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在温泉池边,见到两人几近果裎相向,拥吻着躺在池底,随后便冲出水面,即使是那样的情景,也已经让无法忍受想不到……想不到东方泽与她竟然亲密到如斯境地
苏漓警惕而防备的眼神,让的心如坠深渊,东方濯痛苦地闭上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东方泽可是,残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己,如果这样做,苏漓只怕永远都不会原谅己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血液奔流如大江决堤
一时间,房内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不知道过多久,东方濯才强将满心的疯狂嫉妒压制下去,微微张口道:“……话一出口,的嗓音让苏漓不由心头一沉
昨天已经觉得的声音有些不对,到这时听来竟然是嘶哑暗沉,发声困难
东方濯毫不理会,恍如不觉,只是哑着嗓子继续道:“来,是想告诉,昨日……对说的那句话,走很久很久……才想明白
苏漓垂眼一瞧,东方濯一身华贵的衣袍下摆染不少脏污,双眼通红,神情疲惫不堪,一个人走到哪里去
“说,机会不是别人给予的,是己要争取才能得到的所以,来找,就是看看己可不可以……争取到机会睡得很熟,坐在这里很久,都没发觉,看来一定很累东方濯绝口不再提其的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中带一丝无奈的凄凉
苏漓心头一窒,是在对己表示关心那般细致呵护的举动,换做任何一人,也无法相信是高高在上,骄傲无比的静安王做出来的吧她直觉地以为会是沫香,才没有动
这样的东方濯,真的让她觉得很不适应,习惯的固执,的易怒,的骄矜,却从来没见到过肯放低身段来对谁示好可即便是这样,又能怎样
苏漓别开眼,淡淡道:“王爷身份尊贵,做这等琐事,恐怕有**份
东方濯动动唇,没说话方才一踏进房门,便被苏漓一张宁静睡颜钉住脚步,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她对不躲不避,毫无防备,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只觉得怎看也看不够
气氛是如此静谧祥,仿佛上天赐予的至宝她稍露不适,便立即拿起宫扇扇风,生怕她惊醒,扰这一刻难得的美好,压根没想过是否因此失身份
“本王……本来不想惊动,让好好睡一会,结果还是……东方濯忽然目光一滞,停在苏漓的手腕上不动
那素淡绿纱,质地清亮薄透,轻柔服贴于如雪肌肤,掩饰不住几块乌青,东方濯心底猛然一抽,飞快地探身拉住她的手,轻轻推高衣袖,手指心翼翼地轻抚着那几块伤痕,痛心地哑声道:“这……是昨天弄的
这答案显而易见苏漓垂眼,沉默不语
“是本王不好……漓儿……东方濯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喃喃语,情不禁将她手腕凑到唇边,似乎想要亲吻那曾经被伤害之处
苏漓一惊,顿时心生厌恶,倏然抽回手臂,迅速用衣袖将那青痕遮住,面色不悦地撇开头去,她还是很难接受亲昵的触碰
东方濯脸色骤变,僵片刻,缓缓地坐回原位,黯然失落道:“漓儿心中莫非还在怪本王此刻,内心嫉恨东方泽已经到极点,却只得将这口怨气生生吞下
苏漓淡淡回道:“王爷误会,女子今日未曾沐浴,怕有辱王爷贵体说着,她借机起身下榻,走到距离较远的椅子坐下
东方濯心头窒痛,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举动却令伤心欲绝,心中灵光一闪,似有所悟道:“不拒绝的亲近,是因为为救受伤
听到这话,苏漓心中冷笑,东方濯,永远是这样以为是的理解别人,却仍怪人不给机会她微扬起头,盯着一字字道:“确实如此,前晚若不是镇宁王肯冒死相救,苏漓恐怕早已命丧山崖
她果断坚定的回答,字字如锤重重敲在心上
东方濯脸色一白,噌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忽然高高扬手
