案馆之后总被那里的工作人员让进一个单独的房间,因为设备在那个房间里的装置最为齐全。在那个房间里,完全可以用清晰的视频进行资料检索和查阅。
谷布峰进了档案馆里的那个单间之后,档案馆里的一个女工作员即就手关上了门。
谷布峰坐到视频前,打开视频,很熟练地很快找到了地球上的尼罗河流域的“赛特”这个神的名字和该神所在的地球上的国家。视频上的档案资料显示:“赛特”是地球上的古代埃及神话传说中的一个神,是古埃及神话传说中的太阳神——拉的保镖;拉是“九柱神”之首,表现为黑公牛莫努尔的形象,具有蛇、蜥蜴、甲虫、狮子、公牛和姬蜂的外形,是一轮金色的圆盘或是一个中间带有一个点的圆圈的符号。
那么,古埃及神话传说中的“九柱神”指的是哪“九柱”呢?
谷布峰在视屏上详详细细地看了看,发现“九柱神”指的是——Ⅰ拉;Ⅱ休(空气之神,一位头顶插着鸵鸟毛的男性);Ⅲ泰夫努特;Ⅳ盖布(大地之神,休与泰芙努特的儿子);Ⅴ奴特(太空之神,休与泰芙努特的女儿);Ⅵ奥西里斯;Ⅶ伊西斯(奥西里斯之妻,荷鲁斯之母,大地之母,也司掌生命);Ⅷ塞特(混乱之神,战争、沙漠与外国之神);Ⅸ奈芙蒂斯(死者守护神,阿努比斯之母)。其中,泰芙努特是雨水之神、生育之神,是拉用自己的***或分泌物创造出来的;泰夫努特与自己的兄弟休结婚,生盖布和努特;盖布与努特结婚,生奥西里斯、伊西斯、赛特和奈芙蒂斯。奥西里斯掌管阴间,是一位反复重生之神,也是生育之神和农业之神,其最终被埋在阿比多城,是那里的守护神。奥西里斯与妻子伊西斯生了荷鲁斯,其长子叫做贝卜。赛特的一个常见的绰号是“力量之主”。太阳神拉在夜间游历阴间,赛特就在他身旁护卫。赛特曾与每晚攻击拉神的邪恶的黑暗之蛇阿匹卜战斗,并杀死了阿匹卜。赛特的形象通常是豺头人身。荷鲁斯是一位掌管法律和秩序的鹰神。
另外,谷布峰还发现了这么一些细节——
奥西里斯原是水神、土地神和繁殖丰产之神,他给人类带来恩惠,他掌管着尼罗河之水、土地和植物的生长,给尼罗河人民创造了丰收的食物。后来奥西里斯被塞特致死,被众神接去做了冥府之王。在古埃及,人民对奥西里斯也非常崇拜,到后来他的地位几乎与太阳神拉平起平坐。当时,埃及每年在尼罗河水下降之时,埃及人就举行纪念仪式,来哀悼奥西里斯之死。埃及人象征性地杀死“神”,然后欢庆他再复活,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下年的植物获得丰收,并免除灾害。
埃及人崇拜他们国家的动物:鳄鱼、公牛、猫、狒狒、蛇、甲虫等等。对埃及的主神阿蒙?拉(太阳神),埃及人有时就用牡羊头作象征。对养育女神的哈索尔,埃及人就将之制成顶着牛的脑袋。对凶狠的战争女神塞克美特,埃及人就将之制成长着狮子的头。对科学之神托特,埃及人则将之制成白鹤头。
天地之初,太阳神阿蒙拉从原初之水中的莲花里诞生,他的子女休和泰芙努特诞生了天穹之神努特和大地之神凯布,两者又结合生育了奥西利斯和伊西斯,然后奥西利斯和伊西斯也结为夫妻。努特和凯布还生育了塞特和奈芙提斯,他们也同样结为夫妇。
古埃及人认为人生由生界和冥界组成,人死之后人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为让尸体不腐,埃及人制作木乃伊。埃及人把对他们崇拜的死去动物的尸体经专门处理涂上油脂,裹上绷带,制成木乃伊埋葬在专用的墓地。由于动物和人的亲密关系,埃及人不仅在金字塔前雕塑巨大的动物雕像,而且埃及人还希望死去的人在另一个世界里同样受到动物神灵的保护,并希望在冥界里仍然五谷丰登,享受植物提供给死去的人们丰富的物质。古埃及人将死亡看成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重要的过渡期;在这段时间里需要对死者的身体进行认真细致的处理,以便使神赋予的力量能继续在冥界生活。…………
谷布峰读了古埃及的那些神话故事,禁不住在鼻腔里吭了吭,随后关了视频,背靠藤椅靠背,将后脑枕在椅把上,仰脸朝天,闭目而思。