苏漓心中一凛,戒备顿生,不知又想做什
东方濯手起掌落,她身旁的几“啪地一声,登时被劈成几半,双眼一眨不眨地直盯着苏漓,肃然道:“从今以后,本王绝不再做一件伤害之事,若违此誓,有如此物话音未落,只听滴答滴答声响,几串殷红的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细流般淌落,滴在脚下迅速形成一滩血水
竟然没有用内力,只凭一股狠力生生将这几劈断
东方濯脸色郑重严肃,没有半分敷衍之意不等她说话,飞快地做出保证,哑声道:“能为做到的,本王一样可以说罢,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即大步转身出房门,扬长而去
这东方濯果然是个疯子苏漓怔在当场,半晌无法言语门外忽然传来沫香恭敬的声音:“奴婢见过镇宁王她当即回神,这兄弟俩好似商量好一般,一个刚走,另个就到
人影一闪,东方泽进屋来,脸色较前两日已好许多,柔声笑道:“苏苏
苏漓连忙起身,施一礼,轻声道:“苏漓见过王爷王爷出来走动,身子可大好
东方泽上前几步,扶住她,亲昵笑道:“苏苏对本王当真如此关心一眼便将屋内稍显凌乱的景象尽览无遗,瞥到地上那滩血迹,眸光微冷
苏漓不着痕迹地挣开温柔的扶持,淡笑道:“王爷请坐,沫香,上茶
东方泽抬手阻止,“不必,本王是特来向辞行
苏漓惊讶道:“王爷这快就回去可是京城有事
东方泽凑到她面前,别有深意地轻笑道:“怎苏苏舍不得本王离开眸光如水,凝视着她,颇有几分探寻之意
苏漓心头一跳,退开几步,低眼淡笑道:“王爷又说笑
东方泽寸步不离,紧贴住她低声叹道:“本王从不说笑,难得与苏苏亲近,本王的确……舍不得分开只是公务缠身,不得不离在她耳畔轻柔低喃,似有浓浓眷恋情意,令人一时无从分辨,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苏漓忍住微乱心神,平静笑道:“苏漓谢王爷厚爱,时辰已不早,王爷还是尽早动身为好
“苏苏所言极是东方泽想到京城线报,眼光一闪,瞬间恢复平静,叮嘱她道:“本王不在身旁,一人还要多加谨慎
苏漓心底微暖,轻轻点头,东方泽不再多话,告辞离去
这次出府说是散心游玩,结果惹出更多乱子,如今温泉池一事线索已明,此地多留无益,苏漓叫人传话下去,表示临时有事,己明日启程回京,请静安王与两位姐去留随意苏沁得知十分不满,转头一听东方泽已经走,顿时也觉得无趣,与黎瑶商定一起回去,只有东方濯没有明确答复
翌日清晨,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山庄门口准备出发,东方濯的身影赫然出现,大步走到苏漓的马车前,递给她一束娇艳的鲜花,五颜六色,品种各异,竟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每一朵还沾染着晶莹的朝露,闪着动人的光芒,显然是山上刚摘下来的
苏沁顿时嫉妒得眼睛发红,这死丫头到底有什好两位王爷都对她如此上心黎瑶淡淡转眼望向车外,彷如不见
众目睽睽之下,苏漓无奈,只得接过,幸好东方濯也没多言,随即翻身上马,一行人终于踏上返京路程
回到相府,苏相如上朝未归正值晌午,苏漓便与苏沁母女一同在饭厅用饭,人分别在桌旁坐,苏夫人满面堆笑,一双眼不安地在苏漓身上打转,几次欲言又止,似乎在期待什苏漓心中冷笑,只是顾吃饭
终于,苏夫人忍不住开口笑道:“听说两位王爷同黎姐一起去山庄做客,年轻人难得相聚为何不多玩几日,这快就回
苏漓锐利的目光刷地望向苏夫人,黎瑶明明是己临时起意前去邀请,短短数日,山庄与相府并未消息通报,山庄里若无内线,又从何得知有事发生
苏沁冷哼一声,重重放下碗筷,斜睨着苏漓鄙夷道:“娘猜得可真准,妹妹身份尊贵,今非昔比,走到哪儿都是让人瞩目的焦点这次啊,更是厉害,镇宁王为救妹妹,受一身重伤困在山下整整一夜,再晚些回庄差点连命都没
她心中嫉恨苏漓,故意夸大事实,却把苏夫人吓得不轻,正在夹菜的手一颤,筷子险些滑月兑,失声惊道:“这到底怎回事
苏漓淡淡扫她一眼,将当晚发生之事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她字字说得平淡,听在苏夫人耳中却如同惊雷,一颗心砰砰直跳,就快要跳出喉咙
苏漓心中微沉,暗打量着苏夫人的脸色,轻叹道:“那晚虽是有惊无险,却叫王爷受伤,幸好并无大碍,否则因此在避暑山庄管辖内出闪失,只怕相府也担待不起不过,王爷还说……
苏夫人立时心头猛跳,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不由主跟一句:“王爷还说什
苏漓顿顿,刻意放缓语速,沉声道:“王爷说温泉池一事来得有些蹊跷,觉得不似巧合,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已经传令下去定要严查,务必早日找出幕后主使之人,一旦发现决不轻饶她有意不提东方濯突然出现,与东方泽出手相搏,才导致这件事闹得如此严重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皇后知晓,后果恐怕更不堪设想
苏夫人脸色发白,半晌才回过神,强笑道:“的确是要好好查查……
苏沁恨恨地瞪着她,那夜她本有大好机会接近心上人,却不知为何一觉醒来会在己床上,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而天亮之后,与东方泽一同回来的竟然是这贱人王爷要严查幕后主使再好不过,保不准就是这贱人己搞的鬼平日里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勾引镇宁王
她阴阳怪气地哼一声,眼光一转,却看苏夫人神情异样,连忙起身心扶住,疑惑叫道:“娘,您怎可是身子又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苏夫人单手扶额,双目微闭,似在稳定心神,她喘几下,方虚弱道:“没,没事,可能是最近天气太热,中暑气
“前几日临去山庄,夫人便说身体不适,看样子应该是尚未痊愈,还是赶快回房歇着,找大夫来瞧瞧才好苏漓好心地提议道
苏夫人微微点头,心神不安地站起身,被苏沁搀扶着离去的身影略显仓惶
苏漓头也没回,举起茶杯饮口茶,唇边滑过一丝冷笑按照两人商定的计划,该做的,她已经做;接下来,就看东方泽的
这一夜,相府内格外宁静
第二天午后,苏漓坐在房内,认真翻看门内弟子呈报上来的消息,不时与挽心交换意见
离开京城短短几日,沉门内一切运作正常,各项事务被四名得力助手处理得妥妥当当没有人知道,看似一夕之间满门覆灭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沉门,竟然悄无声息地在京城里扎根
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只是,听说上次她躲进的那个棺材铺,突然被人放一把火烧,想必东方泽赶着回京都就是为此事若在查那个锦囊,棺材铺就是个线索,现在线索没,定然会头疼可她却不能把锦囊交出去,以免为己招来杀身之祸
“姐姐沫香气喘吁吁地跑进院门,似乎出什不得的大事
苏漓不禁问道:“何事惊慌
沫香扶着门框,连连喘气道:“镇,镇宁王来请姐立刻到前厅去
苏漓连忙放下手中笺纸,眸光一闪,东方泽办事果然利落好戏,马上就要开场
待相府众人接到通报赶去之时,东方泽早在相府前厅坐着候一阵,此刻面无表情,目光阴鸷,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气息
众人一见,心内皆是颤几颤,都不敢靠近前去与苏相如交情匪浅,多次驾临相府必定会提前相约,像今日这般不请来,扬长直入,确是前所未有的
远远望见阴沉冷漠的脸色,苏相如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连忙振作精神,上前拱手笑道:“王爷今日忽然大驾光临鄙府,不知所为何事……
“苏相爷,东方泽缓缓抬眼看,冷冷一笑,叹道:“与本王同朝共事数载,彼此相互扶持,正可谓惺惺相惜,荣辱与共本王一向待如何,想必相爷心中也十分有数
苏相如心中一惊,面上惶然道:“王爷所言极是,老夫心中惶恐,不知王爷此话从何说起
“数日前,邀本王去苏府避暑山庄游玩,本王趁兴而去,败兴而归想不到竟然被贵府中人设计暗算,险些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东方泽目光如刃,骤然间发作,声色俱厉,不禁令人望而生畏