人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再怎么英勇无敌,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随时被消灭的几率就很大。逃离是非之地,是聪明人选择求生之道与东山再起的必有之路。谷布峰因此不认为自己从尼罗河畔逃到档幽岛是一种懦弱与愚蠢的选择,倒在思谋着如何报此被羞辱的仇恨。另外,他在心里还在问着一个问题:姗姗在哪儿?被谁掠走了?被掠到什么地方了?她是死还是活?姗姗的姐姐在哪儿?如何才能帮姗姗找到她的姐姐?姗姗的姐姐叫什么名字?等等等等。他因此忽然发觉自己除了料理国政之外,竟然还得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及发生在自个儿身上的事情予以妥善处理,因此他在心里感喟说:“以前怎么没感觉到人生这么难呢?为官者尚有如此多的困惑,老百姓的情形怎样呢?为神者尚有如此多的烦恼,为人者的情形怎样呢?……也难怪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情形存在!”
是吃饭的时候了,档案馆里的一个身穿普蓝色制服的女工作人员来到谷布峰使用的那个单间门口,举起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谷布峰听在敲门声,让自己收回思路,恢复正常坐姿,说了个“请进”。
那个女工作人员把门打开,说:“谷总,该吃饭了。餐厅里来电话,问可不可以现在把饭给您送来。”
谷布峰拿两手捧在脸庞,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不要他们送到这儿了,我回家去,叫他们把饭送到我家吧。顺便劳驾您给我太太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回去。谢谢您!”
“不谢!”女工作人员离开时又轻轻地带上了单间的门。
谷布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提了提裤腰儿,打开屋门离开了房间。
谷布峰回到家的时候,炅桂瑰微笑着对他说:“你回来得正好,餐厅送饭的刚刚走!”谷布峰淡淡地“哦”了一声,去了洗手间。
谷布峰这次来到档幽岛给炅桂瑰发现不太正常。炅桂瑰在跟谷布峰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候试探着说:“听说异界里的现在的世情很复杂,有许多事情不好处理,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谷布峰一手持刀一手持叉,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搭茬说:“应该是真的。比如地球这个地方,我刚看了一些资料,在那儿,自立为王者比比皆是。玉皇大帝仅仅一个,但是还出现了什么太阳神、真主、救世主等等乱七八糟的皇帝。他们各自为政,互不称臣,对抗天庭,实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炅桂瑰从谷布峰的话里已经明白了一件事:谷布峰大可能跟地球上的人类产生了什么矛盾。
炅桂瑰为了印证自己的感觉而产生的认识上的正误,再帮谷布峰把酒满上的同时,很有意识地说:“其实地球上也有好赖人,只是地球上的人的思想极其多端,总想跟天宫争高低,这就叫人心寒。”
谷布峰用叉子把切好的一块儿牛肉片叉好了填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夫人言之有理!为夫无能,蒙羞于地球上的尼罗河畔,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炅桂瑰在心里即刻想象到了谷布峰回到档幽岛时的那种丧家犬样的丑陋的形象,因此毫不容情地拿毫不客气的口吻对谷布峰说:“派出天兵天将,把那儿周边的人往死里玩!”
谷布峰手里的刀叉当啷当啷地落到了面前餐桌上的餐盘里,他万万没想到炅桂瑰会说出令他想也没有想到的凶残的毒计。不过谷布峰对炅桂瑰的言论的否定也只是那么简短的一个闪念,但是马上意识到炅桂瑰是因为爱他才那么说的。谷布峰没言语,低着眉,只管向自己面前的那个餐盘里的食物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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