此话一出,不止苏相如,就连站在身后的苏夫人与苏沁,也是惊得呆,张大嘴说不出话唯有苏漓,面色无波,镇定若
苏相如大惊失色,不禁失声叫道:“竟有此事老夫……老夫未曾听说啊
“相爷言下之意,是本王胡说八道,无中生有东方泽脸色一变,缓缓逼近
强大的压迫感,顿时劈面而来,苏相如浑身一颤,慌忙低头道:“下官不敢心惊难定,飞快改称呼,迅速稳定住思绪,东方泽一向行事缜密,若手中没有确凿证据,绝不会这样直接登堂入室,兴师问罪苏相如暗暗皱眉,到底是谁这样不心,被抓到把柄
苏相如飞快地转着脑筋,脸上却挤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容,连声道:“王爷英明神武,请恕下官愚钝,还请给下官一个明示
“盛秦把嫌犯带上来东方泽高声喝道
“是
盛秦应声而入,身后紧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避暑山庄的管家苏护与婢女芳儿此时两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发丝凌乱,衣衫上还染有斑斑血迹,那样子好似被人追杀过二人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到厅中,“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苏护,怎会在此苏相如惊疑不定地叫道
“回……相爷的话,的昨儿夜里被人追杀,若不是有镇宁王的人出手相救,只怕……只怕这会儿已经见阎罗王苏护哭丧着一张脸,似乎心有余悸,后怕尚存
“,为何会被人追杀苏相如惊喘一声,随即恍然悟道:“……难道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设计陷害王爷真是活得不耐烦顿时怒不可遏,上前一脚,猛然将苏护踹翻在地
东方泽顿时面色一沉,冷声制止:“相爷稍安勿躁,先让把话说完冰冷的语气,顿时叫苏相如顿住身形
一把长长的胡须,被气得乱颤,苏相如竭力平复着喘息,拂袖怒道:“苏护快说,到底怎回事
苏护挣扎着爬起身来,眼光瞄向一旁的苏夫人,只见苏夫人此时面色发白,双手控制不住地轻颤苏护哭道:“的前几日接到府中传信,说是大姐与二姐要来庄里避暑,随行的可能还有两位王爷,夫人……命的好生伺候,不得有失她,她还特地嘱咐,要人务必为大姐……镇宁王制造机会,说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饭……声音越来越,头也越来越低,几乎要磕在地上
这一番话,听得苏相如脸色铁青,尚未来得及发作,苏护这时忽然又抬起头来,朝东方泽委屈叫道:“的只是一介管家,要不是被人逼迫,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王爷您啊
“胡说八道苏夫人用手指着苏护,气得浑身直颤,几乎站立不稳,无法掩饰眼里的惊惧
东方泽冷笑道:“哼,苏管家真是个好管家当晚故意安排那特产野菜,还十分卖力地推荐,设好第一步圈套那菜所有人一起吃,正造成一种假象,一旦事发也不会立刻察觉到这上头
缓缓踱两步,站到芳儿身后,迫人的压力顿时叫她身形不稳,直扑在地上,浑身发抖
东方泽继续冷冷道:“第二步,便让芳儿来劝服本王,去山顶温泉散心解乏……本王前脚刚到,紧接着苏大姐便上山
苏沁惊呼一声,瞪眼望着芳儿,忍不住大声叫道:“原来是故意引去的话一出口,她随即捂住嘴,惊觉失言那晚镇宁王待她与平日的确略有不同,多好的一个机会己竟然没有把握住一时间竟又羞又恼
这会儿,再抬眼悄悄望向身畔的东方泽,那一张完美无缺的俊颜冷漠如冰,从骨子里透出阵阵寒意,却仍然让她心醉不已
“野菜没有问题,温泉也没有问题,两者结合才会使人旖念丛生,**大动懂得利用天然优势,甚至……不惜利用己亲生女儿的清白之身,布下如此巧妙之局,这一番筹谋当真煞费苦心,苏夫人……甘冒如此大险,所谓何来啊东方泽语声轻柔,目光越过苏相如,直射向身后的苏夫人,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苏漓眸光轻闪,东方泽这副神情,分明是发怒前的预兆